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暮卿悠悠醒转,发现自己被放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装饰简单,既不是自己的闺房,也不是宫里的布置。

?忽然想到晕倒之前雪凌天正和自己卿卿我我,不由一惊!

?打开门,随便拉了一个小丫鬟喝问道:“这是哪儿?!凌云王呢?”

?“回郡主,这是君府。”小丫鬟第一次见到天下第一美人的本尊,小脸儿一阵红一阵白,紧张的要命。

?“你脸红什么?本郡主喜欢男人,又不玩儿你!”迟暮卿笑的很端庄,但是眼睛里的光芒很是骇人。

?小丫鬟吓得腿软,冲着院门口有气无力的大喊了一声‘少爷’!

?之后就软绵绵的晕倒了过去。

?迟暮卿把她扶到房内,一边叹气一边摇头。心想我又不是流氓,你何必吓成这个样子?这些娇滴滴的美人儿毛病,岂不是连男人们对着她吹一口气儿,她就怀孕了?

?从房间里出来,迟暮卿出了远门。这是君府,那君府的少爷自然就是君慕云了。雪凌天披的那件斗篷有古怪,既然是君慕云做的,恐怕只有他才知道缘由了。

?这君府还是和三年前没有什么区别,硬要说有的话,那就是比以前破了些,荒凉了一些。她走了好久才来到一条较为大的路,这一回头,她才知道自己刚才躺的地方居然正是当年林依依住过的地方!

?曲曲折折,就是那条让男人心痒难耐的九回肠啊!

?她怎么从那么贱的地方走出来了?

?问了许多人,才招待君慕云的书房。以前迟暮卿没来过这里,因为她只不过在君府带了短短的两三天而已。

?“慕云,你怎么把我带到这里来了?”脸一红,心想昨晚的事大概都被他看到了。这家伙长得太像冷唯云了,总是让她的心跳加速。

?慕云正在对这几年的账,早就听到房外那一阵有力的脚步声了,比一般女子的要重,比男人的要轻。不是迟暮卿,还能是谁?

?“郡主,这话说来就长了。昨日林依依道刑部举证毒是郡主下的,揭发郡主手里还有剩下的毒药。只要刑部从郡主手里搜到了九步倒,就能证明是郡主下毒弑父。皇上只好先发制人,让郡主也中了九步倒。这样一来,世人就没办法说郡主是杀人凶手了。昨夜闹了半个时辰,之后皇上及时给郡主伏下了解药。今日林依依果然安静了,没有再去刑部闹腾。”

?迟暮卿这才明白,只不过龙潜下手也太狠了。怎么能让自己服下九步倒呢?万一解药来不及怎么办!

?真是蛇鼠一窝,暮云家胆大心细的优点真是不可思议。

?“这件事我早有预料,只是没有料到皇上下手这么快这么狠!对了,那件斗篷也是你搞的鬼吧!上面的香味我好像在哪里闻到过啊,那是不是就是九步倒的味道啊?”

?迟暮卿来到桌前,账本上字迹清晰,条理整洁,看来君慕云也是经商的一把好手。

?慕云的脸色微变,合上了账本,对迟暮卿淡淡一笑:“天底下的香气大同小异,那不是九步倒,大概是凌云王自用的熏香之类的气味吧。”

?“哦?也对,他最爱哗众取宠了。”迟暮卿也笑。

?“凌云王正在雪国驿馆休息,昨夜皇上生怕他占了郡主便宜,所以往屋内吹了迷香。”慕云又笑。

?“可惜我现在不能在外面现身,只好等晚上再去找他算账了!”迟暮卿了然,中了九步倒马上就上街一定会被林依依说自己是故意装病。

?“郡主放心,我已经嘱咐了下面的人,这些人不会乱说的。”君府剩下的家奴不多,但是只要是剩下的,就是对君府忠心耿耿的。

?“对了,你当初说要给我一匹好嫁妆,媲美公主的!怎么样,你这次到手的银子恐怕不少吧!”迟暮卿眼睛一亮,凑到他跟前财迷的翻开账本儿。总账那个数字,着实让迟暮卿惊叹!

