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红鞋子暮色更深庵堂里还没有燃灯。

夕阳的最后抹余晕正照在庵堂后云房外的走廊上照得廊外那几根沉旧的木柱也仿佛闪闪的发出了光。

七月的晚风中带着种从远山传来的木叶芬芳令人心怀舒畅。

江轻霞走得很慢陆小风也走得很慢。

江轻霞没有说话,陆小风也没有开口他似己发现目已是个不受欢迎的客人。

不受欢迎的客人就最好还是知趣些闭着嘴。

庭院寂寂看不见人也听个见人声。

这里本就是个寂寞的地方寂寞的人本就已习惯沉静。

江轻霞推开了一扇门、板着脸道/施主请进/陆小风也沉着脸道“多谢”屋子里也没有燃灯连夕阳都照不到这里。

陆小风慢慢的往里面走竟好像有点不敢走进这屋子。

难道他还伯这冷冰冰的女道人将他关在这间冷冰冰的屋子里?江轻霞冷冷道/这屋子里也没有鬼你怕什么?”陆小风苦笑道“屋子里虽然没有鬼☆心里却好像有鬼/江轻霞道“谁心里有鬼?”陆小风道“你!”江轻霞咬着嘴唇道“你自己才是个鬼”就在这一瞬间这冷冰冰的女道人竟突然变了,就像是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她忽然用力将陆小凤推了进去推到一张椅子上按住了他的肩在他耳朵上咬了一口。

陆小风反而笑了:这才像是条母老虎的样子刚才你简直就橡……”江轻霞瞪眼道/刚才我像什么?”陆小凤道“像是条死母老虎”江轻霞不等他说完又在他耳朵上咬了一口。

陆小凤疼得差点叫了起来苦笑道“看来你们好像都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都喜欢咬耳朵/江轻霞又瞪起了眼,道“你们?你们是些什么人?”陆小风闭上了嘴,他忽然发现自己又说错话了。

江轻霞却不肯放松冷笑道/你难道常常被人咬耳朵?”陆小凤道/别人又不是小狗怎么会常常咬我的耳朵?”江轻霞眼睛瞪得更大“别人不是小狗难道只有我是小狗?”陆小凤又不敢开腔了。

汀轻霞恨恨的瞪着他道“你老实告诉我究竟有多少人咬过你的耳朵?”陆小风道“只有……只有你一个!江轻霞道“真的没有别人?”陆小凤道“别人谁有这么人的胆子敢咬我”江轻霞道/薛冰呢?她没有这么大的胆子?”陆小凤道:她连碰都不敢碰我我不咬她已经很客气江轻霞撇了撇嘴道“现在你说得凶当着她的面只怕连屁都不敢放/陆小凤笑道“我为什么不敢放?难道我还怕臭死她?”江轻霞忽然笑了笑得也有点像是条小狐狸。

就在这时门外已有个人冷冷道“好你放吧,我就在这里/陆小风的心沉了下去他连看都不必看就知道薛冰已来了。

遇着一条母老虎已经糟糕得很。

唯一遇着一条母老虎更糟的事,就是同时遇着了两条母老虎。

陆小风忽然觉得脑袋已比平时大了三倍.简直已头大如斗。

江轻霞吃吃的笑着燃起了灯。

灯光照到薛冰脸上。

薛冰的脸又红了.是被气红的.红得就像是辣椒。

“先下手的为强后下手的遭殃。

这句话陆小凤当然懂得的。

他忽然跳起来,瞪着薛冰冷冷道/我正想找你想不到你居然还敢来见我?”看见他这么凶薛冰反而软了:我……我为什么不敢来见你?”陆小风道“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江轻霞抢着道“我们本来就是老朋友有是一个师傅教出来专咬人耳朵的,她为什么不能到这里来?”陆小凤不理她还是瞪着薛冰道“我是在问你,你到这里来干什么?”薛冰道/你明明知道我是送东西来的!陆小凤道/送什么东西?”薛冰道“当然就是那块红缎子”居然轻描谈写的就承认了而且面不改色。

陆小凤反倒怔了怔道/你不想赖?”薛冰道“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为什么耍赖?”陆小凤几乎又要叫了起来道/帮着别人来骗我难道还很光荣?”薛冰道“司空摘星并不是别人他也是你的朋友你自己也承认的!陆小凤本就没有否认。

