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如瞳小心翼翼地找到唐如风手臂上的静脉,用力扎了进去,虽然她把鹅毛管子削得很细很尖,但始终不如针尖,扎进去时唐如风闷哼了一声,像唐如风这样的战场大将,如果不是特疼,他是连哼都不会哼一下的

可惜的是扎了进去,却没有扎中,完全没有出血,冷如瞳额头上冒出了细微的汗,她心里其实没有把握,这鹅毛管子会不会对唐如风有很大的危险,她最怕的是万一没扎好扎到大动脉大出血就惨了。

毕竟她不是专业的医师,现在用的也不是她平时用的针头。

她抬起眼坚决地看了下唐如风:“表哥,我们再来一次,这次一定行。”冷如瞳把鹅管取了出来,仔细地对着静脉再次用力扎了进去,这一次,鲜液瞬间流入了鹅绒管里,冷如瞳轻轻地吐了一口气。

“把外公的手臂抬起来。”冷如瞳擦了擦细汗,把鹅管的另一边扎入唐傲的静脉里,唐傲的静脉更难找,因为失血本就已干涸,幸亏的是唐傲是昏迷的,他也不知道痛,这比麻药还好。

找了五六次以后,冷如瞳终于成功找到唐傲的静脉,扎好之后,冷如瞳把唐傲的手放下来,唐如风的血液便顺着鹅绒管流入了唐傲的血管里。

冷如瞳坐在唐傲的身边拉着他的手:“外公,你可一定不要排斥,这是救你的唯一方法,你一定要好起来,然后杀了那些伤害你的人,让他们得到报应。”

血液一滴一滴的留着,管子很小,血液也流得比较慢,不过唐傲惨白骇人的脸渐渐有了起色,不像开始仿佛马上便要撒手不管离他们而去。

冷如瞳有些欣喜地对一旁的大夫说:“外公这样是不是代表有好转?”

旁边的老大夫行医了一辈子,没见过这种医治方式,不敢置信地摇着头:“丫头,你这样太乱来了,不过唐老将军似乎恢复了气色。”他赶紧诊了诊唐傲的脉象,惊喜地说:“脉象在恢复。比开始好多了。”

唐家人听了高兴地抱在一起:“太好了太好了。”

就在他们兴奋的时候,唐如风却脸色越来越苍白,突然晕倒了过去。冷如瞳大叫一声:“不好,表哥输太多的血,已经支撑不住了,赶紧找人配血,换个人。”

大家慌忙地各种配着血,但是配来配去都没有一滴马上融合的,冷如瞳紧张地说:“让所有的下人全部来配血。”

“什么?瞳儿你说要下人的血

。。。下人的血怎么能流入爹的身体里。”大舅一听马上反对,旁边的其他舅舅和舅妈也是一样的态度,卑贱的下人的血,怎么能进入高贵的将军身体里。

唐如风喝了碗红糖水缓缓地转醒,就连他也不是很赞同:“瞳儿,外公若是知道自己的血液里流着下人的血,也许情愿不被救。”

“胡闹,也许人是分三六九等,高低贵贱,但血液不分,别的国家为了救人,甚至用过动物的血,速度召集人来,别因为世俗观念而害了外公一条命。”冷如瞳怒斥一声,威严地扫了一屋子的人,这个时候他们想到的竟然是血统的高贵低贱。

一屋子的人都犹豫地看着她,没有一个行动的,冷如瞳大喝一声:“迅速,如果外公有什么闪失,就是你们害死的!”

她心里急得要命,明明看着外公有了起色,这些人却在考虑一些没想干的,虽然她能理解他们,但绝不能让他们这么做。主事的管家一听立即拔起腿去召集下人。

几个舅舅和舅妈虽然仍然是一脸不愿意,但也没再出声阻止。

下去然特。唐如风紧蹙着眉倒在坐椅上,也许表妹说得对,在生命面前,谁也不卑贱,就像他们在战场上奉献生命,为的不也是保住百姓。

一府的下人配来配去,只配出两个人,有一个下人身材瘦弱,冷如瞳不敢用他的血,一来怕抽了他的血他会受不了,二来怕血液有问题,反倒害了外公。

即使只有一人的血,但输完之后,唐傲却恢复了许些血气,冷如瞳知道这血还是不够,她想了想才想起来所有人都配过,就她没有,她拿起桌上的匕首割破自己的指尖,心里默念着,一定要合一定要合。

但随即她又把伤口给捂住了,用力一拍自己脑袋,她怎么忘了自己是型血,是万能的啊。

她赶紧再次给唐傲扎针,再单手把鹅管扎入自己静脉里,扎自己的竟然被扎别人的顺利多了,看着自己的血液通过鹅绒管流向最疼爱她的外公,冷如瞳心里有一份安定感,这就是她的外公,她至亲的人。

唐傲填补了她没有亲人的空白,即使严格上说起来她和他没有血缘关系

可是冷如瞳的血输入之后,唐傲原本恢复了些血色的脸再次大变,变得苍白,而且额头冒出巨汗,冷如瞳吓得坐了起来,立即扯掉了鹅管,不解地喃喃自语:“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自己血液怎么会出现排斥。”

一屋子人看到她这样,担心地问:“瞳儿怎么了?”

