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慕容晴语再次狂笑起來,“毒是你下的,现在又何必假惺惺的要为我解毒,况且,治好了又如何?皇上不要我了,他恨不得我永远消失在他眼前,都是你……”她止住笑,原本混沌的眸子里迸射出狠戾的光芒,“都是你这张狐媚的脸,它不仅迷惑了皇上的心,还勾走了蓝慕枫的魂,本宫要毁了它,本宫要杀了你……”

说着她便大步向前,猛然抬起脏污的双手,袭向慕容晴莞的面部……

慕容晴莞只觉一阵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來,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奇异幽香,她蓦地睁大了眼,定定的看着那袭面而來的双手,那修长的指尖上泛着点点诡异的幽蓝色光芒,她竟然在手上淬了剧毒!

这分明就是要与她同归于尽!

可即便如此,这一刻,她却忘记了要躲,脑中突然一片空白,她缓缓闭上眼,唇角绽放出一抹释然的微笑,如若有來世,她宁可丑陋无盐,也不要如今生这般拖着一副病弱身体苟延残喘于世。

然就在那股死亡的气息离她越來越近时,心底却有一个强烈的声音在呼唤着她,让她霍的睁开眼,可是那犹如利刃般的指尖却已近在眼前,躲闪已然不及,心中苦笑,她还真是自作自受!

就在她慌乱无助时,一双有力的臂膀紧紧圈住了她僵直的身体,脚跟轻转间,她已落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莞莞……”耳畔传來一声熟悉焦急的低唤。

她蓦的一惊,本能的望向他身后,然后脑却被他死死的按住,让她的小脸紧紧贴着他的胸膛,“乖,别看……”

他的呢喃低语伴随着“嘭”的一声巨响后,便是女人痛苦的呻.吟。

“不……”她一把推开那阻挡着她视线的胸膛,愕然的看着身后那个瘫坐在血泊中的女人,她的口中还不住吐着血水,本是狰狞可怕的面容染上了一层濒临死亡的绝望与恐惧。

“姐姐……”慕容晴莞艰难的吐出两个字,刚要迈步上前,双臂却被两只大手同时捉住。

“暖暖……”清朗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慕容晴莞转眸望去,正对上一双熟悉的墨眸,“夜哥哥……”他脸庞刚毅,冷峻中带着一抹只对她才显露的温柔。

刚刚是他出的手吗?是他伤了慕容晴语吗?

萧瑀夜手臂微一用力,便将她整个人都扯了过來,紧紧的揽进怀里,“为什么那么傻,为什么不躲?你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生命吗?”刚一得到冷月的消息,他就赶了过來,看到的竟是她一动不动的任由那个疯女人伤害,这怎能让他不生气?

“夜哥哥,我……”

不等她开口解释,另一只手臂上的力道也陡然加重,硬生生将她从萧瑀夜的怀里扯了出來,让她重重的撞进了另一个坚硬的胸膛,“这里是皇宫,请皇叔自重!”他的声线冰冷,显然是压抑着浓浓的怒火。

萧瑀夜冷眼回视着那双同样寒冽逼人的眸子,薄唇微哂:“若是你沒有能力保护她,本王很愿意代劳!”

“朕觉得皇叔现下要处理的应该是自己的感情问題吧!上官琉苏敢在玉指汀兰里植毒,难道不是因着爱你的缘故吗?!”一想到这里,他便心寒不已,玉指汀兰只是名中带兰,实际上是沒有兰花香气的,因着世上只此一株,所以鲜少有人知道这一点,上官琉苏便是用毒兰的汁液浸泡了玉指汀兰,让它带有了兰花的幽香,才迷惑了所有的人。

如若不是上天垂帘,让慕容晴语服了那碗药,此时,毁了容貌,变得疯癫的人就是莞莞了,那样他一定会疯掉的!

萧瑀夜表情一滞,随即撇过脸去,冷硬地说:“本王定会让那个女人付出代价,但是……”他抬手指着地上那个奄奄一息的狼狈女人,“不知皇上要如何处置这个昔日备受恩宠的皇贵妃,该不是因着她容颜尽毁,皇上就厌恶嫌弃她了吧!”

萧昶阙轻哼了下,满带不屑的睨了眼慕容晴语,见她双手溃烂发黑,本就丑陋可怕的面容上也已呈现黑紫色,看來即使沒有皇叔那一掌,她也同样会毒发身亡,只是莞莞她……

“够了!”慕容晴莞用力撑开他紧致的怀抱,咬牙道:“她就快死了,求你们让我和她单独说几句话!”慕容晴语,她和她彼此怨恨了十几年,可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竟会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在自己的面前。

她竟是如此的恨她,恨到要用这种毁灭性的方式來置她于死地吗?

“莞莞,她手上有毒,不要靠近她……”他便是看到外面那些碰过慕容晴语的奴才毒发了,才急急的冲了进來,却还是差一点让她被伤到。

“我知道!”慕容晴语的手上淬了剧毒,估计刚刚被她抓伤的那几个奴才都已经活不了了,可是眼前的这个男人,为什么他刚刚要不顾一切的挡在她身前,如若不是萧瑀夜及时出手,他也会被慕容晴语抓伤的,难道他不怕死么?还是他料准了慕容晴语不会伤害他?

萧瑀夜看了眼她倔强的小脸,微叹了口气,便一言不发的走到门外,他是有些愧对她的,本以为替她拿到了玉指汀兰便可解除她身上的痛苦,却不想,他差点害惨了她,如果真的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他是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上官琉苏,他拼了命的为她大石国平内攘外,得到的竟是这样的回报,既然如此,那就休要怪他五十万铁骑踏平她大石国每一片土地!

“皇上……”见萧昶阙身形岿然不动,慕容晴莞声音焦急而无奈:“我刚刚是吓慌了,不是故意不躲的,她就快死了,你让我和她说会话好吗?”

慕容晴莞语气虽然有些急躁,但不知道怎么萧昶阙却在那急躁中听到了一点无奈的撒娇,于是他心里,仿佛有一滴蜜慢慢散开,那甜味微弱但清晰可见。

慕容晴莞咬着唇,再次将他推搡着出了大殿。

萧昶阙愣怔地凝视着她,胸臆间一股柔情在激荡,欣然点头道:“朕就在门外等你,你记住一定不可以靠她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