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奴一脸被人打得很惨的样子让方如紧张起来,立即抓着她的肩膀狠狠地问:“夫人呢?夫人怎么样了?怎么就你一个人出来了?”

小奴急急地喘着气,被他抓得特别地疼,刚摔一跤呢,方如可真不会怜香惜玉!

“这个。。。小姐,小姐被一个红衣杀人魔给抓了起来,方侍卫,你赶紧去叫九千岁来吧,他要见九千岁,半个时辰内见不到九千岁,就把小姐给杀了,他有一把非常锋利的刀,现在正架在小姐脖子上,方侍卫,你快去啊。”小奴边说着边掉眼泪,摔得鼻青脸肿更显得很像真的那么回事。

方如一听立刻要冲上去,小奴眼疾手快地把他给拉住:“方侍卫,你不能上去打草惊蛇,那红衣杀人魔说了,见不到九千岁他就要撕票的,你上去会激怒他!”

方如眉眼紧蹙,一脸着急:“不行啊,九千岁和皇上去了西山猎场,不能打扰圣驾。”

“那可怎么办?”小奴害怕地抓着方如的衣袖,心里却想,如果是这样正好,这样小姐就稳赢了。

方如咬了咬:“不管怎么样,我先想办法通知爷。你。。。马上去府里让百仇将军带千人大军把这酒楼给围起来,速度,绝不能让红衣杀人魔给溜了。”

方如冷静地交待完便出了酒楼,抓起旁边的一匹骏马便扬长而去。

小奴看着他离去,再看外面突然出现守着的士兵,心里没底,九千岁到底会不会来啊?“你们在这守着,不要上去惊动了红衣杀人魔,否则小姐有什么事,就都是你们的责任。”

几个侍卫连连点头。傻子才上去呢,这夫人出什么事,九千岁还不得把他们砍得连骨头也不剩

小奴说完便蹭蹭蹭地上了楼,这个时分,酒楼里几乎没有,又因为门外站的侍卫,也没人再敢进来。

小奴进了雅间,看到奇货商人一身红袍轻纱单手用锋利之剑挟持着末小诺,她揉了揉自己被摔伤的脸,轻轻地说:“小姐,方如已经去通知王爷了,百仇将军马上会带兵过来围堵酒楼。”

她其实想问,小姐,真的能玩这么大么,万一九千岁惊了圣驾扫了皇上的兴跑来救小姐,而发现小姐只是与人打赌,会不会气炸。

末小诺一听拍开了奇货商人的剑,一屁脑在坐位上坐了下来:“方如怎么说?”

“方如说九千岁在陪皇上西山狩猎,他先去通知九千岁,但他好像也没有把握能让九千岁赶来。”

末小诺扯了一个得意的笑看向奇货商人:“怎么样,这赌还用赌么?”

奇货商人耸了耸肩:“看来我今天选的不是时候,不过我这人跟人赌了就不会认输,不如等等看。”

他坐了下来饮了一杯小酒,开始从容优雅地夹起菜吃起来:“西山猎场离这儿少算要半个时辰,我们先吃,戏一会再演。”

末小诺刚吃完没多久,没什么胃口,何况这酒楼一看菜色就不怎么样。“小奴,帮我盛点汤吧。”

小奴赶紧给末小诺盛了碗鸡汤递给她,她刚接过准备喝,猛地一阵胃翻,恶心就干呕了起来。

向烛九抓着筷子的手微微一滞,赶紧放下了筷,这么呕他还能吃得下才怪。

“没事吧?是不是受了风寒?”向烛九关心地问。

末小诺赶紧到了窗前,对着外面干呕着,小奴慌忙抽出手绢给她,然后回头一脸看白痴地看着向烛九:“奇货商人别担心,小姐这是害喜。”

向烛九听了安静地站在那里,没再说话,风从窗口吹进来,吹起了他的面纱,露出一角完美的轮廓。

夏清欢怀世子的时候,他不在身边,没想到怀孩子也会如此痛苦

。向烛九抓起酒壶一饮而尽,心里的苦闷不知向谁去说,他想夏清欢,即使恨着她,也想她。

想她为什么那么狠心,扔下他和儿子,明明是怀胎十月辛苦生下来的孩子。

末小诺好不容易吐完,回过头来看到他抱着酒壶喝了起来,一脸奇怪地问:“你干嘛?我害喜,你这么伤心?”这丫怎么突然就愁起来了,周身都一股低沉的气息。

向烛九摇了摇头,扔下酒壶笑道:“我得多喝点,逆千泷的愤怒不是一般人能受的。”

“你手上有他的亵裤,你还会怕他?”末小诺擦干了嘴,摆明了不信他的话,这货情绪也来得可真快。

刚还牛叉得很呢,一会就伤感起来。

“逆千泷可拥有这国这有三分之二的兵,一人吐一口吐沫都能把我给淹死,我不怕才奇怪。”向烛九又扶起筷子吃了起来,好像刚刚的伤感一下又一扫而空了。

外面突然想起了嘈杂的声音,小奴赶紧跑到窗前去看,惊叫起来:“小姐,外面来了好多兵,里三层外三层,黑压压的一片人!”

