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如瞳这才露出夜凤琊走后唯一一次真心的微笑:“走,带我去看看。”

那人微微一愣:“皇妃,您怀有身孕还是在府里歇着吧,属下们不会让他给溜了的

。”

冷如瞳挥了挥手:“去去,我是怀有身孕又不是变成了瓷娃娃,快带路,有幻影在身边,我怕啥。”冷如瞳说着又上了马车,马车椅上的热度都还没消呢。

幻影嘴角微抽,皇妃可真是对他信任啊。

马车奔驰着往城外走去,来到城外一座小村庄,在深山的山底下,有一座用篱笆围起来的一间木屋,好像为了掩人耳目,小木屋前堆了很多草堆,冷如瞳几个来到木屋边的草堆前,看到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婆躬着佝偻的身子,提着一个小木桶,把里面的东西倒进了山脚下的一个大坑里。

正是太棒了,一来就看到做案现场。

“皇妃,这里就只有这个老太婆,从婴儿被送来,到最后产出人油,都是她一个人在弄。”

哼,这个宁太傅果然够小心,这么大的事,竟然就一个老太婆在弄,这老太婆的样子看上去也够阴森的,身子瘦得如同骷髅,估计看到她这样,也没几个人敢接近这儿。

冷如瞳缩了缩鼻子:“这儿好像有什么味道?”

“是苍术的味,因为婴儿被烧烤的时候会发出臭味,这小木屋旁边全撒满了苍术,这儿又隐蔽,几乎没人发现这里有人居住。”

冷如瞳点了点头:“你们找几个人天天轮留守着,别让这老太婆走了就行,顺便抓两个送来婴儿的人,问问这些婴儿都哪里弄来的。”冷如瞳说着便觉得一阵恶心,这些没人性的,真该杀了他们。

“走了走了,我受不了了。”冷如瞳捂着鼻子,不能在这呆太久,好歹自己现在怀有身孕,那些被这样害死的婴儿可都是恶灵,若被缠上了可就大事不妙了。

不过还好家里有两个道长。

冷如瞳上了马车回到了府里,赶紧找到叶忘尘给她检查了一下身子,叶忘尘笑着说:“瞳儿你放心好了,您八字大得很,那些个不干净的,见你都要让道。何况你戴的天灵戒,他们也不敢靠近。”

冷如瞳这才放心,最近怀孕,老是觉得困,下午的时候她又睡了一觉,起了床便带着幻影和小碧回到了久违的丞相府

冷如瞳不觉冷笑,她夫君入狱,又失忆,做为父亲的冷青祥却从未来句话关心一下,更别提上门关心了,看来她这个嫁给没有权势的七皇子的七皇妃真的在他的眼里毫无利用价值,他就想着早撇清,别连累了他。

她甚至难以想象,这样冷血无情的人竟然是自己称之为父亲的人,难道血浓于水这句话真的是坑姐的么?

冷如瞳下了马车,抬头见到明晃晃的丞相府三个字时,忍不住暗呸了一声,看守的侍卫见她下了马车,瞪大了眼赶紧进去禀报去了,冷如瞳站在门口理了理衣裳,她相信一定会有人来迎接她。

果然不一会儿大门里蹿出来一个人,高兴地跑到她的身边热络地说:“大姐,你舍得回娘家了啊,三妹以为你都把丞相府给忘了呢。”

冷如瞳呵呵一笑:“前阵子七皇府不是出了点事,大姐这不是怕连累你们么。”

冷如秀脸儿立即一愣,知道冷如瞳话里的意思是在暗着讽刺她七皇府出事的时候,她也没去过问一句,冷如秀尴尬地笑了笑:“我可是去了好几次七皇府,都被府里的侍卫给挡下了。”

冷如瞳心里呸了她几声,确实她是去过几次七皇府,不过那都是为了让她嫁给夜良辰的事,不过现在她已看出自己的徒儿与夜良辰有那么层意思,她不可能再让冷如秀得到这便宜了。

冷如瞳笑了笑:“看来这府里的下人真不懂规矩,回去后我会好好训训,爹有没有在府里?”

