那时候,陛下正在出宫的路上。他的右腿摔伤还没有痊愈,隐隐做疼。本来是不需要这么着急赶路的,但是,他有别的想法——准确滴说,他是想某些东西,想得忍无可忍——漫漫长夜,一个人怎么熬得下去????

最初还能昼夜兼程赶路,但到后来,熬不住策马的痛苦,只得走走停停,原本一天的路程,倒走了三天。

此时朝阳刚刚升起,他再也顾不得腿疼,吩咐侍卫领路,自己跟着往上走。

水莲如昔日一般早早起来,出了西厢晨练完毕,然后走一圈。心里忽然一跳,仿佛一种极其奇异的直觉,往山下望去,果然不一会儿就响起一阵得得得的马蹄声。

她居高临下,往下一看,只见三骑快马得得得地上来,其实,走得并不快,因为,居中一人行动仿佛甚是缓慢。

陛下!

是陛下来了!

她心里砰砰砰地直跳。见他?不见他?

珍珠也早已看见了,喜气洋洋的:“娘娘,陛下来接你了……”

水莲苦笑一声。夫妻之间的争吵是小事,误会也是小事,复合、消除误解,也很容易。可是,这之后呢?摆在自己面前的,依旧是无法生育。只要这道坎迈不过去,以后天长日久,又跟无数女人无止尽的pk下去?

自己走了一次,回去!然后,下一次轮回时,又再次出走,一次次反复?

一个女人,又经得起几次这样的折腾?

她神情十分坚决:“我再也不想经历另一次的痛苦。我在这里生活平静,绝不会回去了!”

“娘娘,你这样岂不是便宜了崔云熙那个狐狸精?,你不可太过冲动。”

是便宜了崔云熙吗?

还是自己根本拉不下面子??

天色一点一点的晚下来,风从开着的窗子里吹进来,卷起几片黄叶,有些嗖嗖的冷意,水莲才发现,初秋到了。她站在窗口,看外面参天大树的叶子,慢慢地,就要泛黄飘落。大自然的奥秘在于,花谢自有花开时,树叶凋落,来年自当发新芽,但人呢?人一凋零,又何曾能一岁一枯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