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桌上的女孩儿们自然是属于安全保送那个级别的。

“太子好。”迟暮卿本想站起来,但是肚子是个阻碍。不过帝宗很是温柔,一把就按住了她的肩膀。

“白夫人还是坐着吧。”

径直坐到迟暮卿身边,关切的问:“什么时候生?”

迟暮卿笑了笑:“那得问他们什么时候出来!这个大夫也说不准!”俏皮的样子逗得一桌人笑个不停。

“夫人若是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只管去东宫告诉我。”帝宗笑的温尔,“去把上面那一盘燕窝猪手端下来,这种硬邦邦的烤猪手难道是女人们吃的吗?还不去把我那桌的端下来给白夫人!白夫人是雪国名商之家,这点儿破东西怎么招待?”

跟随的奴才急忙上去,不一会儿就端了一盘白花花的嫩肉下来。未曾上桌,就已闻到奶香。楚夫人在远处捏了一把冷汗,连太子都亲口说自己准备的饭菜太浅薄,这可不妙!

帝宗给迟暮卿舀了一大碗,迟暮卿先是谢过,然后又对其他女孩儿眨了眨眼睛:“快吃!燕窝养颜、猪手嫩肤,吃了这个,包你们这个月十五做太子妃!”

话音未落,一众女孩儿纷纷红了脸蛋儿,那脑袋简直扎到桌子底下了。

帝宗故作潇洒道:“白夫人说的对,到时候谁能有白夫人一半儿美,本太子就要谁!”玩笑归玩笑,其实谁不知道,要做他的太子妃,不但要美貌,还得后台强大。

现阶段他最需要的就是钱,毕竟一统天下的大业,帅才还需要钱财。

治国之道,是帝宗唯一的才干。

楚夫人和相爷本来看到帝宗要走,都急忙走上来和他告别。谁知太子去了那个白夫人的桌边,谈笑间妙音连连,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去。

“老爷,让我来。”楚夫人只身上前,笑的比玫瑰花儿还甜。

“太子殿下,不多待会儿吗?”楚夫人笑容可掬的问,见他叫人去端燕窝猪手,便又叫人按照上面的菜给下面的这一桌做了一样的端来。

今天走狗屎运了。

一桌的女孩子们都在这样想,平日里相爷夫人可吝啬了。

“并没有要走啊?只不过碰巧看到白夫人,过来说说话。”帝宗笑的云淡风轻,一个未婚男人和一个有夫之妇在一起,需要很强悍的手腕才能不被人认为是有一腿。

诚然,迟暮卿肚子里的孩子就有大手腕。

谁会以为堂堂的太子殿下会对一个大肚子女人有非分之想呢?但是帝宗确实每天都梦到迟暮卿,夜里梦到她拿着钥匙给自己开启一扇宝藏之门。

他的确有妖媚世间的脸蛋儿,但是帝宗不爱美人,只爱江山。

“太子,有好的大夫就给介绍一个吧!”迟暮卿今天吃相很优,因为两天没拉粑粑了,很怕痔疮更严重!

可怜的,为啥生孩子要早这么多罪?

“哦?哪儿不舒服吗?”帝宗关切的问。

“嗯,只是对外面的大夫不放心而已。”其实雪凌天给找的大夫医术不错,但是迟暮卿觉得用钱能买到的不太保险。她还得找一个大靠山,才能在炫国理直气壮的打击报复楚四月。

多走动走动,常和太子聊聊。

没坏处。

“好说。”帝宗也很高兴,与其不放心玄天冥靠旧人旧事让迟暮卿恢复记忆,不如自己先和迟暮卿成为朋友。

变被动为主动,才是帝王之道。

在一旁的楚夫人看到两人这么热络,突然变得很不高兴。或许她算错了,这白夫人虽然大肚,但是骨子里是勾魂摄魄的本领,连年轻的太子也被她勾的神魂颠倒,不可小觑。

忽然想到了一个办法,随口就转着手腕上的镯子对帝宗谢道:“刚才相爷还说这镯子太厚重,太子的盛情让我们老两口无法安心啊。”她一说,大家便都去看她手腕上的金镯子,刻着金凤,金光闪闪。关键是那镯子粗的很,不是普通人消受的起的。

帝宗嗯了一声,淡淡一笑:“这不值什么。这个镯子是母后赏我的,我觉得放着可惜,再美的东西也不过徒增尘土而已。想到相爷日夜为国操劳,所以觉得应该有所回报。这一个镯子是二十年前父皇特意找了一家大金店为母后量身定做的,价钱是其次,关键是这做工,世间再不可能有第二件了。”

