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暮卿,你他妈的自甘堕落、自暴自弃、破罐子破摔……我龙城从今以后看不起你!你也别再叫我这一声‘表哥’,我他妈的嫌丢人!”

龙城愤然背过身去,破晓,雨线夹杂着晨曦的阴冷嗖嗖的打在土地庙的各处。

“我就是这样子了,我他妈迟暮卿这辈子就是这样子了!我愿意!管你什么事?!”迟暮卿将肚兜丢给梅忘川,从慕云和龙城身边跑过去,冲到外面的大雨中。

“郡主?!”

外面忽然来了很多人,都是梅花山庄的家丁,梅江南和管家为首。原来秋儿回到山庄内后就去禀报梅江南两人被水卷走的事情,梅江南即刻带了所有的人出来找寻!

“郡主,没……没事吧?”梅江南见多识广,知道凡是被水冲走的都难保衣衫完整。迟暮卿的样子,还算落水生还的人们较为完整的了。要知道昨夜的浪有多大,这可是百年难遇的大暴雨。

“我没事。”迟暮卿见到这么多人赶来,觉得非常意外。转而,便明白了。嘴角冷冷一勾,指了指后面的庙里,“梅老爷快去看一看梅忘川的情况吧,他就在里面。”

“好。”梅江南低着头,后方,管家早已命令所有男家丁女家丁都背了身子。

秋儿捧上来一套新衣给迟暮卿换上,迟暮卿扔下众人,便毅然决然的回了山庄。一路上不停的大笑,心想果然应了冷唯云的话。

她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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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暮卿回到山庄之后就病倒了,发高烧,脸颊烧的烫手,嘴里还不时的胡言乱语。

“月老!你说话不算话!”

“孟婆!你他妈的做见证人不负责的啊!”

“我要他!就要他!”

梦里迟暮卿和月老、孟婆三人对坐,孟婆上汤,月老弹红线,都在安慰暴跳如雷的她。她从孟婆口里得知拆散她前世姻缘的小三都已经怀胎八月了,小两口甜蜜蜜的环游世界,地球上到处是两人爱的印记。

“你看你做的好事!他明明和我结婚也能这样幸福的!而你却把我弄得禽兽不如!”禽兽至少还有亲情,而她迟暮卿不但没有亲情,就连活着也都低人一等。

可是月老和孟婆都不答话,任凭迟暮卿大吼大叫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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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

“郡主!醒醒啊!”

“啊!老爷!这……这是怎么回事?!”

秋儿吓得屁滚尿流的从房间里摔出来,连滚带爬的来到正在说话的梅江南和梅忘川跟前:

“老爷!少爷!鬼啊!”

迟暮卿一连烧了三天两宿,迫于无奈,梅忘川决定使出用烈酒给迟暮卿擦身体降温这最后一招。虽然他很想做这件事,可是碍于老爹的法眼和对迟暮卿的尊重,还是将这件差事交给了秋儿。

“什么鬼?!郡主呢?”从那夜之后梅忘川很是不信任这个笨手笨脚的丫鬟,跟了他那么多年了,一点儿机灵劲儿都没有!

“爹!我必须去郡主房间看一下!”不得不和老爹报备,上次和迟暮卿在土地庙坦诚相对,山庄内已有不少流言蜚语。

梅江南点点头:“秋儿,去将西陵王他们都叫过来。”唯一目的是叫来冷唯云,可是不变透露他的身份。

梅忘川得到老爹许可,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迟暮卿床前。撩开帐子,女人的肌肤都染了一层浅色红云,烧还没退!

到处都是酒气,让梅忘川的下半身蠢蠢欲动。意犹未尽的阅遍女人的身体,这才将视线落在迟暮卿的脸上。

这一看不打紧,梅忘川整个人瞬间向后退了一步!

白发?!

一夜白发?!

谁都不知道,自从被雪凌天硬娶进门之后,迟暮卿无法和长生门的任何人取得联系。所以就不能给褪色的发上色,加上雨水本身就极富侵蚀力,因此颜色早就不持久了。再加上秋儿用酒一抹,自然迅速掉落!

