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众目睽睽下上了马车,各怀心思的数人渐渐散去。神殿中,帝孤鸿负手站在巨大的铜镜前,看着眼前的情形……善于利用身边每一点资源,这很好,可是,看着她雪白的小手,按在那少年的掌心,他的眼中,却迅速的滑过一丝杀机……

金府马车转进一条小路,一个小厮跳下了马车,奔进了旁边的糕点铺,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那小厮转了个身,就从后门奔出,飞也似的向城外跑去。

这小厮当然就是花寄情。金诺本就是个大少爷,也没甚么心机,几句话之间,就答应借她衣袍,她也就玩儿了一手金蝉脱壳……花怀仁爱药成痴,此时一定在城边的药圃。她几乎跑出了生平最快的速度,一眼看到父母的身影,她心头一松,急冲了过去,花怀仁一眼看到她,便玩笑道:“咱们的小玄术师回来了……”

花母却是一怔,道:“囡儿,你脸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一言未毕,花寄情不容分说拉着他们就走,一边飞也似的把事情说了一遍。花母登时就慌了:“那怎么办?十天,我们去哪儿躲这十天?”

花寄情咬唇思忖,片刻下了决心,“去神殿,只有在神殿周围,他们才会有所顾忌。”

此时,宸王爷出关欲收徒的消息已经传开,梵摩城中一片沸腾。好在花家三人都是不起眼的小人物,没几个人认识,就算有人认出,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好公然下手,所以暂时还是安全的。他们用最快的速度回家收拾东西,正要出门,大门便哗的一声被人推开,陈玉婵尖细的声音划破安静:“花寄情!你给我滚出来!”

还是慢了一步……花寄情微微皱眉,花怀仁急迎了出去,躬身道:“大小姐。”

陈玉婵抬腿就踢了过来,花寄情急冲出去,眼睁睁看着父亲摔落在地,一时间咬碎银牙……就在这时,她便下了决心,她一定要进入神殿,要成为最高明的玄术师,绝不能再让爹娘这么寄人篱下受人欺负!

此时她尚没有反抗的能力,但即使如此,也不能任人宰割!花寄情扶起父亲,小脸上满是悲愤:“大小姐!”

此时,陈玉婵的兄长陈金戈也在她身后,还有数个下人,陈玉婵冷笑道:“没想到你这小贱人还有这一手!当众勾搭宸王爷!你照照镜子,你这种下贱奴才配去神殿么!你配拜宸王爷为师么!”

花寄情道:“我没有!你明明知道,我……”她欲言又止,眼神瞥了瞥陈金戈,却又迅速别眼,低下了头。

陈金戈是真正的纨绔大少,长的尚算英俊,却是个好色不要命的货,连有几分姿色的下人都不会放过,何况是貌美如花的花寄情,只是他几次纠缠,都被她巧妙避开,却也一直不敢得罪了他,今日陈玉婵一副撕破脸的模样,她不拖这色狼下水,更待何时?

果然陈金戈一见她楚楚可怜的模样,顿时就飘飘然,给她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唬起脸训自家妹子:“有话好好说,骂骂咧咧简直像个泼妇,还有没有一点千金小姐的样子了!”

陈玉婵险些没气死:“哥!你可知道宸王爷把我名字划了,就是为了这个小贱人,你还让我对她客气?”

陈金戈连看都懒的看她:“明明是你自己没福气,关旁人何事!”他看向花寄情,顿时就换了一副笑脸:“不用怕,有爷给你撑着哪!”

花寄情满脸感激:“大少爷……”

陈玉婵怒道:“混蛋,你居然帮着外人欺负我!”

美人面前,陈金戈哪能丢了面子,抬手就是一巴掌,把自家妹子掴倒在地,“敢对兄长这么说话,不好好教训教训是不行了!”

陈玉婵痛的眼泪都下来了,怒极一掌挥出,她虽然略通玄法,毕竟远不及兄长,陈金戈轻松两下就将她劈落在地,一边不住向花寄情飞眼,陈玉婵气急败坏,又不敢跟兄长对抗,顿时迁怒花寄情,种种污言秽语层出不穷,情形堪比泼妇骂街,连下人都听的瞠目结舌。

花寄情听不远处脚步匆匆,显然是陈父赶了过来,不由得冷笑一声,袖底的手缓缓捏紧。你们不是不想让我去么,不是口口声声说我不配么?好,我偏要你们求我去!

她做势抽泣,泪珠从雪玉般的小脸上滑下,凄婉动人:“我本来就不喜欢玄法,不想去神殿,可我回来同爹爹说了,爹爹却说,事已至此,不想去也要去!难得宸王爷亲笔添上我的名字,这是在给我机会,我一定要抓住!当年陈伯伯收留我们,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我们也算是半个陈家人,若我能入神殿,将来也许有机会报答伯伯的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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