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小雨的身份暴露了

小雨的失言激起杜子健强烈的好奇心,他很想追着问小雨,她爸到底是谁?只是他没再问,他怕打草惊蛇,更担心自己这么急着问,反而坏了老爷子来吴江的事情。而且小雨如果真想让他知道她的身份,迟早会告诉他的,至少这个女孩现在在爱着他吧。

小马载着他们先去了秀湖,秀湖上面有个岛屿,住着很多的渔民,以前靠捕鱼为生。成道训书记一来吴江后,大力发展旅游业,取缔了渔民拉网捕鱼,养殖等等,将秀湖岛打造成了全省甚至是全国的旅游岛屿,除了引进酒店外,还在秀湖和平湖的交接处花巨资建造了高尔夫球场,目前这个岛成为省城以及吴江有钱人的天堂,周末来渡假,打高尔夫球的人络绎不绝。不过最近几年,普通的旅民也喜欢上岛游玩,高峰期,上岛的人数达到数十万。这里的湖水煮湖鱼是吴江的名菜,因味鲜而吸引着成千上万的人。渔民们也因为旅游的火爆,对成道训书记当年的所作所为,充满了强烈的感恩和念恩心态,据说在这里,只要提起成道训三个字,这里的渔民们全是一片拥护声,甚至只要成道训上岛,这里的渔民们会自发组织锣鼓队迎接。可见,成道训书记在这里,在吴江的威望。

十年的岁月不长不短,足以把一个执政者的种种理念扎根于市民之中。成道训在吴江从市长干到市委书记,这片土地满是他的足迹,这片土地也满是他的业绩和他的理念。对于这样的一个人,杜子健想与斗争,简直是拿鸡蛋碰石头。可是,他能选择不斗吗?在官场,哪个角落没有斗争呢?

杜子健这一次回吴江,满是心事。

小马把杜子健他们送到游艇上后,杜子健让小马先回吴江去,他们需要用车的时候再联系他,可小马一脸的为难,他说:“秋琪姐吩咐了,让我全天候地为你们服务。我这样回去,她会骂我的。”

杜子健正想说话,被小雨抢了先,她说:“我们又不是小孩子,不需要你的全天服务,你听不懂话吗?”

小马尴尬地涨红了脸,杜子健赶紧说:“小马,别见她的,她还是个孩子。你先回去,我给秋琪打电话,没事的。”

小马这才恋恋不舍地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小雨快言快嘴里问杜子健:“谁是小孩子了?”

刘教授老好人地笑了笑,拉着杜子健问:“秀湖的面积多大?”

杜子健一边给刘教授介绍秀湖,一边领着他和小雨一起上船,当游艇驶上湖中心的时候,刘教授“哇”了一声,“这个湖太美了,水是我见过的最碧绿的水质,里面肯定有着很好的水生物。”

刘教授话音一落,小雨抢着说:“那当然。这个湖是我爸的杰作,为了这个湖,他碎了心。当年为了禁止乱拉网、乱开采湖地时,他差点被这里的岛民砍死。”

小雨的话一落,杜子健问:“你是成书记的女儿?”直到这个时候,杜子健才知道什么是目瞪口呆的表情。他想过一万次小雨的来历,可他唯独没有想过,她会是成道训书记的宝贝女儿成思雨。如果不是小雨逞强,无意间讲了成道训书记的往事,他至今还蒙在鼓里。

那是成道训书记刚来吴江不久,他带着杜子健的父亲杜佰儒来秀湖和平湖调研,看到拉网围捕遍及整个湖面,杜佰儒心疼地说:“再这样下去,秀湖就完蛋了。”他对成道训书记讲了秀湖的重要性,因为秀湖有着亚洲最好的水质,养育着丰富的水生物,这个地方必须好好保护起来,会成为吴江对外的一张极好名片。为了加强对秀湖的保护和旅游开发,成道训书记亲自带队住进了秀湖岛,强行取谛了拉网乱捕的行为,在这个过程中,他被岛上的渔民围攻,而且被砍杀,这在当时的吴江,轰动了全城。不过这件事之后,成道训书记不仅没有处置砍伤他的渔民,反而和他们成了朋友,打成了一片。只用了两年的时间就把秀湖拉网围捕和乱开采行为制止住了。当然他在吴江的威信也是从这一天开始建立起来的。

“是又怎么样?”小雨还在生气。一生气的小雨就把自己辛苦藏了这么久的身份给暴光出来了,再说了,这个杜子健就该教训他一下,让他知道她爸是谁,也没什么坏处吧。谁让他到处留情呢?除了她,他不可以再对别的女人好。

刘教授显然也没想到小雨会是吴江最高行政长官的女儿,他虽然和张怀仁和伍志都比较熟悉,可他毕竟是一名水利方面的学者,他的很多兴趣还是在做研究上面。再说这次来吴江,是伍志和张怀仁的意思,让他先以旅游的名义看看秀湖,如果有兴趣,让他好好研究一番,说不定会在研究湖泊上有突破性地进展,压倒在京城的那帮水利专家们。他这次是以私人的名义来吴江的,所以他也没有去惊动吴江的政府部门,没想到陪行的竟然是吴江最高行政执行者的女儿,这个孩子,固执起来,恐怕连成道训书记都得让她几分。

如果说成道训书记是这个地方的一号人物,那么小雨就是这个地方的一号官,她的言论足以影响成道训的决定。对这些,杜子健当然也明白,否则他不会有那种目瞪口呆的失态。不过现在小雨已经来了,刘教授除了尽力地当好这一对小年轻的电灯泡外,不想去得罪小雨,再说了有小雨跟着,在这岛会畅通无阻的。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下基层一多,刘教授也知道,地方官员有他们的一套作为,很多事,还真的只能靠他们的那套一唬二炸来解决。他曾经去一湖泊考察时,因为正是吃螃蟹的季节,而哪里的螃蟹确实味道很正很鲜,一时心起,一桌人,像孩子一般贪吃起来。结果被当地的居民敲诈每盘需要一万人民币,一盘才六只,他们一共吃了五盘,就是五万元。当时他很生气,明明讲好八十元一斤,现在他们却论只数算,而刘教授却有嘴辩不清。倒是同行的另一位朋友,一个电话打给了张怀仁,他们这一桌饭不仅分数未给,老板还被带进了当地派出所。而他们在接下的行程中,被当地政府官员左拥右戴地全程陪同。自从这以后,他很少独自下基层,这一封闭,他的脑子都快要生锈了。直到伍志和张怀仁让他来吴江,而且有杜子健陪着,他才走出了京城。对杜子健,他的影响一直不错,这个年轻人,务实而不张狂,这一点是刘教授最看好的本质。这人嘛,本质不坏,无论干什么事才会有自己的底线。特别是在官场,底线问题就显得相当重要。这当然是刘教授的理论,只是他也清楚,现代的官场,又有多少底线存在着呢?所以,只要小雨不给他们添乱,他的秀湖之行才能安宁。他太需要走进秀湖的深处,太需要全方位地了解和研究这个美丽、富饶的岛屿。他甚至想,只要小雨是为爱情而来,他会处处成全着她和杜子健。当然了,这个时候刘教授,是不会知道杜子健有一个漂亮的老婆,而这个老婆还给他戴着绿帽子。