现在的迟暮卿带着一张十八岁的脸,却长出一头八十岁的发。

但是天下人都不觉得她可怜,因为天下人传言:龙国郡主迟暮卿纵欲无度,导致未老先衰……

美人迟暮,真的不如林家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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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川,你不要这样可怜我。我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很丑,没有男人会喜欢我。你走吧,不要再为我治病,不要再照顾我。我就算断子绝孙,也是现在唯一能让我得到安慰的。起码我不用担心孩子和我一样长得这么丑。”

梅忘川不离不弃,不但没有嫌弃迟暮卿,反而加倍呵护她。先前常常打情骂俏,和女人开些低级玩笑的他,现在一句话一个‘郡主’,极为尊重。

“郡主,我不是可怜你。郡主现在的样子很美,全天下的女人都是以黑发为荣,看的我早就没有兴趣了。反而是郡主,一头白发,像一个精灵。”

“你真会油嘴滑舌,我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我又老又丑,你跟着我,小心坏了名声。”自从发病之后,龙城只来过一次,没见林楚楚,也没见慕云。

“郡主,让我看看你的后背。”已经给女人熬了几副排毒的汤药,不知道有没有成效。

迟暮卿听话的趴在他腿上,梅忘川自然而然的把女人的裙子向上一掀。血点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有增多的趋势。

也好,证明迟暮卿的身体至少对这种毒是有抵抗的。

有的人中了断子绝孙毒之后,身上没有任何异状,其实脏腑早已被毒物毁坏,元气大伤。

“郡主,下毒的人,一点儿线索都没有吗?”梅忘川将女人的衣服放下来,轻轻的扶起她。

迟暮卿摇摇头:“雪凌天是摄政王府的人下的毒,可是那人早就被灭口了。唯一可能的,还有我的丫鬟宝月,可是她也失踪了。”

“下这种毒,只可能是林家的人。先不说你爹的家产,单凭林家和暮云家斗了这么多年,如今她们找到机会一举灭了慕云家。不是她们下毒,说不过去。”梅忘川说。

“你怎么对这件事这么熟悉?还是说……你早就派人查了?”迟暮卿疑惑的问,家产之争,迟天将死,梅忘川知道的够清楚。

“皇上已经把‘荣商令’暗中给了我们家,你说我怎么会不熟悉迟家的风吹草动?”梅忘川咧嘴一笑。

“难道是小舅舅决定……!”迟暮卿悲喜交加,说不出话来。

“是的。郡主不要为难,这件事,不需要郡主插手。所以现在郡主并不必进梅城,只需要在山庄好好养伤即可。等事情办完,就可为郡主正名。”梅忘川忽然动情的扶住她的脸。

迟暮卿脸一红,拿开他的手,低低道:“忘川,我现在不想去考虑这些事。”儿女情长,她考虑不起。

梅忘川叹了一口气,淡淡一笑:“是我太心急了。”

“忘川,明天他们要去梅城,我就不露面了。你和梅老爷说一声,我身体不舒服,不能给他们送行。”迟暮卿没料到慕云竟然也和林楚楚走的那么近,这么短的时间,慕云就完全站到林楚楚的那一边,令人无可奈何。

“他也要去,郡主不想一同去吗?”梅忘川在土地庙里就看出冷唯云对迟暮卿并不怎么上心,他故意抱紧女人,坦诚亲密,那个冷唯云竟然没有半点儿不悦。

天杀的迟暮卿爱他,他却不爱迟暮卿了!

“不要在我的面前再提他,我只当他已经死了。”迟暮卿冷冷的,忽然从枕头底下拿出来一枚玉佩,递给梅忘川,“这个帮我交给表哥。按理说我回去是要给小舅舅带礼物的,可我现在要钱没钱要人没人。我不会去,一来不必给他丢人;二来,这个给他玩。算是我的心意。”

“好的,一会儿我就交给西陵王。不过郡主也别说得这么悲伤,现在虽然不方便见面,但是以后总有机会见面的。”

“你的人有没有打听出来我爹还有几天活头?我想要买些炮竹预备着,到时候他一死,我要放炮仗庆祝庆祝。”迟暮卿抱住他的半根胳膊,大脑一片烦乱。

“郡主放心,炮仗是现成的。到时候迟天一死,我的人不消半柱香的时间就能把消息传回来。耽误不了郡主您的事情。”

“那就好,你知道我这辈子最希望三个人死。迟天、林依依、迟雪寒。他们不死,我死了也不能闭眼睛。”迟暮卿倒头躺下,蒙了被子就呼呼大睡。

梅忘川看了一眼没心没肺的女人,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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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儿和梅家大少爷厮混的那晚,你去哪儿了?”

