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金木水火土

王致跟张睿泽也不准备追根究底,兄弟之间重在交心,何必要管人家出处呢?沉默过后,三人都拿出换洗的衣服,无所顾忌地在寝室里面换洗起来。幸好不久前蒋涵才给王致买了几套衣服,否则他还真不知道拿什么换洗。

等到几人换洗完毕后,天『色』已经明亮起来,可以看见『操』场上有零零散散的学生在晨跑。昨晚上没有去金元大厦守夜,王致一直觉得愧对蒋涵开出的两万块月薪,以及购买小黑的十万。因此,他决定今天一早就去金元大厦请罪。

其实请罪是个原因,最关键的是他知道一会儿赵颖几个女人就会过来。想起几个女人喋喋不休的样子他就感到一阵头疼,在欧阳影几人鄙视的眼神中,慌忙夺门而逃,打了个出租车后径直朝金元赶去。

来到金元大厦外,王致一眼就看出了今天的不同寻常之处。此刻大厦停满了各种各样的名车,以及一辆辆警灯闪烁的警车,还有大群大群的记者跟警察,“不是吧,难道我一晚不来就出事了?”

王致的脸上满是苦笑,俗话说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他先是拿了蒋涵两万块,后面又得到十万块。可这才短短几天时间,他守护的大厦就出事了,真是愧对人家啊。尽管还没有了解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用脚丫子也能想到跟大厦中,那些神秘出现的孤魂野鬼有关联。

“麻烦请让让。”一路排开围观的群众跟记者,王致费尽千辛万苦才走到隔离带面前。不过到了这里后,又一个难题摆在他面前,那就是人家警察根本不让他进去。

无奈之下他只得瞪大眼睛朝里面看,企图找到一两个认识之人带他进去。还真别说,这一看之下果真就发现了几个认识的人。一个就是蒋涵,还有一个则是他老爸,金元集团董事长蒋茂席。不过他们两个现在哭得就跟泪人儿似的,王致也不好再去打扰人家。

“莫非这件事跟他们家有关?”如果此事只跟蒋涵或者蒋茂席其中一人有关的话,绝对不会让他们都一起哭成这样,唯一的解释就是跟他们两个人都有关。既然不好打扰他们,那就只能叫最后一个熟识之人了。

“子机,子机!”王致在这里大呼大叫,当即吸引了在场绝大多数人的目光。所幸,子机也在此列。双眼扫视一圈,子机很快就发现了隔离带外面的王致。眼前一亮,几乎是小跑着走过来。

“你怎么会在这儿?”子机对两个警戒的警察低语几句,然后带着王致走进了金元大厦的广场中。

看了看周围一个个面『色』怪异的警察跟大厦员工,王致忍不住疑『惑』道:“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也在这儿,出了什么事儿么?”

唉……

子机重重叹了口气,拉着他的手臂道:“你跟我过来看看,这件事还得你亲自出马。”

听闻此言,王致心里顿时更加疑『惑』了。他可是茅山道士,要说抓鬼驱邪的话他是一把子好手,要说其他方面,那他可就差得太远了。现在可是光天白日,总不可能出现什么妖魔鬼怪为祸人间吧?

穿过摩肩接踵的人群,子机带着他来到最里面,也就是那棵足以用一木成林来形容的桃树面前。刚刚走到这里,王致的眼角当即忍不住剧烈一跳。因为在桃树的树干上,居然挂着一个上吊而死的男孩,而这个男孩,豁然就是蒋涵的弟弟,跟他有过一面之缘的蒋驹!

“我说他俩怎么哭的这么厉害,原来一个死了儿子,一个死了弟弟。”王致上下打量着蒋茂席跟蒋涵。最后将目光聚集到蒋涵身上,走过去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道:“看开点儿,你弟弟到底什么事想不开,居然上吊『自杀』了。”

抬起脑袋,蒋涵泪眼朦胧的望着王致。随后一把扑倒在他怀中痛哭起来,“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小驹平常虽然沉默寡言,但绝对不是那种轻生的人,他一定是被人陷害的,呜呜……”

王致翻了翻白眼,现在这年头,轻生的人都是因为一时想不开,有些大明星不也是闭着眼睛往楼下一跳,就此香消玉殒么?蒋驹根本不和别人说话,憋着一股气在心底,想不开上吊有什么奇怪的?

只是他这种人到了地府后就有苦受了,阎王老爷给你当人的机会,你非但不好好珍惜生命,反而要去『自杀』,这不是不将阎王老爷放在心里么?简直辜负了阎王的大恩大德!

