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阳光透过窗棱照入客房,夏清欢迷糊地睁开了眼,偏头一看,枕边已经空了。

她猛地坐了起来,许是发现房间里的动静,屋外响起了翠柳的声音:“夏姑娘您醒了么,那奴婢就进来了。”

夏清欢意识还有些没回过神来,看了一眼房间这才想起昨晚陪向烛九来了驿站,可是向烛九哪去了?

“夏姑娘是你醒了么?”见里面没回答,翠柳再次问了起来。

“哦。。。是的,你进来吧。”夏清欢掀开薄被下了床。

翠柳端着洗涑的东西进来了,放在一旁的架子上,手里还拿着给夏清欢换的衣裳,是套浅黄的古纹双蝶千水裙。

“夏姑娘,换这套给穿上吧。奴婢来替你穿衣,梳发。”翠柳见夏清欢正准备拿起昨天脱下的衣裳穿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跑了过去。

“昨天的不穿了,今天王爷令奴婢拿来了新衣裳,夏姑娘喜欢不?”翠柳把那千水裙展开来摆在夏清欢的面前高兴地问她。

夏清欢倏地眼前一亮:“挺好看的,我好久没穿过新衣裳了。”说到这,夏清欢就想起她在那个酒楼里丢掉的那些东西,好歹值两百两呢。

那里面就有她买的喜欢的衣裳。

“这可是王爷请的无妄城最有名的裁缝做的,用的可是上好的云水绸,王爷对姑娘可是用了十二的心。”翠柳一边替她穿着衣裳一边高兴地说着。

夏清欢被说得脸色更加的红晕,本来起床脸色就泛着微红,这会红得跟水密桃似的。

翠柳抬眼看见了笑道:“唉呀,姑娘这脸就是生得水灵,让奴婢看了都喜欢,难怪九爷爱不释舍,今早出去的时候还一再吩咐奴婢要把你伺候好

。”

“他去哪儿呢?”夏清欢就奇怪了,怎么每次醒来向烛九就不在了,活像他很忙很忙似的。

“因为王大人的事,似乎是去查主凶去了,九爷说夏姑娘就呆在驿站等他,月御医在隔壁照顾王大人。”翠柳在她腰间打了个结。

夏清欢免不了有些失落,明明是两个人一起睡的,醒来却只有她一个人。

“你家九爷以前都是习惯早起么?”夏清欢接过翠柳递过来的湿巾擦了擦脸,自觉坐到了椅子上。

翠柳立即来给她梳头,经过几天的相处,夏清欢已经很清楚翠柳伺候人的套路了。

“早起么?不是,看他心情,九爷平时很忙,其实这也不算早的,以前在皇城的时候,天还未亮就得起床去早朝,到无妄城来以后,九爷虽是比较空闲的了。”翠柳边给她梳着头边回忆以前在皇城的日子。

“哦,翠柳你跟九王爷很长时间了吧?”夏清欢好奇地问,向烛九似乎对她特别放心。

“嗯。。。奴婢的母亲以前是九爷的奶娘,所以从小就跟在身边,算来也有十多年了。”翠柳想起小时候,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

“那岂不是与九王爷情同兄妹?”夏清欢惊讶于他们竟然认识这么长的时间,还是从小青梅竹马,这向烛九还让她做丫鬟是不是有点太不近人情了。

翠柳赶紧着急地说:“姑娘,你可千万别这么说,奴婢和九爷一个是主一个是仆,怎么能情同兄妹,这是万万不可以的。”

“唉。。。他们皇族之人就是这样,尊卑分得太清。”夏清欢叹了口气,所以才会要求向烛九要娶月灵汐吧。

龙配龙,凤配凤。。。尊卑分得如此清楚。

“也不是那样的,九王爷对奴婢很好,也曾要认奴婢做妹妹,但是奴婢始终是奴婢,绝对没那胆子高攀。”翠柳见夏清欢好像要误会向烛九了,赶紧解释。

夏清欢呵呵笑了起来:“那倒也是,像我这种流浪江湖之人,也和你一样不敢高攀

。大家还是守着自己本分为好。”

“不。。。姑娘你可不一样,你可是九爷最喜欢的姑娘,怎么能和奴婢一样呢。”

夏清欢笑了笑没再回她话。

正派人士都那么固执,何况是高高在上的皇族呢,就算向烛九真喜欢她到非娶她不可的地步,那也得上面那皇帝同意。

这事说不定还根本不能靠他自己做主,不过向烛九也没有这意思。

收拾了一番之后,夏清欢出了门去看王大人。

走进去,月丘生正坐在榻上看着医生,眼窝有些深陷,似乎是一夜未眠,见夏清欢进来抬起头来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夏姑娘睡得可好?”

