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古话说的一点也没错,酒色,误人。

果然如此锎!

瞧,这一回,她真正是被酒色给害惨了郎。

酒败了她的原则性,男色迷乱了她心智。

再次醒来,肚子饿的已经是前腹贴后背,一看时间,六点,不是晚上六点,而是早上六点——也就是说她有连续三餐没有吃了,自打喝醉酒,之后的二十四个小时,她全在**度过的。

宁敏直拍额头,晕啊,昨儿个他到底折腾她折腾了多久,竟令她累的就像死猪一样,又连续睡了十几个小时,连他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对哦,他昨晚好像没睡,身边的位置,是冰冷的——

和她缠绵完的第一天,他没有叫醒她吃点东西,而是夜不归宿?

很好!

她心头有了几分小不满,拖着依旧疲惫的身子,又去泡一个澡——可,再怎么洗,都洗不掉他留在她身上的烙印。

对着镜子,她看到身体上全是那个男人留下的痕迹,那一幕幕发生过的亲密画面,自然而然在她脑海又回放了一遍。

脸红!

她咬着唇,匆匆抹干身上的水珠,套上毛衣长裤,想跑下去找吃的,祭一祭被饿惨的五脏庙。

一路走去,身子酸的厉害,脚软的厉害,就像踩在棉花上似,这便是宿醉之后纵欲过度的可悲下场……

佟庭烽……

她在心里咬着这个名字,有点不甘啊……恨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的做了这混蛋的女人……

清醒后的她,挺想撞墙。

“太太,您起来了。昨天一天都没吃东西,肚子饿坏了吧……呵,您还真能睡……先生几次打电话过来问您醒了没有,还特别交待,您要是没有睡的自然醒,就别来吵到您……”

季阿姨起的很早,正在楼下整理,看到她下来,连忙迎上来,在她身上定定的看了好一会儿,笑的更浓,特别是最后一句,似带着深意。

她忍不住用高领拢了拢脖子,耳际的那一串吻痕,也不知道能不能掩藏起来呢,太丢人了……

“嗯,很久没这么睡了……”

这四个月多以来,她什么时候睡的这么沉过?每天过的提心吊胆的,昨天,她是真的有被累到。

可恶。

脸上有可疑的红云飘过。

季阿姨再度笑了笑,哪能没看到那抹红——佟先生睡到近十二点起来那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之后,又那么交待了,她是过来人,哪能不懂其中的原因。

“来吧!到餐厅去坐着,我去把厨师备好的早点端上来。没一会儿前,先生才打过电话来,估摸着您可能要醒了,催着让厨师把您爱吃的早点做好,就怕您醒来没可口的点心填肚子。太太,先生对您真是好。人不在,心,整个儿全系在这里。”

好听的话,谁都爱听,宁敏听着,虽然有点别扭,但心里还是有点小欢喜的,同时又纳闷。

“他……去哪了?”

坐上餐桌,对着喷香的食物,她问。

“好像是医院有事……昨天先生下楼时,我有听到他在和人打电话,之后交待我好好在这里照看着,他可能有点忙,说您要是醒了,让您打个电话给他。之后就急匆匆赶了过去……一直没回来……太太,佟园那边有人住院了吗?”

季阿姨感觉自己好像说错什么话了,太太原本温和浅笑的脸孔,一点点在僵化。

医院一个电话,他就撇下她跑,这什么节奏吗?

她摸了摸身上那散架似的不舒服,喝了一口粥,却突然发现有点食不下咽,没答,只淡淡的道了一句:

“你去忙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好,那有事,就叫我!”

季阿姨怀着七上八下的心离开。

宁敏独自一个人闷闷吃着,有股酸味在心头翻:佟园哪有人在住院?能让他牵挂的,也就只有安娜。

她只要一想到,前一刻这男人还在**和她恩爱缠绵,后一刻就守到了安娜的床头,心里就冒烟,但又忍耐着,捏眉心:

也许他去医院,并不是为了安娜。

也许是为了别的什么事?

为韩淳,或是常欢?

好像都不太可能。

宁敏胡乱的猜想着,突然惊怪自己怎么生出了这么一种患得患失的情绪,太不应该……

宁敏,你这是在吃醋……那不行。

你绝对不应该在意那个男人的行踪!

宁敏,你要给我冷静下来,绝绝对对不可以轻易交付了自己的心。

她是这么警告自己的,但,有些不愉快的心情,却不会因为理智上的认定就会平静。

也许,她该打个电话,沟通拉近距离,远比这样在背后暗自揣磨来的明智——

现如今,她和他之间的关系已经打破,他说过请她信他,如果她想经营他们的未来,那她就得用一种冷静而客观的视角来看待他做的每一件事——不应该用一种小人的心态来想他的所作所为。

以前,她就太一厢情愿的将他想坏了,事实上呢,他的人品,还是不错的。

唉,她又捏了捏眉心,觉得有点惨,潜意识里的理智,居然在替他说话——就好像有两股力量在拔河,一边认为他可以信任,可以偿试走近;一边认为他不可信任,不能吊以轻心。

烦!

一顿饭,吃的沉闷不快,正当要吃完,外头传来了开门声,季阿姨笑着在打招呼:

“先生,您回来了,吃了没有?”

“还没,太太呢?”

“在吃!”

“嗯,你下去吧……”

是佟庭烽回来了!

她的心,莫名的咚了一声,全身生出了一种紧张感。

她差点想敲自己的头:这是怎么了?

