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解放军总医院的特级病房中,秦玉关那双没有焦点的眼睛,一直盯着天花板的某一个地方,偶尔的也会转动一下,在落到坐在床前的迎夏脸上时,那种让苏宁恨不得一巴掌抽回去的痴笑,就会浮现在他昔日略带讥诮的嘴角。WWw、qUAnbEn-xIaosHuo、cOm

小表哥,你暂且忍忍,等那边的集训一完毕,你马上就会好起来的。真的,我不骗你的!其实,我倒是宁愿你一直这样,因为你只有这样才能有时间和我待在一起,不用为你那些没完没了的事业而奔波。迎夏就像是一个正在照顾病重孩子的母亲那样,伸出白嫩的小手替秦玉关擦掉嘴角的口水,看着他的眼里全是浓浓的柔情。

自从和叶妹妹商量让秦玉关生病后,费了一整天的时间,迎夏专门为心上人配了一种让人变傻的蛊,并在当晚就给小表哥放进了他最爱喝的海参汤中。当然,在放这种东西时,她是很小心的,为此还在开饭前,主动跑到餐厅当了一次送饭侍应生,直到亲眼看到小表哥把那碗汤喝下去后,她心里才长舒了一口气。

虽然事后叶暮雪曾经告诉她,那晚她的表现有些反常,恐怕会引起秦大少的怀疑。不过,当大少在洗澡时听到一声特异的鸟叫声、就摔倒在地后。这俩一直守在浴室门口的妞,那两颗生怕秦玉关会看穿她们把戏的心,终于款款的放进了肚子里。

迎夏还记得,当她和叶暮雪冲进浴室后,看到昏迷不醒的小表哥时,叶暮雪曾经用担心的口气问她蛊毒发作后病人会怎么样,她只是得意的笑着扭开看向某人**的眼神,说会变成个痴呆。

现在想起叶暮雪当时后怕和担心的表情,她就感到好笑,又不是真的痴呆了,这只是暂时的嘛,再说了,虽然她很希望小表哥待在自己身边,可也不希望他总是这样啊。毕竟,痴呆患者有很多事是做不来的,比方和心爱的女孩子上床。想到这儿后,迎夏看着秦玉关的脸,就开始发红,点漆般的眸子里也有了春水在流动……

就在迎夏看着痴笑的秦大少想入非非时,背后苏宁有些沙哑的声音忽然响起:“迎夏,我有件事想问你,希望你能够告诉我实话。”

“哦,”迎夏心里咚的一跳,她马上就意识到苏宁要问她什么了。先是情绪没有半丝波动的哦了一声,然后转过泫然欲涕的脸,凄凄然的低声问:“宁姐,你是不是怀疑是我给小表哥下了蛊毒,借此帮着他逃过这次有可能上战场的集训?”

“呃,”苏宁没想到迎夏一下子就看穿了她的心思,这让她一夜就憔悴了很多的脸上,骤然浮起一丝红晕,有些惭愧的低下头:“迎夏,别怪我会有这样的想法。说实话,我宁可支持玉关去打仗,也不想看到他变成这副模样。玉关那么好的身体素质,竟然会因为莫名其妙的摔了一跤就变成这样,实在是有些蹊跷。尽管京华专家的诊断同庆岛的一样,可我还是感到不可思议。”

“从昨天早上,我就一直在想,”苏宁抬起头,眼里布满了红丝,缓缓的说:“是不是你不想让玉关参加这次集训,从而给他下了你最拿手的蛊。迎夏,千万别怪我会对你起疑心,因为这事的确不符合常规。”

怪不得暮雪姐姐说你是最精明的,有可能会对我起疑心,事实果然这样。不过,幸好我们早就排练了无数次应付你的方案。

心里先是小小的得意了一下后,迎夏脸上却露出了一丝被人‘诬陷’的苍白,声音也有些颤抖的:“宁、宁姐,说实话,我的确不想让小表哥上战场!但大道理我还是明白的,既然国家征调他们这批人,就有不得不征调他们的理由。我就算是再自私,再舍不得小表哥去冒险,但我也不会做出这样的糊涂事!”

眼圈开始发红的迎夏,垂下头时声音越来越低:“宁姐,我生长在一个军人家庭,军人的职责是什么我好像也很清楚……自从小表哥变成这样子后,我也尝试着想用蛊术救治他,可、可好几次都失败了。”

“迎夏,对不起,是我想多了,你别怪我。”苏宁啊苏宁,迎夏是个多么纯洁的孩子啊!你怎么可以因为人家会蛊术,就把玉关的不幸推在她身上呢?迎夏的反应,让苏宁心里很愧疚很愧疚,只觉得自己就是那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真正小人!