向烛九放下筷子迅速地跑了过去啧啧称奇:“世人都道不要与九千岁为敌,看还真是这么回事,这阵势,不管逆千泷来不来,我都插翅难飞啊。”

末小诺慢条斯理地走了过去喵了一眼:“我等下保你周全。”

向烛九诧异地回过头来问:“如果逆千泷并不爱你,你如何保我周全。”

“他不爱我,但他需要我肚里的孩子。”末小诺一点也不为意,既然她接了这赌,就不会怕逆千泷有什么疯狂行为。

酒楼外面,百仇将军坐在马背上厉声喝道:“给本将军围个水泄不通,一只苍蝇也别让飞出酒楼,一定要保护夫人安全。”

“是。。。。将军。”震天的声音齐声响起,让末小诺一下子也紧张起来,这阵势,还真像是上阵杀敌了。

“小姐,会不会玩得不可收拾?”小奴终究胆子小,在一旁担心起来

末小诺拿起向烛九放在桌上的刀,拿自己脖子上抹了一下,脖子上瞬间一片鲜红,末小诺淡淡地道:“玩都玩了,就没有放弃的理,你说是吧,奇货商人?”

向烛九转过身来看着末小诺,这个人真是以前那个追着逆千泷跑的郡主吗?怎么现在看起来对逆千泷却毫无感情,而且似乎还很怨恨。

他的情报网是不是漏了什么,糯美子变成了末小诺,改名换姓,而且一夕之间脱离了三王爷,嫁给了逆千泷,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改变如此之大?

“那是自然。”他向烛九此生也没怕过别人,除了栽在夏清欢的手里。

“只是我们光赌着玩也没意思,这毕竟是提着命在玩,好歹要能尝到胜利的果实。”末小诺媚笑地看着向烛九。

“你赢了,除了要我命和钱,你随便开条件。”向烛九倒也大方。

末小诺哈哈大笑起来:“钱,我有得是,你的命我要来做什么,如果我赢了,我要你身子,敢不敢?”

向烛九瞳孔蓦地放大:“你。。。想怎么样?”他真不敢置信,这女人敢如此大胆地跟他说要他的身子!

简直比夏清欢还**,难怪逆千泷这种爱男人的男人也会被弄上榻。

“就字面上的意思,要你的身子,你刚可说过只要不要命和钱,都可以,难不成你要食言?”末小诺轻挑地看着他。

看得向烛九心惊,不会吧,他只是想玩一玩逆千泷,可不想赌上自己的清白。

但是现在退缩岂不是很没面子,他点了点头:“行,但如果你输了,也得给我身子。”

末小诺伸出一只手来:“来,击掌为盟。”

向烛九只犹豫一会,便与她击掌,人家弱女子都敢,没道理他不敢。可是击完之后,他心里还是有点慎得慌,逆千泷难道真不喜欢末小诺,对她好只是为了肚里的孩子?

否则为何过了这么久了,逆千泷还没来?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夕阳挂在了天边,染红了整个酒楼,楼下的士兵们围得水泄不通,酒楼的老板急得跳脚,这今天一天的生意是没法做了

向烛九有些心不在焉地弹着琴,末小诺站在窗边望着逆千泷来的方向,逆千泷果然没有让她失望,身影始终没有出现。

末小诺回过头来对向烛九说:“天色已暗,时辰也已到,赌约你输了。”

向烛九放下琴叹了口气:“逆千泷还真是让我失望,我还以为继夜凤琊之后,又有一位王者沉沦了,看来不是这么回事。可惜啊可惜。。”

末小诺呵呵地笑:“我都不觉可惜,你可惜什么,正如你说的,逆千泷喜欢的是他没能得到的冷如瞳。”

向烛九抬起眼遗憾地看着她:“我可惜的是我准备好的台词,一个没用上。”

末小诺脸抽了抽:“你就不能对我这个被丈夫放弃的女人表现一点同情心吗?反正你输了赌约,今晚就陪我这空虚的女人。”

