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舞动着卷海绫足足有两柱香的时间,方才罢手,将大笑道:“这样玩水,还真是痛快!哈哈…”

那年轻道人,此刻也是满脸羡慕之意,凑着一张脸故作献媚道:“不如这个就借我玩两天吧。Www,QuANbEn-XiAoShUo,cOM”

绿袍对他倒也不小气,闻言递过卷海绫,只是有些疑惑的问道:“你拿它去干吗?让我想想,住在水底的也就那么几位,你究竟是想去搅了谁的洞府。”

道人将卷海绫接到手中,兀自把玩不休,瞥了一眼绿袍,神神秘秘的说道:“就不告诉你。”

绿袍看他那般模样,以为要偷偷告诉自己,不想被别人知道,还特意将耳朵凑上去。谁知道竟然等出这么一句话,气得直朝他翻白眼,没好声气的说道:“可别给我弄坏了,我还指望它去对付西极教的玄阴真水呢。”

年轻道人全当没看见白眼,一副百毒不侵的模样,拍着胸口直保证道:“没问题,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嘛。”

初凤此刻真的有要晕厥的感觉,这两人最初起码还神君、老祖的相互招呼不休,虽然言谈也算不上什么多有高人的样子,最起码只让人觉得两人比较随便而已。不想,现在可好,竟然就这么你啊、我的称呼起来,哪里还有什么修道之人的模样,而且更加过分的是,两人现在的举止,就好似两个浪荡子,恩,对就是浪荡子。全无一点内涵休养。

绿袍当然将初凤的神情一览无遗,不过他现在也不在乎了。

神君曾言,人就好似一块白绢,魔教在正道中人眼中就好似一滩污水,凡是在这里趟过地,身上就是黑色,永远洗刷不掉。而且既然是混魔道的,要的就是肆无忌惮,无拘无束。像绿袍先前那般。束手束脚,生怕正道围剿,这边忍辱,那边负重的。何必呢!还不如乘早改投正道好了,打个下手,也比这样整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强多了。

再说魔教之人向来就不喜欢合纵连横之说,除却几个实在有交情的。凡事都是自扫门前雪。想要联合,虽然也不是不切实际,但是所费心力…结局定然是事半功倍。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回家把徒弟教育教育好,凭自己一家之力干掉人家。才算本事。

虽然,绿袍觉得神君说得不一定全对,但不能否认魔教中人就是这个样子的。各人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

再想想自己前面也确实活得窝囊。自己心性本就不是什么精于算计,忍辱负重的主。先前所行,也是因为自己觉得好似只有那般才能有一条生路。现在听了神君言语,却不禁有些拨云见日之感。

老子混魔教,天生就是黑道的,处处窝囊,还不如趁早买块豆腐一头撞死好了,省得憋屈死了两眼一睁,还死不瞑目呢!反正现在法宝够多,法力也够强,能制自己地恐怕也没几个。再说了,打不过,难道还跑不过。实在不行了,找个里一躲,妈的,老子数百年后出来了,又是一条好汉,继续跟你对着干!

何必像现在这般,处处都要低人一头,看见个垃圾,都还要顾忌下他背后又没有什么大佬,有的话,还要陪个笑脸,不能打不能骂,要用手供着。

绿袍老祖纵横两三百年,吃人心,喝人血,虽然凶残,却也是魔教中人人敬畏,当然,畏是比敬要多一点。自己现在可好,随便哪个小辈居然都敢跟自己指手画脚的。不想了,越想越窝囊。

三仙二老又怎么了,老祖我今天就干掉一个,看你丫地还怎么凑个三仙二老出来。

此时那年轻道人,突然收起脸上嬉笑,正色道:“朱矮子上来了,估计看你把底下晃得太厉害了,想要先出来对付你了。”

绿袍笑骂道:“你又这般假装出一副正经神色干什么,准备骗谁啦。”脸上虽然笑意不减,绿袍心里可不敢有丝毫放松,嵩山二老成名已久,就算只有矮叟朱梅一人,也绝对不是这么好对付的。

道人闻言笑道:“若不是那严瑛姆的师傅水母姬璇着实有两下子,我可是恨不得连她干脆也一锅端了。”笑容虽然灿烂,但是言辞之间却是夹杂着森森冷冽凶残之意,果然是魔教中人,将这等取人性命之事也可说得这般轻描淡写。