林楚楚一边麻利的收拾行李,一边有意无意的问低头沉思的龙城。那晚她被山庄内喧嚣的人群吵醒之后,却发现龙城并没有在她身边。

“我去外面散散心,顺便看看夜雨。”龙城如实回答,他原本要去向迟暮卿赔罪。这下子没有赔成,反而永远都不必赔罪了。

“你娶了我不开心吗?还要去散心!”林楚楚将包好的包袱扔在一边,独自垂首出神。

龙城见她一脸沮丧,有要哭的意思,急忙走过来拦腰抱住她:“胡思乱想什么呢?我真的不过是赏夜雨而已!而且昨夜还有冷唯云陪我一起,不信你去问他。”

林楚楚急忙破涕为笑,掩了他的口道:“你真是小家子气,我又不是卿儿那样娇滴滴的大美人儿,你夜里出去一下我就吃醋?我是担心夜雨极冷,你穿着单衣出去,万一冻坏了怎么办?我们是要去皇宫觐见圣上的,到时候你染了风寒,不免晦气。传给了皇上,那可大事不好。”

“鬼机灵,想的这么深远啊!”龙城宠溺的点了点她的鼻子,如果迟暮卿也在一旁,估计要吐血而亡了。

“你真坏!”林楚楚娇嗔一笑,掩着口不住嬉笑。

龙城大手一挥,解下帐子,就抱着林楚楚滚了进去。

“哎呀!大白天的!你……”

“白天才看的清楚呀……”

“你好坏!”

……

梅忘川带了迟暮卿的话来和龙城告别,刚来到院子里,就听到一阵惊天动地的嘶吼。不是他嘴贱,而是那声音真的和杀猪不相上下。

出于历练,以及原始本能,梅忘川眼珠一转,一脸猥琐的飞到窗下。窗子半开,他不需要捅破那层窗户纸就能将里面的一切看的清清楚楚。

林楚楚的**可不是盖的,这些招式梅忘川一眼就觉得十分动情。有些甚至都没有见过,而那林楚楚虽然脸很让人惊悚,但是一招一式、一颦一笑都十分勾魂。

怪不得一夜就能搞定龙城!

梅忘川欣赏了许久,听到声音渐渐的没了,才翻墙到院外,又重新敲了一遍门。

“谁呀?!马上就来!”是林楚楚的声音。

又夹杂着:“都是你,大白天的……让人撞见了怎么办?”

林楚楚出来给梅忘川开门时,已经穿戴整齐。一双眼还带着意犹未尽的桃花像,见到笑容别有意味的梅忘川,低了眉。

“忘川见过王妃,王爷不在么?”梅忘川彬彬有礼,似笑非笑的弯了腰。

“他不在,梅少爷找他有事?”林楚楚再抬起眼睛,一脸平静,没有丝毫涟漪。

梅忘川吃了一惊,只得叹了一口气,笑道:“我刚才听到里面有说笑声,还以为王爷也在呢。”

“梅少爷听错了,王爷不在。”林楚楚温柔一笑。

“哦,既然是这样……”梅忘川皱了皱眉,从袖口里掏出一枚玉佩,“郡主身体尚未康复,明日不能随王爷一同回梅城。这一枚玉佩是郡主自小随身携带的物品,郡主请王爷将这个交给皇上。见物如见人,他日有缘,再见不妨。”

林楚楚接过玉佩,盈盈道:“我会转告王爷的,梅少爷还有事吗?”

