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池桑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的缘故,她总觉得靳斯南的目光若有若无的朝自己的腹部那边望过来,她便下意识的挺胸收腹,连带着原本搁在小腹前面的一双手也端端正正的放好起来。

好不容易等靳斯南把报告看完放回桌上,她这才出声问道,“靳董,报告可以了吗?”

“勉强吧。”靳斯南兴趣缺缺的应道,见着池桑桑正待要转身离去时,他这才开口说道,“池秘书你的指甲——”

他这么出声一提醒,池桑桑便也低头朝自己的指甲望去。

其实是为了见叶淮容的缘故,上周末她还特意和黄莺一起去美甲店做的指甲,每个指甲上面都画了几朵小花上去,不过用的是浅色系的,不近看时应该是不太会留意到的。

池桑桑未料到靳斯南竟然会留意到自己的指甲,担任他的秘书,过于花哨浮夸的装扮自然是不可以的,眼下她便下意识的遮挡了下自己的指甲,轻声说道,“抱歉,回去后我会立马用洗甲水洗掉的。”

“洗甲水?”显然这倒是在靳斯南的意料之外,眼下还是眉梢微蹙的望着池桑桑。他是的确看池桑桑的指甲碍眼的很,眼下只要带到她那略长晃动的指甲,他的心情就糟糕的可以。

可是未料到池桑桑的悟性几乎为零,而且还随口提出了洗甲水这么个神奇的东西。

“恩。会洗的很干净的。”池桑桑也不确定靳斯南怎么好端端对自己的指甲感兴趣起来,眼下便满口保证起来。

“打印的纸质上都有你的指甲刮痕。回去剪短点。”靳斯南说完后就专心看他自己的电脑屏幕去了。

“哦,好的。”池桑桑点点头,这才拿回去报告走出了靳斯南的办公室。

她也是怪自己怎么这么粗心大意,便又随手翻阅了下那几张打印的资料,可是上面一干二净的,都没有见着被自己指甲痕刮到损坏的地方。

处女座的脾性,还真是难伺候!

算了,反正她的指甲长的特快,剪短了没几天就会长回来,就不和他计较了!池桑桑这般想道,便也不以为意的去做其他的事情去了。

昨天临时爽约,不过叶淮容今天倒是又来重新约她了。

“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升职,晚上我请客。”下班后,池桑桑刚坐进叶淮容的车子,他早已开口说道。

“就是岗位调动了下而已,也谈不上升职吧。”被叶淮容这么表扬了下,池桑桑心情其实还是颇为愉悦的,不过嘴上还是谦虚的应道。

“不过老大那样的要求,一般人还真是挺难适应他的。你要是觉得这个岗位太辛苦了,也不需要硬撑的。”叶淮容说时,转过来一脸宠溺的望着池桑桑。

“恩。”其实工作上也不可能一帆风顺,倒也没什么特别委屈的事情,可是叶淮容这样温润如玉的声音落在耳边,池桑桑只觉得心头暖洋洋的,紧跟着鼻翼竟然也觉得酸楚起来。

“桑桑,你没事吧?”叶淮容显然也是察觉到池桑桑的情绪变化,一脸关切的问道。

“我没事。你去越南这么久,怎么又瘦了一圈下来。”池桑桑这倒是无比心疼的说道。

“哎,都是拜某人所赐。他自己孤家寡人一个,就是见不得别人处对象。”提到这事,叶淮容倒也是吐槽起来。

“额——”池桑桑一听到他口中的“对象”两个字,心头也无端发紧了下,不过叶淮容没有继续戳破,她便也笑笑带过。

晚上吃好饭后,叶淮容提议去他家把上次未看完的电影看完。虽然黄莺对男人定义都是下半身动物不要呆在房间里独处的定义还在耳边回响,池桑桑总归还是念着叶淮容的平日为人,便也没有拒绝。

到他家里后,叶淮容将电影快进到上次播放到的进度,两人便安静的观看起来。

池桑桑没一会便沉浸到电影之中,一直到电影结束时,正好是略带忧伤的结局,她一时间还没回过神来,依旧盯着片尾的字幕没有挪动。

“桑桑——”直到听到耳边似乎响起叶淮容的声音,她这才蓦地抬首望向他,仿佛是预见着他要说些什么,她忽然就紧张起来了。

“我们要不试试看,你觉得如何?”