“下次吧,一个一个来,总归不急的,咱有地是时间。”绿袍竟然也是点头附和,不过却是提出了另外一种说法。

两人正在交谈间,突然海面冲起一

丈的金光,直向绿袍冲来。那道金光,虽然光芒四眼,却给人一种森森寒意。声势虽然浩大,偏偏所经之处,海水不起,波澜不惊。

初凤见了不禁咂舌,这剑光好生厉害,所有海水不是不惊,而是还未来得及掀起,便自被这浓烈金光剑气,硬生生的化归虚无,所以才看去一副平静之像。

绿袍见那金光飞来,知道乃是朱梅剑光,也不躲避,反而诡异的一笑。

朱梅身剑合一,准备就此给绿袍一个重创,见他竟然不闪不避,知道定有诡计,但是仗着自己这飞剑不仅是仙家至宝,更是经自己百数十年精心祭炼,威力宏大。看出绿袍四周定有埋伏,却也不放在眼中,想将计就计给他一个厉害。

刚一临近绿袍,就见其四周陡然现出一幕黑光更是隐隐有血光映出。绿袍便站在那黑光之后,但出乎朱梅预料地是,剑光竟然没能穿透,反而没入其中。因为剑光飞势神速,想要回转已然不及,竟然整个就被那黑光吞没。

朱梅一进入那黑光之中,便见四周黑气腾腾,血光映天,内中无数恶鬼游荡。此时突然见到生人进来,纷纷扑上前去。

那些个恶鬼俱都长得与生人无异,只是身形飘忽,隐隐有黑气血光缭绕,看起来不似常人,显然都是修炼有成之辈。而且似乎也都知道朱梅剑光凌厉,虽然扑身上来,但却也不靠太近,纷纷指尖放出缕缕黑气血光,百十只阴魂同时出手,瞬间就自编成一个巨大的黑气血光巨茧,将朱梅困在其中。

朱梅其先也没在意,这等区区阴魂恶鬼又如何能是自己剑光敌手。驾着剑光径自冲去,不想竟然那黑气竟然坚韧已极,一任金光如何冲突,只一变幻形状,一时间却是冲之不破。朱梅登时大怒,一手指着剑光,一手扬起,放出百十丈金光雷火,轰隆之声不绝于耳。

不想,太乙神雷不放还好。雷火一处,顿时阴阳相激,黑气固然消散了一些,却又激起内中变化来。一点点地黄星、银光,交相夹杂的从黑气中腾现而出。

朱梅本不知乃是何物,剑光碰触之下,黄星银火纷纷爆炸开来,那银光还好,爆裂之后,只是森寒之气,朱梅倒也不惧,只是那黄色火星,散开后,竟然兀自附着于剑光之上,一时间却也不自消散。

至此,朱梅才真个谨慎起来,敌人此宝威力不凡,莫要一不小心阴沟里翻了船。

就在朱梅被那道黑光吞没后,绿袍伸手一招,那四外缭绕地黑气红光,渐渐收敛起来,最后化成一个黑色地卷轴,落于绿袍手中。

不过绿袍却是没有丝毫喜色,反而略显担忧“神君,我这百鬼夜行图,虽然经你复又施法练过,威力大增,但朱梅盛名赫赫,却也绝非易与。恐怕却是困不了他几日。”

那年轻道人轻笑道:“你怎么还是这边左也放不下,右也放不下。既然做了,现在想后悔,恐怕朱矮子也不会答应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该想个法子怎么解决他才是。”绿袍摇摇头答道。

道人却是异常轻松,好像丝毫不为这些个担心“你我二人合力,不出几日,定然叫这矮子形神俱灭。”顿了顿,复又言道:“我知道你担忧地是,三仙二老同气连枝,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观。到时候定要前来寻你我二人,将朱梅救回。”

绿袍心事被说中,只得点了点头。

道人见状,又笑道:“担心什么,救就救回去呗!大不了咱们下回,再把他捉回来不就得了。还是没有能够从自己的心结中解脱出来,老是顾东顾西,像你这般下去,将来心神终究要为神魔所趁。要知道我等自命魔教,却是以己身之力驾驭神魔,如果自己反为神魔所制,那时倒行逆施,不仅正道不容,就是我等魔教中人也绝对见儿杀之。神魔终究乃是域外之物,不是人,也不似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定要诛杀之。”

绿袍闻言顿时警醒,自己先前还说一切随心,无有顾虑,不想说得容易,原来做起来却也不是那么容易。事到临头,竟然还又优柔起来。知道自己乃为往日世俗积习所累,日后却是要小心了。真个像神君所言那般,便是落入万劫不复地境地,再也无人可救,无法可想,生死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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