?“你们君家卖布都卖出花儿来了?!这么能赚?!”她在安陵郡的金矿,顺利的时候,每个月入得银子也只是这个数字的千分之几。

?君家的布行开了才多少年?人们都说微薄之利,最是布行了。怎么可能他们赚这么多?!

?心神一动,迟暮卿鄙夷的看着他:“你该不会还拿了许多不该拿的东西吧?”多出来的钱一定是他暗中克扣出来的,反正迟家的账只有爹一个人知道。现在他死了,别人能抢到的就是抢到。

?慕云淡淡一笑,呵呵道:“郡主英明,只不过我想要把这三年的利息和本金都拿回来。所以顺手多拿了一些。”又把账本合起来,当着迟暮卿的面儿锁进了一个檀木小匣子里。

?拍了拍:“郡主哟赶快决定嫁哪个,我好把嫁妆给郡主奉上!”

?“好说,好说!”迟暮卿连连点头,“可是我要娶三个,怕你给的不够呢!你可要给我准备三份!”

?“好啊!郡主你狮子大开口啊!”慕云做出一副心疼的样子,紧紧的抱住小匣子,“我可是花了三年时间才拿到手的,这么一来,就要被你花去一半儿!”

?“君子一诺千金,说出来就要做到!”迟暮卿狡黠一笑。

?慕云定定的看着她,忽然扬眉道:“这下终于笑了,早就跟你说过了,伤心地事儿过一段时间就会忘掉的。”

?迟暮卿一慌神,脸红道:“不要碰我的脸,男女授受不亲!”

?“你当初要是入了妖娆门就走对路了,可惜入了长生门。红莲野心勃勃,早就预谋从江湖入主天下了。”慕云叹了一口气。

?“你千万不要总是这么关心我,我会忍不住想起我男人的。”迟暮卿怏怏的,冷唯云这厮是最关心她的,偏偏慕云和他长得又像,又爱关心她,又爱给她讲大道理。

?“对了,你不是说摄政王也来了梅城,你不打算找他吗?”慕云问。

?“找他?可笑!他根本就没有来梅城!自从三年前他娶了姚青竹,后来就连看都没看过我!”迟暮卿自嘲的一笑,拍了拍手的,当冷唯云是灰尘,拍掉甩掉,以后也不要再想。

?慕云的眼神一变,又问:“我还以为你说要娶三个是摄政王、凌云王和梅忘川呢。”

?迟暮卿也很懊恼,冷唯云喜欢她的时候她觉得冷唯云太烦太吵太娘娘腔。现在冷唯云不在了,她又觉得冷唯云好温柔好体贴好令人心动。

?看来不是男人贱,而是她自己犯贱了。

?为了不做贱人,她以后再也不要想冷唯云了。

?“我要娶凌云王、倾城王和梅忘川,你觉得怎么样?”迟暮卿幻想了一下,幻想是虚构的。倾城王那么成熟不会喜欢她这个乳臭未干的孩子,梅忘川那厮是雪凌天假扮的,说到头她能娶得就只有雪凌天一个男人!

?郁闷!

?“很好啊。”慕云站在窗前,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窗台上的那盆兰花。

?---

?迟暮卿觉得慕云是个很无趣的男人,没有冷唯云好笑,也没有冷唯云让人觉得舒服。白天乱逛了一天,参观了当年自己和迟雪寒的婚房。出人意料的是,在床板下面,迟暮卿又找到了当年自己嫁给迟雪寒的时候带来的嫁妆。

?每一样东西都是外婆外公和娘精心挑选的,价值连城,也是一笔为数不少的银子。

?无论是古董金条,还是衣裳簪环,迟暮卿再看到这些,都觉得异常的亲切。累的牛一样大口的喘气,迟暮卿把箱子都搬了出来。然后坐在地上舒坦边哭边笑,每一样东西都是美好的回忆。

?在一大堆金光闪闪的东西里面,迟暮卿发现了一个黑布包着的小盒子。那盒子做工十分不好,边边角角都是磕磕碰碰烂掉的。

?娘不是给自己准备这样煞风景的烂东西,更不是外婆外公给的,那会是谁的呢?想来想去,只有是那个爹了!