他说时已经单膝跪地,手上不知何时已经掏出一枚钻戒出来,正中是一颗巨大的鸽子蛋,在灯光的折射下,那钻戒流光溢彩的很。

池桑桑心头立马咯噔了一下,叶淮容提出两人交往的建议,她倒是没有过多惊讶的,毕竟这个念头,她也不止一次在脑海里臆想过了的。

只是这么快就把钻戒都掏齐全了,她不知为何又有点莫名的不安起来。

而且——她竟然没有想象中的欣喜如狂。

是的,一点都没有。

她无比清楚着自己此刻的情绪。

短暂的紧张过后,反倒是未曾料想到的冷静起来。其实是连她自己都觉得诧异起来。

“桑桑?”大概是觉察到池桑桑的走神,叶淮容这才出声提醒道。

“钻戒太贵重了。淮容,我们——要不先试试看吧,恋人的那种相处模式,过一阵子如果彼此都觉得还行的话,我再收你的戒指,好不好?”池桑桑大脑快速运转了下,眼下这才斟酌的应道。

“也可以。桑桑,再过两个月就是你的生日了,我们先试着交往两个月,如果你觉得我还行的话,你生日那天我再正式求婚,可以吗?”叶淮容对她的提议似乎都是满口答应的,眼下说时也是一脸期待的望着池桑桑。

“嗯。”池桑桑早已点头应道。

“桑桑——”下一刻叶淮容的声音刚落,池桑桑便觉得面前忽然有道阴影落了下来,随即额上就贴上了温热的触感。

毕竟都已经答应他尝试相处看看的了,桑桑原本下意识要推开他的手才刚抬起,还是硬生生的止在了原地。

大约见着池桑桑没有拒绝的意思,叶淮容原本还只是在她额上轻触的,不知何时已经堵住了她的樱唇,而且尝试着探入挑逗起来。

池桑桑于这方面完全是新手一个,眼下光是被动的回应着他,便已经是觉得要快窒息的了。及至于当察觉到她自己的衣服下摆上不知何时也已经探入了一只灵活的大手,她这才猛然的哆嗦了下,一把就握住了叶淮容的手臂。

“桑桑,给*我好不好?”就这么会功夫,叶淮容贴在她耳侧的吐息已经是无比炙热的了。

“淮容,其实我也不排斥婚前xing行为,不过——我想至少等我们正式订婚后才可以,你觉得呢?”池桑桑虽然是觉得难以启齿,不过显然她也是没有料到叶淮容对这方面似乎比她要急切开放的多,眼下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ok!”叶淮容应完后,这倒是及时的从池桑桑身上抽回了手,原本都已经有些上来的情。欲也是生生的退了回去。

这么一打岔,两人顿时陷入突如其来的尴尬之中。

“挺晚了,要不我先回去吧。”池桑桑开口说道。

“好的,我送你。”叶淮容说时,倒是不经意的走在前面去开房门了。

已经是回复到平日的谦谦君子去的了。

一直将池桑桑送回住的小区楼下时,叶淮容早已绅士的过来给池桑桑打开车门。

两人互道晚安后,池桑桑这才朝里面的楼道走去。

晚上临睡前,池桑桑还是望着自己的左手无名指辗转反侧起来。

其实叶淮容能有今晚这样的举动,也是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

只是——她也不知道自己那刻怎么会如此冷静的拒绝了他的钻戒。

毕竟先前的时光里,她是的确为了这个目标而一直努力,乃至于现下甘愿调任靳斯南的秘书,也是为了能够追得上他的步伐才会答应下来。

她是的确欢喜叶淮容带给她的那份安稳与宠护的,可是,直到叶淮容掏出钻戒的那刻,她才猛然觉悟过来,这个她一直视为遥远目标的那个人,其实她并没有自己臆想中的那般爱他,所以也根本不会爱的义无返顾与肆无忌惮。

