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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给你吃!”那些人吃完了,然后一个细眉细眼的丫鬟儿走过来扔给迟暮卿两个包子,宝月急忙拾起来,一边磕头道谢。

迟暮卿没去接那两个包子,只是透过乱糟糟的头发打量了那个其貌不扬的丫鬟儿,毫不出奇,一张普通甚至略下等的脸。天杀的这样的人竟有包子吃,好衣服穿,自己这极品美人儿却没有!

丫鬟似乎是看到这个不卑不亢甚至还有些高傲的小乞儿,觉得十分惊讶,扑哧一笑,回头冲车上喊道:“王爷!这两个丫头怎么样?”

迟暮卿一怔,顺着丫鬟的视线往车上看去。车帘下一只白皙修长的手,男人的手。拇指上戴着一个碧玉扳指,有些不羁,有些朦胧。

“好。”嗓音温润,天籁一般。

丫鬟扑哧一笑,走上来打了一下呆呆的迟暮卿一下:“傻丫头!还发什么呆?还不快谢谢王爷!”

王爷?难道会是雪凌天吗?

不,不可能!

不是雪凌天,那这个人究竟是雪拂燕还是冷唯云?

“多谢王爷收留!”迟暮卿和宝月扑通一声跪下来,跪的是天,跪的是地。

苍天有眼,没让她离仇人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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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如夏花之酴醾,死如秋叶之绚烂。

安陵州地处荒凉之北,人烟稀少,正值盛夏,恰是草长莺飞的时节

。安陵王冷唯云顺便从京城带回去两个丫鬟使唤,因为安陵州的人很少,女人就更少了。

安陵郡不比雪城繁华,一入夜安静的只剩万家灯火。昏黄的烛光,荡悠悠的云板儿。百鸟归巢,猫头鹰立在树梢,对众生百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街道荒芜,远离天子脚下,连打更的人提的灯笼也简陋朴素。黄昏昏的光照出去能到城门口外。

安陵郡一入夜,就是一片死寂。除却狗吠鸡鸣,连盗贼也没有一个。安陵王冷唯云向来孤僻冷傲,一把折扇,一壶清茶,一卷好书,就能耗一天光阴。

宝月是高级丫鬟出身,而且眉清目秀,一概事务利索而熟练,很快便被派到厨房去做饭。专门做宫廷菜肴,精益求精,尽善尽美。

但是关于迟暮卿的安置却有些难为了这个好心的美王爷了,她太丑,脸上一大块胎记,看的人心慌。不是所有的人兴趣都那么偏激,口味都那么重。

“叫什么名字?”白玉栏内,燕子亭下,冷唯云手握一卷史书,头也不抬的问迟暮卿。

一袭月白长衫,袖口、衣襟巧妙地接缝着泛着微光的绸缎,刺着五瓣儿梅。一头墨发挽着白纶巾,白皙肤色,一双魅眸祸乱人心,浓密的睫毛扇子般灵动。看书的时候嘴角还上扬,洒脱中流露出一股逼人的优雅,让人怦然心动。

“奴婢……奴婢没有名字。”说出来只能让人笑话,说不定还会被冷唯云献给皇兄雪凌天。迟暮卿索性做个无名无姓的丑女。

“丑女无盐,乃前世积德所生。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你堪配‘我不卿卿,谁当卿卿?’,有异曲同工之妙。今后你便叫做‘卿卿’。”冷唯云云淡风轻,倚栏评说迟暮卿。笑靥如风,又是一个绝世美男子,且还知人心冷暖,说出来的话能融化千年寒冰。好一个谦谦君子!

迟暮卿没有听出他话里的讽刺,他说她丑,丑不可耐。身先士卒争丑,也是一种英雄壮举。但是迟暮卿感动他那句‘我不卿卿,谁当卿卿?’,想起了娘,想起了外公……许多许多,各种亲人。

“王爷,您的手真好看。”迟暮卿巴结他,那双手修长又灵巧,大概也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