“没有了。”

梅忘川答道。

“那我还要收拾东西,不能奉陪了。”林楚楚又是柔柔一笑,然后反手关了门。

梅忘川在原地站了许久,很是纳闷儿。他们在门口说话,里面的龙城是一定能听到的。可是龙城没有出来,似乎就是默许了林楚楚代表他出来待客。

事关迟暮卿,龙城竟能无动于衷,看来他已经对一头白发的迟暮卿毫无关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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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迟暮卿独自在被子里发呆。外面有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大雨,这个时节,这场雨就像是陪伴迟暮卿度日如年的同伴一样。

渐渐听着那雨声有了睡意了,迟暮卿合上眼睛,准备入睡。

哒哒。

有人敲门。

“谁呀?”迟暮卿不想去开门,也不想在这个时候会客。

“是我。”来人的声音冷冷的,迟暮卿想了好久,总算想起来了。

“有什么事?”

“开门,让我进去说。”慕云继续敲门。

“我不想去开,我都要睡觉了。”迟暮卿抱怨着,只翻了个身,却没有去开门的意思。

“那我自己进去了。”门外的敲门声停了下来。

一会儿,屋内闪进来一阵冷风,门开了又合上。慕云悄无声息的闪入了房间。

“慕云大侠你可真够灵活的,这水上漂的功夫也只有您使出来对得起这个‘漂’字啊!”迟暮卿只穿着一条薄衫,修长的双腿搭在被子上,一览无余。

慕云没料到她这样不见外,身子转到账前,却又转了出去。

“穿上衣服!”慕云命令道。

迟暮卿放肆的笑了笑,有心惩罚他没有做好许诺的事情:“你是我夫君,我在你面前,穿什么衣服?”

“何况明天就要说再见了,不如让我好好慰劳慰劳你?”

“你以为这样自暴自弃就会有人可怜你?你的头发可以变白,容颜可以衰老,可是这些有什么要紧的?”慕云背着手,对着墙壁指责迟暮卿。

“谢谢你这句话,最起码,你比那些臭男人强多了。”时至今日,只有梅忘川和慕云的话,让她动容。

“你答应过我陪我去梅城的。”慕云又说。

“是的,我答应过。可是那是过去了。那时我没有病,也没有这么狼狈,更没有这么丢脸。那时我还希望报仇,所以我答应了你。可是现在……”迟暮卿哽咽了,她很少在外人面前这样失态。慕云在土地庙出现的那刻她就知道慕云不是冷唯云,所以她没必要感到愧疚。

然而转身,她却愧疚了。

她不是对不起冷唯云,而是对不起自己。

那么多的流言蜚语,如果不是梅忘川告诉她,她永远不知道有多么的离谱严重。

以前她无所谓被流言所伤,但是现在,她忽然意识到名誉的重要性。

和林楚楚相比,她迟暮卿现在就是牛粪不如!

“难道你现在不想报仇了?”慕云猛然回过身来,看着迟暮卿的目光丝毫不掺杂任何欲念和不敬。

“卿儿,我以前不知道你的来历。所以我……”慕云语结,不知道想要说什么。

“没关系,我喜欢和你从十里城一路走来的所有过程。你不认识我,让我感到很开心。至少你没有和别人一样看轻我,你还救过我一命,是我的恩人。”迟暮卿翻身向内,眼角的泪湿了枕头。

为什么要流泪呢,明明脸皮厚的根本狂风都吹不动。

“能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吗?为什么穿的、用的,全是三年前的东西?既然你知道了我是谁,那也要告诉我你是谁。”

不知道为什么,迟暮卿迫切的想要知道慕云的来历。

他从哪里来,要做什么,和冷唯云什么关系?

她易容将姚江冷取而代之,知道如果有人拥有一张和冷唯云一模一样的脸是多么的严重!

很可怕!

脊背蓦然传过一阵冰凉,迟暮卿惊讶的转过身来,见慕云已无声无息的来到她的面前。四目相对,只觉得慕云的眼眸异常的冰冷。

“你不认识我的。”慕云冰凉的手划过她的下颚,“我就叫慕云。”

“可你和冷唯云长得一模一样!”迟暮卿才不会相信他的回答,如果一开始慕云不知道自己和冷唯云拥有一张相同的面容的话,还可以理解。那现在他知道了,难保不会有别的想法。

“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我当时也很惊讶。不过,我不会像你们想的那样荒谬到去取代冷唯云。我和他从未有过交集,为什么要害他呢?而且我们长得一模一样,必定有关系的。”慕云试图打消迟暮卿的疑虑。

“你能这样最好,否则,我会杀了你!”

