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王慕菲忙了七八天,虽然也请了几个管事,到底新人使着不放心,事事都要做主人的经心料理。wWW。QuAnBen-XIaoShuo。coM他每日吃了早饭出门天黑来家,累的如同扒皮狗一样还不得歇,林总管还有许多事来回。撑着料理完了,累的饭都吃不下,倒在床头就睡。第二日起来,他看看钱箱里那一点点银子不够使,又要忙忙的出去,只几天功夫,人就瘦了一大圈。

真真要妆贤惠妇人,相公面前唯唯而已,其实心里极是心痛阿菲吃苦。这一日忍不住,正要去寻姐姐出主意,林管家求见,禀道:“苏姑爷一连三日都去了鸣玉坊吃酒,合那位唐秀才打的火热。”

真真想了想,笑道:“此事想法子叫我婆婆知道罢,她过几日要去瞧青娥呢。”

林管家点头退去,心里喜欢的紧,小姐果然会做人了,此事由老夫人出头,将来闹的大些儿姑爷也不好说什么。果然不晓得林管家用了什么法子叫王老夫人得知,过不得一个时辰老太爷和老夫人都到苏家去了。

到晚王慕菲合两个老的一路来家,气呼呼道:“这个苏耀扬果然不是个好东西,新婚才月把就去嫖。大姐想是被他灌了**荡,居然取了八百两银就把那个婊子买来做妾!有钱也不是那样花法!”

真真端茶送水极是殷勤,服侍王慕菲洗脚睡下,王慕菲还要合她诉说。真真拦着他的嘴道:“不许说这些,奴这几日替你缝了两个护膝,取来你试试?”把他拉到**坐定,从床头取出一双绣着富贵不断头花样的护膝来,替他绑到腿上。拍手笑道:“不大不小正好呢,奴还替公公缝了两双,只是还不曾绣花。你说说什么花样好?”

王慕菲累了半日,又气了半日。此时靠在软软的床榻之上,嗅着娘子身上香馥馥甜丝丝的香味,舒服地抽掉骨头一般,懒洋洋笑道:“随你什么花样我都承你情。还是家里舒服呀。”

真真贴过来替他捏肩,笑道:“张老爷下午使人送贴子来。后日张夫人生日,请咱们去听戏。”停了一停,道:“还单有张贴子请青凤。”

王慕菲从**爬起来,奇道:“请她做什么?难道……?”

窗外呜呜的有风刮过,真真忙起来关窗,就把张家送来的几张梅红洒金请贴取来把相公看。王慕菲翻到写着青凤那张名字地,看了许久,笑道:“若论身家也配得上,咱们去。明日你替妹子好生妆扮。”

真真忍不住道:“这一回奴没有别的话说。还当细访张公子地人品。”

“为夫知道。”王慕菲有几分不耐烦,甩袖子道:“哪得个个都似苏耀扬。话又说回来,大姐也是贤惠的过了。今儿一个明儿一个,过不得一年房里添上十个八个。她待如何?”

真真看他有不喜欢苏妹夫纳妾之意。趁机道:“奴不如大姐贤惠,与其将来与妾合气吵闹不休。不如不许进门。”取了碗茶坐在床边慢慢吃着,看王慕菲的脸色变的不大自在起来,只妆做看不见,弃掉茶碗去西里间洗脚。.wap,.cn更新最快.

第三日王慕菲亲自去吩咐老太爷和老夫人并青凤些话,一家子嫡亲五口到张府吃了大半日酒来家。果然隔日张家请了媒人上门来说,王慕菲就把青凤许把张公子。

张家素有富名,王老太爷如何不喜?眼巴巴等着似上回那样收礼物。岂料王慕菲手里着实艰难,下定那日亲至门口去接,就把礼物都收到他们房里去不算,又拿着上回苏家的礼单问老太爷要苏家地聘礼。王老太爷恼了,气呼呼道:“你堂堂一个举人,嫁个妹子都舍不得自家掏钱?”

王慕菲慢悠悠道:“青娥的亲事,花了儿子多少?只爹爹发了一注大财,二三千金的礼物收在房里。如今青凤订亲,没有嫁妆回礼不体面,将来她在婆家哪里有脸?”