在心里狠狠的骂了自己一句后,苏宁话中带着最真挚的歉意:“我、我只是太关心他的安危了。唉,我就是随便问问,也没别的意思……其实,你不知道,我是多么希望是你把他弄出这样子啊,那样的话,我心里还有盼头。”

苏宁这几句掏心窝子的话,让迎夏感觉好难受,如果不是想起叶暮雪的嘱咐,这纯真孩子还真的有可能会对她说出真相。

迎夏,你切切要记住,无论是小昭还是得到玉关生病消息后赶到京华的小雪她们,甚至是薛皓月,她们都不会怀疑是你让玉关变成了这样,唯一可能会起疑心的,只能是苏宁。所以,在和她说话时,一定要谨慎,千万不要一时冲动就对她说出真相,那样的话,玉关上战场是肯定的了。玉关能不能安然躲过这一劫,就看你的了!

这些话,是迎夏在临来京华前,叶暮雪偷偷的一再嘱咐她的,她一直牢记在心。所以,当心里刚升起想说出真相的冲动时,叶暮雪的话,就像是久旱之地迎来的甘露,一下子就将这些蠢蠢欲动的冲动浇灭。

宁姐,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不过,以后你就会知道我的苦心了。宁姐为了秦大少,一夜之间就憔悴了这么多的容颜,还是深深的打动了迎夏,就在她思索着用什么话来不留痕迹的安慰宁姐时,守在病房门口的刘定辉和何晓达,忽然一起低喝:“站住,什么人?”

在来京华之前,苏宁就将庆岛的安全作了一个详细的安排,由杨涟协助展昭,务须的将风波集团的安全维护好。如果万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即刻给她打电话,她会用最快的速度安排京华驻庆岛办事处的国安特工赶到。先把家里的人手布置好了后,她才带着秦大少的俩个绝对嫡系来到了京华。

现在,听到他们出声示警后,虽然身处解放军总医院,但苏宁仍然不敢掉以轻心,马上将手伸向了腰间,快步走到了门口。

“不得无礼,这是中央首长私服前来探视秦上尉!”一个低沉而有力的男音,从门外传来。

中央首长?门里门外的苏宁等人先是一愣,马上就明白了过来:这极有可能是宋家来的人。

心念至此,苏宁马上就拉开了门。

门外,站着四个男人。这四个男人中有一个浑身透着儒雅的中老年人,他的身材没有身边那几个人魁梧,眼神也没有他们犀利,但那种上位者的气质却让人只能一眼就看到他。

这个中老年男人看到苏宁打开房门后,温和的笑笑:“小宁,玉关在里面?”

“啊,总、宋伯、大舅舅,您来了!”饶是在面对解放军总参谋长时依旧镇定的宁姐,在看到这个男人后,脸上先是浮起一股巨大的激动,身子向一旁闪开,随即在一瞬间,就对这个男人接连换了三种称呼。

无他,盖因此人正是华夏一号首长,宋兰疆。

听到苏宁的称呼后,刘定辉和何晓达猛然明白了这个人是谁了,那冷汗忽地一下顺着额头就淌了下来,脸色也变得煞白,愣在那儿不知道干嘛好了。

“呵呵,你们别紧张,我就是来看看玉关的。”宋兰疆温和的摆摆手,然后走进了病房。跟着他的那三个男人,马上就守住了门口。

考验我会不会演戏的时刻,终于来到了!

在飞机上时,迎夏就猜到伯父会亲自来探望小表哥,所以她这一路上,就怎么‘糊弄’伯父排练了无数次。虽然她明知道伯父比爸爸还要疼爱她,但当看到宋兰疆进来后,还是马上就紧张了起来,用很不自然的语调说:“大、大爸爸,您、您来了。”

大爸爸的称呼,在宋兰疆老家是侄女叫亲伯父的一种称呼。

看到迎夏后,宋兰疆眼睛一亮闪过一丝激动,但接着就恢复如常的走到她跟前,伸手摸着她的肩膀:“迎夏,你的病好了?”

“嗯。”迎夏低低的嗯了一声,垂下头:“大爸爸,我好了,可小表哥却、却……”说到这儿,她的泪水滴滴答答的滴在地毯上。

迎夏之所以落泪,一个是看到亲人后的自然反应,另一个却是籍此掩饰内心惶惶不安的妙计。

可叹大智慧如宋兰疆者,见宋家小公主落泪后,早就心里疼的不得了了,哪儿还会想到自己一贯宠爱的宝贝疙瘩会欺骗自己?连忙柔声劝她,就像是小时候她摔疼后哄她那样:“乖哦,迎夏不哭,一切都有大爸爸在的,这天塌不下来的!”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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