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昕宜这才怏怏然地起来,去柜子里取了条安全裤递给她,宝格格叹了口气,无奈地穿上了,边穿还边说:“你要嫁出去,铁定就是一小妒妇!”

“你还不是一样?”林昕宜撇了撇嘴。两人物以类聚,无非五十步笑百步。

“你哥心肠那么花,我要不管怎么收得住啊?”既然都穿安全裤了,宝格格干脆就把裙子又往上提了提,“换了是我堂兄可不一样,他…”

听她一时没词了,林昕宜把她裙子又往下拉了拉:“他怎么了?”

茹宝的面色一下变得不太好看,踌躇了下还是道出了实话:“他好像…房里就收了一个侍妾…”

“什么!”林昕宜一下把她裙子拉到膝盖了,慌得宝格格急忙往上扯:“你干什么呀!这要让人看见,还以为你我有点什么呢!”

“一个侍妾?”林昕宜眼睛都瞪圆了,“你们方家的男人怎么就这么不检点啊!没结婚就可以胡天胡地啦?这要成亲了还不翻了天啊!”

“激动什么呀你?”宝格格不以为然道,“你不就跟他亲了下嘴么,又不是嫁定他了。退一万步讲,就算是,你又能怎么着?还能圈着他不让他出去混不成?要知道我们方家的男丁修习的武功,没一两个常伴供泻火的话,很容易走火入魔哒。”

“我父亲娶我母亲之前,还不是早就有了两个侍妾?身边的丫头更是没一个完璧的。就算是成婚了,他在江湖上跑,外面花天酒地的应酬那么多,出轨了,我母亲又能说什么?嫁给方家的男人,就要有那思想准备!所以这一辈,还不是我来应付那差事?要不是你哥不算太烂,我早就跑了。”

宝格格这番话,让林昕宜的心沉到谷底,若真是那样,就算自己肯委曲求全,家里恐怕也不会轻易答应,可听她一解释,对方天林一早身边就有女人的事她也谅解了,不再格外排斥。

“对哦,我警告你,”宝格格说道,“堂兄修习本家的功夫时间不长,据我父亲说,功力虽然到了,但定力不足。你可别去招惹他,这要万一…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林昕宜横了她一眼,就当先出去了。方茹宝想想也是,这丫头哪有那胆子啊?

两人下得楼去,见牌桌已经收了,那两个男的正在饮茶呢。林昕宜走在前头,隐约听到哥哥说了句:“和自家人打牌,本就不该太出格,为兄也只是一时技痒,兄弟勿怪…”

方天林则是抱拳顿首:“世兄说的是,在下受教了…”

刚才那几局牌打得,可叫憋屈,总在将胡未胡之际输给他,方天林这时已经明悟,之前林善存是大大地留手。他方才在赌桌上大杀四方却是班门弄斧了,林善存这般作为也是教训他锋芒太盛,一家人随便玩玩竟似当了真,半点情面也不留。不过他说话也只是意有所指,留了余地,凭其自悟,没有借着技高一筹就端起架子来,这让方天林吃了教训也很是熨帖。

输归输,心里还是服气的,难怪大伯赞其全才,进退有度。城府是有的,该露才的时候也没吝啬。不过,也或许是因为对手是他的缘故,有心亲近才这样。否则,换作别人,估计他都懒得出手。

见两个妹妹下来,林善存收敛了正色,又换作那可亲的嬉笑状带他们去球室。聚到一起,各选了球拍,便是要分组了。

“方老弟,听闻你是运动健将,这要是和令堂妹一组,我兄妹俩就肯定玩不过你们了。不如,你委屈一下,跟舍妹一组如何?她虽然打得不怎么样,但规则还是很清楚的。”林善存打从确认了妹妹的心思之后,就想着要一力撮合两人成事,所以是见缝插针。

方天林当然是没啥意见,反正这种娱乐活动,不用计较输赢。分好组,林善存又发话了:“那既然打球呢,总会有胜败,我想还是定个彩头的好,要不然,打起来也没意思。”

众人均点头赞同,他又道:“要不这样,输的那两人呢,就必须先饿着,还要一起关禁闭!等赢的两人用完饭了去叫他们,才可以出来,怎么样?”

“这不太好吧,”方天林婉言提出异议,“如果真要定这彩头,还是让茹宝和我一组吧?毕竟…”

“哎,方老弟,你自己是运动健将,宝格格壁球打得又很好,组合起来岂不是吃定我们兄妹了,那怎么行?”林善存坚决反对,这时他那点心思,其他人已经看得很明白了。方茹宝插嘴道:“那还是我和昕宜一组吧。”

“两个男人和你们俩女孩子打球,胜之不武啊,不行不行。”

林昕宜哀怨地看了她哥哥一眼,说道:“算了,就这么来吧,反正输赢,也要打了才知道…”

既然彩头里最关键的人物发话了,众人也就没什么异议了,于是开球。

方茹宝打起来是很厉害,左扑右挡的,林昕宜则是中规中矩,方天林没得说,身体敏捷地吓人,看上去很厉害的林善存就让人大跌眼镜了,失误连连啊!打到后面宝格格都快气得摔拍子了,她总感觉自己是在一挑三!

最后结果,居然是方天林和林昕宜赢了,昕宜高兴地跳起来和天林击掌,宝格格则是气哼哼地去掐林善存的脖子,因为这丫放水也放得太正大光明了!

按着预先定的彩头,林昕宜和方天林就先去用晚餐了,而林善存和方茹宝还要去关禁闭,不过赢家很大方,让他们随意,只要先饿着,不限制走动。林善存可不领情,拉着方茹宝就主动上楼了。宝格格半路上轻声问:“你是不是故意输的?”“那还用说,我就是想让他俩单独共进晚餐…还有跟你…”

“去!”方茹宝脸上一红:“…我们关到哪间去?”

“哪间都行,只要有床…哎哟!别掐我呀…”

林善存为获胜的两人准备的是烛光晚餐,很浪漫的情调,桌子不大,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对方的脸,在烛光的照耀下,林昕宜觉得方天林有种特别的魅力。

他与她交谈,磁性的嗓音把他的魅力又提升了一个层次,林昕宜不由地看着他一启一合的嘴唇,怔怔地发愣。见她神游天外,显然没听自己在说什么,方天林顿下来,善意地咳嗽了声,才把她唤醒。

意识到自己失礼了,她马上说了声抱歉:“最近缺觉,总感觉精神不太好,老是走神…”因为对她的开小差稍稍有点气恼,再加上方天林跟这类大小姐相处的机会甚少,所以他一时忽略了礼仪,讪讪道:“我有个朋友曾经开玩笑,缺觉是指缺人陪你睡觉,所以我都不敢用这个词了。”

林昕宜嘤咛了一声,低着头不敢看他,要是换作旁人这般调戏,估计她早就拍案而起了。这时菜早已上齐,下人们都退下了,不甚大的饭厅里就剩下他们俩人。方天林觉得与其说些让她走神的话题,不如让她参与进来,反正这里又没人,说的话也不会传出去,所以渐渐放开了。

他卷着面道:“这意大利面让我想起上次和你在砖屋里的情形了。虽然那次是煮方便面吃,可味道不比这个差哦。你觉得呢?”

“嗯…”林昕宜简单地回应了一句,她还在因为他刚才那句话而紧张。

“那回是你的初吻么?”见她似乎兴趣寥寥,方天林起了逗弄的心思,声音也有点变了,不再刻意稳重,虽然依然磁性,但带着轻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