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还在介绍着宫里的事情,看着六娘有些心不在焉,便停了下来,“齐三奶奶,一会要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问我,齐大爷都吩咐了,要好生照顾着,要是不好问的话,就看着别的夫人怎么做,您就怎么做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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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娘一听齐大爷,就放了心,点了点头,“还有一件事情,我家老太太一直惦记着她的孙女儿,不知我家的小姑在宫里过得可好?”

“好着呢,齐姑娘人好又善良,在宫里人缘好着呢,太后娘娘和公主都十分的信任,就连贵妃娘娘也时常的夸赞,一会您就能见到她了。”

六娘这才放下了心,想是修平也不是会惹事的人,虽然在家里任性了一些,可是说到底是在宫里呆的时间长,人事情非也学到了不少,自然会怎么跟宫里人相处。

走过了这条小路,两边都是恢弘的大理石的石基,没有一丝的杂色沉暗,在不远处依照阶梯拾级而上的方向,栏杆上还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头,一排八个蛇尾用来排水。

看见命妇都向着阶梯端庄的走了上去,由小太监搀扶着,丫头都留在了外面站着。

翠莺也在其中,向着六娘抿唇一笑,她站在一个黄铜的水缸前面,旁边留两个太监看管着,六娘也点了点头,跟着小太监走上了阶梯。

一共六六三十六层阶梯,皇后的凤鸾殿就在上面,贵妃虽然不住在这里,可是时常在这里召集命妇或办宴席,俨然当作了自己的地盘。

中间是双龙戏珠的图腾,精致的刻画无一不被赞叹为鬼斧神工,传说这就是如今鼎鼎有名的“鬼才”宋岩之的作品,也是他最后的工笔。

此后便一直醉心于诗书琴画,当初如婧和齐修竹送给老太太那张画,就是出自他的手笔。

门口的两旁站满了人,粉红色穿戴的丫鬟端正的站在门口,一丝不苟的妆容,双手捧在胸前,很是别致。

顾不得欣赏过多,小太监领着去了一个命妇的后面,“您就在这里等着,贵妃是按照四个人一级进去接见的,一会您跟着她们一起进去。”

六娘看了看前面的几个人,皆是穿戴雍容华贵不显俗套,来者都是非富即贵,看起来大有来头,而且脸上是一脸的傲气,显得有些张扬了

“下一列……”

听着门口的太监公公高喊,六娘的小太监连忙把六娘的牌子递了过去。

“乌江氏,从四品夫人;赫拉那拉氏,从二品夫人;秦齐氏,正三品夫人;卫黄氏,从三品夫人,进殿觐见贵妃娘娘……”

六娘咽了口气,抑制住自己的紧张,跟着前面的几个人,亦步亦趋的走了进去。

不敢快一点,也不敢慢一点,生怕哪里做得不对了。

看见前面几个引领的姑姑伸手,四个人才停下。

“向贵妃娘娘见礼……”一个年长的姑姑喊道。

六娘跟着旁边的命妇一起跪下行礼,“贵妃娘娘千岁万福……”

六娘不敢抬头看,只能余光看见不远处金榻上坐着一个人,紫金色的裙底和明黄色的鞋缎,绣着栩栩如生一丝不苟的凤凰。

“抬起头来。”上面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贵妃娘娘了。

六娘顿了顿,轻轻的抬起头,看着面前坐着一个恍若神妃仙子的人,她一只脚搭在旁边的红木基台上,一只脚随意的搭在地面上,显得很是随性。

穿着一身紫金色的底裙,红金色猩红的外袍,绣着百莺花纹的凤凰,妆容精致,一丝不苟,眼里不时的流露出一丝严厉或妩媚,风情万种,真是人间尤物。

她斜斜的倚靠在旁边的小桌子上,上面放着一盏茶和一个小小的名蓝色的香炉,上面还冒着缕缕的香烟。

见着她正在打量着自己,六娘轻轻地不动声色的低了低头,只听的上面一笑:“难怪齐家姑娘一直说自己的三嫂嫂美若天仙,今日一见,还真是美得动人,令本宫大开眼界啊。”

六娘惶恐的又跪了下去,端正的磕了一个头,“六娘不敢,小姑年少不经事,六娘不过是凡人之姿,蒲柳之质,不敢谈什么美,倒是六娘今日一见贵妃娘娘,才觉得是倾国倾城,不是我等凡人可比

。”

“呵呵……”只看见那贵妃捂着嘴轻笑,眼里却是看不出情绪,她直直的看着六娘,“你说的话,我从几年前就开始听了,这么多年了,也没有一句是新的。”

六娘正着急解释,却听得她继续说道:“乌江氏,从四品夫人,家中长子长媳;赫拉那拉氏,从二品夫人,家中主事正妻;齐秦氏,正三品夫人,家中二子第三妾;卫黄氏,从三品夫人,家中长孙媳,我说的可对?”

众人纷纷低头应是。

“诸位都是家中的功臣,也是咱们女人的功臣,这天下间有几个人能当上命妇,享受朝廷俸禄,诸位主事其家,必然功不可没,赏”

“谢贵妃娘娘……”

只见着旁边的姑姑示意,三个小丫头捧着三个红漆木的金边盒子走到了三个人面前,打开一看都是一对名贵的玉如意,六娘却是一惊,自己面前什么都没有……

自己的表情被贵妃收入眼中,只见她挥了挥手,一旁的年长的姑姑却捧着一个更大的盒子到了面前。

“齐秦氏二子第三妾,就能当上正三品命妇,皇上慧眼识人,果然是气度不凡,妾主其家,更是贵重,天下间没有的奇事,不落俗套,不甘俗归,更是该赏。”

眼见着那木盒子被打开来,一个极其珍贵的翡翠珠子算盘映入眼帘,小巧别致,旁边还不是普通的方形,而是镂空雕刻了的凤凰,看起来尤其可爱。

六娘眼里一亮,听得贵妃继续说道:“这是本宫特地请人去找的宋先生亲手所做,送给齐三奶奶。”

六娘一惊,连忙磕头,“娘娘言重了,娘娘的心意六娘心领了,只是这个太贵重,六娘……”

“本宫说你受得起,你就受得起。”她在上面没有多说,只是细细的摩挲着自己精致的指甲和上面的蔻丹。

六娘看着左边的公公正在对自己使眼色,便也没有再推辞,径直收下了。

她忽然意识到为什么要在三个正妻面前这么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