好在小雨的生气很快就过去了,而杜子健的惊诧也很快消失了。他尽一个地主之宜,一路上介绍着秀湖的来历以及各种民间趣味,等到了秀湖岛,刘教授发现他越来越喜欢这个岛,也越来越发现这个岛极有研究价值。

一上岛,杜子健走在最前面,小雨跟在他的旁边,可杜子健总是有意无意地和她拉开了距离。直到这个时候,小雨才知道,她的逞强是多么大的错误。她原以为她求伍志让她和杜子健同行,就可以尝到和爱人一起在吴江,特别是在秀湖岛同游的乐趣。她喜欢秀湖岛,这个四面环水的岛屿,没有车辆的鸣叫,安静、朴实得如世外桃园一般。

在这个岛上,太容易滋生对白马王子的向往,也太容易产生对爱情的巨大想象空间。小雨就是在第一次来这个岛屿时,幻想着她的白马王子,乘一辆马车载着她在岛上飞奔。只有在这个岛上,马车的出现才显得合情合理。当然也只在这个岛上,才有马车的生存之地。这也是她的父亲成道训的杰作。

岛上很多地方保留着青石板,老房子。那个时候,小雨就幻想着和她想象中的白马王子一起同住这个岛屿,把她和他的爱情足迹散在这个美丽的小岛上。现在,杜子健处处和她保留着距离,她便知道,她的身份是杜子健无法超过的鸿沟。再说了,这是吴江,杜子健是有妻子的人,就算他内心想和她牵手而行,可他敢吗?

成道训这个名字,是杜子健和小雨超不过的三个字。只是小雨的后悔已经换不来她逞强时的失言了,而这一点,杜子健也是相当矛盾的,他怎么就和成道训的女儿搞到了一起呢?而且这两个之间还产生了那样的暧昧啊,暧昧这个东西,对于杜子健来说,他想有,因为冉小娅的背叛,因为他的需要,无论是感情还是身体,他都渴望有小雨这样的女孩出现,正因为如此,他才会一次次出现在小雨的学校附近。

可是千算万算,杜子健还是失算了,他再有胆量也不敢和成道训的女儿玩暧昧啊。这那是他玩不起,也不能去玩的一种情感。搞得不好,他的小命就得丢在这种暧昧手里,这让杜子健说不出来是怎样的郁闷和堵塞。

而且杜子健也怕,真要被成道训知道小雨在喜欢他,他还能在北京呆得下去吗?

想到这些,杜子健除了对小雨保持距离感外,他也没有任何的办法。他赶不走小雨,这一点他是清楚的。一回到吴江,小雨的公主病就发作了,她连伍志都不放在眼里,怎么可能把杜子健放在眼里呢?而且这个女孩对莫少都没兴趣,这么粘乎着他,他再笨也明白小雨现在在喜欢他了,而且还是一种很浓的感情。她这个年龄的女孩全是拿爱情当饭吃的,小齐不是也这样吗?为了一个万雄,千里迢迢地追到吴江来了。现在又是成思雨,为了爱情,也从北京追到了吴江,还把他和她的暧昧晒到了成道训的眼皮底下,这让杜子健无比地纠结啊。

杜子健越是小心,可他越怕的事情,越是一件件地发生着。这不,一上秀湖岛,小雨闹着要吃湖水煮湖鱼,杜子健只好去租渔船。湖水煮湖鱼这道菜是用湖里的水煮湖里的活鱼,更有趣味的是,在船上煮鱼,炒菜。客人们边游湖边吃饭,上岛的贵客要么冲着湖水煮湖鱼而来,要么冲着打高尔夫球而来,这两样不是普通市民可以消费得起的。可小雨才不管这些,她一回吴江,就觉得吴江是她家的一般,把在北京的压抑感全扫没了。

在租船的时候,杜子健万万没想到,他竟然遇到了老婆冉小娅,她盯着小雨看着,那眼光是在探寻杜子健和小雨的关系。可小雨的眼里这个时候突然充满了凶光,那种眼神是要杀人的,而且是一种仇敌般地杀人目光。

杜子健就很有不明白,这两个女人怎么啦?他没想到这两个女人会撞到一起,更没想到这两个女人此时的目光全部都是内容。

小雨为什么这么仇恨冉小娅,这一点,杜子健很是不明白。仅仅因为她爱他吗?可是,应该是小雨内疚才对,怎么成了她是受害者一样呢?再说了,小雨也不知道冉小娅是他的老婆,她怎么就会有这样的眼光?这是杜子健第一次见证小雨的凶光,居然让他都有打冷颤的冲动。

杜子健看了看冉小娅,她脸上倒是很平静,刚刚探索的神态也没有了,只是一脸淡然地看着杜子健和小雨。

杜子健此时也顾不得多想,还是对着冉小娅喊了一声:“小娅,”他的话一落,小雨惊诧地扭头望着杜子健,并且问了一句:“她是你老婆?”

杜子健“嗯”了一声,小雨便死盯着冉小娅看,那样子好象她是他的恋人,而冉小娅是小三一般。这让杜子健倍感尴尬,他刚想给冉小娅解释,可她一转身和租船的人商议着她要的渔船,她显然不想给杜子健解释的机会。就在她指着一只带着莲花篷的渔船时,小雨却抢先站在了这只渔船旁边说:“这船,我要了。”

“你,——”冉小娅欲言又止。

“我怎么啦?我先看中的船,而且你这种女人,有资格指责别人吗?”小雨一副挑起事故的样子,大有不和冉小娅吵一架,就不解恨的态势。

冉小娅显然不想和小雨吵架,不管这个女孩是谁,她和杜子健在一块,就足以证明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很亲密的。再说了,杜子健回来了,不是回家,而是领着这个女孩游湖,那情那景,就很些不言而喻了。这个时候,她要是和这个女孩吵起来了,大庭广众之下,她丢不起这个人。无论杜子健如何想她,无论她背弃了杜子健多久,但是她现在还是这个男人的老婆,现在还和这个男人同居一室。

冉小娅很有些为难地看着杜子健,尽管她什么都没有再说,可此时的杜子健还是知道,她又在陪客,而且肯定是比较重要的客人。

自从杜子健在余秋琪家喝醉后,他也一直在反省自己,是他对冉小娅太冷淡了,而且是他对冉小娅没有尽一个丈夫的责任。她以前多骄傲啊,副市长的儿媳妇,吴江发改委办公室主任的老婆,这两重背影足以让她在报社活得很风光,别说是陪酒,就是犯了一点小错误,吴江日报社的社长也不敢大声说她一句。可是在杜佰儒自杀之后,他杜子健从高峰被丢进了低谷,可冉小娅不是一样也从山峰丢进了山谷吗?这些,要不是余秋琪告诉他,他去想过吗?他理解过老婆内心的苦衷没?