薛冰笑了笑悠然道“我帮你朋友的忙你本该感激我才对!陆小凤又怔了怔道“你帮着他出卖了我我反而要感激你?”薛冰道“那块红缎子对你已没什么用处,对他的用处却很大我只不过帮他将那块红缎子送到这里来又怎么能算出卖你?”她的火气好像比陆小风还大理由好像比陆小风还充足十倍又道/何况,他岂非也是你的好朋友你岂非也骗了他你骗过了人家后反而洋洋得意我为什么不能比你也上个当?”陆小风道“可是你……你……你本该帮着我一点才对薛冰冷笑道/谁叫你那么神气的就好像天下再也找不出一个比你能干的人了我就看不惯你那种得意忘形的样子”陆小风说不出话来了他忽然发现男人遇着女人就好像秀才遇见兵一样根本就没什么道理好讲。

女人的心理好像根本就没有“是非”两个字无论做什么事只看她高兴不高兴你若要跟她讲道理,她的理由永远比你充足十倍薛冰板着脸道“你在背后骂我我没有找你算帐你反而先找上我了!江轻霞冷笑道/这就叫做先发制人天下的男人好像全都有这一套”薛冰道“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陆小凤苦笑道“只有一句。”

薛冰道/你说!陆小凤道“你将那块红缎子交给谁了?”薛冰道:交给了吕洞宾。”

陆小凤又不禁怔住:吕洞宾是什么人?”薛冰道/连吕洞宾你都不知道?你怎么活到三十岁的?”江轻霞道“吕洞宾就是吕纯阳.就是朗吟飞过洞庭湖的纯阳真人你知不知道?”陆小凤苦笑邀“我只知道吕洞宾要的是白牡丹不是绣在缎子上的黑牡丹。”

薛冰终于解释道/司空摘星并没有叫我把那块缎子交给谁只要我把它放在吕洞宾的神像下面。”

陆小风道“这神像在哪里?”薛冰道“就在后面的一个小神殿里。”

陆小风道/你来了已有多久?”薛冰冷冷道“也没多久,只不过刚巧赶得上听见你骂我/庵后的竹林里还有个小小的神殿殿里的一盏常明灯永远是亮着的灯光正照着纯阳真人那张永远都带着微笑的脸。

他虽然不能被供到前面的正殿里去享受血肉香火却已很满意了。

吕洞宾是个聪明的神橡,聪明的神仙就和聪明的人样都懂得知足常乐。

陆小风不等薛冰的话说完.已冲出来,赶到这里神像下果然有块绣着黑牡丹的红缎子。

他拿起缎子的时候江轻霞和薛冰也跟来了。

陆小风看着手里的缎子眼睛里带着种深思的表情喃喃道“想不到缎子居然还在”江轻霞道/司空摘星一定也想不到薛冰这么快就对你说了实话还没有来得及拿走你已经先来了陆小风忽然抬起头盯着她的眼睛道/也许并不是他没有来得及拿走/江轻霞道/不是他是谁?”陆小风道/是你”江轻霞冷笑道“你疯了?我要这块见鬼的红缎子干什么陆小风道/我也正想问你/汀轻霞变色道/你难道认为是我叫他去偷这块破缎子的?”陆小风居然默认江轻霞道“若是找叫他将缎子送到这里来的他怎么会把你也带来了?”陆小凤谈谈道“也许是他要来当面交差却甩不脱我,也许是他忽然良心发现觉得有点对不起我也许是他故意将我带来的好让我更想不到是你”江轻霞的脸也气红了,道“这么样说你难道认为我就是那个绣花大盗?”陆小凤没有否认。

江轻霞突又冷笑道“你也许并不太苯只可惜忘了件事!陆小风道“哦?”江轻霞道/你忘了江重威是我的大哥我怎么会刺瞎我大哥的眼睛?”说完了这句话她扭头就走似已懒得再跟这种苯蛋讲理了。