“在呢,这不让我出来迎接大姐么。”冷如秀赶紧拉着她进府,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们的感情似海深。

大堂里,冷青祥和三夫人坐在首位上,屋里还有一些小姐儿,看到冷如瞳进来三夫人立即迎了出来:“唉呀,我的大小姐哟,你这出嫁之后可就忘了这娘家咯。”

笑话,反倒怪起她不回来了,不过她也确实没想过自己还有丞相府这个娘家,她的娘家只有唐府。

“这不,大家都忙嘛。”冷如瞳一句话打发了过去:“对了,今日我来是想与爹商量一点事情,等会再过去与三夫人和三妹叙旧。”

冷青祥坐在首位上没有开腔,见她提到自己,这才站了起来:“瞳儿有什么事随我来书房吧

。端两杯龙井进来。”

冷如瞳听了赶紧说:“不用不用了,茶就不喝了,我怀着身孕有些东西还是不方便喝的。”您家的龙井,我还真不想喝,不是她嫌气,他家的龙井是七皇府的下人喝的。

冷青祥也没有再说什么,带着冷如瞳到了书房,坐下便问:“瞳儿有何事要与为父商量?”

冷如瞳呵呵一笑:“想问一个父亲与宁太傅做过多少可能掉脑袋的事。”

冷青祥一听脸都黑了:“你这话是何意思?”

“父亲,女儿是念在你是我爹的份上来警告你的,宁太傅不出五天会倒台,你若有和他做过什么要掉脑袋的事,最好主动说出来,到时丞相府也许还能保得住。”冷如瞳严肃地看向冷青祥。

冷青祥心儿一颤,疑惑地看着冷如瞳:“怎么可能,宁太傅兵权在手,就算十三皇子登了基,苏右相也不可能扳倒他。”

冷如瞳哈哈大笑起来,拍了一下桌子:“父亲啊父亲,你可知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这夜圣朝难道就苏右相一个人?三皇子可不是吃素的,看在你是我父亲的份上,我再透露一个信息给你,后日十三皇子根本不可能登基。”

冷青祥脸色愈加难看:“你的意思是三皇子会造反篡位,不可能,他手上没有兵权。”

“他手上是没有,可我手上有。”冷如瞳冷冽地看向他,目光如一道锋利的剑:“念关你是我至亲,我给你机会自首,但若你仍不知悔改,就别怪我不念亲情。”

“你。。。你个逆女。”冷青祥青筋暴露,没想到被自己女儿这样威胁了:“你竟然敢参与篡位造反!”

冷如瞳嫣然一笑:“父亲,你现在不该关心我参不参与造反,而该想想怎么保住丞相府这一大家子。”

“我没做过什么掉脑袋的事,先皇在世,我一直廉洁奉公。”冷青祥立即矢口否认。13acv。

冷如瞳冷然地站了起来:“那行,我该警告你的,都警告过了,做为女儿的这份情意我是送出去了,你不接受,那到时候丞相府被抄家,就别怪我了

。”

“你。。。。。。”冷青祥气得一口怒气堵在胸口,又不知道她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她手上有唐府的兵权不假,三皇子也有朝廷势力,如果这两方势力结合,宁太傅也许真的会受挫。

“父亲,不用你呀我的呀的,我再告诉你一句,我手上掌握了宁太傅必死的证据,只等尹天府开堂了,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要闯,那我也爱莫能助了。”冷如瞳自信的在嘴角笑开了花,往书房外走去。

“等下。”冷青祥赶紧叫住了她。“你手上有什么宁太傅的证据?”

冷如瞳身未转,倒是站定了,淡淡地回:“父亲,你当我傻啊,把它告诉你,让你去告诉宁太傅?”

