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忘川笑成了一朵花,但是也只能成为冷唯云强悍气场下牺牲的一朵小小干花。梅忘川看到迟暮卿把头扭过来看着自己也就把刚才的失望全部忘却了。

有些东西,正因为得不到,才显得弥足珍贵。

“看来上面的风太热,把大家都吹下来了!”他故作轻松的一笑,冲道貌岸然的帝宗抛去一个问好,然后拿起桌上的酒壶给几人斟酒。

在这里,他纯粹是不上台面的小角色。

不过是贩卖梅家的佳酿而已。梅忘川于是认真的做一个看客,察言观色,顺便亲眼见识一下迟暮卿折磨人的真本领。端茶倒水,阿谀奉承,是他习惯的角色。

“棠公子,你们怎么不在上面坐着了?”迟暮卿觉得很热,有一个楚夫人时刻监视她已经够难受了,而现在不但有怡情夫人、一帮矜持少女,还多了三个各有姿色的男人。

不过从目前的形势可以看出,至少棠梨、帝宗和玄天冥的关系没有想象的那么铁。不是铁三角,她就有办法让他们反目成仇。人心贵在贪婪,所以她才能用钱令其分崩瓦解。多么完美的大自然,万物相生相克,生生不息,谁也没有永远这两个字。

“高处不胜寒。”棠梨眨了眨眼睛,就是这一下,让迟暮卿有瞬间的晃神。奇怪,他的脸好像真的在哪儿见过!

她端起酒杯,看清楚不是茶水之后又迅速放下。有了孩子的女人,就是双重性格。不过对迟暮卿来说,身怀双胞胎,应该是三重人格才对。

迟暮卿左思右想,总觉得有些问题非问不可。于是淡淡的抿了一口茶,向棠梨投去疑惑的目光,轻声问他:“棠公子……呃,恕我冒昧……我们以前见过面吗?”

棠梨欣然一笑:“太子的酒宴上,夫人问我云安城哪里的酒家最好。后来宴会结束,我亲自带夫人指了那家酒楼看。再然后,夫人请将军吃饭喝酒,又请我先去点菜定位。最后,夫人不辞而别,我又代替夫人……”狭长的眼睛一眯,那抹若有若无的阴冷,不,是温和?的确是温和!

“呵呵!”迟暮卿干笑两声,轻轻的摇摇头,果断的打断他。凭直觉,她知道绝不是最近才见到这个棠梨。但是那到底是什么时候呢?

不过她也只是想了一会儿而已,然后就开始听别人谈论了。

“太子殿下,我们送上去的通关书已经到了皇上手里了吧?”梅忘川不忘给前途铺路,那一杯给帝宗倒好的酒不可以只是一杯酒而已。他是商人,唯利是图。倒一杯酒,爱一个人,穿哪条裤子,都有原则。

帝宗神情自若,漠然道:“我国和龙国的贸易往来一直是相爷亲自过问的。”然后灵巧的手指头指了指远处来回穿梭的胖相爷,示意梅忘川如果想讨论自家酒水的销量问题的话,就去找他。

太子还只是个闲职而已,他的悲哀就是在于有才干却没有运气。

为嘛父皇身染重病还神采奕奕?!

悲哀。

默哀。

“忘川,今天是楚夫人的生日,又不是你顺便办事儿的时候!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儿什么时候不能说?偏偏要等到这个时候说!要是让楚夫人听到了,你看相爷还肯理你?”迟暮卿嗔怪道,妈的,白雨辰从梅家进的梅花酒在炫国耽搁了三四个月了。梅忘川送了许多的礼物给相爷两口子,都不见效。

他不过是一个卖酒的,又不是挖金子的?

“夫人说的对,那我还是在这里喝酒吃肉吧。毕竟我已经送了不下五十颗鸽子蛋那么大的珍珠了!”要吃回本儿!吝啬刻薄的相爷一家!梅忘川也对下面的酒菜十分不满意。

本已走远的楚夫人突然又被监听太子和梅忘川对话的奴才叫住了,梅忘川刚进门的时候,楚夫人两口子就很不待见。

更何况此时梅忘川和太子坐的那么近。

关于白家进梅家的酒的事情,相爷一开始的意思是多得点儿好东西再放行。但是迟暮卿来了之后,楚夫人决定给白家一点儿颜色看看,现在是故意拖着不放。

莲步轻移,端庄得体的仪容渐渐逼近下面的这桌。

没办法,下面省时又省力,舒服安逸,是居家、卖酒、掌权、闲谈、婚恋的好场所。

“白夫人,白家的酿酒销量占了云安城的一半儿,白雨辰何必还这么兢兢业业?他从我们这里赚走的银子已经够你生几百个孩子了!”帝宗一边说一边笑,美好的外表下掩盖着一颗为江山发狂的心脏。

再找不到宝藏藏匿的地点,以及钥匙的话,他就要真的疯了!

他已经二十七岁了,离三十而立只有三年时间而已。出名要趁早,人毕竟不是猪,不怕早出栏早超生。

只可惜,他已经落在了起跑点。

“太子,我的孩子不是普通的孩子!”迟暮卿态度认真的反驳帝宗的话,要是她还有记忆,大概早就跟帝宗翻脸了。“我的孩子是天底下最棒的孩子!一个顶一千一万个!况且我肚子里是两个孩子!所以他挣得钱根本不够!不但如此,我丈夫每年因为打通贵国的各个关节就要付出许多代价,我敢说,他碗里的猪手就是我丈夫送的!你有什么意见?”

梅忘川把猪脚骨头从嘴巴里吐出来,佩服的看着迟暮卿,她说出来所有来炫国经商的人的心声。是啊,天下商人一般黑。黑,是为各国朝廷高昂的赋税愁黑的。心么,就是为了赚回高额的赋税投资而敖黑的。

少女们知趣儿的含笑告辞离开了,去找父母,去找马车回家,或者,找个隐秘的地方脱掉华袍和精美的绣鞋。

ps:新《豪门弃妇》,so,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