迟暮卿忽然又笑了起来,定定的看着他。

“你有过喜欢的女人吗?今晚,为了冷唯云,我要谢谢你。”她解开前襟,手环上了慕云的腰。

“不用谢。”慕云却淡淡的拒绝了,推开迟暮卿雪白的藕臂,落寞的走到窗前。“我真的很希望你也能去梅城,我要做的事,需要你的帮忙。”

“为了迟天的财产?”迟暮卿扬起优美的脸,似笑非笑。

慕云愕然回头,惊道:“你……你怎么知道?!”

“我是迟天的女儿,对钱的铜臭味非常敏感。你的行动虽然非常怪异,但是逃不出我的眼睛。你身上穿着三年前才有的布料,那是君府的布行倒闭前最后剩下的布匹吧?你身上装着的钱,也是君府最后的家产?是这样吧,君慕云!”

迟暮卿从床内走下来,一步步靠近愕然万分的暮云,带着暮云家的女人们惯有的高贵笑靥。

“你和我,是同类。”她说道。

“你是从什么时候认出我的?”慕云陡然握紧她纤瘦的肩头,狠命的摇晃。他自恃毫无破绽,而且做得滴水不漏。

“我并没有认出你,刚才都是乱猜的。”迟暮卿狡黠的笑笑。

“你……”

慕云忽然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还好,迟暮卿的房间离众人都很远。外面只有交加的雨声和风声,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我要报仇。”慕云狠狠道。

迟暮卿点点头:“我知道,可是,我不想报仇了。如你所见,我不但报不了仇,而且还弄得一身狼藉。”

“卿儿,别在乎那些流言蜚语!人们爱议论就让他们去议论吧!眼下迟天随时都有病死的可能,而林依依和迟雪寒将他藏得极为隐秘。你难道甘心情愿暮心公主爱的男人最终落一个这样的下场?”慕云也不是善类,他要依靠迟暮卿才能阻止迟雪寒进一步壮大。迟家家产之争,只有迟暮卿出现在梅城,才能按照他的意愿终结!

“卿儿?我没听错吧?君慕云。”迟暮卿粉唇一勾,神情魅惑的勾了他的脖子,“你别忘了,我还做过你的弟媳呢。你敢叫我卿儿,胆子不小啊。”

“郡主,请你自重。”慕云将手伸到脑后,试图拉开她的手。

但是迟暮卿反而趁机握住他的手,还故意贴的更近:“你今晚肯取悦我,明天我就陪你回梅城。”

“荒谬!”慕云苍白的脸稍稍染了红晕,避开迟暮卿狂热放肆的目光。

“你长得可真美。”迟暮卿踮起脚尖,红唇眼看就要落上去。

“你……”慕云落荒而逃,因为女人死死抓着他的手,最后不得不粗暴的推开迟暮卿,才安全脱身。

慕云一走,迟暮卿就乐得捧腹大笑。一个纵身跳上床,笑的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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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忘川!你看够了没有啊!还不出来?!”

迟暮卿仰头对着屋顶大叫三声,整好衣服,好端端的在被窝里钻着。只露着一颗脑袋。

梅忘川很是不开心的跳下房顶,开门进来,皱着眉头说:“郡主您可太花心了。”

“我就喜欢漂亮的,这病你能治好,我以后就只非礼你一个。”迟暮卿拍拍旁边的位置,叫他快过来。

梅忘川捧着一盅汤药,笑盈盈的走过去,一坐下,看到女人小露的香肩,就一点儿气液没有了。

“今晚我在汤里加了燕窝。”

“我说呢,味道这么可口。”迟暮卿一口气喝完,“以前那几碗都要恶心死我了。”

“原来他就是君府的长子君慕云啊,怎么他和摄政王长得一摸一样?”梅忘川很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