小奴在一旁看得又是高兴又是叹惜,看来九千岁真的对小姐没有那么看中,这性命忧关的事,到现在都没见人影,她明明说了只有半个时辰。

“做戏要做全套,现在时间到了,快把我毁了。”末小诺走了过来,靠在向烛九的怀里,向烛九立即会意,把剑拿在手里架她脖子上。

“小奴,哭!”末小诺立刻道。

“啊。。。。。。小姐,不要啊,你不要伤害小姐,你再等等吧,九千岁马上就到了,求你不要伤害小姐。”小奴边喊着边往门边跑,这声音下面的士兵全都听到了。

百仇站在酒楼下百感交集,要不要上去,上去如果夫人出事了也是死,不上去夫人出事也是死,九千岁今天在西山陪皇上,这肯定是没法赶回来的,反正夫人也是个死,他也就只顾抓住凶手,还是不上去的好。

副手在一旁担心地问他:“将军,要不要上去救夫人?”

“夫人的丫环没让我们上去,我们不可轻举妄动,万一激怒那杀人魔谁也担不起

。”百仇不为所动,任小奴害怕地声音喊着。

末小诺用力地跺了一脚:“靠,小奴这么唤了,那些士兵竟然没有一个人上来看一下的!”

“他们怕担责任,自然不敢上来。横竖上来你也是死,不上你也是死,不如静观其变。不过倒也说明,你在逆千泷心中的地位确实不怎么样。”向烛九说着要放开末小诺。

“慢着,你押着我出去,至少保证你没事。”末小诺说道。

向烛九眼神一滞,没想到末小诺还这么仗义。

向烛九依了她的话大声喝道:“滚开,说了让逆千泷半个时辰来见我,他竟然不来,我要把他夫人的脸给划花。”

向烛九边说着边押着末小诺往楼下走,小奴害怕地慢慢退了下去,他一出现,所有的士兵都立即警备起来,百仇抽出了剑对着向烛九厉声道:“你逃不掉,放开夫人!”

向烛九呵呵地笑出了声:“有你们夫人在我手上,我不愁逃不掉。可惜了你们夫人这如花似玉的脸。”

“滚开,都滚开,让他走,我脸被划花没事,只要命保住了,孩子就可以保住。”末小诺一副牺牲模样,看得一些士兵露出同情的目光。

楼下的士兵立即让出了一条道,百仇抓着剑看着向烛九把末小诺带出了酒楼,外面仍然是个水泄不通,没收到命令,那些士兵没让路。

向烛九站在门口的台阶上,看着这里三层外三层的兵阵营笑了起来:“逆千泷连自己夫人都保不住,光有这么多兵有何用。”

“放开她!否则本王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就在这时,一道冷厉的声音在空中响起,一条白色的身影站在酒楼对面的屋檐上,随着这一声落在了向烛九和末小诺的面前。

所有的士兵立即给他让了一个空间出来。

末小诺抬眼看了他一眼,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逆千泷,虽然他站得笔直气度逼人,但是明显可以感觉到他胸口起伏很大,像是刚刚拼命地赶了路。

“半个时辰已过,九千岁你来得太晚了,既然这么紧张她就该早点赶回来

。”向烛九手上一用力,剑上便流出了鲜血,染红了末小诺的洁白颈项。

“你别乱来。。。你要什么,本王答应你,放开她。”逆千泷脸色一下惨白,软了气势。

“呵呵。。。你也会着急么,着急怎么不早赶回来,既然你这么紧张,那我给你一个选择,我要么划破她的脸,要么在她肚子上来一掌,你愿意选哪个。”向烛九朝末小诺使了个眼色。

末小诺满脸无畏地看着逆千泷:“王爷,就让他划破我的脸吧,孩子不能失去。”

逆千泷深邃的瞳孔里掠过一丝心疼,但他几乎没有犹豫地说:“如果伤了本王的孩子你觉得你有本事逃出这里?”

末小诺眼里滑过一丝痛恨,而向烛九眼角却滑过一丝惊喜,逆千泷。。。你也有今天,虽然逆千泷说得平平淡淡,但向烛九完全懂他这话的意思。

“难道划破她的脸,我就可以离开了?九千岁这是打算要保孩子了,也难怪,九千岁一直喜男色,这好不容易有个女人让你碰了下怀了子嗣,怎可这么容易就放弃。”

逆千泷阴冷地看着他:“如果你敢动她一下,我保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他的掌劲聚在手掌心,随时等待发招。

“那九千岁,你到底是要保孩子还是保她的脸?”向烛九轻轻地笑了出来,好玩,太好玩了,没想到最不可能的逆千泷,也有这么为难的时候,还以为他毫无弱点。

“不管你伤害哪一样,你今天都死定了,识相的放下人,本王给你一次逃走的机会。”逆千泷说着便往前走。

“别动,再动一下,她就直接没命,那是脸和孩子都别想保住。”向烛九立即喝住他,手上再一用力,末小诺脖子上的鲜血开始直冒,末小诺配合地痛苦地唉叫了一声:“啊。。。好疼。逆千泷,你快滚开,你想害我么,让他走。”

