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哪能真给三两呢,每天还会给我吃清水白饭,怎么可能饿死。殢殩獍晓”冷如瞳低着头扒着饭,冷不防又冒出一句话。

冷青祥脸色再次变了变,有些恼怒地看向冷如瞳,真后悔把她给养了下来,没想到养到这么大竟是来给自己落井下石的。

“呵呵,大姐真爱说笑,每天清水白饭还能把大姐养得这么水润,看来我们丞相府的清水白饭还挺养人。”冷如灵见爹被堵得一时无语,赶紧接了话。

“二妹你可说错了,不是还有三两月钱嘛,买些豆腐养颜才养成这样,所以呀,七皇子多吃豆腐对您可是有好处。来,再多吃点。”冷如瞳又给夜凤琊盛了两勺放碗里,眼含笑意地看着他,一点也没因为三两月钱清水白饭而表现出很是愤怒。

夜凤琊抬眸看了她一眼,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如若三两月钱活到现在,那她也着实不容易。夜凤琊笑了笑:“丞相,这月钱的事倒是丞相府自己的家事,我和二皇兄也不好过问什么,只是若真是三两,那也太让人震惊了

。”

夜凤琊不着痕迹地拉着夜淮和下水,夜淮和一听也只得附和:“七弟说得没错,若这传出去,对丞相府可是大不好,尤其是父皇那,他可是尽量给官员最大的俸禄。”

夜向浩特别注重官员的品行,如果传出什么虐待妻儿之事,那铁定是直接不给活做了,不给活干就没油水捞,没油水捞,他丞相府就等着喝西北风。15409902

夜淮和听着也确实有些震惊,因为一向冷如灵就在他面前说这大姐如何蛮横如何欺负她,说大小姐故意装可怜经常暗地使暗箭,这次倒不知道是不是使的暗箭,但若真是三两月钱,这暗箭也不能惯人家使吧。

“淮儿,怎么连你也相信如瞳的玩笑话,按府上的规矩,每位小姐的月钱都是三十两一个月,从未厚此薄彼。”夜明珠见这回两个皇子都问了起来,不得不出声解释。

冷如瞳暗哼一声,这夜明珠可真敢说,从未厚此薄彼,不要脸的见多了,当了bia子还立牌坊的也不少,但是像她这样的还真是难得一见的奇葩了。12。

她慢吞吞地从衣袖里掏出今天抢过来的账本:“这东西应该能说明我所言是真是假。”冷如瞳说完,把账本往桌上一放。夜明珠脸色立即大变,她都忘了这账本还在这蹄子手上,原想着她拿了也看不懂,没想到现在拿出来了。

“二小姐二百两,夫人跟前水月,香草每人一百两,三小姐至七小姐三十两,大小姐三两!我有没有胡言乱语呀,二娘?”冷如瞳犀利地看着夜明珠,眼里闪过一丝寒意,看你怎么圆这个谎。

夜明珠脸色再次变了变,一双狠毒的眼眸瞪向冷如瞳:“账本上是这么记上的没错,如灵的月钱是加了皇上所给的皇孙月俸,水月和香草深得我心,我多给点应该不至于还要向你们报备吧,至于如瞳,月钱一直是三十两,但她没有娘亲,所以这月钱就只发一部分,平日里府里什么都不缺,首饰衣裳都能到账上领,这剩下的月钱我这做二娘就替她保管了起来,留待她出嫁之时给她添香,也让她这没娘的嫁出去之后不至于让人欺负。”

冷如瞳睁大眼一脸顿悟:“原来我的月钱是二娘你保管起来了,你早说呀,你看这不在皇子面前闹了笑话不是。”

冷如瞳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如果不在皇子面前说这事,你还不会说这月钱替我保管起来了,谁知道你是不是找借口

。夜凤琊听得眼下一寒,冷冷地道:“二夫人若是真替大小姐保管了起来,也该告之,要不岂不是白费了你的苦心,还让大小姐心里有恨意。”

“如瞳以前也没问过,也未表现出来,当年她娘亲死的时候就拜托我照顾着,所以我就私自帮她做了这决定,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这小丫头心里记恨着呢。”夜明珠一脸无辜,仿佛她的苦心遭到了别人的误会。

冷如瞳呵呵一笑:“二娘,如瞳可没记恨着你,只是这说清楚就好了,你看我也这么大了,若嫁人嫁得早点,现在都是几孩子的娘了,月钱的事还让二娘操劳着我也过意不去,我看这啥时我就去取回来吧。”