冉小娅是不该给自己戴绿帽子,可是她一样活得很压抑,很郁闷。在那一夜的暴发之后,她也在努力去抚平她带给杜子健的伤害,而杜子健不领情罢了。

现在,杜子健身边干脆多了这么一个小女孩,冉小娅就算有千言万语,她此时也没办法开口去要求这个原本属于她的男人,为她去做点什么。

让冉小娅没有想到的是,杜子健此时走到了小雨身旁,劝小雨说:“我们换一只船吧。”

杜子健的声音不高,但是冉小娅还是听见了,她还是无比感激地看着这个属于自己的丈夫,这个曾经和她恩爱有加的男人。

冉小娅的表情刺激了小雨,她也不管杜子健为不为难,傲气十足地说:“我就要这只船。”

杜子健还想劝小雨,却发现阮副市长走了过来,他一边走一边问:“冉记者,船租好了没有?”

冉小娅愣着,她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倒是负责租船的一位中年男人指着莲花篷的渔船说:“我这里只有这一只渔船是最豪华,你们商量一下,看谁让一步,好吗?”

“怎么回事?”阮副市长问了一句。杜子健赶紧走上前喊了一声:“阮市长好。”阮副市长装作这才看到杜子健一样,阴阴地问了一句:“杜总这是公干,还是带美女回吴江游湖来的呢?”

阮副市长的这话问得,让杜子健尴尬得满脸涨得通红,他知道阮副市长为上次的事情,还在计较他。正想着怎么样和阮副市长套一下关系,可小雨偏偏不省事,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而且这一声哼得很响,生怕阮副市长听不见一般。

阮副市长把停在杜子健眼上的目光移向了小雨,不过仅仅扫了一下,他就冲着老板说:“这船我们要。”他的话音一落,小雨就跳上船说:“这船我今天游不成,谁都别想游。”

这位中年男人一会看看阮副市长,一会又看看小雨,不过,他仅仅是看看,他的目光在告诉杜子健,他在看戏。这位中年男人,精着呢。果然,这男人,只是不停地看着双方,他不说话。他不过是一个帮秀湖管理处看船的人,他知道今天这两帮人较上了劲,他除了装哑巴外,他不敢说话。这小女孩看着年纪轻轻的,估计来头不小。这年头,随便蹦出一个干爹出来,都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再说了,敢跟市长叫板的人,肯定不是善头。他在这里看了很多年的船,早就练成了装聋作哑的本领。

“这里谁负责?”阮副市长问中年男人。

“叶科长。”中年男人赶紧答了一句。

“叶九根吗?”阮副市长问。

“对,对对对。”中年男人讨好地说了一连串的对,生怕阮副市长怪罪他。

阮副市长不再理中年男人,也不理小雨,掏出手机就打,他冲着手机喊:“叶九根吗?带几个人到码头来。”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杜子健赶紧去拉小雨,没想到小雨反手一下,正好打在他拉她的手上,她一边打一边喊说:“滚。”

中年男人还是怕事情闹大了,也走过去对着小雨说:“小姐,你就换一只船吧。”

“你妈才是小姐。都给我滚远点。今天这船我非要不可。”小雨一下子变得像只发狂的野狗,把在场的人都震住了。

冉小娅很担心阮副市长怪罪杜子健,赶紧走向杜子健,拉了拉他的衣角,示意他劝走这个小女孩。

小雨把冉小娅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她的恼恨再一次升腾而起,指着冉小娅说:“杜子健娶了你这样的女人,简直是瞎了眼。”

冉小娅没想到这个女孩此时疯成这样,见谁都咬。她认识这个小女孩吗?这小女孩和自己的男人在一起,她没有怪罪于这个女孩就是她冉小娅的修养,怎么这个小女孩倒先咬起人来了呢?

“可我已经是杜子健的老婆,这是根改不了的事实。”冉小娅也冷冷地回了小雨一句。

“就你这种不要脸的女人,也配吗?”小雨不顾场合地喊着。

杜子健再也忍不住了,他冲着小雨喊:“小雨,下来,你闹够没有?”

小雨没想到杜子健会发火,竟“哇”地一声哭开了,杜子健见小雨一哭,慌得走过去,一边安慰她一边道歉说:“小雨,都是我的错。求求你,下来,好吗?”

冉小娅看着杜子健,尽管她不知道这个女孩是谁,可杜子健的态度在告诉她,这个女孩对他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人,是一个他不敢得罪的人。她这么一想,心,突然痛着。她转过身去求阮副市长,可阮副市长竟如小雨一般,吼了一句:“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有脸求我,滚。”

冉小娅的泪水“涮”地一下流了下来,她迅速转过身往另一个方向冲去。杜子健想去追冉小娅,被小雨喊住了:“杜子健,你今天要是敢离开我一步,我立马跳湖。”

杜子健把想追的脚步收了回来,正想再去拉小雨,却发现叶九根带着几个保安人员急匆匆地走了过来,他想要去阻止他们,可阮副市长指着小雨说:“把她拉走。”他们便迅速冲小雨扑了过去,杜子健顾不得多想,冲过去挡在小雨面前说:“你们不要乱来。”

“杜子健,你到底想干什么?”阮副市长发火了。

小雨,这个时候拿出了手机,电话一接通,她就“哇”地一声又开始哭,杜子健知道她在给谁打电话,他没有阻止。这场意外,是他没有想到的。当然阮副市长是故意在为难他,何必呢?一个堂堂的市长非要和一个小女孩抢船只,其他的船只也不过没带莲花篷,其实差不多的。只是阮副市长的表现,对杜子健来说,太不可思议了。他本来想告诉阮副市长,小雨是谁,可当这几个人扑向小雨的时候,他还是想也没想,就冲了过去了,他除了保护小雨外,已经容不得他说什么了。

果然,小雨冲着电话哭喊:“我在秀湖岛上,被姓阮的狗屁市长欺负着,他还喊来好多人,要抓我。”

小雨喊完这话,电话就断了。与此同时,阮副市长的电话响了起来,他一看是成道训书记的电话,马上接了,他一边接,一边点头哈腰地说:“是,是。”

成道训书记到底对阮副市长说了些什么,杜子健没听清楚。只是阮副市长挂断电话后,冲着小雨说:“小雨,都是阮叔叔不好,没有认出你来。对不起,请原谅阮叔叔好吗?你们这次的费用记在阮叔叔的账上,算是我的赔礼道歉好吗?”