?迟暮卿眼眶一湿,本来决定扔到一边不理的。但是心意一转,还是决定看一看。

?钥匙孔早就松动了,这盒子还不是一般的古老。迟暮卿稍稍用力,盒子盖就碎成了木屑!

?“你在九泉之下可不要生气,我不是故意弄坏他的。谁让你不给我好东西的?临死前虽然拿出来那么多地契房契的,但是你那些东西早就被林依依克扣的只剩下指甲盖大小了。我不欠你的东西,你莫要怪我。”

?迟暮卿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静静躺着一把汤匙。

?这是什么意思?

?汤匙的末端用一根桃色麂皮带子穿着,除了这个比较华丽之外,就和一般的汤匙没有什么区别了。

?在盒子的底部,迟暮卿还发现了一封信。

?展开来,字迹发黄,显然过去好久了。

?“卿儿,时间一晃十五年,做父亲的我真的没有料到这么快你就要嫁人了。

?回想起来,我一直还将对你的印象停顿在那个顽皮霸道的野丫头身上。夜里在你娘的窗外看到你试穿嫁衣的样子,就在刚才,我才忽然意识到你已经长大了。

?你恨我吗?

?先让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十几年前,曾有这样的一个家族,他们世代经商,以利益为乐。这个家族所出生的每一个男子都从小被灌输了金钱至上的信条,在这个家族里,只有金钱是人际交流的一切基础。

?他们从出生到死亡,用尽**之躯追求的都是金子。人们形容他们出生的时候口中是含着金汤匙落草,衣食无忧,享尽媲美皇家的荣华富贵。他们死的时候周身用金缕衣缠绕,这叫金丝塑身。

?但是只有死的时候,这个家族的人们才知道金钱生不带来死不带走。

?终于到了又一辈新人执掌家业的时候,上门求亲的媒婆踏烂了他们家的门槛儿,一日不断。家族的人挑来选去,最后的选择落在了两个女人身上。一个女人绝美无比,是个衣食无忧的公主。一个女人奇丑无比,是个家世浅薄的平民。

?卿儿,你是不是以为男女成亲必须要相貌匹配家世登对呢?

?我知道你这次出嫁为的是你娘,所以你不会看到我的这封信。但是我还是要写,为了一个做父亲的,对他疏于管教的女儿最后的嘱咐吧!

?在这个家族看来,性格洒脱自然的公主并不喜欢金钱,所以这一点和家族的志向有悖。而那个貌丑平明却了解金钱的价值,所以她才是最符合条件的人选。人人都知道公主不爱男人的钱而是爱男人的美好,人人都知道丑女爱男人的钱也爱男人的美好。

?卿儿,这世间可爱之人远不如施爱之人富于魅力。

?你想必已经知道这个故事就和我和你娘、林依依三个人之间的故事。但是迟家现在所处的境地已经不是单纯的经商这么简单了,天底下到处是觊觎迟家财富的人正在虎视眈眈!我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将对迟家的未来造成深远的影响,从你外公将你娘硬嫁给我的那刻起,迟家就已经卷入了这场政治漩涡。

?我和你娘亲近,只能令迟家在雪国、景国,还有其他国家的生意一落千丈!

?你从小就没有将我看在眼里,这一点,我很欣慰,也很幸运。

?你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迟家独女,从落草的那一刻起天下人都在看你。你嫁给谁,喜欢谁,都不是自己能做主的。

?也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你爱上的人一定已经不能爱你了。

?这就是我这么多年冷落你娘的原因,我不敢,因为人只有活着才能延续人之间的情感。

?对你来说,值得骄傲的身世也许是因为你是慕云皇后的外孙女。但是对天下人来说,暮云家,可谓是千古罪人。

?暮云家的女人很美,符合一切男人的幻想。可是你知道吗,暮云家的女人嫁的男人不是王爷就是皇帝。一国之君沉溺于女人的美色之中,在温柔乡内忘却国事责任,这是多么可怕?