“你。。。。”冷青祥再次气结,怎么以前就没发现这女儿有这能耐:“你得给我考虑的时间。”

“行,明日下午我要得到答复。”冷如瞳说完便往外走,她是一点也不想看到这个父亲,她怕她会失手打他。

冷如瞳走出书房,小碧和幻影立即迎了过来,冷如瞳想起自己那个渡过了二十年的荒凉小后院,便带着他俩去看一看,后院房里的东西摆设与她出阁前的一模一样,并不是代表丞相府特意为她保留的,只是她们懒得动而已。

房里能拿走的东西,冷如瞳都早拿走了,只是看到那纱帐上绣着的芙蓉,冷如瞳又想起了香思,当初这些纱帐都破了洞,是香思给绣上芙蓉补好的。

香思真是个好姐妹,也不知现在是生是死,派出去的人也没有半点消息传来。

冷如瞳有些感慨,在屋子里坐了很久,又在木榻上睡了一会,屋外传来冷如秀唤她吃饭的声音,冷如瞳睁开眼对小碧说:“告诉她我睡着,不在这吃饭。”

小碧依她所说跑到门外把冷如秀给打发走了。

冷如秀刚走,冷如瞳便起了来伸了伸懒腰:“怎么都没见到五夫人?”

“小姐,刚你和丞相谈话的时候,我听下人说,五夫人被冷如灵接到了二皇子府。”小碧回答了她

“什么?丞相府的五夫人竟然住到了二皇子府去了,谁允许的?我倒是去找找三夫人问问清楚。这嫁进冷府就是冷府的人,除非爹休了她,她敢离开冷府,这让爹面子往哪搁。”

夜明珠,你害死我娘亲,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过个安生的晚安,没有可能。

冷如瞳带着人找到三夫人劈头便问:“三夫人你这主母是如何当的?丞相府岂是任人来去自如的?”

三夫人被劈得一头雾水:“大小姐,您这是为何事生气?”

“听说五夫人被二小姐给接去了二皇子府,这事是不是真的?”冷如瞳在座椅上坐了下来,冷冽地看向三夫人。

三夫人愣了愣这才回道:“这个确有其事,因为是二皇子来接的,你也知道我人微言轻。。。。”

冷如瞳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什么人微言轻,你是丞相府的主母,代表的是丞相府,你还当自己是被人乱使的三夫人?我当初是不是看错人了,该选四夫人为主母?”

“大小姐,这。。。。这的确是我错了,你知道我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一见到二皇子就。。。”三夫人哪还敢反驳什么,就怕冷如瞳真的一气之下把她给撩倒了,她可比冷青祥懂得这大小姐的本事。

“明儿个,派几个人去把五夫人接回来,就说老爷想她了,回来给我好生伺候着,我不想再听到五夫人去了二皇府这样的事,除非她不是冷府的人,否则生要冷府死也要死在冷府。”冷如瞳淡淡地开口,语气波澜不惊,说出来的话却容不得半丝拒绝。

三夫人微微颤抖着回道:“是。。。”想她活了四十多岁,竟然会对一个丫头感到寒意。

三夫人怕归怕但仍然抬起头来诺诺地问:“大小姐,如秀的婚事。。。。你看能不能帮帮忙。”

冷如瞳动了动眼睑:“你放心,这事我放在心上的,现在五皇子爹娘都刚去世,不方便提亲,过阵子会与他说的。”

三夫人立即喜出望外:“这事就拜托大小姐了。”

冷如瞳没再说什么,往府外走去,三夫人又在外面叫着让她在府里用膳,冷如瞳理都没理,在府里吃饭,她还怕他们下药呢,尤其是冷青祥,刚知道自己的计划,有可能下狠手也不一定

冷如瞳这一天做了不少事,夜凤琊这一天却也在奔波劳累,到了辽国见到白织,他已经受到了筋骨,只能躺在**动弹不得,还好血杀门在每个城都有据点,要不然他这伤若请不到大夫,就惨了。