小雨马上擦干了眼泪,“哼”了一下后对杜子健说:“还傻站着干什么,快去请刘教授来啊。”

杜子健这才转身去请刘教授,阮副市长僵硬地站着,叶九根问他:“阮市长,您看,我们——”叶九根的话还同说完,就被阮副市长打断了,他一挥手,让他们赶紧走,然后告诉守船只的中年男人,这只莲花篷的船,所有的消费记在他们那只船里。交待这些后,他又对小雨招呼了一声,小雨这次没“哼”,倒是很和气地说了一句:“谢谢阮叔叔。”阮副市长这才满意地离开了选船的地方。

刘教授并不知道刚刚发生过的一幕,兴致极高地随着这只莲花篷的船下到了秀湖里。杜子健不看小雨,小雨却看着他说:“杜子健,你别不识好人心,没有我,你今天能拿到这只船吗?看看你们这帮官员,从来都是仗势欺人。我今天不过就是想教训那个姓阮的而已,再说了,我恨那个女人。这个世界真是搞笑,怎么转来转去,突然成这个样子呢?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刘教授不明白地看着这两个年轻人,不过,他没有问发生了什么。而小雨说完这些话后,就招呼刘教授看湖景,还说等一会就可以吃上吴江的特色:湖水煮湖鱼了。这时船舱里飘出了烧菜的香味,刘教授故意夸张地做了一个嗅的样子说:“好香啊。”

杜子健看着刘教授的样子,便笑着说:“这可是吴江的特色烧菜方式,要不要去船舱看看她们在怎么做菜的呢?”刘教授欣然同意,他们便站起来往船舱走,把小雨一个人丢在船上,甚至杜子健都没有看她一眼。

他们走后,小雨被杜子健这么一冷落,倍觉无趣。一个人靠在船边,眼泪却忍不住打着转。她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啦?她偏偏就爱上了这个有着叫冉小娅老婆的男人,这个与她不共戴天之仇的男人。她的委屈,她的郁闷,杜子健知道吗?他知道吗?

泪眼还是一滴又一滴地落了下来。小雨不想这样啊,可这一瞬间发生的场景不是她想要的,就如那个她独自去酒吧卖醉的夜晚,都不是她想要的。可是生活偏偏把她不想要的东西推给了她,把她想要的东西全部夺走了。

那个小雨去怀旧酒台买醉的夜晚,是父亲成道训的生日。那天她特地赶飞机为父亲的生日而来,可却让她发现了一个她这辈子都不愿意看见的场景。她一气之下,冲出了自己的家,去了酒吧拼命喝酒,她想忘掉她所看见的一幕,可她却喝醉了。是杜子健救了她,现在,这个救命恩人,却有一个漂亮得招人恨的老婆。小雨不得不承认,冉小娅是漂亮的,那一张小般的脸,又有几个男人不被诱惑的呢?可小雨还是恨,恨她拥有的一切,一切。

小雨的心被密密麻麻如刀片错综杂乱地划过一般,痛得没有一处可以让她安生。

小雨的眼泪一滴又一滴地往下掉着,长长的头发被湖风丝丝缕缕地吹扬着,单薄的肩膀一起一伏,那个样子像极了一个需要保护的受伤小女孩。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杜子健从船舱里走了出来,他看到了小雨的样子,他就那么站着看着,心却莫明其妙地绞痛。他没有走近她,这个在几分钟之前还张狂、叫嚣的霸道女孩,这个对冉小娅一脸凶恨的女孩,这个成道训书记家的公主,是他走不近,也丢不得的烫手山芋。

此时,小雨如此无助。此时杜子健却不能走近,这是何苦呢?如果他早知道她是成道训的女儿,如果他在伍志接他和小雨时,认真想一想,他还会去招惹她吗?他还敢招惹她吗?

生活为什么总是如此地捉弄人呢?成道训逼着杜佰儒自杀了,就得让杜子健以这种方式走近了小雨吗?这是什么逻辑啊,杜子健此时的心痛得乱成一团。

好在刘教授也从船舱走了出来,他显然也看到了小雨在哭。他推了一下杜子健,示意他去安慰她,自己却转身重新回到船舱里去了,继续看两位妇女守着煤炭炉烧菜,看着湖水煮湖鱼是如何成形的过程。

杜子健还是没有走近小雨,他已经清楚,这个女孩在用她自己的方式爱他,而这种方式与她的父亲成道训无关,也与北京的伍志无关。这是一种很纯粹的爱,一种很排她的爱。如果她不是在爱他,她不会看到妻子冉小娅的那一瞬间充满了恨意,女人是有直觉的,杜子健信。一如冉小娅看到小雨时对他的不信任一样。她们在第一眼就形成了情敌的局面,这让杜子健无奈的同时,也放下了对小雨怀疑。他在内心还是不愿意自己对小雨有所怀疑,他尽管接受不起她的爱,可他还是渴望他和她之间没有那么多的阴谋和利益的纠葛。

爱就是爱,这是杜子健一直想要的一种东西。一如他曾经对冉小娅的爱一样,他就是爱她那张小的脸,就是爱她那一对骄傲挺立的双—乳。那是杜子健作为男人最最想要拥有的两样东西,他一度也认为他满足了,可是这种满足却是暂时的,却在官场一个又一个阴谋之中,被打破了,被重新归划,甚至被重新组合着。

杜子健很清楚地知道,如果在冉小娅和小雨之间选择,他还是会选择小雨,这个霸道的女孩,这个不管不顾的女孩,在她被人欺负时,他不是第一时间冲向了她吗?他不是看到冉小娅哭着跑去而没去追击吗?他到现在甚至也没想着给冉小娅打一个电话,或者是发一条信息。他与她之间真的冷漠成这个样子吗?这到底是谁的错呢?

时间就是在这种僵局中滑过的。杜子健和小雨谁也没有走近谁,直到湖水煮湖鱼上上来时,在刘教授反客为主的招呼下,这两个人才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坐在一起吃着这道闻名已久的菜。其实这是一道很简单的菜,取纯洁的湖水,捕一条鲜活的鱼,没放任何调料地用小火炉煮着,一道很原始很纯粹的手工制作,可就是让人吃出了鲜味,也吃出了风趣。舌尖上的感觉,就是在这种很纯粹的原始做法中被激发起来的,胃肠的渴望,其实也不过如此之简单。可是生活却往往如加了各种佐料的大菜一样,复杂的同时失掉了最纯粹的原汁原味。

尽管是盼望已经的传统菜,小雨还是食而无味,她只是象征性地吃了几筷子,杜子健自始至终没有对她说什么,她喝望他的肩膀借她一靠,更渴望他的柔情可以化解她对另一个女人的恨意,当然她还想告诉他,关于那个她一直充满恨意的女人的故事,可是他却用冷得让她无法靠近的寒潮,击退着她对他的情感,以及她对他的幻想。她也在想,她是该离开了。这个招惹了她的男人,这个激起她全部爱恋的男人,这个让她爱不得也恨不起的男人,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饭是吃完了,刘教授对秀湖岛的研究兴趣却被激得很高,特别是船只划过水面时,碧水下的水草变化多端时,他总会兴奋得像个孩子一样,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叫好声,他的脸上写满了高昂的激情,他有时候会把手伸进水草之中,去抚摸它们,衣服被水打湿了,他也显然不知道。

杜子健看着刘教授的样子,他才知道,其实他在错怪小雨的同时,也在误读刘教授。刘教授的一系列表情,在告诉他,他是个真正热爱水利的学者。他的父亲杜佰儒也热爱这里的水生物,他的书房就有很多水利方面的书,而且杜佰儒把这些书当宝贝一般爱惜着。如果杜佰儒不从大学校园走进官场,现在,他也会如刘教授一般,潜心热爱着湖泊里的一切水生物。

