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你还是下来吧,我自己来开。”靳斯南显然也是对着一个自诩驾龄有三年的池桑桑在如此宽敞无障碍的大马路上也能把车子开到熄火感到不可思议,说完后就解开自己的安全带要准备下车了。

“我本来就说过不会开的了。”池桑桑也是气嘟嘟的下车,不过她下车时倒是记得先把座椅推远回去再解安全带,等她开了车门下车时,靳斯南都已经在车门前干等着了,她还是砰得一声将那车门重重的关了上去,之后才心不在焉的朝后座那边走去。

只是她才刚走了几步过去,一道人影忽然猝不及防的闪在了她的面前,将她护在了靠近车子的那侧,被这股大力一带,她刚打开的后座车门也被砰得一声重重的关了回去。

池桑桑只觉得自己猝然间完全被动的扑入了某人的怀抱,她这样的高度,其实被靳斯南这样全身揽住,额头也刚好撞在他的胸膛面前,加之被这样大力的拥在怀里,她一时间早已撞得眼冒金星起来。

下一秒,觉得面前的桎梏松动了点,池桑桑这才猛地一把推开靳斯南,她正待要发作起来,可是耳边随即就听到了呼啸而过的引擎轰鸣声,抬首望去,只见着前方疾驰远去的摩托车尾,摩托车上还外放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在这午夜时分,显得格外的嘈杂拉风起来。

她回想了下方才几乎和靳斯南车子擦边而过的摩托车,显然是车速飙到最快的速度了。要是自己没被靳斯南这么眼疾手快的朝里面拉了一把,后果也真是不堪设想。她这才后知后觉的吓了一身冷汗出来。

“你没事吧?”他说时已经和池桑桑保持了几步之远,见着池桑桑此时才无比后怕的拍了下她自己的胸口,显然是吓得不轻。

方才他是都准备上车的了,忽然听到后面传来的轰鸣声,这才停下来朝后面看了下,果然就见着一辆摩托车像阵风似的冲了过来,而毫无察觉的池桑桑还慢吞吞地去开后面的车门,靳斯南才一带到,电光火石间他都甚至来不及出声喊道,早已几步并一步的飞奔到池桑桑面前,身子挡在外侧揽着池桑桑就尽量朝车身那边靠去,他这样大力避去,连带着车门也是哐当一下被关了回去。

那摩托车就险险的在他背后擦身而过,这才避免了方才的惊险事故。

“我没事——你没事吧?”池桑桑此时才回过神来,幸亏只是有惊无险的,眼下她便颇有感触的说道:“这人怎么大半夜的开车开成这样,碰到行人多危险啊!”

“药嗑多了。”靳斯南倒像是见怪不怪的应道,可是余光里才一见着池桑桑还在拍着她自己的胸口时,他脑海里立马闪过方才混乱间自己扑下去护着她时碰触到的那片柔软,身体的某处也不可遏制的跟着麻痒起来了。

一想到此,他这才立马收回自己的视线,说完后就快速的走到前面坐进车内。

“有可能。”池桑桑自然是浑然不知靳斯南此刻脑海里想着的事情,说时还中肯的点了点头算是附和,之后才重新打开后座的车门坐了进去。

等靳斯南重新发动车子后,倒是很快的就上了高架。

有了这么一出大惊吓,池桑桑坐在后座上,倒是没有再想着先前的那点不快了。

靳斯南一直把池桑桑送到小区楼下,池桑桑下车时,还是礼节性的和他说了谢谢后这才转身朝里面走去。

他也只是不置可否的应了声,不过那脸色不知为何却又沉了起来。池桑桑反正也是很难看懂他的心思,不过终究还是因为他的出手相助,自己才没有受伤,倒也再没有和他计较多想起来。

大概是这晚靳斯南还算是寻常送池桑桑回去的缘故,第二天池桑桑去上班时,相比前一天的忐忑怪异,她这一天明显是安心正常回去了。

其实不光是她,靳斯南也是如此。

宋海杨昨天晚上不顾脸面的把池桑桑甩在身后,第二天去上班时,多少是有点心虚的。他便先去池桑桑的办公室里溜达了下,见着池桑桑还是不停歇的在接电话,他在旁边干等了几分钟后都没见着空隙,就又转身出去了。

