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作栋一一询问了当日和哈图一起去葫芦浴的三个家奴后,又把伶儿和姝儿叫到堂前,也询问了一番,最后,把最重要的证人——那个给小乔和两个丫鬟撑筏的老渔民叫到堂前,详细的问了半天,又叫所有接受问话的人在笔录上签字画押【轮回错恋:枕边之人你是谁(完结中第263章:一桩小案牵动朝中两位重臣章节】。此时,到了宣判的最后关节,苏、两家人心都紧张地等待着这最后的判决结果。

张作栋用眼睛扫了下苏、图两家人,最后目光又缓缓的落在堂前的小乔身上,脸色顿时便阴了下来,一拍惊堂木说道:“佟濯,虽然图哈图谋不轨在先,但他溺死湖中却因你用竹竿击打所致,你虽未直接杀人,却也脱不了干系,按大清律例,本官判你入狱一年零六个月,你认罪否?”

大堂上立刻便动起来,无论是苏家还是图家,明显都不服这个判决,苏家认为小乔无罪,而图家则让小乔为图哈抵命,堂下便嚷嚷起来,就连姝儿和伶儿两个胆小的丫头,听到这个判决后,也拼命的往前冲,似乎要抢走她们的二小姐。苏家这边,主仆共有十几个人,唯一还沉住气的只有苏烈的父亲苏克木吉。

两班衙役也乱了阵脚,都横握着木棍挡着冲动的人群。尤其是图家这方有二十几人,一些家奴狗仗人势边嚷嚷边往前拥,目标直指站在中间的小乔,看那架势,非要当场为他们的少主人报仇不可。

堂上的空气立刻便紧张起来。就在这时,忽听‘啪’的一声响,盖过了大堂内所有的喧闹声阄。

“你们苏、图两家如果不服此判决,可以上告到刑部,本官愿承担误判之责。”张作栋霍地从案后站了起来。

“张大人,那恶妇害死我家小儿,理当问斩,张大人只判她入狱一年零六个月,明显是在袒护这个女人,本官不服。”图不查五短身材,添着肚子,歪着脖子,虽然低于张作栋品级,却丝毫没把张作栋放在眼里。

“图大人,令郎平日飞扬跋扈,抢男霸女,恶事做绝,三尸四命一案尚未结案,你若不服本官判决,本官可以将这两个案子一并上交给刑部。”张作栋直视着堂下傲慢的图不查哦。

一句话戳到了图不查的软肋,他张了张嘴,自知无话可说,便轻哼了一声,和图哈一样的绿豆眼眨了眨,气得八字胡直抖。

苏家这边,苏烈、佟珠、姝儿、伶儿知道这个判决一下,二小姐免不了要受牢狱之苦,心里都不是滋味,可堂上的张作栋面沉似水,苏家这边也安静下来,只有姝儿和伶儿两个小丫鬟,在后面轻轻的抽泣。

堂上渐渐安静下来后,张作栋又看向堂下的小乔,“佟濯,本官判你入狱一年零六个月,你可心服?”

小乔也并非是不懂法之人,虽然那个恶霸图哈罪大恶极,但她也无权剥夺那个恶霸的生命,虽然她没有亲手把那个哈图直接溺死在湖里,但若不是她在图哈露头的时候抽了图哈几竹竿,图哈就不会淹死。从这个角度上来说,她的行为属于过失杀人,同样触犯了刑律,这一年半的判决也不算重,而且,如果再纠缠下去,势必会让苏家与图家结仇,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事连累了佟珠和苏家【轮回错恋:枕边之人你是谁(完结中第263章:一桩小案牵动朝中两位重臣章节】。

想到这里,小乔果断地答道:“我服。”

此话一从小乔嘴中脱口而出,佟珠便哭了起来,“妹妹,是姐姐害了你,若不是我硬将你拉到姐姐家来,你就不会有今天这牢狱之苦,这让我如何向阿妈额娘交代啊!”

佟珠涕不成声,伶儿和姝儿也哭了起来,就连那个老渔夫也暗暗摸着眼泪。

苏烈站在一旁看看佟珠又看看小乔,也不知如何是好。

苏克木吉这时走了过来,小声说道:“张大人办案已经很公正了,你们也不要难过,按大清律例,轻刑犯如果有人担保,可以免受牢狱之苦。”

一席话提醒了苏烈,他立即把佟珠拉到一边耳语起来。

此时,一名书记官把判决书拿到小乔面前,小乔毫不犹豫地在上面签字画押,随后便有两个衙役把小乔押了下去,张作栋宣布退堂。

在苏烈的暗中安排下,小乔在狱中得到了照顾,她被安排在一个单人牢房。牢房内昏暗无比,没有床铺,牢房一角,地上铺着一堆稻草,一扇一尺见方的小窗户悬在两米多高的墙上,窗上还镶着铁筋,门是木门,由胳膊粗的木棍串成,并用铁链子锁着,透过这道门,可以看到外面来回巡视的女狱卒。