?就拿你的外公来说,他优柔寡断,极易被你外婆的话所动摇。天下人都在问龙国有迟家为何却不是天下最强?那是因为你的外婆不懂的治国之道,不懂得强国之道。我这样说,你也许会说我在侮辱你的外公,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你和你娘都曾攻打过十里城,也都胜利了。

?可是,你知道这两场战争,死了多少人吗?

?你们不计代价,只为体面的在暮云家的祖训上书写新的功勋伟业。

?卿儿,好好的做一个女人。

?凡是三思而后行,每花一分钱,都试着去考虑你付出的代价和得到的价值之间是否真的具备付出的价值。

?爹一生经商,所能给你的,只不过是一个利字,和一个本字。

?这把铜汤匙,是爹给你的嫁妆。

?爹希望,你会渐渐懂事,能真正的了解到爹的苦心。”

?看完这封信,迟暮卿坐在原地呆了许久,握着那把铜汤匙动也不动。原来她后来遭遇的这些都是跟着迟天那个王八蛋才倒霉的!她就想自己从来没有的罪过那么多人,怎么这么多人争先恐后的来害她,原来都是在想着迟天的那些钱!

?当年的她只不过是想着为娘报仇打断过迟雪寒的腿,可她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休掉、被践踏、被欺骗!

?可是到头来,迟天的那些钱她一点儿也没有得到。

?最可怜的还是娘,临死的时候都认为爹根本不爱她,殊不知爹一直是以冷漠代表爱!

?她好好的回想了一下,当年娘攻打十里城的时候她不知道伤亡如何。但是自己攻打十里城的时候但是在城下被火箭烧死的就不计其数。

?外公的确是软耳根子,对外婆言听计从。

?外婆的确做事不考虑后果,因为外婆说美人儿不可以提到钱,提到钱美人就显得俗气了。

?渐渐地,她觉得爹的话是对的。但是爹更可怜,这么多年心里的话都没有人可以说,反而连亲生女儿都敢打他骂他。

?迟暮卿把那封信吃掉了,迟家的绰号是迟天貔貅,只吃金子不拉粑粑的。她要把爹给的最后的话吃下去,一本万利,吃掉以后她的账算得会更清楚。

?在雪城开碧水金晶楼和黑金赌场的时候,迟暮卿就懂得利这个东西是和本紧紧关联的。不管你有多大的利,都要先看你付出了多少的本。

?晚上到雪国驿馆去找雪凌天,迟暮卿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让他意外一喜。

?“卿儿,你真不厚道,我对你是真心相待。我一心一意等了你三年才等到你,你却总是耍我。”昨晚没吃到,心有不甘。

?“你等着,过一些日子我一定会嫁给你的。”迟暮卿说,嫁妆都准备好了,还有什么可等的?

?雪凌天喜出望外:“真的?!这次你没有骗我吧!”

?“怎么会呢?你看我现在根本就没有行情嘛!我又没有钱了,长的又老又丑,只有你肯娶我,我还不赶紧把自己嫁了。”

?“这样我就放心了。不过这次你要是再反悔,我这辈子就不会想你了。我立刻回雪城娶妻生子,一辈子也不纠缠你。”雪凌天又说。

?“嗯,一言为定。我拿了你的钱,自然要遵守诺言。”算一算和这些男人的账,只有和雪凌天之间是一本万利的。一点儿亏都没有吃。

?迟暮卿黑白颠倒过了十来天,龙潜才下圣旨说她的毒解了,可以自如游走。迟暮卿第一时间就回了自己的家,搬了一张太师椅每日坐在门口喝茶,眯着眼睛看过往行人奔波忙碌。

?“小姐,在这里坐着不好吧?女孩儿家,还是矜持稳重一些的好。”雪凌天冷不丁的出现,背着手,笑容可掬的冲迟暮卿眨眼睛。

?“我在这里等我爹,哪里不矜持不稳重了?”她的嗓门儿很大,街上走路的人听了都住了脚步。

?“这迟家的小姐转性了,也知道孝顺了!”