如这走唯瓷。夜凤琊从腰间掏出一颗续命丸塞给了他。

白织摇了摇头:“爷,这可是您保命的,我怎么能收。”

夜凤琊白了他一眼:“谁的命不是命。”

白织听了,一个热血男子汉,竟然掉下了眼泪:“爷。。。都是白织办事不利,连累爷要亲自出马,皇妃一定很不舍。。。”

夜凤琊叹了口气:“你就先关心着自己吧。”夜凤琊向来对自己人不错,见白织这样,他心里也不好受。“你们可都是血杀门不可或缺的人物,没了你们,血杀门也就没了。”

白织咬了咬牙:“爷,你放心,等我好了一定去把黑兽救出来。”

“不用了,这事我会亲自去,辽国这边有什么要求才会放人?”夜凤琊淡淡地问。

“要爷您亲自去救人。他们肯定已经设了陷阱在那,爷,你不能去。”白织面露担忧,辽国的那公主提这样的要求纯粹的是在刁难。

“去不得也得去,我倒要看看辽国这种小国有多厉害。”夜凤琊狂妄地说。

深夜,天空有繁星点点,一轮圆月挂在半空,快中秋了,月亮也变得更为皎洁,夜凤琊,哦不对,宠七,蹬踢上了皇宫的高墙,几个起落寻找到了辽国皇宫的大牢,辽国皇宫的地形他早已看熟,来到大牢轻而易举。

如果不是五行阵,辽国的皇宫根本不堪一击。

夜凤琊站在大牢的屋顶上,看着低下一排排的士兵巡查而过,眼底看着底下大牢里前的五行阵,那里的砖块都被动过,明显设了阵法,估计里面还有,如果他从屋顶跳进去,也许会刚好落在阵里,那就有可能手忙脚乱

还是从前面没阵的地方一步一步进去更为谨慎。

夜凤琊没有再多考思,纵身飞落而下,可怜的士兵竟然没有发现他出现在了大牢面前,夜凤琊只好自己出手伸出一刀把一个士兵给拖了过来:“别动,再动杀了你,快说血杀门的黑兽关在了哪里。”

士兵吓得哆嗦,指了指大牢:“在。。。在里面。”

“里面有多少个五行阵?”夜凤琊冷冷地问。

“五个。。。”士兵在生命受到感胁的情况下,毫不保留地告诉了他,夜凤琊得到了应有的答案,猛地一刀划破了他的脖子,冷哼一声,这时其他士兵才发现他,大叫起来:“来人啦,有人劫牢,快快。”

“本大爷都来这么久了,现在才发现。”夜凤琊狂妄地站在月光之下,冷冷地瞪着向他扑来的士兵,连身子都不要动一下,一只手负在身后,来一个杀一个。

刚杀完一批,大牢前又来了一大批,手里纷纷举着明亮的火光,把大牢面前照得火亮。

“血杀门门主可真是名不虚传,一夕之间伤了我这么多士兵。”一道清亮的女声在夜色中响起,夜凤琊看到一个穿着辽国奇服的女子缓缓地从夜色中走来。

她全身上下被锦丝布给裹住,妙曼的身段如一尾水蛇,如锻带的青丝随意地绑在了脑后,戴着辽国特有的公主皇冠。

夜凤琊眼下一沉,没想到出来的应对他的竟然会是个女子。

“明知不是我对手,还派这么多人出来送死,你这主子也真是够不爱惜奴才的。”夜凤琊冷哼一声,对于她对地上躺着的奴才一点也不放在眼里也感到震惊,好一个心狠手辣的女子。

“如果大名鼎鼎的血杀门门主到了我皇宫,结果却没有一个人迎接你,那岂不是太让你失望了。再说要是一个人也没有,门主也未能把人救出去,那更是会让江湖笑话的。”水兰儿露出娇媚的笑容看向宠七。

想不到这闻名泛黄平原,让所有国家都讨厌的血杀门门主竟是如此年轻的美男子,站在月光下的他光洁无瑕,颜如舜华,比女子还美上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