不过,看桑桑的心情,似乎还不错。

宋海杨有了这个判断后,这才拿起自己辛辛苦苦改了一晚上的计划书到靳斯南办公室里重新递交了下。靳斯南拿过去随手翻阅了下,终于是没有打回去让他修改的了。

终于可以安心出差去了。

宋海杨心想道,不过见着靳斯南脸色也没有昨晚那么难看了,想必是自己的那份心意他是没有浪费掉的。

看来,以后要是自己工作上万一哪里出了点小差错,倒是可以往这方面动点心思,自己在靳斯南手下的日子肯定是好混多了。在职场里混了好几年早已是人精一个的宋海杨颇为笃定的想道。

不过对于池桑桑,他也觉得自己有几分看不透她。因为她看起来是和靳斯南有那么点关系的,要不然依着靳斯南这样万年的绯闻绝缘体,在他入职锦大以来倒是没有见着靳斯南对其她的女性同胞有那么多看几眼的,但是对于池桑桑他分明是青眼有加的了。

还有昨晚自己提出要送桑桑回去时,靳斯南那立马而来的凉飕飕的目光,现在回想起来,他后脊背都还有点不自在呢。

作为正常男人的立场,宋海杨似乎有些明白靳斯南那目光中的含义了。

可是按理说,两人若是真的有那么点暧昧不清的关系的话,宋海杨回想了下池桑桑整天忙得团团转的场景,又觉得不太像,要不然也不至于被差遣成这副劳碌的德行吧。

不过总归不关他的事情,宋海杨倒也没有再多想下去了。安排好了手上的事情后,他接下来那段时日便出差去了。

锦大今年的工作重心的确是开始往国外生产基地转移,先前叶淮容率先过去考察的柬埔寨工厂,几个月考察落实下来,也终于是要决定开始运作了。

在例行的工作会议上,关于在柬埔寨工厂的新项目提议上,原先一直没有插手这个项目的锦大总经理吴鹏发却积极表态要当做今年的重点项目跟进。

吴鹏发自然也是能预见到未来劳动密集型产业势必要往东南亚有廉价劳动力的地方转移,但是先前都是由靳斯南挑大梁安排叶淮容跑东跑西的去筹备起来的,到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眉目,正好是筹备相关工作团队人员的关键时刻,他便主动表态后面由他带队的总经办来跟进运作起来。

这眼见就能收成的功劳,任谁都是想要分一杯羹的。

更何况是老谋深算的总经理吴鹏发。他是年长靳斯南十几岁,不过在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他是没有资格倚老卖老的。看着靳斯南叶淮容这样的年轻一辈逐渐掌控公司大权后,他心里也知道着后生可畏,可是他并没有主动的要去适应现在优胜劣汰的产业趋势,反倒是在公司里的大事上明里暗里的和靳斯南较劲起来。

不过好歹也是混迹商场这么多年了,吴鹏发在为人处事上倒是极为圆滑小心的,他的那些用意,同事之间也未必能看出他的真正用心,是顶真实的笑面虎一个。

见着靳斯南没有明确反对自己接手后续事宜,吴鹏发这人向来谨慎惯了,又顾虑到自己的司马昭之心路人兼知,深思熟虑后又腆着脸面准备把叶淮容也拉入进来了,毕竟叶淮容总是靳斯南那派的,有他在其中掺和着,外人看来也不见得是自己贪图功劳,半路拦截了靳斯南的宏图计划。

