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临近的一间房门打开又迅速关上了,迟暮卿本能的一个后退,但仍旧溅了半截裙角。再看那地上,黄灿灿,湿乎乎的。金包银,银裹金,不是五谷轮回之物是什么!

啊!

迟暮卿跳着脚奔到乌衣巷的对面,动作利落干净的脱掉了脏了的外衣。街上忙碌的摊贩们只看到一只花蝴蝶凌空飞过,再定睛看时,发现居然是一个坦胸露肩的大美人儿!

哐啷!哗啦!轰!崩!……

街上乱成一团,‘五香烧饼’、‘四喜丸子’、‘欢喜凉面’、‘夫妻肺片’、‘黑猫包子’招牌砸倒一片,连嗞嗞的铁板也受惊似地跳个不停。

“乖乖!难道风月阁来了新的头牌!”

“国色天香!不可方物!”

“倾国倾城,红颜祸世啊!”

……

然而引起一片**的迟暮卿却只是拍了拍屁股便往凌云王府回去了,也不再等什么玉婆婆。她这样的大美人儿,决不能这么早就让肮脏的东西污染了自己。

跑跑跳跳,迟暮卿欢快无比。夫君比君雪寒那只小鹌鹑有男人味儿多了,而且还有权有势,更重要的是他喜欢自己。哼哼,君雪寒,你做梦也想不到我迟暮卿因祸得福!

还差一个拐弯就到凌云王府的时候,冷不丁左前方又出现了玉婆婆熟悉的黑影。身影灵动迅速,简直不像是一个上年纪的老婆婆。这次迟暮卿看清楚了,这玉婆婆用的是轻功水上漂,脚尖点地,身轻如燕。

“玉婆婆!”

与此同时,玉婆婆又看到了迟暮卿。这一看,不由更加吃惊。一双老眼一转,停住脚步,换了慈祥面容询问道:“又是你,你怎么又来这里了?”

迟暮卿惊讶的看着戴了一头红花儿的玉婆婆,好奇道:“你这是做什么?”

玉婆婆‘呃’了一声,摸了鬓角的花儿,笑呵呵道:“我表姐的姨妈的表姐的姨妈的表姐的女儿今儿过门儿,我去贺喜去

!”

迟暮卿更加好奇了,追问道:“真的吗?!那你等一等我,我想看看娶亲到底是什么样儿!”

雪凌天娶她的时候太仓促,迟暮卿一点儿也没觉得热闹红火;而君雪寒娶她的时候又太荒谬,一点儿娶亲的气氛也没有。

“呃……不……来不及了……”玉婆婆一个反手捉住迟暮卿的右手臂,轻而易举的扯过来。与此同时,将手里的包袱打开,拽出一件红色衣裳来迟暮卿穿上。

“她就要出来了,你先换上丫鬟儿的衣服将就一下吧。记住,一会儿我到哪儿你也跟到哪儿。若有人问,只说是玉婆婆家的丫鬟儿。”

迟暮卿点了点头,一头雾水的被玉婆婆拉进了小巷子里。凌云王府的大门就在十来丈外,两人站在这里将那边的情景的看的一清二楚。

不一会儿,竟然真有一顶花轿过来了。前面一群吹吹打打的戏子,后面红压压的跟了一群人。轿子经过凌云王府的大门时停了一下,迟暮卿亲眼见到那个对自己冷淡寒心的管家屁颠屁颠的给押轿的媒婆儿送上了一封大大的红包儿。

嘴一撇,便骂道:“这个吃里爬外的家伙。”

玉婆婆也道:“你也认得他?反正王府里有的是钱,不差他送人这一点儿。今儿新娘子是他姐姐做活的那一家的小姐。”

不一会儿,轿子经过巷口。玉婆婆瞅准机会,疾步走近花轿,一个抬手将媒婆儿迷晕了神不知鬼不觉的放倒在巷口里,又示意迟暮卿急忙跟上去。又一个巷口时,玉婆婆如法炮制,将跟着的丫鬟也迷晕仍在了巷子口内。人多眼杂,没人注意到花轿周围惊心动魄的景象。

花轿抵达广元门时,停下来接圣旨听候吩咐。迟暮卿这时才知道原来是雪国一户姚姓的官宦嫁女儿给皇帝做妃子,这女子名叫姚曦儿,按照皇帝的文法道是‘国色天香,温婉淑德,堪以兰宫主人。’

迟暮卿从鼻子里哼了一哼,她几次从半启的轿帘内看到这位姚小姐的侧脸,平凡的很。细眉细眼,连宝月也比她妖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