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凌天这家伙简直不能以常理来推断,你以为他萌,他却骤然释放一股戾气;你以为他狂侫无情,他却时而对旁人闻言软语;你以为他温文尔雅,那你就离死不远了……

“木尺,你若一月不来大姨妈的话,本王倒愿意让你试一试。”他说的慢里条丝,语气狡猾的如同一只得到的千年狐狸精。

“呃,谢谢王爷了。木尺体质虚弱,不堪王爷如此**。木尺知道王爷很棒就是了。”姚曦儿用过的东西,她迟暮卿才不屑与把玩呢。还是冷唯云的,又大又漂亮。

“木尺,你先前的夫君如何呀?”雪凌天的语气一下子变得暧昧**,落在迟暮卿心里痒痒的,弄得躁动不已。

光天化日之下,清平傲然世间,身为雪国最令人忌惮的、最神秘的、最**不羁的凌云王,竟然坐在轿子里失明双目和被他休掉的龙国郡主探讨房中密事。

迟暮卿黛眉挑了一挑,脸颊抽了三抽。

此男纯洁萌动的外表下隐藏着冷峻的杀意、**的精华,是一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绝世闷**。

“又大又漂亮。”迟暮卿故意让自己的声音弄得矫揉造作,如同巫山上飞过的云彩,行云布雨,撩起高氵朝无数。

雪凌天失明的黑眸动了一动,十指颤了三颤

此女令人愉悦的嗓音下掩藏着空前的刁蛮、浪荡的骨髓,是一位情愫咸湿阅历丰富的风月女王。

“王爷,姚小姐如何啊?”迟暮卿的神情变得十分猥琐,幻想着姚曦儿那张鹌鹑脸倒在**哼哼呀呀的贱样儿。“姚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大概也是吹拉弹唱无所不精吧!”

“混蛋!”雪凌天在轿子里狠狠的骂了一句,那股杀意陡然而起,击破轿子四壁打在迟暮卿混沌淤塞的鼻腔内,顿时天灵也通了!

“王爷真不够意思,我都把我夫君的优点说完了,王爷却不肯说姚小姐的。不公平,耍赖皮,下地狱啊!”

“木尺,你若是再如此伶牙俐齿,武大郎都不会要你!女人话要少,最重要的是要学会察言观色。”雪凌天转移话题,一边讥讽,一边教导。

“王爷,我要是潘金莲的话是绝对不会嫁给武大郎的。俗话说的好‘如花美眷,也抵不过似水流年;如斗弟弟,也弄不过弱水三千。’美眷是随着流水飘的,弱水有三千瓢,男人随便找哪一瓢都能饮。我呢,也要效仿当年说出这句话的先祖。我发誓这一辈子只要找比我夫君更美的男子,还要更强!”她吃吃的笑着,被自己胡诌乱编的话笑的喘不过起来。

“荒谬,你是一介女子,也敢说出这样不符伦理的大话!信不信本王现在就把你送到你的夫君家里,然后他会将你浸猪笼、泡烫水,最后你连喊救命的力气也没有!”他嘴上笑话迟暮卿,但是语气里却一丝愤怒也没有,反而很是愉悦。

“王爷,您不就喜欢我这张嘴胡诌乱编吗?论美貌,我如何敌得过如花姐姐?论文肉,我如何敌得过姚小姐?可王爷您还把我留在身边,这不就证明王爷是想听我坑蒙拐骗?”迟暮卿拍了拍轿子壁,里面的雪凌天没有再骂,算是同意。“王爷,您说我说的对不对?”

“木尺,本王是越来越好奇你的长相了。”

过了良久,雪凌天才总算放了个屁出来。迟暮卿偷偷捂着嘴笑,前后抬轿子的轿夫听到两人的对话都是觉得匪夷所思。

如花?

怎能和这个窈窕灵动的大美人儿比?

看来姚小姐的地位不保啊,回去还是赶快拿东西讨好这个青姑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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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姑娘,这是我家娘子亲手绣的双面凤凰,您可一定要收下。”

“青姑娘,这是我家女儿亲手包的鹌鹑水饺,您可一定要尝一尝!”

“青姑娘,这是我家儿媳妇亲手炖的燕窝盅,您可一定要喝完!”

……

锦绣手帕、璀璨罗衣、煮鹌鹑、包鹌鹑、炸鹌鹑、蒸燕窝、炖燕窝……在迟暮卿面前摆成一列长队,就算一碗一口也足够她这一天都不用再吃东西!

“谢谢各位兄台抬举我了!我也就笑纳了!好东西不怕夜长梦多,王府里的安危有各位保障一定无忧,我把这些东西留作晚饭大家不会介意吧!”双手抱拳,罗裙一角别在腰间佩带内,举手投足一股押镖保镖的彪悍气势!

“青姑娘!以后我们大家都听您的!你说往东,我们眼里绝不会有西北南!”