“小诺。。。”逆千泷心疼地看着她,一张倾城的俊美上掩盖不住的焦急。

“快让他们让开!啊。。。”末小诺适时的又痛叫了起来。

“让开,全让开

。”逆千泷立刻着急地朝后面的士兵喝道,他自己也退了几步离开了让出来的那条道,一双鹰隼的眼直盯着向烛九。

他逆千泷从来没有这么窝囊过,被人这么明目张胆的威胁着,却没有半点反抗之力,曾何时有人敢这么对他。

可是该死的,这人是怎么知道末小诺就对他这么重要的!他有了弱点,末小诺成了他的弱点。

看着末小诺脖子间的刺眼鲜红,逆千泷的心都揪痛了,他把末小诺放在手心疼着,却被人如此糟踏,他心里的火真是无边的漫延,可该死的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把末小诺带走。

向烛九退到半路,又转过身来问逆千泷:“九千岁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因为九千岁没有按时赶回来,你的夫人必须得损失一样东西,是如花似玉的脸还是来之不易的子嗣?”

虽然向烛九心里早已有了答案,但他非得逼逆千泷说个明白,他低垂眼敛看了一眼末小诺,知道这个倾国倾城的女人误会了。

逆千泷眼含冰霜地直慑着他:“让你走还不够?”

向烛九呵呵地笑了出来:“我来就是想知道九千岁是喜欢她这张脸呢还是喜欢她肚子里的货,听说你被她迷得晕头转向了。”

逆千泷眼神紧紧地盯着末小诺颈项间的鲜血,咬了牙说:“别伤害她,你要怎么样都行。”

末小诺原本一副看好戏地低着头,听到他这样的话突然抬起了头来眼底掠过一丝不置信,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九千岁的意思是要放弃子嗣了?”向烛九大声地问道。

百仇和方如赶紧跪了下来:“九千爷,子嗣不能伤害啊。”这一个没了,还不知道九千岁会不会碰女人。

“本王说了,不能伤害她,否则本王发誓你将生不如死。”逆千泷半求又半威胁,面对这样的事他完全不知道要如何做,那孩子也是他的,他刚接受了做父亲的事实,马上就要失去。

可是与末小诺的安全比起来,孩子真的是可以舍弃的东西。

向烛九哈哈大笑起来:“末小诺,赌约我赢了,你的身子可是我的了,今晚就跟我了

。”

末小诺依然不敢置信地看着逆千泷,想从他眼里看出端倪,看出他是不是在说谎,难道他真的不在乎这孩子?

那他这般突然转变地对自己是为何?真对自己有意思了?

末小诺刚这么想着,却听到向烛九说赌约的事,忍不住翻白眼:“你干嘛说出来,说出来你还走得了么?”

向烛九却一点不以为意:“我敢这么做,自然有办法让他不敢拿我怎么样。”

逆千泷是何等聪明,听到向烛九的话立即会意不对劲:“小诺,他说的赌约是什么?”

“就是我和她打赌,你到底爱不爱她,她赌你不爱,我赌你爱,你现在这么紧张,自然是爱她的,我赢了,所以可以得到她身子。”向烛九高兴地说了出来,真是觉得太有意思了。

现在逆千泷要怎么办,他爱的女人的身子输给了他了,哈哈哈哈。

“做梦,你要敢动她一下,本王绝不可能放过你。”逆千泷气得脸都青了,他不顾皇兄话里的威胁,抗旨来救末小诺,结果却是他俩在打赌!

拿他来打赌!逆千泷两手紧握,青筋暴露:“末小诺,你竟敢如此对本王!”

末小诺用胳膊捅了一下向烛九:“看戏看完了,赶紧走,否则我俩都没命。”

“你不说我也会走,难道真留在这里让他杀啊。”向烛九目的达到,心情十分高兴,拉着她就往外走,逆千泷没发现他手上的剑是另有乾坤,即使知道他俩在打赌,也不敢轻举妄动。

怎么说末小诺脖子上的鲜血是那么刺眼,让他揪心,他再恨也要保末小诺周全。

“放他走。”逆千泷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眼神却是冷冽地看向末小诺,末小诺却是偏着头不敢看他,因为她根本猜不透逆千泷到底心里怎么想。

即使是知道她是与奇货商人打赌,他也能这么平静?还放奇货商人走?难道他真的喜欢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