老夫人在院子里暴跳,指着上房骂道:“我的儿,谁给你灌的**汤?俺们家那么大一个庄子还不够你用?吃穿用度哪一样是要花钱的。几个铺子又都是你管,怎么越过越小气!”

王慕菲冷笑道:“那几个铺子,爹爹管了大半年亏了多少本钱?若是爹爹舍不得银子,妹子的亲事我不管就是。由着你们闹去,好容易结门亲,看她将来认你们不认。”

素娥归宁,对亲爹亲娘就没有好脸色,就是王慕菲跟前也是冷冰冰的,只合真真有说有笑。所以王慕菲这话实是戳到老太爷老夫人痛处。

老太爷想到将来张家这门亲若和苏家似的却是亏本,张家也只得一个儿子,青娥性子又温柔,张家地金银将来就是他王家的。儿子实说的有理,小女儿务必要替她争光。老太爷忍痛开门道:“都在这里,你捡合用地挑罢,这都是爹爹一辈子的积蓄呢。”

王慕菲哪会客气,叫几个管家把从前苏家送来地礼物尽数搬到自家房里去不算,还顺手搬了一千两银子走。王老太爷在房里哎声叹气道:“儿子如今怎么改了性情,从前哪里会这样计较?”

老夫人冷笑道:“自真真从苏州回来,他就变了性子。这是从你手里挖银子呢。儿子方才抬了足有五六百两地东西,又有一千两现银,生生在他心里挖了碗口大一个血洞。老人家满腔的不舍都化做对真真地抱怨,哼哼道:“妻贤夫祸少,真真实是不懂事。其实青凤出嫁能花多少?她偏一个大钱都舍不得出。”在房里骂了一会犹不舍,背着手去儿子处。

真真看王慕菲自公公处抬了许多东西来,晓得还有麻烦。相公喊她来收拾礼物,她使个计道:“日子这样紧法,奴去寻姐姐一路到薛家去瞧木器去。”连青凤的面都不见。带着小梅出门。

王慕菲一个人备回礼哪里在行?正在那里发愁,他爹爹在外头咳嗽几声,进来道:“我的儿。真真呢?”

王慕菲不耐烦道:“她去寻大姨姐去薛家看木器啦,爹爹有何事?”

王老太爷在**坐下。语重心长道:“人都知青凤不是你亲妹子,替堂妹子办嫁妆,差不多就使得,不必奢侈,咱们还过日子不过?”

“爹爹。原是你说张家独子有钱,青凤嫁过去极好。他家又有许多姑奶奶,多陪送点到婆家人才敬她。不然她在张家说不上话,谁认我这个堂哥否?”王慕菲走到门口道:“此事儿子主意已定,爹爹莫管,回去歇歇罢。春杏送老太爷回房。”

春杏走到老太爷跟前低眉顺眼轻道:“老太爷请。”老太爷狠狠瞪了春杏一眼,拂袖而去。

且说真真避到李家,抱过两个外甥亲热一回,尚莺莺就叫奶妈把孩子抱走。笑道:“今日怎么得闲?”真真苦笑道:“阿菲又替青凤订了门亲事,今日下定呢。就是送房子把我们的张家。”

“原来是他家,那位张公子还罢了。只是他家十几位姑爷叫人头疼。”莺莺想了想,笑道:“你小姑子肯不肯?”

真真点头道:“两个原也打过照面。她没甚话说。我瞧着比苏妹夫强。”提起苏家表弟。真真是可笑可恼。”莺莺想到苏家纳妾闹的翻天覆地,乐不可支。伏在桌上笑道:“你不晓得呢,三姑母恨不得把那个小唱和你小姑子一起生吃了。面上还要夸你小姑子极贤惠,如今表弟拉拨地合娘子、妾三个人一腿,三姑母儿子舍不得收搭,媳妇无错不好就收拾,整日里只合那个妾过不去。”真真微笑道:“我那位小姑子早打定了主意要把婆婆压下去,三姑太太就是收拾了这一个,明儿还有呢,只要苏家妹夫不改风流性儿,她情愿银钱上吃亏,也要多替相公纳几个能抛头露面的妾叫婆婆看着喜欢。”

莺莺捂嘴笑道:“这才是女中豪杰。将来咱们且瞧着罢。”

真真道:“阿菲无钱使,在公公处要了一千两银子来。妹子怕有后患,指着说要合姐姐去买木器躲出来的。”

莺莺啐道:“没出息,你躲什么?小樱呢,叫个人去合薛家说声儿,照上回王家旧例送一堂木器去。”又问真真:“银子够不够使?”