时间如飞梭,小乔在这间牢房里,一晃已经呆了七天,一日三餐都是由苏烈托人送进来的,饭菜很丰盛,和其他经常受到打骂的犯人相比,小乔倒像这牢房里的公主一般。

而此时的牢房外,苏、图两家却暗中较量起来。

图不查当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他知道自己的儿子还有命案在身,不敢向上一级——刑部申诉,但他当日便修书一封,把事情经过和堂上小乔骂鳌拜之言,都原原本本地写到了书新里,写完便派人将书信送往京城,三日后,这封家书便送到了鳌拜的手上。鳌拜看完图不查送来的家书后,勃然大怒,立刻又修书一封,派手下前往黑龙江总督府。

此时的苏家,也在为小乔保释的事奔波,而就在此事即将办妥当之时,这一日黄昏,张作栋突然打发家人将苏克木吉和苏烈父子请到了府上。

黄昏时分,张府内、客厅里,张作栋把两旁侍立的仆人都打发出去后,请苏克木吉父子坐下。

“苏大人,这件事现在遇到了大麻烦。”说着,张作栋便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递给了苏克木吉。

苏克木吉从张作栋的脸上的表情便看出了事情的严重性,接过书信便看了起来,可他看着看着,手便颤抖起来,随后把这封书信又交给了苏烈。

苏烈接过书信一看,落款处写着刚劲有力两个大字‘鳌拜’,看到这两个字,苏烈也不由得全身一抖,随后他又看了遍内容,只见内容如下:

张大人台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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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说小侄被一妇人溺死于湖中,知道张大人为官公正廉明,断案如神,定会公正审理此案,在此老夫并不想过问,但听说那恶妇在公堂之上竟然还骂起老夫来,听说还骂我‘谋权篡位’。张大人,小侄之死老夫并不过问,但这诬告老夫‘谋权篡位’之案张大人必须立案彻查。老夫壮年时便跟随太祖东征西讨,如今已是三朝老臣,虽无大功,但衷心可昭日月,张大人若无力彻查此案,还老夫个清白,老夫定将状告于当今天子,请皇帝为老夫主持公道……

看罢,苏烈双手也颤抖起来。诬蔑朝廷命官本是重罪,鳌拜结私营党,朝中势力庞大,康熙帝年幼,他又是议政大臣,此事他要深究,佟濯性命难保。鳌拜书信中霸气十足又义愤填膺,若是不给他个交代,恐怕他真会把此事告到皇上那里,皇帝虽然年幼,但也知道孰轻孰重,绝不会因一民女惹鳌拜恼火,看来佟濯必死无疑。

苏烈心里非常焦急,将书信还给了张作栋后便看着父亲苏克木吉,希望父亲能有办法救救佟濯,而此时的父亲,也一脸茫然。

见父子二人将书信看完,张作栋复又把书信揣回了怀里,看着苏克木吉轻声说道:“苏大人,鳌拜在信中虽未就图哈之死提出异议,但他的用意却非常明显,是就诬告他‘谋权篡位’之事将那佟濯致死。当日在堂上那佟濯说出此话时已把我吓得不轻,恐图不查因不服判决会将此事告知鳌拜,果不其然,哎!”张作栋长叹一声,“那性情刚烈的佟濯在公堂上说过的话,满堂人都听见了,影响的确很坏,若鳌拜非要抓住此事不放,老夫我也没办法袒护,望苏大人早作打算。”

“那日在庭堂上张大人暗中帮助我那亲家之女,老夫还没有道谢,今日又将此事告知老夫,张大人的恩情,老夫没齿难忘,感激之余,望张大人再帮个忙,尽量将此事往后拖一拖,容老夫想想办法。”苏克木吉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高大魁梧的身躯连连拱手。

“这个好说,苏大人,您还是尽快想想办法吧。”张作栋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苏烈父子二人没有在张府多作逗留,便急急地回到了苏府。

此事凭苏克木吉的力量,已经无法保住佟濯,全家人聚在一起,经过商议,大家都认为现在唯一能救佟濯的只有苏克哈萨,而苏克哈萨虽然是苏家的近亲。苏克萨哈为官公正不阿,对鳌拜擅权专横、结党营私的行为早有不满,于是,苏克木吉也修书一封,让家人连夜送往京城。

就这样,一桩小小的案子由地方打到了京城,最后变成了两个议政大臣——鳌拜和苏克萨哈之间的权势较量,张作栋知道夹在中间不好定夺,只得将此案一拖再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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