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对面坐着的男子,季琼莩不由自主的遥想起了当年,两人同坐一辆马车,同是被家人卖掉的命运,但是两人的心境完全不同。·首·发

她当时恨死了李薄发被这具身体称之为父亲的男人,可是坐在她身旁的小男孩却是想着家里的弟妹因为得到他卖身的银两而不用受冻挨饿了。

她及不理解,当时的她只一心向往着自由,为了自由她不顾身命危险的出逃,最后被程烈风用一种及其屈辱的方式带回去,至今她都还记着。

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当初人只能被说待宰的羔羊了,也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所以她才要不顾一切的守护。

看到季琼莩方寒还是吓了一跳,她在宫中的事迹算不上传奇,可是每一步他都有留意,毕竟两人是同一个地方出来的,他知道后来她失踪了,振国将军府的人非常的生气在找她,但是没有找到,原本他以为她死了吧,毕竟没有人能逃过振国将军府的控制,可没有想到她居然会找他,还是通过了皇上的口,将他要了出来,原本他以为细作的身份被发现了,可是看到了她和皇上之间的关系,他的身份还能保住吗?

“你是不是有很多问题问我?”看着方寒,季琼莩说道。人是她问轩辕澈要来的,轩辕澈至今不知道方寒的身份,毕竟方寒的位置离他还有些距离,查的不明也能理解。可她也不打算向轩辕澈爆出方寒的身份,不是有意的隐瞒,而是一种年少时的共同患难的经历,虽然她和方寒接触不多可是她却对他极有好感,一个能对家庭如此无私奉献的少年品性也不会坏到哪里去。

“你不我,也不杀我吗?”方寒问道,如果她要要杀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的将他找来了。

“为什么要杀你?你忘记我们两个共患难的情景了?”季琼莩微微一笑。

“那是对你而言,对我来说我还要感谢振国将军,如果不是他,我们全家都要饿死。”方寒毫不避讳的说道。

听到方寒如此忠心的对程烈风季琼莩也不生气

。她只是发出一声讥笑:“以前听过一个故事,有一只被农民饲养的羊看到身边的伙伴一个个的被杀掉它很害怕,天天盼望着有人能解救它,有一次它终于等来了一个黑衣人,将它救了出去,伙伴们都说你别去,他会杀了你,但是它不听就跟着黑衣人而去,还嘲笑鸡笼里的其它的羊儿,觉得它们笨,黑衣人将它救出去后就好菜好饭的招待它,它觉得得找到了正真的主人非常的开心,只是好景不长一天它的主人磨刀霍霍来到羊舍,那时它还幻想着今天主人是不是要带它去割美味的草,直至拿把刀割破了它的喉咙它才知道原来小伙伴们的话才是真的,但是已经为时已晚。”

“你是说振国将军不可信任吗?那你又凭什么相信皇上不会是那个偷羊贼?至少现在我的家人振国将军府都给我保障了。”方寒说道,其实对他来说入谁的阵营不重要,重要的是家人能过上好日子,弟弟妹妹能读好,父母能安享晚年的生活不用终日奔波劳碌。

“我就是想和你说这件事,否则我也不会找你了。”季琼莩惨淡的一笑。

看到季琼莩惨淡的笑容他忽然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听着她宣布答案。

“我的亲人全部死去了,你以为做细作家人都还能留着吗?不要太天真了。”

“不,你撒谎,我和你是不一样的,你是做皇帝的女人,而我只是做御前侍卫。”

“或许是我多心了吧,我这么说只是好心提醒你,不过要证明也很简单,只要你回家一趟就知道家人有没有出事。”

“不会有事的,上个月弟弟才给我写过信,说是家里一切安好,妹妹已经订下亲事,即将出嫁,我还给她攒钱卖了置办了些嫁妆让振国将军府的杂役将东西帮我送去。”他说道。

“但愿吧!”季琼莩这么说着,却也不确定起来,按理程烈风如果收拾了倚翠楼也不会留着别的细作的家人,可是现在方寒又说联系过他的家人,那她真的疑惑了。

为了证明自己的话,方寒带着季琼莩去了自己的家乡,其实他也是为了心中踏实。

方寒的家其实离南湘镇不远,过了一条河,再翻过两座不高的山就到了方寒的家,这里是一个四面环山的地方,虽然非常的安逸,但是这里生活也很贫穷落后,远不是像南湘镇的繁华

。小村庄从上山路上望下去就可以看到,他们到达的时候正是一个午后,家家户户正在做着午饭,炊烟袅袅,好一派安然的度过景象。

看到熟悉的家乡的景色,方寒心中才定了下来,远远的他看到自己的房,虽然破旧,但是房子的烟囱和所有人家一样冒着烟,他甚至还听到鸡舍里公鸡的啼鸣。他回头得意的看了季琼莩一眼,无声的对她说,她估算错误了。