“青姑娘!我们祝您洪福齐天,早日夺下城头!”

“青姑娘!您要做青蛇这雪城就没人敢做白素贞!”

……

白素贞?姚曦儿姚青竹姐妹也配做白素贞?!

呸!

凌云王府一众奴才振臂高呼,而迟暮卿就站在假山之巅自得其乐。翘着二郎腿儿,啃着炸鹌鹑,鼻腔还是病怏怏的,眼角还是不断迎风流泪,但是满腹的成就感。

她若要在这群奴才面前装小姐,那这帮奴才们不过会认为她是有一个姚曦儿。

所以她尽情放肆,尽情不羁,和这些人打成一片!

占山为王,随遇而安,是迟暮卿独有的优点

你就算把她扔进地狱,大概孟婆也会把汤里放两朵燕窝漂着……

“青姐姐!王爷要出门了!正找你呢!”这时,一个小丫鬟拨开众人,来到假山下急急的禀报。

“手帕拿来!”迟暮卿放下炸鹌鹑,素手轻抬。

即刻便有一方锦绣手帕从不知什么地方飞来,正落在她手心里。迟暮卿脸不红心不跳的擦了擦嘴巴、鼻涕,让手帕丢回去,英雄一般走下假山。

假山,圣坛也。

“你们既然愿意跟着我,那我绝对会给你们肉吃的!”迟暮卿将鹌鹑分了分,大步凌然扶着眩晕的脑袋去侍候雪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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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玉郎阁气氛极为阴沉,雪凌天坐在房间内一句话也不说,眉宇间戾气大作,吓得外面待客的美男美女们都不敢使出全力卖笑。

华美的地毯静静的为雪凌天主仆伸开花朵纹饰,接替玉郎郎的新老鸨忐忑不安的站在一旁等着雪凌天发话。

迟暮卿正在念的是碧水金晶楼关门又开业后头十天的账单子,客人虽有所增多,但是收入却锐减。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玉郎阁的人手都是老脸了,不如碧水金晶楼的新鲜。

“王、王爷,安陵王爷那里的买卖十分火爆,把我们的老雇主都抢走了……”老鸨为自己找着开脱的借口。

玉郎郎的那两下子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学会的,看似简单的迎客、奉承,其中却璇玑重重。

“不要推脱罪责,安陵王也是从无到有,他能把本王这里的顾客抢走,怎的你抢不回来?”雪凌天悍然拍了桌子,吓得玉郎阁内外都抖了三抖。

“王爷啊,小的实在是……”老鸨被雪凌天的一句话就打败了,开始一一陈述自己办事不利。

“木尺,你有什么话说?”雪凌天早已听到身后女子不断抽搐的鼻音,浓重又可怜,而且,似乎还有些跃跃欲试。

迟暮卿如鱼得水,比手画脚道:“王爷别担心,这不过是一时失利

。俗话说的好‘男人终究会饥不择食,女人终究会逼不得已’。王爷只需要继续撑下去,静候雪城风月宝鉴内势力自行划分,等尘埃落定,该来的客人终究还是会来的。”

“你说的很对,年关将至,这些熟客手头紧了,自然来这种地方就会少了许多。”又问老鸨,“碧水金晶楼的生意最近如何?”

老鸨跪在地上,听雪凌天问急忙抬起头来,忽然看到迟暮卿对自己使眼色,便急忙回答:“据这几日来看,也并不十分好!”

“这就对了!”雪凌天对迟暮卿的方向笑了一笑,戾气全无,又恢复了常态。

迟暮卿心想:可怜的瞎子。

老鸨子心想:可爱的美人儿。

玉郎阁的郎郎们心想:可算安全了……

“你下去吧,本王该回府了。”雪凌天伸出右手,迟暮卿急忙把拐杖放进去。

高大的身影十分匀称,无论背面正面都十分可口的样子。迟暮卿拉起拐杖的那一头,迫不及待的拉着他出来了。

身体很累,四肢酸软,头昏脑胀,记事以来还从未病得这样厉害过。

“木尺!你想摔死本王啊!”雪凌天大骂,脚步那么大,明明跟的如行云流水一般,却埋怨迟暮卿的美人儿猫步太快!

“王爷,我好不舒服啊!”迟暮卿沙哑着嗓子回答。

与此同时,玉郎阁楼上却传来国舅李天雷**的呐喊:“大力一点儿!舒服啊!”

迟暮卿咂咂嘴,一切尊贵的表象之下都囚禁着一颗**不羁的心;穷人骑着驴子,挥着驴鞭,做着尊贵者崇拜的五体投地的侠客。但是侠客贵在寂寞,高处不胜寒。若是野狗想乱咬,侠客不会去搞人兽情。

这才是碧水金晶楼的宗旨。

你越高傲,客人越痴迷,越上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