冷如瞳心里暗笑,她别的不要,就要银子,只要银子能回来,她找的借口多富丽堂皇都可以。

夜明珠脸色一变,心里那个疼啊,二十七两一个月,一年就是324两,二十年就是六千多两。。。这可是大出血啊,她一想到这就没心情吃饭了。但她表面上却强装笑意:“你说得也是,反正过两ri你就要出阁了,这替你保管的你就自己自行保管了,我这做二娘的也尽到责了。”

冷如瞳微眯起眉看着她:“二娘说什么?你说如瞳要出阁了?二娘刚没喝几杯酒啊。”

冷青祥赶紧接上话说:“你二娘说的没错,今天秦王妃已经来提过亲,爹已经答应这门亲事了。今晚就是打算给你说的。”冷青祥理所当然地说。

“爹啊,您可真会替我做主,也不见通知我一声就把我嫁了。”冷如瞳没有多大反应,低着头吃起饭来,她知道夜明珠和冷如灵在等着看她的表情,等着她感觉自己被卖,等着她气急败坏,不好意思啊,姐偏不让你们看。

“你嫁到秦王妃是高攀,将来是王妃,这么好的亲事,爹当然立即便答应了,爹还会害你不成。”冷青祥见她没多大抵触倒觉得有些奇怪,这不安份的丫头怎么这会老实了?

是不是觉得将来是王妃也满足了?

“嗯,爹既然不会害如瞳,那就这么说定了。香思啊,你去跑一趟告诉老爷子,说我爹把我嫁给了秦王府,让他老爷子也乐一乐。”冷如瞳抬起头对着身旁边的香思吩咐着。

香思点了点头,立即会意走了

冷如瞳安静地吃着饭,不时给夜凤琊夹着菜,夜凤琊则是时不时地瞥她一眼,不知这丫头心里想什么,她应该要记得他对她的警告,夜凤琊眼里闪过杀意,谁敢娶,他就敢杀,杀到谁也不敢娶。

夜明珠和冷如灵相互看了一眼,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冷如瞳竟然接受得如此坦然,她该不会不知道秦王妃的侄子是个病秧子,随时会挂掉吧。

吃过饭之后,冷如瞳放下筷子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看着旁边冷如灵关心地道:“二妹啊,刚来的路上你好像摔到手掌了,大姐这有一奇药,涂了之后立竿见影。”

说完她也没等冷如灵反应,立即抓起她的手翻开来看,那被石子划破的手掌果然还是一片红,划破了些皮,可惜了一对这么纤细白嫩的手,居然长在一个心肠歹毒的人身上。

“你看你看,这要是留下疤得多可惜。”冷如瞳说着从腰间掏出宠七给他的小绿膏,极其小心翼翼地掏了一丁点,涂在了冷如灵的手上,冷如灵只感觉手掌上一阵清凉,原本破了皮的地方就真的慢慢愈合了。

她原本还怀疑冷如瞳要使什么诡计,这回看到手真的好了,立即大惊:“大姐,这药真神奇,叫什么药啊。”如果有这药,她胸下的疤痕就不怕了,虽然每次与淮哥哥卿卿我我,但她只敢露出两只双丰,双丰之下的伤痕她都不敢露出来,就怕淮哥哥嫌气。

“我也不知道,我在街上买的,拿回来一用之后发现真的很神奇,我从小被打到大,你看我身上一点伤痕都没有,本想私留着的,可今天见二娘帮我保管了那么多银子,又给我找了秦王府这么好一个归宿,就拿出来便宜二妹你了。”冷如瞳说着又小心翼翼把药膏藏入腰间,这宠七也不知道哪里弄来的这么神奇的药。

夜凤琊眼下闪过一丝寒意,淡淡地说:“据我所知,能让伤口一触即好的药膏肯定是绿脉魔药。”

他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夜淮和不敢置信地问:“七弟你说这盒小药膏就是传说中血杀门的秘药绿脉魔药?不是听说失传了吗?”

“失传是真的,但血杀门后人手中还有最后一盒,看来冷大小姐认识的人是血杀门的人?”夜凤琊冷眼看着冷如瞳,把她认识血杀门的事说了出来,为的就是警告她,不要把东西乱拿出来让人识**份

冷如瞳眼下一沉,夜凤琊果然不简单,这样都能推出来,她暗自懊悔自己差点暴露了宠七,她赶紧奇怪地问:“什么血杀门?我不知道七皇子你说的什么,这盒药膏是十年前我偷溜出府买药时一个老爷爷卖给我的,我也忘了他是谁了,也再没见过他。血杀门怎么了?你们怎么都这副表情。”

夜凤琊松了口气,这个小臭妞至少还有个胡扯的本事,她扯得也够远的,都扯到十年前了。

“看来冷小姐机缘巧合拿到了绿脉魔物,血杀门是杀人不眨眼的邪派,朝廷一直在抓拿他们的门主,最好不要与他们有任何牵扯,否则这世上谁也保不住你。”夜凤琊温柔地警告她,眼角却露出一丝笑意,她倒要看看这丫头还敢不敢与宠七接触。