正要过去偷偷的看一眼家人的时候,他看到一个中年妇人从里面出来朝着外面大喊:“狗娃子,吃饭啥子了。”

看到中年妇女的喊话,方寒整个人愣在了那里,怎么会这样?他记得这里明明是他的家,怎么会有陌生人喊吃饭的话?他忽然想起了前年收到弟弟来信,说是家里重修了房子,现在家里变的老漂亮了,可是重修的房子在哪里?难道是家里搬家了?可是如果搬家,他们为什么没有在信中提上只字片语?

方寒最终还是没能记得程家对他的叮嘱,这辈子不可以主动回家。他跑了进去,疯狂的在那里喊父母弟弟妹妹的名字,但是没有人理会他,那个妇女甚至拿着扫把来赶方寒。

“你这人从哪里来的?来我家做啥子?你是要打劫吗?我家子没有钱,你这人再不走,我就要喊人来了。”妇女拿着扫把说道。

“这位大姐,不好意思,我朋友找人,可能找错了。”季琼莩上来在妇女手中塞了一个小碎银子。

“这个我不能平白的要,你们真的是找人?”妇女不肯接手银子,反而热心的问道。

“是的,大姐,你知道这里以前住的那户人家吗?”季琼莩问道。

正当妇女要回答的时候方寒却爆发出大笑,“你不要再演戏了,快把我的家人交出来。”方寒目光森冷的看着季琼莩说道,仿佛认定这是季琼莩布置的局。

“你怀疑我?”

“我不怀疑你怀疑谁?什么都是你说的,而这之前我才和家人联系过,他们现在却不在这里不是你做的是谁?”

“想明白真相,知道是不是我演戏,还是你被某些人蒙蔽很简单,村里面总有你认识的一些亲戚长者,他们总不会撒谎

。”多说季琼莩已经觉得无用,他不相信就算说破了嘴皮子都是无用。

“你不说我也会去问。”方寒走出子,季琼莩还是将银子放在了妇人手中跟了过去。

方寒来到族长的家,通常这里住的人家都是一个家族的人,这个村也一样,大多数人都姓叶,而方寒的家是外来户,方寒爷爷那辈来到这里落的根,外来户自然在村里面过的诸多不顺,就算他们的母亲姓叶也改变不了方家的窘境。嫁出去的女儿如泼出去的水,嫁给方家就是方家的人了,所以就算方寒的母亲过的再艰难也没有得到过娘家的资助。否则也不会卖儿过活了。

“叶家族公,叶家族公在不在?”方寒大力拍打着叶家族公的大门。由于母亲娘家没有人,外公外婆早逝,所以他能找的只有叶家的族公,村里面的事情基本都是族公在管。

这个时候由于是吃饭时间,家里基本都有人,门很快被打开了,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

“你找阿爷什么事?”年轻人好奇的问。一边上下打量方寒。

“小峥子,我是寒鸦子,你忘记了?”见到来人方寒瞪大了眼,显然是认识对方的。

“寒鸦子,你真的是寒鸦子?你不是被家里卖掉了吗?还穿的这么好的衣服,你发了!”男子终于认出了方寒,于是便说道。

“小峥子,这些就先不要说了,快说说我父母弟弟妹妹都去了哪里?为什么他们都不在家?家里不是修房子了吗?怎么还是老样子?新修的房子在哪里?”方寒急切的问。

“寒鸦子,你在说什么胡话?你家人什么时候有钱修房子了?当年你父亲拿到卖了你的那笔钱就说去外面和朋友做生意,结果半年后回来还带了一个讨债的,那人可凶了,我爷和我爸带着十号人去帮,结果都被吓退了,次日你们一家五口全部烧炭死了,那人也不见了,我爷还报了官,不过官老爷没有钱才不会管这些。”

“你说的不是真的,肯定不是真的。”方寒摇头。

“我骗你做啥子,整个村里面都知道你家的事,现在住你家房子的是我爷爷安排的,你别吓到人家,人家母子也是可怜人,无家可归了,爷爷看着可怜就让她们住在你家,反正你家房子再不住人也要倒了。”男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