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守关的士兵进一步了解信息后,就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让红娘子给我和李仲换回身份。wWW。QUanbEn-xIAoShUo。Com李仲挺不乐意的说:“老四,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说了让我指挥打洛阳的,你又在搞什么鬼?”

我叹口气:“老哥,我也很想让你带兵去打洛阳。可是要和李自成打交道,没点花花肠子可不行,你去铁定露馅。所以,让你做替身是军事需要,让你回复真身也是军事需要。为了天下受苦的老百姓们,二哥你就暂时回到人间来吧。”

在李仲不满的嘀咕声中,红娘子给他粘上了假须,去掉了黑痣。我就简单多了,掬一把清水,在脸上狠狠搓了几把,就悄悄地恢复了我玉树临风的衰哥本色。

“我们三人来开个会吧,商议一下下一步该怎么办?”我对红娘子和李仲说。

我们讨论了半天,也没什么良策。我挠了半天头,终于想出了一个计划,却听得李仲和红娘子面面相觑,连连摇头。

红娘子皱眉道:“你这计划没什么把握,即使侥幸成功,也是祸福难料,很可能还会后患无穷。”

我不由有些泄气:“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那你们商议商议,看还有什么别的好办法?但是丑话说在前头,要我退兵和忍让,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千里奔袭,士气绝不可被夺,不然以后大伙儿就再也抬不起头来做人,更别说打仗拼命了。既然冤家路窄,和他闯王在洛阳遇上了,我还是那个意思,要玩就玩大一点。”

红娘子和李仲愁眉苦脸地讨论了半天,最终也没有更好的方案。

我双手一摊:“得,既然别无选择了,那还是用我那个方案拼一下了。你们也别犯愁了,放轻松一点,就当成是一场豪赌吧。俗话说得好,博一博,单车变摩托……”

李仲立即很符合常理地好奇起来:“老四,你又在胡扯些啥呢?什么单车摩托的?”

我汗了一下,最近我说话是起来越张狂了,什么词都敢不经过大脑就往外倒腾,李岩都该改叫李大嘴了。我沉吟了片刻,笑道:“单车就是手推的单轮车,又叫独轮车,二哥你难道没见过吗?咱们的运粮车里,就有单车啊。”

“那摩托呢?”红娘子也好奇起来了。

“摩……托……”我张口结舌,半天没找出合适的解说词来,这motor可是从外国传来的舶来品,中文音译得没有什么营养,我总不能说成是磨豆腐用的托吧?这也太不符合逻辑了。

“哎,你倒是说话呀!”红娘子催促道,眼里却闪过一丝笑意,看来能把我这张油嘴问倒,她是比较得意的。

我灵机一动:“呃,摩托就是一种高级马车,这是南方的一种方言,你们听不懂吧?博一博,单车变摩托,独轮车变成四轮高级马车,就是说要敢于以小博大,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我还可以告诉你们一些关于赌博的妙语: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有赌未为输……”

这一刻,我终于领悟了天机——有什么解释不了的新名词,尽可以往南方或北方的方言里推,实在不行,还有东方、西方、东北方,西南方……

“呸,你个死赌鬼,就赌命去吧,小心真把命给赌没了。”红娘子笑笑地啐了我一口,又姿态优雅地伸了个懒腰:“本姑娘在马背上颠了这两天,可闷坏了,你们慢慢商量吧,我可要瞅瞅洛阳城去。”

虎牢关上,已可清晰地看到那宏伟的洛阳城,我马上点头批准了她这小小的要求:“对对对,是该好好看一看。不过,你身边总得有个护花使者吧,我只好义不容辞了。”

红娘子马上愁眉苦脸起来:“别,大哥,我求求你了,你别老粘着我了,行吗?你就多陪陪你二哥,多想想国家大事,好好讨论一下行动方案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可以吗?”

我碰了这么个钉子,脸上一热,讷讷地说道:“好吧,你就去散散心吧,顺便好好想想我前几天跟你说的那些知心话儿。”

红娘子笑笑地瞟了我一眼,也不答话,运起轻功,不久就纵到了虎牢关的最高处。她张开双臂,象在拥抱着那烈烈的山风,突然对着洛阳方向大叫了一声:“洛——阳——”

“哈哈哈,真是个花痴!”我笑得乐不可支,然后和李仲一起去察看兵马准备情况了。

骑兵早已到齐了,步兵们也陆陆续续到得差不多了。我和李仲把人马整理了一下,交待了一些事项,还特意把带着火枪的二百名士兵单独叫出来,暗地里吩咐了一番。

半个时辰后,我终于忙完了,于是走回原地准备叫红娘子下来,这时我发现有些不对劲了。

虎牢关依山伴崖而建,最高处有一处悬崖。红娘子独自站在那悬崖的巨石上,象一具雕塑似的一动不动,仍保持着半个时辰前的姿势,听任烈烈山风吹起她的衣裳。她飘若仙子,却让我莫名地想起了望夫石的传说。