她这么一说,楚夫人更是高兴非常,连连道‘太厚重’,不停道谢。

女孩子们都是官宦之家长大的,姨娘、哥哥、姐姐之类的一大堆。这就看出楚夫人是要拿白夫人开刀了,毕竟她的生辰,却被白夫人抢了风头,依照她的小家子气,一定很不甘心。

一个女音忽然笑了:“白夫人也来了?不知白夫人送的什么礼物?”众人回头一看,是雍容华贵的怡情夫人。

棠梨的母亲。

然后大家的目光又都聚集到迟暮卿脸上,秀色可餐,比猪手燕窝的滋味也不差。

迟暮卿早有预备,便叫过来王婶,对楚夫人说:“刚才见楚夫人都一直很忙,所以没有打扰。正好现在才有机会把礼物送上。”然后叫王婶展开手里的画,解释道,“这是一幅百鸟送福图,请夫人笑纳。”

没有祝寿词,一切都在不严重。

祝你长命百岁?不好意思,我不以为你这样的人能活过一百岁。

众人又去看王婶手里的画:只见一百只鹌鹑飞在天上,最边缘的地方有一个倒立的蝙蝠。雪花飘满松针,青竹归于昏黄,梅花含苞欲放,寓意甚佳。

“好画!”帝宗赞口不绝,这笔力、劲道,都可谓佳品!

再看那一首题词,又是小篆,只觉得很眼熟。这么一想之后,顿时觉得那幅画也很眼熟。

但是画和字不是同一个地方见到的。

楚夫人虽然认不出来那一堆胖乎乎的鸟儿是什么,但还是能看出这幅画出自大家之首。再看太子的神情,顿觉价格不菲。于是笑容就泛了起来。

怡情夫人接过王婶手里的话,不断的赞叹,最后流泪道:“这……这是唯云的笔墨!”

啊?!

众人大吃一惊,雪国摄政王的丹青,是世人可遇不可求!

安陵三宝,说的就是冷唯云的脸,冷唯云的画,冷唯云的妻。

“而且还是凌云王亲自题字,这幅画乃摄政王留在世间唯一的一副内容是鹌鹑的图!无价之宝!”帝宗只是觉得很奇怪,为何雪凌天会大方到去给冷唯云的话题字?

迟暮卿窃喜,这只不过是自己昨夜才画出来的而已啊!

摄政王?凌云王?

她难道天生名人手笔?!

“白夫人是如何得到的?唯云的笔墨一向是不外传的!他画好的,常常都会撕掉。”怡情夫人意外连连,这幅画若是能买下来,送回雪国给姐姐一家保存也是个好事情。

想到这里,便又对楚夫人说:“楚夫人,我可否买下这幅画?”

楚夫人一听到这幅画无价,便不肯卖。但想到怡情夫人是八亲王的儿媳,这个情送出去必定价值连城。便大方道:“夫人尽管拿去,既然是摄政王的墨宝,还是物归原主的好。”

这件事完了之后,楚夫人便想到自己原本是要羞辱迟暮卿的,立刻立着眉头问她:“这幅画夫人是怎么得到的?”

迟暮卿眨眨眼睛,平静的看着投过来的目光:“我丈夫和摄政王是好友,这幅画,是当年摄政王画好了之后准备送我母亲的。”

“原来如此。”人们又是一声叹息。

楚夫人说不出别的话来,只好托词去照看别桌,就此离去。

怡情夫人也从上面坐到了下面,帝宗坐在两人之间。不一会儿,棠梨也从上面来了下面,坐到了怡情夫人右手边。

这还不算,梅忘川从本来的下面来到了迟暮卿这一桌,坐到了迟暮卿的左手边。

一时之间,三位美男齐聚这下面的一桌,顿时让一众女孩儿看花了眼睛。

“太子虽美,但我们攀不起。棠公子也是皇亲国戚,我们也不行。但是这一位……”

“在下梅忘川,乃龙国酒商。”梅忘川见大家不认识自己,顿时非常愤怒,急忙笑着介绍自己。

他的花名在房间这么红,这一桌娇滴滴的小姐居然不认得。

一切龌龊的人名是进不得闺房的,尤其是千金小姐的闺房。她们听的最多的是冷唯云,因为有了才这个字,所以冷唯云的美在闺房里就显得不那么下流暧昧了。

她们读他的诗,学他的画,想象他的样子,yy也不是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