陆小风却又拦住了她/等一等!江轻霞冷笑道/你还有什么话说?”陆小风道/只有一句”江轻霞道“好,我再听你说一句”陆小风道“江重威并没有妹妹你也没有大哥你本来根本就不姓江”江轻霞的脸突然变成惨白“你……你……你怎么知道的?”陆小凤叹了口气道/我本来也不愿知道的怎奈老天却偏偏要我知道一些我本不该知道的事!江轻霞恨恨的瞪着他道/你还知道什么?”陆小凤道“你真的要我说出来?”江轻霞道“你说/陆小风道“你本是江重威末过门的妻子后来却不知为什么出了家你在他面前故意装作不认得我就是为了不愿刺激他不愿让他知道……”江轻霞身子已开始发抖突然人叫道/不要说了!陆小风又叹了口气道/这些话我本来就不想说了出来的”江轻霞身子抖个不停用力咬着牙.道/不错我跟江重威的确从小就订了亲可是等我们长大了见了面之后去发现彼此根本就不能在起过口子所以……”陆小风道“所以你就出了家?”江轻霞点点头黯然道“除了出家外我还有什么别的路可走?”她眼圈发红泪巳将落。

一个像她这样的女孩子年纪轻轻的就出了家那其心当然有段悲惨辛酸的往事。

薛冰好像也要哭出来了咬着嘴唇瞪着陆小风、道“你本个该逼她说出来的/江轻霞突又大声道/没关系我要说!她悄悄的拭了拭泪痕挺起了胸道“我虽然出了家可是我还年青我受不了这种寂寞所以我还想到这世界上去闯一闯所以我认得了很多男人也认得了你陆小凤轻轻叹了口气一个人出了家.并非就是说她巳等于死了,她本来就还有权过她自己的生活她本来就有权活下去。

江轻霞道/你若认为我不愿让江重威知道你就错了你若认为我不愿嫁给他.所以才要刺瞎他的眼睛你就更错了他……”她的声音突然停顿吃惊的看着窗外。

江重威已从门外黑暗中摸索着走了进来脸色也是惨白的黯然道“并不是她不愿嫁给我而是我不能娶她”薛冰忍不住问道“为什么?”江重威道“因为我……”江轻霞又大叫/你不必说出来没有人能逼你说出来/江重威笑了笑笑得很凄凉道“没关系.我也要说。”

他脸上充满了痛苦之负馒慢的接着道“我不能娶她因为我早就是个废人我根本不能做别人的丈夫更不能做别人的父亲”的”江轻霞身子抖个不停用力咬着牙.道/不错我跟江重威的确从小就订了亲可是等我们长大了见了面之后去发现彼此根本就不能在起过口子所以……”陆小风道“所以你就出了家?”江轻霞点点头黯然道“除了出家外我还有什么别的路可走?”她眼圈发红泪巳将落。

一个像她这样的女孩子年纪轻轻的就出了家那其心当然有段悲惨辛酸的往事。

薛冰好像也要哭出来了咬着嘴唇瞪着陆小风、道“你本个该逼她说出来的/江轻霞突又大声道/没关系我要说!她悄悄的拭了拭泪痕挺起了胸道“我虽然出了家可是我还年青我受不了这种寂寞所以我还想到这世界上去闯一闯所以我认得了很多男人也认得了你陆小凤轻轻叹了口气一个人出了家.并非就是说她巳等于死了,她本来就还有权过她自己的生活她本来就有权活下去。

江轻霞道/你若认为我不愿让江重威知道你就错了你若认为我不愿嫁给他.所以才要刺瞎他的眼睛你就更错了他……”她的声音突然停顿吃惊的看着窗外。

江重威已从门外黑暗中摸索着走了进来脸色也是惨白的黯然道“并不是她不愿嫁给我而是我不能娶她”薛冰忍不住问道“为什么?”江重威道“因为我……”江轻霞又大叫/你不必说出来没有人能逼你说出来/江重威笑了笑笑得很凄凉道“没关系.我也要说。”

他脸上充满了痛苦之负馒慢的接着道“我不能娶她因为我早就是个废人我根本不能做别人的丈夫更不能做别人的父亲”薛冰终于明白但却已在后悔为什么要知道这钟事.别人的不幸岂非也问佯令自己痛苦?江重威又道“轻霞在外面做的事我全都知道无论她做了什么我都不会怪她.何况我也知道她表面看来虽不羁其实却并不是个很随便的人!江轻霞垂下头,泪已流下。