对,好奇怪的,突然之间,她对这个男人,竟有了这么特别的反应,似乎再也没办法无视他的存在。

一种做为女人的自觉,在不断提醒她:哎,你男人回来了。

感觉怪死了。

唉,直到这刻,她不得不承认,她对这个男人,已经有了感觉,在他将她视为所有物的同时,她也已经将他归纳为她的男人。

在有了夫妻之实的第二天,在她十分清醒的这一刻,她该用怎么一种心情去面对这个以闪电般的速度晋升成为她亲密伴侣的男人?

对此,她没经验呐!

她以为和他的见面,会尴尬,但很快,她就被佟庭烽脸上那乌云密布的沉沉脸色吸引住了所有的注意力,而忘了胡思乱想。虽然还不怎么了解他,但她还是能感受到他隐藏在眉宇间的愠意,只是这种情绪在面对她时,缓了下来,那肃穆的寒眸在和她的眼神对接时,生出了几分温和之色。

“怎么了?大清早的,发什么火?”

她轻轻问,说完,忽觉得自己怎这么多嘴。为了掩饰心头对他的在意和关心,她作出漫不经心之态,收回目光,将最后一口粥送进嘴。

这时,这个男人突然靠近,手一勾其后颈,将她拉了过去,唇,凑上来,盖上她的,一吸,就把她嘴里的粥全吸了过去,她瞠然的瞪直眼,推人,脸红起来:

“佟庭烽……唔唔唔……”

他含着不放,她的抗拒都被他吸纳,而后,她居然不动了,甚至还想回吻……

不,她才不回吻……

只是,在这个过程中,她很无奈的发现了这样一个事实:

唇齿之间的缠绵,原来可以这么的让人不可抗拒。

这人对她的影响力,已然是越来越大了。

她的脸,红若朝霞,媚态自成,美如画。

一吻罢,她瞪,咬唇,心,砰砰乱跳。

一种亲密的气氛,自然而然就形成,让她真切感受到她和他的关系,当真已经完全两样。

他微微笑了一下,进门时的隐隐怒气,似乎一下子都消散了,凑上来又在她发顶亲了一下:

“每日一吻,让你习惯这个身份!”

“你……你之前吻的还不够多吗?”

她没好气的说。

“以后,**吻的不算!再说,那些是昨天的……”

他说的一本正经。

宁敏:“……”

跟这人,真是没法交流了。

根本就是个流氓……

“哎,很好吃!”

他扯了扯唇角,抹了一下嘴,盯着她的红唇。

她一惊,连忙转头,谨防他再偷袭。

他却笑,慢吞吞的说:

“我指的是粥……害我也想吃一碗了……”

她的脸,差点就被他捉弄的红起来,只好瞪她。

他低低笑,动手盛了半碗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才吃了几口,宁敏的手机铃再度响起来。

她一看,皱眉。

他便问:

“谁的?”

“崔赞的……这人怎么知道我新号码了?”

她本来不想接的,那家伙打电话来保管没好事。

佟庭烽却立即将电话捞了过去,盯了一眼后,看向宁敏的神情变的极度奇怪,而后,重新把手机凑到了她耳边:

“接,问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怎么了?”

“妈被他劫持了!”

他沉沉吐出一句:

“昨天下午到现在,我一直在外头在找妈,没找到!十几个小时过去了,崔赞一直没有跟我联系过……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怎么会这样?”

她一惊:“他没事劫持你妈干什么?”

“昨儿上午,妈去医院,听说常欢醒了,进去看了一眼,崔赞回来后发现常欢被掐死在**,他急奔到医院地下车库,把妈给劫了……到现在下落不明!”

沉沉吐出最后六个字时,他的心情是极度浮躁的,何菊华虽然不是他的亲妈,却是他叫了三十年母亲的人。何菊华对他的那份关爱之情,以及他对于何菊华的那份尊敬之心,不渗半分假,这样一个人出事,他如何能不急?

宁敏又一呆,原以为他是因为安娜去了医院,想不到是因为崔赞。

她连忙接过按通了手机:

“喂……”

电话那边是好一会儿平静,只有一阵急重的粗喘。

“崔赞,你,怎么了?你在哪?”

半晌,那边,传来了他极其冷酷的低低的仰笑声:

“看样子,你已经知道了是不是?要不然,你肯定会不耐烦的对我吼上一句:崔赞,你给我滚蛋,或者,干脆就不接电话……”

他猜的真是准。

“现在佟庭烽是不是急成热锅上的蚂蚁了?”

他在冷笑,冰冷的声音,带着一股子狠劲儿,吼了一句:

“他妈是人,我妈就不是人吗?他妈把我妈害死了,你说,我应不应该拿他妈来偿命……”

宁敏听着一惊,忙道:

“这件事,都没有查清楚,你凭什么是何菊华害死你妈的?崔赞,你冷静一下,告诉我,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一声讥讽的笑自电话那边穿透过来。

“找我?带着佟家人来找我吗?”

“崔赞!”

“婧婧,你真的是彻底变了。现在的你,一心向着佟家。那个曾经爱我的女人完完全全不见了。你知道吗?我有多么的想见到以前那个婧婧,会爱我,会绕着我转,我说的话,哪怕是错的,她也会相信,那是绝对的真理。她说过,这辈子,我就是她的整个世界。可佟家把那个可爱的蠢女人改变了……”

语气既悲凉又痛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