夏清欢点了点头:“挺好的,我不认床,哪儿都能睡,王大人怎么样了?”夏清欢看了眼王大人,面色看起来倒是平稳了,只是还闭着眼睛,似乎没有清醒过来。

“性命应该是无忧了,就等着他醒过再探一次脉确定下。”月丘生说着不自觉地打了个呵欠,赶紧用袖子给遮住。

“夏姑娘见笑了,昨夜没睡,这会犯困得很。”月丘生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夏清欢看着他摇了摇头地:“你这样可不行,你先睡,我在这看着王大人,他醒来了马上叫你。”

“多谢夏姑娘好意,这事还得我亲自看着,你先到楼下去用早膳吧,有新鲜的羊奶很鲜的哦。”月丘生强撑着困意,就是不去睡。

怎么也事关重大,他可不敢松懈。

夏清欢见他执意如此,也不好强求,便带着翠柳下了楼,走到楼梯口惊呆了,驿站门口站满了士兵。

就连驿站里面每个角落里也都站了。

夏清欢想起昨晚的事,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觉地想,这到底是谁要伤害向烛九,而他这么早就就出去会不会有危险?

他身边好像也没几个人,就一个青稞

“对了,翠柳,青稞呢?”夏清欢坐了下来,立即有士兵去屋后拿早膳。

“回夏姑娘,青稞被送回府上休养了。”

“那九王爷是一个人去办事的么?”夏清欢有些担心起来,没有青稞,他一个人岂不是特危险?

翠柳笑了笑:“当然不是,夏姑娘你放心,九爷身边多的是人,只是你平时看不到而已,比青稞强的人才一大把呢。”

“是么?”夏清欢听翠柳这么一说,还真觉得自己是瞎担心了,昨晚向烛九不就表现了他无所不能的一面么,撒把金粉,把几百人一下全放倒。

“是的,咱们九爷可神通广大着呢,夏姑娘你以后慢慢的就会全知道了。”翠柳说起向烛九就一脸的得意。

“是啦,你主子最厉害了,无所不能。”夏清欢见她这样忍不住揶揄她。

“呵呵,虽然是奴婢的主子,可夏姑娘你应该更加骄傲才对,九爷可是你的男人,你的枕边人啦。”翠柳也毫不示弱地反击了过来。

夏清欢轻咳了一声,低下头喝起了士兵端过来的羊奶,碗才放到嘴边,却听翠柳大叫一声:“等等。”

夏清欢抬起头奇怪地看向她:“怎么了?”

翠柳从腰间掏出一根筷子粗的银棒,掏出手绢细细地擦了个干净,再放到羊奶里探了一下,确定无毒才笑道:“好了,夏姑娘可以喝了。”

夏清欢不解地问:“这么小心?昨天听月御医的话,好像是说我现在非常危险,这话是什么意思?”

翠柳愣了一下摇了摇头:“姑娘,你别问,奴婢也不清楚,奴婢这是照九爷吩咐做的,小心驶得万年船,毕竟这不是府内。姑娘您就别多想了,这只是九爷紧张您。”

夏清欢撇了撇嘴:“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好歹也是混迹江湖这么多年,当这么好瞒我,是不是有人想利用我对付向烛九?”

翠柳又是一愣,没想到夏清欢心灵如此剔透,竟能猜到这么一层,可见她对九爷也是用了心的

“姑娘您多想了,没事的,在这泛黄平原,九爷还真没怕过谁。”翠柳把碗递给她:“您快喝吧。”

夏清欢也知道在她这估计问不出什么来,接过碗喝了起来,看来这事还是得去问月丘生,他昨晚就说得很明白了,只要旁敲一下,他应该会告诉的。

夏清欢用完早餐,到驿站外透了透气。

昨夜来得急匆匆的,又乌漆抹黑的没能注意驿站外面的情形。

这驿站似乎是通往无妄城的一个落角点,周围几乎是一片荒芜,只有这栋建筑物立在这里,旁边的马棚里喂了七八匹马,有老伯正那儿喂着呢。

不远的前方有残恒断壁,除此之外就是一片绿草地,缀着点点黄黄紫紫的小野桔花。

把她扔在这里倒是个不错的选择,这样至少她想逃也逃不了,向烛九可还真是用心良苦。

夏清欢无聊地在马棚里和老伯一起喂了一会马,只得回到驿站里面。

突然感觉好想灵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到溪边玩水,到山洞里练剑,爬树上摘野果,悬崖绝壁之上取奇珍之物,一切都是那么自由自在。

不像现在只能被关在这里,被一堆人保护着,累人累己。

她回到驿站王大人房间的时候,王大人刚好苏醒,月丘生正紧张地替他着脉,夏清欢走了进去赶忙问:“怎么样了?”

王大人半眯着眼,眼睛好似还睁不大。

月丘生摇了摇头:“醒是醒来了,不过这毒似乎还没有清除干净。。。只怕。。。”

“那要不要我再给点血给他喝?”

月丘生无奈地一笑:“你敢给,我可不敢再要了,九王爷今天走之前特地警告我,再让你流一点血,他就要我流半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