一个像她这么年轻的女人本就很难忍受青春的煎熬她无论做了什么事本都是值得原谅的。

时是她自己却无法原谅自己。

江重威道“不管你们怎么说我都时以保证,她绝不是那个刺瞎我眼睛的人”陆小风突然又问道/你真的时以保证?你真的看清了那个人不是她?”他心里也充满了同情和悲痛但这件事的关系实在太大他只有硬起心肠来。

他一定要问个仔细。

汀重威这想郝没有想立刻道“我当然看清了”陆小凤道“你从哪点可以辨出那个人绝不是她?”江重威道“我……我当然可以看比来莫忘记我认得她时她还是个孩子”陆小风道“但你们却已有多年不见了对不对?”江重戚沉下了脸冷冷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难道还认为我会帮着她说谎?”陆小风叹息了一声他实在己无法再问下去。

江轻霞冷冷道“只要我们自己问心无愧无论他怎么想都没关系/江重威点点了头.江轻霞巳扶起他的臂道/我们走”陆小风只有垂下头让他们走过去。

灯火昏暗地是用青石板铺的。

江轻霞脚上芽着双青布鞋子跟她的紫衫看来很不相称。

她本是个很讲究穿着的女人。

陆小风突然又道“等一等”汇轻霞本不想睬他的,但忽然发现他的眼睛一直盯住她的脚上才冷笑着道:“你的话还没有说完?”江轻霞退“奇怪什么?”陆小凤的眼睛还是盯在她脚上,缓缓道“你的青布鞋子里怎么会有条红边露出来?”江轻霞的脸色又变了不由自主想将一双脚藏起来。

陆小风淡谈道“你的道袍还不够长藏不住一双脚的你本不该在青布鞋里还穿着双红鞋子!红鞋子!江重威的脸色似也变了。

江轻霞突然冷笑道“你好毒的眼睛!冷笑声中她已出手竟想用两根兰花般的纤纤玉指去挖陆小凤的眼睛。

她的出手快而准。

陆小风叹道/你最多只能咬咬耳朵.不该挖我眼睛的!他说了十六个字江轻霞已攻出了十一招。

好快的招式好快的出手江轻霞本就是江湖中有名最可怕的四个女人之一她们是四大美入、也是四条母老虎江湖中已不知有多少人伤在她们的爪下。

女人们的出手本就大多数比男人更快更狠因为她们的力气毕竞比不上男人也不愿跟男人们死缠烂斗所以她们往往一出手就要了男人的命只可惜陆小风并不是别的男人他竟比江轻霞更快。

江轻霞攻出十一招他连手都没有抬就轻轻松松的避开了。

看来他并不想还手可是他假如还手一击、江轻霞就未必能避得开。

江轻霞咬了咬牙突然轻叱道“看暗器,陆小凤立刻后退了七八尺江轻霞并没有暗器发出来可是她的人却已凌空翻身.倒飞了出去。

就在这时陆小凤突又出手闪电般抓住了她的鞋子。

只抓下了她的鞋子并没有抓住她的人。

她的青布鞋里面果然还有双红鞋子绣花的红缎鞋。

她的人却已消失在黑暗里霎眼就看不见了。

陆小凤并没有追。

薛冰当然更不会追她已怔住。

江重威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面如死灰忽然道“她巳走了?”陆小凤道“她走了”江重威握紧双拳眼角不停的跳动使得他那双漆黑空洞的眼睛看来更说不出的诡异可怕陆小风道“那绣花大盗穿的也是红鞋子?”江重威的神色更痛苦迟疑着终勉强点了点头。

陆小风道“我本来也只不过有个模糊的印象而已你一说才提醒了我”就在尖针的光芒巳闪到他眼前时他才看见了那双红鞋子。

红得就像是血。

薛冰忍不住叹了口气道“你的眼睛真毒我就没看出她鞋子里有条红边。”

陆小凤道“我也没有看出来!薛冰怔住。

陆小凤道“我只不过觉得她鞋子的颜色跟衣服不配而且大大了些就像是临时套上去的”薛冰道所以你就故意试她试?”陆小凤点点头。

薛冰又不禁叹了口气道“跟你这种人在一起实在危险得很”陆小凤笑了笑道/孙中却一定个会这么样想他一定认为你比我更危险”薛冰冷笑道,“我本该连地两条腿也一起砍断的/陆小凤道“他又来找过你?”薛冰道“他敢/陆小凤道“但他那只手又怎会到了你桌上的牛肉碟子薛冰也怔了怔道/什么手?”陆小凤道“你没有看见那只手?”薛冰道“没有”陆小凤苦笑道难道那只手是自己爬到碟子里去的?”他又猜不出这是怎么回事了薛冰道“我也有件事想不通司空摘星既然要我将东西送来为什么自己又将你带来?”陆小风叹道“这种人做的事本就没行人能想得通的.你最好连想都不要想。”