船只一直在湖水里划荡着,一浪又一浪的碧波涌动着,如无数珍奇闪出来的光芒一般,小雨的心情也慢慢好起来,当她发出一声惊叫时,刘教授随着她的惊叫声看了过去,一处水草茂盛地,一群野天鹅“扑腾”而起,盘绕着湖旁的陆草地飞旋着。

刘教授对杜子健说:“快让船进这个地方去,我要下去看看,这里的水质和草地。”

杜子健让划船的人把船只靠近了这片水草地,他陪着刘教授一起从船上下到了水草地。刚走了几步,刘教授就把鞋子脱掉了,他要亲自走进水草丛去看看,他让杜子健在一旁等他。杜子健想跟着他一起,被刘教授阻止住了,他说:“小杜,这一片要好好保护,我就是去亲眼看看水质,你不要去。这样的水草越少被人踩过,越好。”

杜子健听刘教授这么一说,就把正准备脱的鞋子收了起来,帮刘教授把鞋子送到了船上,便和小雨坐在船头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往水草丛深处走,刘教授时不时弯腰拨弄着水草,时不时低头在随身带的本子上记录着。

小雨不懂这些水生物的意义,干坐着有些无聊,就主动找杜子健示好,杜子健一直在观察刘教授,他被刘教授的专注神情打动着,一时没理小雨的示好。小雨一生气,推了杜子健一把,没想到他没坐稳,一下子扑到水里去了,船只停在湖边,水不是太深,除了样子很狼狈外,倒也没什么。

小雨启先是害怕,惊得去拉杜子健,一见水这么浅,又拍手笑了起来,活脱一个顽皮的小孩子。杜子健想发火,被她的样子逗得转怒为笑,这一笑,两个人之间的赌气倒也冰消瓦解掉了。

小雨想和杜子健说说悄悄话,便拿出一佰元钱让划船的船工去岸上买几瓶水来,多的钱算是给他的跑路费,乐得划船的船工喜滋滋地上岸买水去了。

船工一走,小雨便冲杜子健挤眉弄眼,杜子健苦笑了一下,就着湿衣服坐在船头问她:“一个女孩子,这么闹腾,哪个敢娶你呢?”

小雨不再生气,嘻嘻哈哈地说:“没人敢娶,就做你的小妾,我们再联手干掉黄脸婆。”

“你——”杜子健正想发火,却发现不远处的刘教授身子一直往下陷着,他急了,赶紧朝刘教授的方向跑,一边跑一边喊:“刘教授,不要动,身子往上浮,别随着泥潭往下陷。”

刘教授在身子不停往下陷的时候,就明白他陷进泥潭里了。他听到了杜子健的喊声,看他奔着自己而来的时候,急了,他冲着杜子健喊:“你不要过来,这个地方泥潭太多,与其两个陷进去,不如让我一个顶着,你快去喊人拿绳子之类的救生工具来。”

杜子健不听刘教授的,扑了过去,让刘教授把手伸给他,可刘教授就是不伸,他很清楚这个泥潭承受不起两个人的重量。可杜子健还在往前探,他发火了:“杜子健,你不要命啊。快去喊人。”

小雨也赶了过来,着急地看着他们,刘教授一边让小雨赶紧打电话喊人来,一边阻止杜子健继续往前走,可杜子健根本不听他的,还在探着往前继续走,结果杜子健在快靠近他的时候,也陷进了泥潭里。小雨一下,急得又“哇”地哭了,她一边哭,一边给父亲打电话,电话一通,她就喊:“爸,快来救我,我在野天鹅出现的水草里,陷进了泥潭里,快,我不行了。”说着,就挂断了电话。

杜子健屏住气尽量把身体往上浮,刘教授也屏住气往上浮,他们不再说话,小雨也不敢再说话,可她的心一直不停地跳着,真比她自己陷进泥潭还要可怕。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杜子健,生怕她一眨眼,这个男人就不见了,就沉到泥潭里去了。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这个男人已经深深地占据着她的心,他的生死与她已经密不可分了。她不恨他了,哪怕他就是那个冉小娅的老公,哪怕这个事实已经不可更改,她也不恨他。她只要他活着,只要他不被泥潭夺走,只要还能够看他,听到他说话,哪怕是骂她的话,她都愿意,她真的愿意。

爱一个人原来是这样的,爱一个人原来可以忘我,甚至可以牺牲掉自己成全他。原来爱就是这私简单,与房子无关,与钱无关,与莫少那个二十二层的蛋糕无关,更与父亲和母亲的种种无关。小雨此时,只知道她不敢眨眼睛,她不能眨眼睛,她心中的杜子健可以消失,不可以!

四周一下子寂静着,小雨除了自己的心跳外,她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她后悔极了,不该支走船工,他要是在这里的话,肯定有办法,毕竟他有经验。

小雨的眼泪又忍不住往下掉,杜子健却冲着她笑了起来,想说话,被小雨阻止住了,“你不要说话,我懂,我什么都懂。你们要挺住。你们不会有事的,你们不要说话,我懂,我真的什么都懂。”

刘教授也被这一对年轻人感动了,也用目光示意杜子健不要说话,在生命被危险的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全部真情实意竟然显得如此地简单和珍贵。刘教授甚至在一瞬间想,他欠下了杜子健一条命,无论他活着或者死去,他都欠这个年轻人的。

快艇的声音终于响起来了,小雨扬起手臂大喊:“这里,这里。”

杜子健和刘教授同时看着对方,同时笑了起来。快艇上的人看到了小雨,往这边靠了过来,小雨便知道是父亲派人来救他们了。快艇靠近时便停了下来,从里面走出几位中年人,他们把绳子抛向了刘教授和杜子健,一边给他们示范,一边让他们学着他们的动作,把绳子绑在自己的身上,刘教授有自救的经验,很快就把绳子绑好了,而杜子健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形,动作上越想绑好,越是绑不好。

小雨看着杜子健的样子,在一旁急着对船上的人说:“求你们了,能不能想别的办法啊。”

“这是最保险的方法了。我们选救一个上来再说。”说着,快艇往外围迅猛地冲了起来,刘教授被划动的力量带出了泥潭。

泥潭里只剩下杜子健了,小雨急得眼泪哗啦啦地流着,她顾不了那么多,冲着靠边的快艇喊:“你们把动作做慢一点,再慢一点。子健,你看清楚了,别着急,慢慢绑,一定要绑牢固。我在这里等你,我爱你!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肯定也不活了。”

杜子健看着满脸是泪水的小雨,才知道这个女孩有多么爱他,那是一种忘我的爱!那种超出生命的爱,他已经没有了,冉小娅也没有了。可小雨有,在她面前,他,冉小娅,甚至父亲,甚至成道训,又能算什么呢?