“七皇子你说笑了,我天天关在丞相府后院,哪能认识这些凶神恶煞之徒。”冷如瞳呵呵地笑,她这话也让夜明珠和冷如灵松了口气,冷如瞳如果真认识血杀门的人,她们的嗓子可就真要提到嗓子眼了,血杀门杀人于无形,要她们的命随时可以拿,好在她们不是乱杀无辜,只杀有仇之人。

冷如瞳说完又拿起冷如灵的手仔细地看了看赞叹地说:“妹妹可真有一双福气的手,若刚要是留下疤什么的那可就可惜了。对了,妹妹,我记得太后百年寿宴上,我俩一起被炸飞,你胸前也被炸伤了,不知现在是否还有伤痕?”

冷如灵脸色一变,这冷如瞳是在哪壶不开提哪壶,冷如灵摇了摇头:“太医开的药早已经把伤治好了。”

“哦,这样啊,原本我还想若是还有伤痕对妹妹以后嫁人会有影响,考虑着要不要割舍绿脉魔药给妹妹呢,既然早好了,那就算了,这药我自己留着带去秦王府了。”冷如瞳开心地笑,仿佛为不用给冷如灵绿脉魔药让她很开心。

冷如灵脸色再次变了变,轻咬着嘴唇想着要不要承认伤疤还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冷如瞳说的话应该也不敢反悔。

冷如瞳用眼睛斜瞟着她,看着她在心里做斗争,心里乐开了花。

夜明珠在一旁可忍不住了,见有奇药能消掉痕伤,赶紧说:“如灵她是个姑娘,不好启口,实际上太医开的药是治好了她的伤,但还留有一点伤痕,我也不怕说出来了,如瞳你有奇药就帮帮她。”

冷如瞳看到冷如灵脸色铁青,她怨恨地看了一眼夜明珠,怎么都不考虑一下就当着这么多皇子的面说出来,还有淮哥哥

。她担心地看了眼夜淮和,只见他一脸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心下似乎在想,为何她胸前有疤,自己却没发现。

“二娘您客气了,您给我找了一门这么好的亲事,我感激都来不及呢,走吧,妹妹,择日不如撞日,反正这饭也吃完了,我们现在就去试试这药膏到底如何。”冷如瞳心下一喜,站了起来拉着冷如灵便要走。

冷如灵的脸色被吓得跟死灰似的,拼命摇着头:“晚一点吧,现在二皇子和七皇子都在,我们就先离席太不敬了,反正也不急在这一时。”

“灵儿,还是你的伤要紧,你去吧,淮哥哥不怪你,相信七弟也不会怪你。”夜淮和很温柔地说,表现出了大度,但他话刚一说出来,便接到冷如灵的眼色,立即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冷青祥也赶紧附和着:“快去吧,灵儿,如瞳这药可珍贵着呢,你可要抓紧时机。”他还拼命地朝冷如灵使眼色,这会不去,就怕冷如瞳到时反悔,不给药了。

夜明珠更是心急,如灵这孩子,有药了还不去,磨蹭什么劲,她站了起来拉着冷如灵的手说:“如灵啊,娘知道你识大体,但这身子要紧,你若不想离得太远,那就在旁边厢房里擦下药,也好让娘知道这药到底管不管用。”

冷如瞳真想大笑三声,夜明珠啊夜明珠,你可真是猴急啊,就这么怕我不给你女儿用药啊。

冷如灵脸色一片苍白,被夜明珠拉了起来推向外面,冷如瞳用力地拉着她拽着她往厢房走,你还想不去,门儿都没有。

一路上冷如灵都扭扭捏捏,冷如瞳好心地安慰她:“二妹你不用慌,不就胸前有点疤么,这药肯定能帮你把疤全消了,我胸前的伤全靠它给治好的。”

冷如灵这回哪能有找到奇药的喜悦,她摇着头拖着冷如瞳不肯走:“大姐,我知道这药肯定有奇效,可是现在这回淮哥哥还在桌上呢,我真没心思却医自己。”

“你傻啊,医好了你才能拥有你的淮哥哥,他现在知道你胸前有疤痕了,你现在更应该马上医好,男人都薄幸,知道你有点缺陷就会嫌弃你的。”冷如瞳拍了拍她的手背,像个好大姐似的安慰她

