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西门吹雪极目苍茫,仍未回头,大鼓脸色发青,一双眼睛瞪得就像是两个肚脐眼一样。

——当然是他自己的肚脐眼,除了他这样的大肚子,谁有这么大的肚脐眼?

他们知道这个女人的来历和底细。

——她也是这几年来崛起江湖的有限几个超级杀手之一,只不过她还有一些非但大鼓比不上,别人也比不上的特别本事。

据说她赚的钱,比其他那三四个和她有同样身份的杀手加起来的还多。

这是什么缘故?

看见大鼓,绣花鞋就笑了,笑起来的时候,眼神更媚。

“大鼓兄,别人都说,心宽体胖,你的确是个宽心大量的人,近来的确愈来愈发福了。”

大鼓却在叹气。

“发福有什么用?肥肉卖多少钱一斤?”他说,“要能发财,才是本事。”

“这倒是真话。”

“听说你愈来愈发财了。”大鼓说,“听说连山西那几家大铭号有时都要问你周转点银子。”

“那倒不假,”绣花鞋也叹了口气,“钱多了虽然也麻烦,可是谁叫我天生就会赚钱呢?”

她忽然一本正经地问大鼓:“你有没有听说我赚的钱比你们加起来的都多?”

“我听说过。”

“可是你也应该知道,我杀人要的价钱,并不比你们高。”

“我知道。”

“那我赚的钱

为什么会比你们多?”

她替自己回答了这个问题。

“因为我不但会赚钱,而且什么钱我都赚。”绣花鞋说,“我不像你们,只肯做天下第二古老的生意,连最古老的一种我都做。”

大鼓故意问:“我知道天下第二古老的生意就是杀人,最古老的一种是什么?”

“当然是卖**。”

绣花鞋面不改色:“天下历史最悠久的一种生意,就是卖**。”

大鼓苦笑,笑得并不像要哭出来的样子,却有点像要吐出来的样子。

绣花鞋却好像一点感觉都没有。

“别人要什么,我就卖什么,要我杀人,可以,一万七千五百两,钱到命除,从不失手。”绣花鞋说,“要我赌钱,可以,我腰里有副牌,谁来跟谁来,只要有钱能输,就是你的钱是刚从祖坟里挖出来的,我也照赢不误。”

“好。”大鼓故意拍手,“有性格。”

“别人要我唱一曲,可以,一曲五千两,钱到就唱。”

“一曲五千,是不是未免太多了一点?”

“不多。”绣花鞋说,“非但不多,还嫌太少了一点。”

“有谁肯花五千两听你唱一曲?”

“这种人多的是。”

“他们是不是有点疯?”

“一点都不疯!”

“你唱的哪一点比别人好?”

“一点都没有!”绣花鞋说,“只不过我这个人

跟别的唱曲人有很多点不同而已。”

她问大鼓:“你想想,那些一肚子肥油的暴发户们,能请到当今江湖中最成名杀手之一到他们的喜庆堂会上去唱个曲子,是件多么有面子的事。”

大鼓叹气:“这倒也是真的。”

“他们给你五千两,你肯不肯去唱?”

“不肯。”

“那么,五千两多不多?”

“不多。”

“所以我比你们赚的钱多,就是天经地义的事了。”绣花鞋说,“何况我还肯陪人睡觉。”

“我看得出,”大鼓苦笑,“你甚至随身都带着铺盖。”

“不错,随身带铺盖,清洁又方便。”绣花鞋说,“你要我陪你睡觉,可以,也是一万七千五百两,钱到裤脱。”

大鼓吃了一惊:“睡一觉的价钱也和杀人一样?”

“当然一样。”

大鼓上上下下打量着她,故意摇头:“这一点我倒真是看不出。”

绣花鞋也不生气:“我明白你的意思,我这个人长得虽然不算丑,可是怎么看也值不了一万七千五百两的,”她说,“只不过……”

“只不过你是大名鼎鼎的绣花鞋。”大鼓抢着替她说下去,“有名的女人,就算长得丑了一点,年纪也老了一点,还是有很多老瘟生冤大头愿意上当。”

“你答对了。”绣花鞋吃吃地笑,“我们也算是同行,如果你要找我,我给你一个九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