“我不能死。”杜子健如此想着,尽力提气往上浮着,静心地把绳子往身上绕着,好不容易绕了一圈后,他紧紧地把绳子抓在双手里,拼尽所有的力量,把绳子打了一个死结。

杜子健完成这一系列的动作时,小雨在一旁也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鼓励地看着杜子健说:“对,就是这样的,对极了。没事的,子健,你一定没事的。”

杜子健完成了这个动作后,快艇上的人也松了口气,大声音说了一句:“抓好了,起。”说着,快艇又是猛烈地往前冲着,杜子健便从泥潭里拨了出来,随着水流在湖边上漂移起来。

“成功了,成功了。”小雨笑着,眼泪还在往下流,可声音已经是孩子般的快乐了。

这个时候,岸上也响起了一群人的脚步声,为首的是阮副市长,他正带着一群人往这里赶,他刚送走客人,正准备回吴江。接到了成道训的电话,说女儿陷进了泥潭里,他已经通知快艇救人,让他带人去马上去看看,他也正往秀湖岛赶。这可是成道训的宝贝女儿,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他这个年龄,承受不起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惨痛。

小雨抢不到莲花船时,成道训给阮副长打了电话,让他照顾一下女儿,也没过多说什么。但是放下电话之后,他立即给武志打了电话,小雨和谁一起回吴江的,她怎么就在秀湖岛上。

武志并不知道小雨也会跟着杜子健们一起回了吴江,他一惊,想要给杜子健打电话,被成道训阻止住了。他倒是要看看,杜子健究竟想干什么。

可是,成道训万万没想到,小雨竟然被陷进了泥潭里,那个地方,成道训当然清楚,那不可是闹着玩。他赶紧给快艇队打电话,让他们要不惜一切代价救人,如果有什么闪失,快艇队的人全部下岗!

成道训打完这个电话后,还是不放心,又给阮副市长打电话,让他务必赶过去救人,有什么动静,立刻,马上给他汇报。当时成道训书记的声音急迫而又苍老,这是阮副市长第一次听到他用这样的声音说话,他以为小雨真的情况不妙,就带着人赶了过来。女儿的事是天,是大于一切的一切,这一点阮副市长当然明白和理解。

现在,阮副市长看到小雨站在草地上,完好无损。阮副市长就有些哭知道,可是他不敢生气,也不能生气。他便知道,又是这个鬼丫头在闹事,只是他可不敢再对这个丫头说一句重话,也不敢对她丢脸色,他领教了她的狠。

小雨没事。阮副市长的心也放下来了,他赶紧给成道训书记打电话:“成书记好,您别着急。小雨没事,是杜子健和从北京来的什么教授陷到泥潭里去了,不是小雨。您放心,人救上来了。”

成道训书记在电话里感谢了阮副市长一番,不过,他已经在来秀湖岛的路上,他让阮副市长安排一下,晚上宴请北京来的教授吃饭。说完,就挂了电话。

阮副市长没想到杜子健随随便便带回来的一个人,就让成道训书记这么重视,他这才发现他针对杜子健是失策,而且成道训书记的女儿用这样的招数来救杜子健,对他的情感可想而知。这么一想,他赶紧通知叶九根,让快艇靠过来,他要亲自去为北京的教授和杜子健压惊。

阮副市长很清楚,官场是此一时彼一时,而他要用行动挽回他在杜子健心目中的形象,这一点在目前来说比什么都重要。想想也挺闷气的,他堂堂一个副市长,竟被两个小破孩牵着鼻子转。只是闷气归闷气,却不能再和杜子健这种看似简单的年轻人置气了。这种气,不是他可以置得起的。

快艇靠岸了,杜子健和刘教授都完好无损,小雨奔过来,也不顾在场这么多人,拉着杜子健说:“吓死我了,吓死我了。你要是陷进去了,我也跳下去。”

那样子,那神形,再傻的人也看得见这个女孩对杜子健是一种什么感情了。小雨越是这样,阮副市长越是紧张,而小雨的不管不顾,让杜子健感动的同时,便是无比地紧张和恐惧。他毕竟是有妇之夫,他毕竟和小雨之间存在着太大的距离,这个距离,不是他,也不是小雨可以跨得过去的。

爱算什么呢?在生死面前如此简单,可在现实生活中,又是如此地复杂和无奈。

杜子健的内心翻腾着,他甚至不敢去看在场的任何人。

一场有惊无险的事故算是平安而过,而杜子健的心却怎么也落不了地。尽管有小雨在,在吴江,她有足够的能量去解决这样那样的事件,可这个让他无比头痛的女孩,却如一颗定时炸弹一般,在他无数个细胞内翻腾。

杜子健和刘教授被安排住进了秀湖大酒店,这是一名台湾老板投资的酒店,他曾经是秀湖岛上的渔民,是成道训书记在打造秀湖岛时引进回家乡投资的。这家酒店依山傍水,是秀湖上最好的一块地势,当然也是秀湖岛上最豪华的酒店。表面看起来和一般酒店没什么差别,可里面的装饰元素以及员工素质全部参考国际五星的标准制定的。尽管这个酒店建立已经有十年的历史了,可在吴江的今天,这也绝对算是一家超一流的大酒店。

阮副市长亲自带着杜子健和刘教授进的这个酒店,这倒让杜子健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特别是进了酒店房间后,才知道阮副市长已经为他和刘教授各自准备了一套新衣服、新皮鞋包括袜子在内。阮副市长的细心和周到是杜子健所没想到的,他和刘教授的确没有带行李包,因为才住一晚上,想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当杜子健洗涮完毕后,阮副市长来了,他来和杜子健商量晚上的安排。直到这个时候,杜子健才知道成道训书记要来,而且秀湖管理区的区委书记和区长都要参加晚上的活动,说是为刘教授压惊,其实都是冲着成道训书记而来。而阮副市长也完全没必要为晚上的安排和他这个小小的主任商量,他来,就证明着,他想和自己形成某种统一,至少要达到表面的和谐。不管成道训书记对他怎么样,目前小雨对他的情感,怕是每个人都心知肚明,这个女孩要得到的东西,阮副市长已经很清楚,是非得到不可的。

杜子健赶紧请阮副市长坐,然后给他泡茶,一边把茶杯很恭敬地双手端给阮副市长,一边一个劲地向他道谢。杜子健做这些时,很自然很老道,完全看不出是装的。这倒让阮副市长悬着的心落了一下,只是他从杜子健一系列的举动着,已经明白,这个年轻人在用动告诉他,他不过是自己的属下,自己的一个兵而已。他是弱势者,受到领导者的一点点关怀,就容易感恩载德。

阮副市长扯了几句闲话就离开了杜子健的房间,他走后,杜子健才有喘息的时间。他和伍志的意思是先让刘教授看一看,现在倒好,不仅惊动了秀湖管理的领导,连成道训书记都知道了。这事闹的让杜子健很被动,可是除了硬着头皮应对晚上的饭局外,他还能改变什么呢?在官场,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副处级,他没有力挽狂澜的魅力,更没有这样的气势。他目前不过就是一颗棋子而已,该白的时候白不了,该黑的时候,也黑不起。再说了,在官场,其魅力是由官帽子的大小而决定的,官场的气势也是由官帽子的大小而决定的。一如成道训三个字,就是气势,就是魅力,当然他的名字等同于权势。