“玄静道友,这次恐怕你走眼了。”子机走到王致身后,压低脑袋轻声说道。

“哦?此话怎讲?”在蒋涵可怜兮兮的目光下,王致将她放开,拉着子机走到一旁,同样低声细语道。

“你好好看看蒋驹的死状。”说到这里,子机脸上不由得闪过一丝凝重。能让他这个久经沙场的老道士都感到棘手,由此可见此事绝对非同寻常。

“不就是个上吊么,有什么大惊小怪……”王致的话猛然一顿,双眼微微眯了起来,不断打量着死状凄惨的蒋驹。这一仔细打量之下,他终于发现了太多不同寻常之处,难怪子机也会感到棘手。

蒋驹被一根白布吊在树干上,双眼圆睁舌头长伸,看起来的确跟上吊『自杀』没什么区别。当然,这只是对普通人而言,可是对子机跟王致这种玄门中人来说,蒋驹的死状实在有太多疑点。

抛开吊着他的白布不言,他身上还穿着一条火红『色』的裙子,因为裙子太长,将他整个人乃至双脚都包裹在其中。而从裙子下摆,可以看到一根铁链系着一块锈迹斑斑的金属秤砣,秤砣的重量使得他整个人非常笔直,看不到一点波折。

“奇哉怪哉,这棵桃树怎么会灵气全无呢?”望着眼前这棵参天古树,王致不断低声念叨着。记得前段时间见它的时候,它还是灵气冲天,用直白一些的话来说,可以称得上树妖了。

然而现在这棵桃树却感觉不到半点灵气,或者说是生气。别看它现在还是枝繁叶茂的样子,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枯萎,“金,木,火,土……是不是还差水呢?如果真是那样,事情可就麻烦了。”

“看出不同寻常之处了吧?”见他那副愁眉紧锁的样子,子机在一旁说道:“我就是看出了问题,这才让人先不将他的尸体取下来,以免招惹祸端。”

“嗯,你做的很对,让人将他取下来吧,有些问题我还要在他身上找到答案。”说完,王致自顾自的走到一旁坐下,微微闭着双眼仔细整理得到的信息。

时间不久,子机已经让几个警察将蒋驹的尸体取下,用一个担架抬着来到王致面前。子机能够命令这些警察,可不是说他有什么其他身份,关键是他这些年斩妖除魔结识了不少高官贵人,而且他的医术在周围几个省市可是远近闻名。

尸体刚刚取下,蒋涵跟蒋茂席立刻扑倒在他身上痛苦起来。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一幕使得周围许多人都不忍心再看,有些甚至已经转过头去擦拭眼角溢出的泪水。

子机现在可没有功夫跟他们解释,挥挥手,几个警察立刻将蒋茂席跟蒋涵架开,为王致清出了一片空旷地。一时间周围数百双眼睛都聚集在王致身上,其中以那几个被婉言轰开的法医为最。

深深吸了口气,王致蹲在蒋驹面前,颤抖着双手将他穿着的红裙子给掀开。当双眼接触到他上身的粉红『色』泳衣时,王致不由得摇摇头苦笑一声,将外面的火红『色』裙子重新盖上。

“干什么呀,给我走开!”蒋涵也不知是不是受到什么刺激,居然抡起手中的皮包给了那个拦住她的警察一下,趁那警察捂着脑袋痛哼时几步冲到了王致面前。而这时正是她见到蒋驹隐藏在红裙子之下,那身粉红『色』泳衣之时,“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弟弟身上怎么会穿着我的泳衣呢?”

醒悟过来的警察刚想将蒋涵直接轰走,却被子机暗暗拦下。王致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也没有说话,只是打量着蒋涵道:“你确定这是你的泳衣么?如果真是你的泳衣,那我敢肯定你还是处子之身!”

蒋涵的脸颊微微一红,随即又变得惨白无比,紧紧抓着王致的手臂道:“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你是不是看出什么了?求你告诉我吧,小驹他死得好惨,求求你,呜呜……”

“果然是这样。”王致苦笑一声,慢慢站起身来,打量着蒋驹的双眼中闪过一丝可怜。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蒋驹之死应该是他人寻仇。他一个十三岁的小男孩,当然不可能惹到如此心狠手辣的恶徒,唯一的可能就是蒋茂席在做生意时惹到人家了。

让其子嗣穿上红衣上吊致死,这是将魂打散永世不得超生之法。并且蒋驹身上还集有“金木水火土”五行之术,配以玄门道法,这样狠毒的作为就是想既让对方家里断后,且让死者永不超生,死后魂魄尽散,不会找凶手麻烦。

脚底秤砣为金,头顶古树为木,泳衣为水,红裙为火,地为土。

看起来虽然只有短短几个字,但其中的步骤却是非常繁琐。那个秤砣在茅山道术中名叫“堕魂砣”,这样做有留魂的作用,也就是说人死后三魂不能离体,既不能出来找凶手麻烦,也不能去地府投胎转世。

而金元大厦广场中的这棵古树已有灵『性』,木本来就代表生命,将他吊死在桃树上,想来就是让他吸收桃树灵气,滋养不能离体的三魂。如果说人死后三魂只能存留七天,那得到这棵桃树灵『性』的三魂,存留三年都不是问题!这样应该是为了让蒋驹的三魂多吃些苦头,而被吸去灵『性』的桃树,自然也就变成死树一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