真真道:“我手里还收着大姑奶奶把地一千多两,原是大姐讨不回来的那笔银子,阿菲说要留着她出嫁用呢,用在青凤身上想来他也没话说。”

莺莺眼波流转,横了妹子一眼道:“你又自作主张了,叫小樱回来。你家去只说咱们挑来挑去,还是觉得青娥陪嫁地那堂好,别的话你休说,再把你收的千把两交给你相公,他舍得也罢,不舍得也罢,合咱们不相干。你合小姑子情份再好,也犯不着为了她合你相公过不去。万事有她亲哥呢。”

真真放下茶碗,叹息道:“从前我一心一意想叫他省心,他反嫌我身上有油烟气,如今凡事都不理论,只在他跟前服侍,反倒格外疼爱我。”

莺莺冷笑道:“他是个没本事的,见不得娘子比他本事。庄子的事你合他说了没有?”

“说了,”真真想到此,微笑起来道:“他只是有点心痛地意思,没有别的话说。只是这一向去铺子勤快了呢。”

莺莺也欣慰,变了笑脸道:“那他还有几分可以医治,不枉你一片痴心待他。且看你们家老太爷行事罢。我今日叫人烧汤池,一同洗澡去何如?”

真真笑道:“转眼天就这样冷了,我们家建汤池只怕还要几年。今日就在姐姐处好好泡一泡。且不说她姐妹两个自在,只说姚小姐滴珠。自那回唱了一出泼粪记,滴珠卧病在家,吃了十来日药渐渐好些了,强撑着起来管家。

守门家人来禀:“前几日有一户人家自江北来投。”

滴珠冷笑道:“我家上上下下也有三四十人,要什么新管家?回了他去。”

那管家为难道:“原是求了张老爷荐书来的。”

“如今店铺都歇了,不短人使。帐上支与来人一两银子,请他回去。再备份礼去张世叔处,就拿我这个话回他。”姚小姐想了想,又道:“那几个常到后门卖花翠的妇人,都不许她们进门。”

姚滴珠这样精乖,陈家无处下手。侯大姑爷叫大舅子好生抱怨,又听说姚老板的海船已是在回程的路上,再不下手,拖得几日白白叫这一注大财落到别人手里,把心一横,生出一条毒计来,和陈老爷商量:“小女婿还有一计,只是事成之后要分三成好处。”

陈公子犹不舍得,陈老爷道:“下手迟了一个大钱都没的指望,爹爹做主,若是事成,分把你四成!”

侯姑爷道:“她姚家本宅咱们插不进手去,还是还有几个租把人住的院子么,岳丈寻个心腹,假妆逃奴去租她家房住。小女婿就去寻些好物事来,过几日将来还有话说。”

陈老爷就依女婿所言,喊来个心腹把他些银子,当着众人寻件小事责骂。那个管家陈根生第二日收拾了包袱偷偷到外县去了。陈家传出消息来说丢了十几样值钱的古董,四处寻那个逃奴,到府里写了失单。又过了几日那个管家潜回松江,径到姚家荷花池租房求租。管租房地看门人就租了间空房把他。陈根生住了几日潜回陈府,侯家姑爷拿着一捆物事与他,又叫陈老爷把失单中不值钱的物件取了两件,叫陈根生都埋到房里床底下。又叫他寻事合姚家管家打架,使刀砍了姚家人一刀逃回陈府来。

姚滴珠本以为闭门在家必无事,谁知收房租的管家叫人砍伤,她哪里是个肯吃亏地人,旋使人去府衙里报官,侯师爷已是候的久了,带着一群兄弟到荷花池去,在逃犯房里翻得几下就从床底下翻出一个布包并两件字画来。他摊开了字画,拈须良久道:“此事奇了,这分明是我丈人家丢地物事,在下先回避罢。”拱拱手自去岳家和大舅子欢喜吃酒不提。

衙役们面面相觑,一个老成些地解开布包,里头居然是个死孩子,不由从心里笑出来,对管家道:“闹出人命来了,都管还是速回去合你们家小姐说知,只怕不能善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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