晚上,小雨领着杜子健、刘教授一起走进了秀湖厅。成道训书记、阮副市长以及秀湖管理处的书记和区长都已经在包房里,一见刘教授,成道训书记绕开众人,走到他的面前,热情而又礼节地伸手和刘教授握了握,一边握一边说:“让刘教授受惊了,很是对不起。”说完,他把目光转向了杜子健,杜子健这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和成道训书记面对面地站着,一见他的目光转向了自己,脸却没有理由地涨得通红,心也跳得被挤到了嗓子口,他想喊一声:“成书记好。”却发现嗓子口被巨石堵塞住一般,喘不了气。好在成道训书记似乎没注意到杜子健的紧张,而是用很随意的语气望着他说:“我们的杜总,新官一上任,就烧了这么一大把旺火,从北京请来刘教授这么重要的人物,却也不通融一下,好在,有惊无险,今晚,我代表吴江市委、市政府为大教授洗尘和压惊,不醉不归。”

成道训书记的话一落,阮副市长赶紧说:“杜总年轻有为,有冲劲,有干劲。”两位主要领导都在抬杜子健,秀湖管理区的书记和区长赶紧附和着,书记是从省城一大学派来的,区长是一女的,刚刚从外地交流过来的。他们也许还不知道杜佰儒自杀的事件,当然更不清楚杜子健的根基了。只是主要领导都在抬这位年轻人时,他们心里面亮堂着,这位年轻人肯定有着不一般的背景。

成道训书记说完他该说的话后,就拉着刘教授坐在了主位上,刘教授歉让了好半天,成道训书记说什么也要让他坐在主位上,他是从北京来的重要客人,而且还是专家教授,说什么,这个位置也应该是刘教授的。

刘教授这是第一次和成道训打交道,虽然他听过很多次这个名字,真到见到这个人,还是第一次,比他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他一直认为在基层工作的官员,大多是土包子,对他们这些专家和教授根本不放在眼里,他们当惯了土皇帝,听惯了悦耳的话,根本就不会拿专家教授们的话当话。当然,这些年,“专家”和“教授”的词也如同“小姐”和“干爹”一样,全被变了调,着了色。把原本该有的知识点和智能库都淹没掉了,剩下的全是灰色地带中的种种交易。

刘教授这些年不大愿意下基层,除了看不惯基层官员们的张扬跋扈外,就是不想为虎作伥。他和张怀仁是同学,那个时候莫部长还没当部长,张怀仁也还不是他的秘书,倒也相安无事。后来,莫部长扶正后,张怀仁成了莫部长的私人秘书兼办公厅主任,有了这一层关系后,刘教授再下基层考察时,总会有这样那样的交易令他倍感困惑。他不想过多地卷入官场之中,他不过是一个做学问的人。慢慢地,他便越来越少地下基层。这一次,伍志和张怀仁告诉过他,只是和杜子健两个人去看看秀湖,有兴趣就帮着策划一份湖泊的湿地报告,没兴趣就当作一次游山玩水的旅行。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秀湖这么美,在众多湖泊被污染后,秀湖竟还保留得如此纯粹,这也算是一个奇迹了。不过,他在陷进泥潭时,也发现周边的水质与湖中心的水质不一样,污染也在随时随地侵入秀湖。他在痛心的同时,已经准备为这片还保留着大量水生物的湖泊而奔走,他会尽他的一切力量争取秀湖成为最重要的湖泊湿地保护基地,不过他不会在酒桌说这些。他是一个把专业守看得如生命一般重要的人,他不会为了讨好地方官员而在酒桌上吹牛,或者做些刻意而为之的事情。

当酒上来之后,刘教授才发现,他的确被当作了重要的贵客,酒,是梦之蓝系列中最贵的一款,梦9,52度。梦之蓝的酒是刘教授最喜欢的一种酒,这种系列的酒口感好,而且酒喝到一定度上,人,特容易兴奋。看来成道训书记提前做了功课,至少问过伍志,他的喜好,这倒让刘教授在不知觉中被一种感激所感染着。看来,人在糖衣炮弹面前,想做到完全不湿身,也是相当有难度的。当然,刘教授的感激还有杜子健冒死救他的举措。这个年轻人,第一次见面,他就对他有着很好的一面之缘,现在,这种一面之缘在这一场事故中变成了生死之交了。这种交情,是他毕生难忘的。只是他不会去表达,一如他不会在这种场合去表明他会为秀湖进入湿地保护名单而努力一样。在他的为人处世字典里,交情这种东西,一如爱情一样,可遇而不可求。

酒上来之后,菜接着一道一道地上来了,成道训对刘教授说:“来秀湖,没别的,就是鱼多。今天是鱼宴,毛泽东主席一句‘才饮长江水,又食武昌鱼’让秀湖的武昌鱼闻名天才,今晚,大教授好好品尝一下武昌鱼的特色。”

成道训一口一个大教授,把他对刘教授的尊重表达到了极致。这一点让杜子健不由得暗叹不如。更让杜子健服气的是,成道训介绍完武昌鱼后,讲起了秀湖的历史。他说:“秀湖东西长90公里,南北长30公里,由416个湖汊组成,湖面51.94万亩,流域面积4163平方公里,常年平均水深4.27米。北有45公里水港与长江相通,南有平湖与省城相望,秀湖水经水港注入长江。秀湖的水生生物资源丰富,现有鱼类近200种、水生高等植物460多种、浮游动物近70种、浮游植物90多种等,为几百种水禽提供了丰富的食物来源。”这段话成道训一口气说完了,而且数字精确到小数点之后的数据,他竟然记得这么清楚,这一点在杜子健看来,就是准备极深的功课。他便清楚,成道训书记能控制住吴江,看来也是有道理的。

刘教授对成道训书记的介绍显然也很吃惊,对于一个非水利专业的官员,能够如此精确地了解秀湖的特色,可见用功之深。

成道训书记的话音一落,女区长带头为他的这段介绍叫好,她望着成道训书记,一脸小学生的天真和信徒那般弹诚,笑呵呵地说:“成书记太伟大了,这么多的数据,您居然记得如此之清晰,看来,我要拜您为老师,好好取一下经。”她的话一落,男人们全都会意地哈哈大笑。

在这种场合,男人们一笑,小雨马上明白女区长嘴里的“取经”是指什么。她极为尴尬,也特别地不高兴。这虽然不是她第一次和父亲同一桌吃饭,可是这是她第一次参与父亲的工作饭局。如果不是为了杜子健,她说什么也不会让自己进入到这种饭局里的。为了提示那位女区长再说出更让她难为情的话,她装作感冒一般,使劲地干咳着,阮副市长赶紧收起笑容,转过脸问小雨:“小雨,你是不是感冒了?”