江重威黯然道/我更想不通轻霞怎么会做这种事?”陆小风道/你也不必想了/江重威道/为什么?”陆小风笑了笑道:“因为她本就没有做这种事。”

江重威也怔住/她没有?那绣花人盗不是她?”陆小风道绝不是,她武功虽然不弱但却还休想能在几招间刺瞎常漫天和华一帆这种高手的眼睛”江重威道/你看得出她不是在故意隐藏自己的武功?”陆小风道“我看得出/江重成长长吐出口气道:所以你才让她走”陆小风并没有否认.假如他能抓住一个人的鞋子他就能抓住这个人的脚。

无论说的脚被抓住都是再也走不了的。

江重戚沉吟着又皱眉道/她若跟这件并没有关系为什么要走?”陆小风道/因为她也有个不愿让人知道的秘密!”江重威道“什么秘密?”陆小凤道“红鞋子的秘密!江重威慢慢的点了点头道/那绣花大盗也穿着双红鞋子莫非跟她是同一个组织的人?”陆小凤道“很可能是的也很可能不是/他自己也知道这实在是句废话但是他只能这么说。

“那绣花大盗是个武功极高扮成个大胡子却穿着双红鞋子的女人。”

这就是他们现在唯一知道的事但他们却并不能确定更没法子证明。

江重威的神色更悲伤凄然道/她本是个很单纯很善良的女核于本可以做一个男人理想中的好妻子.难道现在竞真的变了?”陆小风忽然道/你已有多久没见过她?”江重威道/并不久每年我过生日时她都会去看我”陆小风道“你的生日是哪天?”江重威道/五月十四”陆小凤道“劫案是哪天发生的?”江重威道“六月十一。”

陆小凤不说话了。

江重威仿佛想说什么又忍住只是长长叹息了声垂着头摸索着走了出去。

薛冰看着他孤独的影子消失在黑暗中也不禁长长叹息/我想他现在心里一定难受得很/陆小凤点点头,薛冰道“江轻霞五月十四还去看过他不到一个月王府中就出了劫案”陆小凤道“也许这只不过是巧合/薛冰道/但王府的宝库警备森严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那绣花大盗是怎么进入的?”陆小凤道“你说呢?”薛冰眼睛里闪着光道“我想也许是有个人先到王府里去替她看好了地势又想法子替她将宝库的钥匙打了个模陆小风道/你说的这个人当然就是江轻霞”薛冰并不否认叹息着道/只有她才能接近江重威只有江重威身上才有那宝库的钥匙”陆小凤道“你是说她偷偷的将钥匙打了个模型然后才同样打造了一把交给了那绣花大盗!”薛冰道“不错”陆小凤道/那绣花大盗就拿着这把钥匙开了宝库的门所以才能进得去”薛冰道“我想一定是这样子的/陆小凤道“这想法也不能算太不合理只可惜你忘了两件事”薛冰道“什么事?”陆小凤道“那宝库的门前日夜都有人守卫一个长着大胡子的人怎么能当着那些守卫面前开门走进去?难道他会隐身法?薛冰说不出话了。

陆小凤道“何况那天江重威进入的时候宝库的门还是从外面锁住的那绣花大盗开门进去了之后又怎么能再出来锁上门?”薛冰的脸又红了我这想法既既然不通你说她是怎么进么的?”陆小风道/我想她一定有个很特别的法子也许跟江轻霞根本就没有关系/薛冰冷冷道“只可惜你根本就不知道那特别的法子,究竟是什么法子?”陆小风道/所以我一定要自己去试试/薛冰道“试什么?”陆小凤道/试试看我是不是也有法子能进去”薛冰瞪大了眼睛吃惊的看着他道“你又喝醉了?”陆小凤道“你若没有喝醉就一定是疯了一个清醒正常的人是绝不会想到要去做这种事的!”陆小凤道“哦?”薛冰道“你知不知道王府中有多少卫士?”陆小凤道“八百以上”薛冰道:你知不知道每个卫士身上都带着威力极强的诸葛神弩无论谁只要被发现都可以立刻被射成个刺猬”陆小凤道/我知道/薛冰道“你知不知道除了这些卫士外.王府中还有多少高手?”陆小凤道“高手如云”薛冰道/你知不知道小王爷本身剑法已得到了白云城主的真传?”陆小凤道“据说王府中的第一高手就是他”薛冰道“你知不如道王府禁地无论谁擅闯进去都一律格杀勿论?”陆小凤道我知道。”