?“可不是吗!这几天每天都在这里喝茶!倒两杯,一杯自己喝,一杯撒地上!”

?“看来皇后的血统还是好的,郡主以前是不懂事,现在长大了,自己就懂事了。”

?雪凌天撩拨着女人的三千银丝,皱眉道:“你不是凡事都藏在心底的人啊,怎么会一时急火攻心白了头发?”

?“你不是也在场吗?没有见到?瞎了眼了,对,你那时是瞎子。”迟暮卿自问自答,说的很是利索。

?“我总觉得,你这头发白的很古怪。”雪凌天皱着眉头,又要了一只杯子,淡淡的品茶。

?“你该不会是嫌弃我丑了吧!怎么今天总是问我头发白的事儿?你要是后悔还来得及!”

?人死之后要守孝七七四十九天,这最后一个七日,就是明晚了。

?“卿儿,我不在乎你长什么样儿。我就喜欢你这一张贱嘴,贱的让人喜欢,欲罢不能!我雪凌天这辈子都没见过你这样的女人,怎么能不喜欢?”够离奇荒谬的,女人还能像迟暮卿这样不拘小节,不拘一格。

?“最近慕云那边有什么动作吗?”雪凌天忽然压低嗓音,装作喝茶的样子。

?迟暮卿将蒲扇盖在脸上,低低的回答:“他一天到晚都在算账,你那边怎么样?”

?“林楚楚还是和以前一样,和你表哥过家家,甜蜜蜜。”雪凌天说完这句话已经喝完了一杯茶,于是再倒。

?“烦人!”迟暮卿很烦躁,雪凌天描述过两人的对话,简直跟歇斯底里没有什么区别。

?“你不想听听他们怎么过家家的吗?”雪凌天坏坏一笑,眼里放出邪光。

?“你大半夜偷听人家墙根儿,不怕第一郎不在你自己憋死啊!”迟暮卿数落道。

?“去你的!我又不喜欢男人,跟你说了多少遍了?!”雪凌天巴不得上去掐女人的脖子,也好顺便沾点儿便宜。说实话,昨天听到龙城和林楚楚过家家之后,他不但没有上火,而且还泻火了!

?“昨晚差点儿吓死我了!从来不知道当暗卫这么辛苦!还他妈心理压力大的要死!”想他那么多的暗卫,估计有不少常常在背地里骂他的。

?“胆小鬼!那有什么害怕的?”迟暮卿拿了扇子,眼睛里放着光,“快说!”

?“呸!你早就想听了是不是?小色女!”雪凌天翻个白眼儿,“给爷倒茶,润润嗓子!”

?“多事!”迟暮卿嘴上一百个不乐意,但是给他倒了。壶里只有茶叶末子了,正好。

?雪凌天不在意喝的是什么,在意是享受到了女人的服务。翘起二郎腿,心有余悸的说:“昨晚我听了半天都没有动静,以为他们睡了就要走。谁知道一转身,却见窗子上映出一个影子,吓了我一跳,以为被发现了!”

?“笨蛋!”迟暮卿骂道。

?“那影子怪的很,披头散发的,跟鬼死的。不过很快我就想明白了,那是卸妆了的林楚楚。”

?“废话!”难道**还有别的女人,这也值当拿出来说事儿!

?“后来我就听到林楚楚说:‘你只能喜欢我,只能喜欢我……’,就这么重复了好多遍!而更吓人还在后头哦,我听到你表哥说,‘我只喜欢你,只喜欢你……’也重复了很多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