女区长还不认识小雨,正为她的话引得男人们一阵哄笑而暗自得意,这种场合,女人们向来就是男人们开涮的对象。没想到,小雨的一咳嗽,场面迅速冷下来,她便向小雨投去极不友善的目光。小雨显然看到了,她推开面前的酒具,站了起来,丢一下一句话:“我不吃了”,便往外走。

成道训赶紧站了起来,一边对阮副市长说:“老阮,你陪刘教授多喝几杯,我看看这个丫头,这丫头被我宠坏了。刘教授,您别见怪。”女区长直到这个时候才知道,这个怒视她的小女孩竟是成书记的女儿,她赶紧站了起来,讨好地说:“成书记,我去照顾她吧,您先吃。”

成道训很清楚女儿为什么生气,这个时候让女区长去照顾女儿,怕是会气得让女区长下不了台。不过女区长的一番好意,他也不能太生硬地拒绝,只是说:“你陪刘教授好好喝几杯,没陪好,拿你们是问。”

杜子健一直想站起来去追小雨,可这种场合,他又有什么理由去追她呢?见女区长开口要去照顾小雨,他赶紧站了起来说:“成书记,您留下来吃饭吧,我去看看小雨。”

成道训看了一眼杜子健,这一眼让他不得不承认,杜子健很有一股男人味道,特别是他的眼睛,说忧郁也对,说幽雅也错不到哪里去,拿女儿成思雨的话来说是一个很有款的年轻人。就是这个年轻人,因为杜佰儒自杀后被他一直挂了起来。也因为被人推荐的原因,又被他派往北京。可是他做梦都没有料到,女儿拿自己的生命去救的人,却是杜子健。为了他,女儿不惜同副市长的老阮吵架。为了他,女儿也不惜拿自己的生命吓唬她的父亲。现在,杜子健站起来说话了,他却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他很清楚,女儿现在除了杜子健的话,连他的话也听不进去。在女儿面前,他这位堂堂的市委书记,是抵不过杜子健这个小小的副处级主任的,这是他身为父亲的尴尬和无奈。这也是女大不中留的一种无奈,这些,成道训很清楚。这些,成道训不想知道,却偏偏闯进了他的眼里。他可以去尊重刘教授,那是一种真正的尊重,他对秀湖倾注的心血可以是极其巨大的,他对秀湖的成功,也奠定了他在吴江的地位。可是,他成道训的女儿,却为了这个眼前的这个男人,不管不顾。对于他这个市委书记来说,尴尬是不言而哈的。但是,成道训并没有把这些表现在脸上,他从伍志哪里得知,在小雨回北京之前,杜子健是不知道小雨的身份的。只是小雨是如何认识杜子健,又是如何装上这个男人的,成道训就不得而知。

成道训此时在内心最深处叹息了一下,很快还是对着杜子健说了两个字:“好吧。”

杜子健便往门外走,当他走到门外,四处张望时,发现小雨站在走道尽头的窗户前,那里的灯光暧昧地洒在她的后背上,单薄、消瘦的长裙迎着过道的风起舞着,把她的孤独拉得无限长,也把她刻画得越发的俏美。

杜子健为这个影子心动了一下,不过很快,成道训那张极有内容的脸便浮了上来,他深知成道训在刘教授面前的一切是为秀湖而来,可成道训书记对他的一切,却藏着,收着。越是这样,杜子健越觉得成道训的强大无比和不可挑战。

杜子健强力地压着他的某种和向往。他的步履便有些凌乱,不过,他还是要走近她。

小雨其实听到了脚步声,可她一直没有回头,杜子健喊了一声:“小雨,”小雨还是没回头,他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饭局都是这样的,这就叫逢场作戏。你也就别认真,别计较,更别难过了。”

“哼,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小雨猛地一回头,怒视着杜子健,两个人的脸由于都没意识到对方的举动而贴到了一起,杜子健的心猛烈地跳了起来,小雨的心也激烈地往外窜着,两个人都傻了一般,愣住了。除了心跳的声音,就是对方急骤的呼吸声,打在各自的脸上,是那么陌生又是那么熟悉,是那么**又是那么温馨。

杜子健内心的全部被这种气息诱惑着,那个最最敏感的地方,“呼”地而起,顶着内——裤,顶着外衣,让他忘掉了一切的一切。

“亲她”,杜子健的内心响着这个声音,她是他的,是他梦中一直在寻找的那个影子。那个影子属于他,那个影子里没有“成道训”三个字,也没有“冉小娅”三个字,更没有“绿帽子”三个字,只有实实在在的三个字“我爱她”,“他要她”。

杜子健的双手不由自主地举了起来,就在他想抱住小雨的时候,手机却不适时宜地响了起来,一场突然而止的浪漫情景,被手机的响声破灭得满地都是。现实,这个他无法越过的词,又一次回到了他的身上,他的心里,他的眼前。成道训的脸,甚至是邱国安的脸,还有司守利的脸,脸谱一般在他的眼前晃晃荡荡。他的心颤抖着,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他,让他在伸手拿手机时,全身躁热得流汗。

手机滑了一下,最终还是被杜子健稳稳当当地拿了出来,在他按下接听键的时候,他真真切切地听到了小雨的叹息声,那么沉重,那么无奈却又那么恐惧地砸在他的心尖上,他便又有了匕首刺中的痛。

电话是老爷子的生活秘书许大姐打来的,她在电话中急切地说:“小杜,老爷子心脏发作了,必须马上送医院。”

“许大姐,您一定要好好照顾好爷爷,我马上赶回来。”杜子健着急地说,许大姐说了一句:“你尽快安排老爷子住院。”就挂掉了电话,杜子健最怕的事还是发生了,他赶紧给余秋琪打电话,电话一通,他急着说:“秋琪,你快带医生去维也纳酒店808房间,老爷子心脏病发了,我给小马打电话,让他来接我,我马上赶回吴江。”

“你爷爷生病了?”小雨也着急了,要陪杜子健一起回吴江。杜子健被小雨一提醒,赶紧对小雨说:“刘教授交给你了,我远房的一个爷爷心脏死发作,我必须赶回吴江去。还有,你爸哪里,也得你替我解释一下,记着,是我远房的爷爷,我小时候是他带大的。知道吗?”杜子健强调了远房的爷爷,因为成道训书记知道他没有爷爷,不这样说,他问起来,老爷子回吴江的事就要暴露了。刘教授的事暴露不要紧,专家考察的事常常都有,可老爷子回吴江就太敏感了。他不知道邱国安市长到底给老爷子看了一些什么,如果不是因为生气或者激动,老爷子的心脏病不会发作的。孟明浩秘书在老爷子回吴江之前,全面替老爷子检查过,各方面状态不错,才让老爷子回来的。没想到,才一天的时间,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这让杜子健有些应接不暇。好在,小雨这个时候显得特别懂事和理解他一样,让他赶紧走,她爸和刘教授哪里有她,会没事的。

杜子健感激地看了一眼小雨,一转身,冲下了楼梯,身后传来小雨的喊声:“别太着急,小心点,路上注意安全。爷爷不管有没有事,回吴江后,记得告诉我一声。”

杜子健没有回头,只是“嗯”了一声,就迅速消失在并不算太黑的夜幕之中。

杜子健一口气冲到码头边时,最后一趟游艇刚刚离开。如果他要回吴江,只得动用快艇,而快艇的决定权不是他这个小小的主任可以请得起的。以前还有民用船只送客,因为遇到风波,船只就容易出事故,在接连出事之后,民用船只送客被成道训书记强行取消了。

现在杜子健站在码头边,望着湖对面的灯光,却有一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无奈和楚痛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