薛冰道/但你却还是要去闯一闯?”陆小风道不错/薛冰道:你想死?”陆小风道“不想。”

藤冰道“你凭什么认为你闯进去后还能活着出来?”陆小风道“不凭什么/薛冰咬着嘴唇道“你为什么要去冒这种险?难道就为了要证明江轻霞是清白的?”陆小凤道“我只不过想知道她跟这件事究竟有没有关系薛冰道/她的事你为什么如此关心?”陆小风道:因为我喜次她”薛冰狠狠的瞪着他.突然跳起来大声道“好你去死吧”风更轻寂寞的禅院更寂寞。

陆小凤走出来薛冰也跟着走出来/我们现在是不是往东南那边去?”“我们?又是我们?”陆小凤脸上的表情就好像嘴里被人塞进了个酸橘子。

薛冰板着脸冷冷道/当然是我们你难道想甩下我一个人走?”陆小凤实在很想只可惜他也知道有种女人若是决心要跟着你你甩也甩不掉的/你跟着我去干什么?难道想陪我去死?”“不想”薛冰又在咬着嘴唇:“我只不过想看看你死了后是什么样子”街道有很多都是青石板铺成的比枫叶还红的红锦树灿烂如晚霞。

“这里就是北平城?”“听说这里的吃最有名。”

”你吃过?”“没有吃过可是我听过这里有几样东西最好吃。”

“你说来听听?“大三元”的大银翅.文园的百花鸡西园的鼎湖上素南园的白灼螺片’…☆薛冰只说了三四样,就已说不下去了因为她的口水已经快流了出来。

陆小凤却淡淡道“这些都算不了什么最好吃的东西你也许连听都没有听过”薛冰的眼睛亮了/你现在是不是就准备带我去吃?”陆小凤道/只要你乖乖的跟着我走我保证你有好东西吃!这地方他显然来过摆出了副识途老马的样子。

带着薛冰三转两转转人了一条很窄的巷子。

巷子里很阴暗地上还留着的阴天雨后的泥泞,两旁有各式各样的店铺门面也都很窄小进进出出的好像都是些见不得人的人。

这种却不敢问出来到了这里就好像到了番邦外国样别人说的话她连一句都听不懂。

她实在有点怕陆小风会把她个人甩在这里。

就在这时她已发觉有种无法形容的奇妙香气随风传了过来。

她从来也没有嗅过如此鲜香的味道。

看来陆小风并没有唬她这地方的确有好东西吃。

她忍不住问/这是什么东西的味道?”陆小风悠然道/是天下最好吃的东西你吃过后就知道巷底有家很小的店铺.门口摆着个大炉子炉子上炖着一火锅东西.香气就是从锅里发出来的。

里面的地方却很脏,墙壁桌椅都已被油烟熏得发黑连招牌上的字都巳被熏得无法辨认。

可是这种香气却实在人诱人。

他们刚坐下店里的伙计已从锅里勺了两大碗像肉羹一样的东西给他们。

这地方好像并不卖别的。

肉羹还在冒着热气,不但香,颜色也很好看。

陆小凤递了个汤匙给她道“赶快乘热吃一冷味道就差了!薛冰吃了两口.味道果然鲜美又忍不住问道/这究竟是些什么东西做的除了肉之外好像还加了很多别的”陆小风道“你觉得好不好吃?”薛冰道“好吃”陆小凤道“既然好吃你就多吃,少问”他吃完了一碗又添了一碗忽然向那伙计做了个很奇怪的手势。

那伙计本来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这种土头土脑的外乡佬他一向看不顺眼。

可是看到陆小风的这个手势后他的态度立刻变了立刻赔笑道/大佬有舍吩咐?”陆小凤道“我系来!人毡”伙计道“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