过日子的,能够遇见叶淮容这样的就已经是你的福分了。

桑桑,你要懂得知足。

池桑桑这般在心里对自己默念道,大概是想通了,没多久她倒是安睡过去了。

不过有了和叶淮容的这么个约定,第二天醒来后,池桑桑便像是吃了定心丸般的淡定。凑巧她和叶淮容的性子,都是温温儒儒的那种。接下来的那段时日,在办公室里两人也都是普通同事的相处方式,平淡如水,外人并不轻易能够瞧出来两人的特殊关系。在下班后,倒是会经常找家馆子一起吃顿饭看个电影而已。

平凡而又充实。

其实她反倒是和黄莺提过自己和叶淮容的事情,黄莺也没想到桑桑和叶淮容能这么快走到一起,也是打心底里为她高兴。

至于暂时没有告诉妈妈,池桑桑知道老妈的心理承受能力不是很好,她总想着到最稳妥定下来的那天告知才好,免得中间有点小意外老妈还会因此多想神伤。

接下来的那段时光,池桑桑因为没了这方面的精神负担,加之心情舒畅,她不知不觉中便愈发安心踏实的扑在了工作上面。

正好这阵子靳斯南手上也在处理一个棘手的收购案,池桑桑这样原本一点不懂的门外汉,这阵子也是跟着靳斯南的节奏,忙得昏天暗地的。

靳斯南要通宵加班,她秘书一个,自然也得跟着靳斯南的安排。

他倒是通宵后,第二天休息半天回来后也不见得有什么不妥,依旧是接着高效的处理手上的事情。池桑桑就不行了,回去后草草的睡了半天,第二天中午回来上班,还是头重脚轻的厉害,而且脑袋也晕乎乎的。

大约,男人的体力本就和女人的体力不同吧。

明天还得和靳斯南去那家企业总部的所在地城市出差几天,晚上出差前,孙玉芬给池桑桑折了几件换洗的衣服放进去行李箱里。

“妈,我自己来就好了。”灯光下池桑桑见着老妈已经花白的头发,不知为何被触动了下。

“桑桑,出差在外,要注意安全。”孙玉芬不厌其烦的叮嘱道。

“恩。妈——这次出差回来后,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终究还是忍不住,池桑桑都忍了这么长时间,还是在她生日的前一个星期,开口对孙玉芬说道。

“什么好消息?”孙玉芬闻言果然也是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而且脸上的神色也是无比紧张着的。

“叶淮容他向我求婚了,不过我和他说,两人先试一阵子再说。这段时日相处下来,我觉得还行。下个星期就是我的生日了,到时候他会正式向我求婚的——”

“囡囡,这样就好。我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下来了。小叶这样的,妈看着的确是适合过日子的,妈对你爸也终于有个交代了——”大概是太开心的缘故,孙玉芬说着说着竟然也哽咽起来。

“妈,你怎么了,我说出来是让你开心下的,你怎么又哭了?”池桑桑自己其实也是鼻翼泛酸起来。

“妈这是替你开心——”孙玉芬说时也抹了下自己眼角的泪花,这才重新喜笑颜开起来。

因为回来有这么个期许在,第二天饶是大清早的出远门,池桑桑也是精神奕奕的。

不过到了那边第一天两场会议下来,池桑桑顿时察觉到了无形的压力。

由于进展缓慢,晚上和靳斯南回酒店的路上,靳斯南心情明显不是很好。

谈判上的事情,靳斯南才是掌控全场的人,而池桑桑只是负责会议纪要的小罗罗,她也帮不上太多的忙。即便瞧出了靳斯南不悦的脸色,她也说不来什么话,眼下只是小心翼翼的跟在靳斯南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