冷如灵脸肉再次抽了抽,这冷如瞳怎么突然又转性子了,还真一门心思想给自己用药。可是她现在不能用啊,冷如灵感觉自己头都要大了。

“不,大姐,这药随时都可以用,何必急在这一时呢,如灵想回去看看淮哥哥的反应,如灵心里很不安。”冷如灵装可怜,装得一张小脸柔弱无力。可手上却死拌着不走。

冷如瞳劲可比她大,用力一扯就把她死拽着拖着走了:“治好了之后,他只会欣喜若狂,傻丫头,现在当务之急是弄好伤,而不是看他的反应,你真傻。”

冷如瞳死拉硬拽踢开了厢房的门,把冷如灵推了进去,把门上了拴,看你还能往哪跑。

“妹妹来,你坐椅子上,把上衣脱了,姐姐帮你擦药。”冷如瞳把冷如灵按在太师椅上,温柔地教导着她。感觉自己有些像吃小红帽的大灰狼。

“大姐,我知道你是对如灵好,可是如灵跟大姐毕竟有些生疏,要如灵在大姐面前脱衣服,我真做不出来,还是改日让我的丫环来帮我擦吧,就不劳大姐你费心了。”冷如灵抵死不从。不是脸地地。

冷如瞳脸色一沉:“如灵妹妹这是跟大姐我生疏呢,是啊,我是比不上如灵妹妹身份尊贵,看来如灵妹妹是不稀罕我这药了,那我正好省了。以后你也甭想再找我要了,我可真是一片好心被当成驴肝肺。”

冷如灵一听又急了,赶紧拉着冷如瞳说:“不是不是,大姐你误会了,如灵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就算她现在不能被她上药,也不能把她给得罪了,这药她是一定得要的,可该怎么办?

冷如灵大脑飞速地转着,就想想个好方法出来,她突然脸色一喜:“大姐,要不这样吧,你让代思来帮我上药吧,我自小与她熟,主要在大姐面前怪不好意思的。平日里对大姐您也不是很好,还劳累你给我又出药又出力的,真心过意不去,这种事就交给丫环吧。”

“哦,原来妹妹是嫌弃我,怕我这手脏了你的身子。”冷如瞳一屁股坐了下来,一脸冷嘲热讽:“妹妹嫌弃就直说,可是这药珍贵得紧,我怕丫环大手大脚把药给浪费了,平日里我用都是小心翼翼到不行。让我交给丫环,我可不想。”

“我错了我错了,如灵嘴笨说错话了,大姐您可别放心上

。”冷如灵咬了咬牙,不敢再说什么,就怕惹怒了冷如瞳这药可就真没了,“都是我小心眼,我寻思着大姐突然对我这么好,别有目的呢,现在知道大姐你是真心为如灵好,我也就不顾忌这么多了。”

冷如瞳呵呵一笑:“妹妹能明白大姐的苦心就好,来,把上袍脱了,大姐给你擦药,都是女儿身,害羞啥呢,你有的我不都有。平日里被丫环伺候着怎么不害羞啊。”

冷如灵脸色极其不好看,她咬了咬牙,慢条斯理地开始解开烟云裙束带,冷如瞳半眯着眼看着她,催促着:“二妹你倒是快点啊,外面皇子二娘们还等着呢。”

冷如灵心里百般不是滋味,恨不得把冷如瞳千刀万刮,这个臭丫头天生就是来跟她做对的。

冷如瞳等得不耐烦了,伸出一只手猛地一拉把冷如灵的外裙给扯了下来:“害羞啥啊,来大姐帮你。”nnd,活像是她在逼良为娼似的,冷如灵你怕啥啊,做得出来还怕别人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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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阁的大堂里,冷青祥高兴地陪着两位皇子喝着酒,今天正是大快人心啊,如灵的伤找到了药,如瞳这个烫手山芋又成功扔出去了。

夜明珠仍然有丝疑惑:“琊儿,这绿脉魔药真有这么神奇?”

夜凤琊点了点头:“据我所知,绿脉魔药一切外伤皆可治好,看刚刚大小姐用在二小姐的手掌上,那瓶大小姐在街上随便买的药膏应该是绿脉魔药。”

夜明珠这才放心,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如灵可真是有造化,没想到这种失传了的秘药也能找到。

夜凤琊半垂着眼眸喝着酒,冷如瞳会有这么好心给冷如灵医伤才怪,这个丫头心下里只怕又在使什么诡计了,他只是想不通这么聪明的她怎么就连成亲的事反抗一下都没有,还是她真的想嫁进秦王府?

不对不对,她连三哥皇妃的身份都拒绝,又怎么会在乎一个王妃的身份,她心里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弄不懂她的想法,让他很不安。

他这正思索着,大堂里一派和气,可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吓得惊慌大叫的声音,在这傍晚叫得有些吓人,震惊了树上刚刚归巢的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