她怎么了?这离洛阳还远着呢,不是真的是花痴病提前发作了吧?我疑惑起来,赶紧提气向红娘子奔去。这时一个怪怪的念头在我脑中闪过:她为什么会一直站在悬崖边发呆,难道象她这样开朗的人,竟然会想寻短见?我不管这个念头如何荒唐和疯狂,仍小心翼翼起来,轻纵轻落,不让她听到我的脚步声。

忽然那个身影动了起来。红娘子似乎用手捂住了脸,肩膀轻轻地抖动着,然后风里传来微微的哭泣声。

我的心猛地一震。红娘子在我心中,是天塌下来都不愁的人,眼泪、脆弱这些词就从来没跟她挂过勾,她今天到底怎么了?我的脚步不由缓了下来。

红娘子似乎用衣袖擦了擦眼泪,又站在那风里发起呆了。我心中隐隐有些不祥的预感,急忙暗运内劲、加快脚步奔上前去。突然内息一岔,我猛地来了个紧急刹车,前腿差点爆胎。

耶和华、达摩、济公,还有雷锋、萧峰、珠穆朗玛峰,你们都来给我作证吧,我没有神经错乱吧?我分明听见了风中传来的那句歌声。歌声虽细虽轻,却如一声惊雷炸响在我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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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人曾告诉你,我很在意

在意这座城市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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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呆呆地站着,然后懊恼地揪着自己的头发,这不是陈楚生唱的那首《有没有人告诉你》吗?张远航,你真是比驴还笨啊,组织从来没有放弃过对你的挽救,组织一直就在你身边,可你眼中却只看见美女,却听不到组织温暖的召唤。往事一幕幕地闪过:她笑着说,好,有性格;她笑着说,不做灯花了;她愤怒地说,一个男人可以同时爱几个女人吗?我说班排连营团师军和打开城门迎李岩时,她那奇特而锐利的眼神;她三番五次地提到吴妈……

够了!还要想什么,回忆什么?那些谜团都已豁然而解了,只剩下最后几个谜底无法揭开:红娘子是绝对知道我是穿越者的,但她为什么一直在逃避,一直在掩饰?她为什么不和我相逢一笑间?他乡遇故知,居然漠视、无视,这也太反常了。还有,她今天为什么会哭,会忽然唱起这首歌来,她在为什么事而难过?

我慢慢地走上前去,轻声笑道:“这歌真难听,是咱们明朝的歌吗?”

红娘子身躯猛地一震,半响才缓缓地回过身来,她嘴角轻轻一抿:“你说什么呢?不是明朝的歌,难道还是唐朝的?还有,你别这么鬼鬼祟祟地好不好,想吓死人是吧?”

鸭子死了嘴巴硬!我冷哼一声:“这还真是唐朝的歌,不巧的是,我也会唱两句。”

当火车开入这座陌生的城市,

那是从来就没有见过的霓虹。

我的声音富有磁性,自信不比李宇春差多少。红娘子眼中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她一下子蹦到我身边,一把抓住我的手臂:“这首歌是谁教你的?怎么你也会唱?”

这就对了嘛!我微笑道:“没谁教啊,我觉着好听,就在网上学的。难道你不是在网上学的?”(注:偶不懂法,不知道在网上下载一大堆歌和电影是不是违法犯罪?如果不幸是的,请大家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千万不要来查我的ip、id、iq,救命……)

我说得够明白、够露骨了吧,可红娘子却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晚上学的?难道白天学就不行吗?”

嘿,装,你继续装!我冷笑一声:“你的戏演得很好很专业。”

红娘子继续疑惑地望着我,忽然眼睛一亮:“你找到那丫头了?是她教你唱的!”

靠,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想把水搅浑。红娘子啊红娘子,组织上都准备对你进行公示了,你竟还假装不认识组织,你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我冷冷地看着她哭红的眼睛,一言不发。

红娘子还在接着迷惑:“可是,为什么她教给你的歌词,和教给我的不一样?”

“哦,那她是怎么教你的?”我倒要看看她如何接着表演这高难度的空中飞人。

“丫头教我的是——当马车驶入这座陌生的城市,天上挂着我从未见过的彩虹。你瞧,根本不是你唱的什么火车。岩哥,火车是什么?”红娘子的歌唱得很有韵味,十分难得。

更难得的是,她的眼神也一直很稳定,表情似乎很纯很天真,竟不象是在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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