“我的血不行。”冷如瞳有些伤心地说。

“是不是因为没配血?”刚他们都奇怪,怎么她都没配血就自己开始给血了。

“不是,我的血是万能,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为什么会这样。”冷如瞳不解,她看着惨白的唐傲,用手指拂过唐傲苍老的脸喃喃地说:“外公,到底怎么回事。”

老大夫在一旁看了侧头思索了会开口说:“姑娘,不妨让老朽给你探探脉。”

冷如瞳点了点头,把手伸了过去,老大夫掐着她的脉博探了好一会下了个结论:“姑娘体内有毒,所以唐老将军才会出现这种反应,不过不用太担心,唐老将军补冲了血,现在应该无生命之忧了。”

“您说什么?我体内有毒?”冷如瞳不敢置信,她什么时候中了毒,难道是那天土豆的食物中毒还未消?

“是的,姑娘体脉很乱,中毒并非一两天了。”老大夫点了点头,肯定地告诉她。

“中毒很久了?可是怎么我都没有中毒的症状?”冷如瞳在脑子里回忆着这些天的反应,除了食物中毒,平时她都没不良反应啊。

“这是慢性毒药,不到一定毒素,是不会发作的。”

冷如瞳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一直被人下了慢性毒药,这会是谁?她身边的人只有香思,她绝不相信香思会下毒害她,那会是谁,谁有本事让她相信,又让她吃下。

虽然自己的血没能让唐傲彻底苏醒,但也幸亏发现得及时,所以没对唐傲造成影响,大夫说唐傲至少渡过了生命最危险的时期,能不能正常活下来,还要看唐将军的造化。

关于她的毒,这大夫知道的也少,他说他是药师,不是毒师,她也不好再问,可到底是谁给她下的毒药,她真有些郁闷了,她自认为自己小心翼翼,平日里弄的吃的,都是香思亲自准备的,谁有机会给自己下毒

唐傲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冷如瞳也累了,便回了府,有消息将军府会派人通知,她其实是不想守在那里,数着时间过,那样太过煎熬了。

回府的路上,天空升起了一抹早霞,透过云层放射出来,冷如瞳叹了口气,折腾了一晚,幸亏没有白折腾,她倒在马车里长舒了一口气,缓缓地睡了过去。

到了府里,逆千泷小心翼翼地把她抱下马车,香思本是想自己抱的,可是她抱不动,只好便宜了呆呆。

如果他知道呆呆是个男的,她应该是打死也不会让的。

逆千泷小心地抱着冷如瞳,看着躺在自己怀里的女人,他不禁露出骄傲的微笑,果然不是个简单的女人,这样他做她的小跟班也不显得那么丢人了。

逆千泷抱着冷如瞳跟着香思走到西院的时候,碰巧遇到了刚起床散步的夜凤琊,夜凤琊的脸色依然苍白,眼神也无光,但在见到冷如瞳被人抱着的那一刻,他眼里瞬间迸出了寒意。

“你是谁?”夜凤琊冷冷地盯着逆千泷,他怎么不知道冷如瞳认识这样一个美若天仙的美人,他一双凤眸细细地打量着,眼底滑过一丝疑惑,这美人也未免太高了,而且那细白的脖子似乎在哪儿见过。

“回姑爷,这是小姐最近从百花楼救出来的一个丫环,她叫呆呆,是个哑女,武功不错,所以小姐就收了她在身边做武婢。”香思赶紧回答着夜凤琊,心里却着急着,姑爷这样目不转睛地盯着一个美人,她心里很不安,红颜祸水,小姐怎么敢把这美人放身边,唉!

面对夜凤琊的火辣地打量眼神,逆千泷只能微低头垂下眼眸,他可没有打握他装扮能骗过任何人,特别是可以未卜先知的未来国师。

“哑女?”夜凤琊狐疑地淡淡反问了声,伸出手从她手里接过冷如瞳,看了眼熟睡的冷如瞳,眼底流露出一股心疼,想必昨晚一夜没睡。。

他又抬起头来若有所思地看向逆千泷,不咸不淡地问:“你的生辰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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