叶淮容因为池桑桑的事情,这阵子也是难得有点小烦恼。正好吴鹏发要拉他去柬埔寨指导上一段时日,他便权当做散心,也同意下来去那边一阵时日了。

毕竟这个项目一开始就是靳斯南派他过去联络筹备起来的,有他坐镇代表靳斯南那边,脸面上来说多少也是件光彩的事情。

没有叶淮容和宋海杨在身边,池桑桑顿时觉得自己在锦大的日子都清静了许多。当然,仅限于耳根子而已。

她手上的事情却是像座山似的,怎么也填不平。

薪水也不是白领的,公司也不会平白无故发薪水给浑水摸鱼的员工,而且还是不低的薪酬,总得要要做出点实事来。

池桑桑每次做到心烦意乱的时候,便这般劝解自己起来。

好不容易撑到周五这一天,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

眼见着明天终于是个双休了,眼下她是只想着回去昏天暗地的睡上两天两夜。有了这么个振奋人心的目标在,即便是无比疲乏的,池桑桑这一下午还是憋着一股劲,继续高效的处理公务起来。

未料到临近下班时,靳斯南的内线忽然打过来,“晚上临时有个应酬,准备下一起过去。”

“应酬?怎么先前行程表上没有呢?”池桑桑说时困乏的朝自己电脑前面的便利贴上望去。

“都说是临时了,难道要我向你报备批准才可以吗?”电话那端的靳斯南还是一贯的犀利压人,下一秒,池桑桑自然矢口应道,“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后,她立马疲沓的趴在了办公桌上。

不过终归也知道是要去赴宴的,其实除了去谈收购案的那次远行后,靳斯南倒是再没有带她出去应酬过。

眼下也不知为何,还特意打电话过来让她准备下一起过去的。

莫非对方的来头很大?所以多个助理秘书之类的跟着,给靳斯南增加点气场而已?还是是因为宋海杨不在,所以自己暂时装模作样代替下他的位置?

池桑桑也知道自己今天穿得太随意了,因为天气有点转凉了,她就长袖t恤配牛仔裤,那牛仔裤因为穿得太久了,其实都已经洗得发白的了。

锦大是没有硬性要求穿正装的,池桑桑身为秘书,穿衣风格还是随性舒适为主。不过眼下被靳斯南这么一提醒,她还是特意去洗手间前面的镜子前打量了下自己。

还好,昨天晚上洗过头发了。

池桑桑对着镜中素面朝天的自己盯了一小会后,这才安慰起自己来。

过去的路上,池桑桑因为时间仓促,根本没有带上相应的资料,她还以为是和上次的情况差不多,说是吃顿饭而已,其实还是要先前的唇枪舌剑的会议后,才可以吃上那顿鸿门宴的,眼下坐进车内了,还是有点犹疑的问道,“靳董,我们一点资料都没带过去?不需要做点准备工作吗?”

“不需要。到那里就是陪客人吃顿饭而已。”靳斯南显然是对池桑桑莫名其妙的如临大敌感到匪夷所思。

“哦。”池桑桑也是简短的应道,心头这才放心了回去。

到了那边的会所,早有服务员在前面带路。一直走进包厢坐定后,池桑桑看着眼前这一大圆桌的人,要么是脑满肠肥要么是中年谢顶要么是大腹便便的,就没见着一个稍微眉清目秀长相端正的人。

这也就算了,视线之处,那些个所谓的经理董事长旁边都还有靓丽养眼的女子在一边陪酒,据说都是秘书助理之类的,而且众目睽睽之下,插科打诨的吃豆腐的竟然也毫不避讳起来。

池桑桑虽然知道生意场上这种场面其实还是很正常的,不过她好歹还是第一次活生生见着传说中的职场潜规则,虽然此时是在包厢里吃顿晚餐而已,不过方才走过来时,她就带到了前台指示牌那边,里面还有洗浴按摩中心之类的服务项目,而且上面还赫然有公主少爷的费用列着。

这种不健康的地方,估计吃完饭后也不见得会安生的离开。也不知道靳斯南怎么会和这帮人有交道?池桑桑一边想着,眼下也只是眼观鼻鼻观心的干坐着,偶尔食不滋味的夹了点面前的菜肴吃起来。

不过和面前这帮乌烟瘴气的人相比,她随即想到了一个很实在的问题,自己能够担任靳斯南的秘书,似乎还是她走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