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请进,王妃在里面等您。”白雨辰推开了一扇门,又关了那扇门。远远离去。

踏着厚实精美的地毯,转过武后慵懒侧卧的屏风,掀开飞燕裙角的曼莎珠华,来到了妖娆魅惑的芳香之地

迟暮卿侧卧着,慵懒的躺在锦被上。

蓦然间,冷唯云的心口一疼!被重物撞击一般疼痛难忍!

连退数步,扶了花案大口的喘着气!

“迟暮卿?!”脱口而出之后是深深的震惊,怎么会……

迟暮卿刻意穿了和那夜一样的衣服,一样的妆容发髻,一样的姿势。只不过身上没有第一公子。

“王爷,终于想起来了么?”出自他笔下的画像,他却不能认得自己的本尊。迟暮卿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怀疑,她如此张扬,他却丝毫不记得。

“卿儿……你……”他几乎眩晕,铁砂掌也撑不住他的悲伤,袖口里的金元宝提前掉落在掌心,划过指尖掉在了地毯上。

像一朵金碧辉煌的笑花儿,笑话啊!

“王爷,谢谢您肯收留我。我迟暮卿这辈子都感激不尽。”迟暮卿走下来,认真的握着他的手。温暖的温度,刹那间让她饱经折磨的脊梁变得暖和。他是如此的单纯,令她惬意的生活在世外桃源。

早知道掀开真相的这一刻是心痛,是窒息,她也许会迟一些再告诉男人。

“这间店,就是我能送给王爷的礼物。”迟暮卿在地毯上,在他的眼前旋转,自由自在的一只鸟。

钱,也许能偿买感情。

“我期盼这一天很久,如果不能补偿王爷对我的恩情就离开,实在不能心安。”她停下来,像蝴蝶落在花心般翩然灵巧,扶了额头,眩晕又心伤。

要离开吗?

“我必须走了,雪城已很危险。凌云王一直在派人追杀我。”迟暮卿低下了头,不看男人沉痛的脸颊。

冷唯云呆若木鸡,不知道这一段倾城之恋竟是如此倾城之殇

世上最悲痛的事莫若我曾深深的伤害了你,我却不知道。

世上最悲痛的事莫若你以为我不曾认出你,我却早知道。

那一抹惊鸿一瞥的怜悯,可怜的乞儿,肮脏的胎记,难掩高贵的倔强凌然。

那一天惊为天人的驯服,飞奔的马儿,利落的倩影,难言再见的深情拥抱。

那一次痛彻心扉的撕裂,可怖的狠毒,丑陋的疤痕,难言内疚的矛盾自责。

是我伤害了我,便由我来偿还。

佛曰:立地成佛。

我愿:为你殒命。

“我不在乎你到底是谁!你就是我的卿儿!跟着我!我会给你安全!”他捡起地上的金元宝,捏在右手两指之中。天知道,胡诌乱骗的奇人说出的荒谬练习竟真能造就奇迹!

金元宝碎裂为两块,齐刷刷的,泛着血的柔光。

“瞧!我也有不凡神力!”

她拿过他的手,那是怎样的一双手啊!

她记得他的手白皙而修长,指节纤细,是舞文弄墨的好手!而现在,这双手内外布满烫伤的疤痕,丑陋粗糙,指节处怪异的突起着。

她含泪,她只不过随意的一句话,而他竟然真的去练!她第一眼看到那个奇人在街口卖弄,便知道这是一个江湖骗子。粗木是实现断开的,石头是特意制作的空心的!

“我可以保护你!凌云王若是胆敢靠近你!我会杀了他!”他发誓,将断裂的元宝举在女人眼前。

断痕齐整,他终于练就惊天蛮力!

数不清手掌在滚热的铁砂中究竟穿梭了多少下,只记得每一夜孤独的来到后院,怀着唯一令女人幸福的梦想忍痛切肤。

朝阳跃出时他汗流浃背,疲惫的回到女人身边躺下

。一夜的劳累在女人柔和的弧线中消失殆尽,她就是他的小亲亲。能治愈伤痛悲苦,是一剂雪莲也不能比的灵药。

迟暮卿落了泪,娘的眼泪大抵是不会如此香甜吧!

每一夜的守候,都是心酸的浪漫,换来的是眼眶通红,心裂情殇。

“可是我会连累你。”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共进退。”他狠狠的回答,书生气的绝美五官在暧昧的光晕里平添狂侫旷世。

“凌云王不是好惹的。”她将自己的条件摆出来,已知道会得到满意的答案。

“本王也不是好惹的!”

迟暮卿尚未回味过来男人的突然转性,双唇已被狠狠的吻住。冷唯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占住那干涸炽热的双唇,狠狠的狂吻起来,心脏的温度狂热如神。她震惊于他的霸道蛮横,来不及回味他的付诸一掷,只能以同样的热力狂热回应着。

冷唯云睁开眼睛,霸道的凝视女人震惊的温柔,得意而狂傲。舌尖用力,飞快的撬开女人的贝齿,肆虐如蛇般蜿蜒逶迤。

甜蜜,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儿。

她咬住他的舌尖,轻轻一扣,一股腥涩在口腔中蔓延着狂野的妩媚。他蹙起眉,沉沉的闭上眼睛,全身心沉醉入这狂野的合欢之中。

他霸道而狂侫,托住她的身躯便凌然闪进帷幔。她甜蜜而感动,咬着他的舌尖不肯松口。

就这样一直流血下去吧。

迟暮卿不敢想娘的话,一个字都不敢想。脑海里一个劲儿的提醒自己:这不是爱,这不是爱。

这是怜悯。

冷唯云是好心的人,心肠柔软,见不得她的悲惨。

迟暮卿是乖巧的人,察言观色,见不得他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