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那妇人拿着托盘茶盏走了进来,给几个人都倒了茶,那老大夫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那妇人有些担忧的退了下去。

“夫人……其实照理来说,秦公子的病真的是无药可医了,这一点我没有说谎,您也是学医的人,您应该知道,不管在哪一本书里,都不会有有关于石粉解药的记载。”

六娘点了点头,这一点他没有撒谎,她翻遍了医术,书上对石粉也只是寥寥数笔的带过,并没有多介绍些什么。

“可是……”那老大夫脸上带着一丝犹疑,“可是我知道还有一样东西,或许可以一试。”

六娘心中一愣,顿时大喜,急切的看着他,“那……”

“只是那东西极为难得,举目看去,也……”

“是什么?”不管是什么,只要能救长安的命,她总是要想方设法得到的。

“是长寿果。”那老大夫下定了决心,咬了咬牙说道。

六娘一顿,这长寿果是极为罕见的药材,生长在西北荒漠里的绿洲,可是不是每一个绿洲都会有,在千里荒漠最深处的绿洲下面,才会有这么一个果子,传说吃了可以延年益寿,百病根除。

虽然六娘没有相信会有这么神,可是那么珍贵的东西总会有些特别的药效,况且那东西极为珍贵,六娘连听都没有听说过谁家珍藏了这么一颗果子

况且要知道,不会有人特意为了这么一颗果子深入荒漠,就算有人无意间去了荒漠,也极少有可能遇见绿洲,就算遇到了绿洲,也不会有可能深入绿洲下面,那是捡到了一条性命,又要送出去一条性命,谁会干这种事情?

这老大夫应该是诳她的,给她一个漫无目的的希望,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看着六娘顿时黯淡下去的脸色,老大夫接着说道:“夫人也知道这果子极为难得,可是因缘巧合,我正是知道谁手里有这么一颗果子。”

老大夫抬头看了看六娘,六娘一震,兴奋的看着他,“你知道?”

老大夫纠结的点了点头,“是。”

“谁有?就算是皇宫里,我也会想办法弄到手的。”

老大夫顿了顿,轻轻吐出两个字:“齐家。”

六娘一震,心里刚刚获救的心突然又被人摁到了水里,增扎不得,只能一点一点的等着窒息死去。

清水看了看六娘的脸色,又看着那叶大夫,“老东西,你不是诳我们吧,皇宫里都没有的东西,齐家会有?”

大夫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又看着六娘说道:“本来这个事情没有人知道,可是有一次我给老太太治病,老太太都快要不行了,有人就拿出了这个果子。

我是亲眼见到的,那果子果香四溢,虽然已经被晒干了,可是价值更高,香气弥漫,只要闻上那么一刻钟,老太太就缓过劲来了,可是此后再也没有人提到这个果子。”

六娘神色紧张的看着他,“你说的当真?有了那个果子,长安就会活下去?”

老大夫肯定的点了点头,“那果子当时也闻过,神清气爽,只要秦公子先把石粉停了,坚持下去,不想吃石粉了,再吃了那个果子,就一定会痊愈。”

清水脸上一喜,“夫人,有希望就好,咱们还是快回去想办法吧

。”

六娘面色一震,“可是,齐家把那果子当成宝贝,我们怎么能拿到手?”

清水顿了顿,笑着说道:“夫人,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目前最主要的,就是公子有救了。”

老大夫在一旁沉吟着说道:“是夫人有把握拿到那东西,我就着手开始给公子调理身体,慢慢的摆脱石粉的依赖性,可是身子一定会越来越弱,是不能及时得到果子,公子的身体一定会油尽灯枯,这个时间可是掐的紧,夫人可要想明白了。”

六娘心里恍惚不定,可是知道了长安还有活下去的希望,还有什么能摆脱,她和齐家已经是水火不容,要想得到果子,必然还有一场心战。

“好,即日起你就别回来了,留在秦家专门调理公子的身体。”

六娘说着,看着老大夫脸色一变,六娘抿了抿苍白无血色的唇角,轻声说道:“我怕齐家的人得到了风声对你不利,等长安身子好了,我自然会把你送回来。”

再者,是他诳她,也好有个把柄在手里。

老大夫脸上有些不情愿,可是无奈六娘说的在情在理,只能点头同意了。

回府之后,翠莺在就等在家里,六娘看着她蓦然的摇了摇头,心里一震,看来只有把希望寄托在叶大夫的身上了。

“夫人,咱们要不要直接去要?或是跟齐家和解,或许齐家大爷会念着以往的情分,把东西送来也说不定?”

清水在一旁说着,翠莺就变了脸色,“不行”

六娘看着翠莺,她脸色有些难看,其实她明白,秦家和齐家如果和解,损失最大的无疑就是皇帝,翠莺是皇帝的人,当然会一心一意为了皇帝。

清水在一旁急躁的说道:“行不行也不是你说了算,现在当然是公子的安危要紧,夫人,我看应该马上去跟齐家的人联系,咱们摊牌,不能让齐家的人以为咱们要做什么,把东西藏起来,可就不好了。”

六娘犹疑着,听着翠莺在一旁说道:“你别拿着夫人当枪使,你以为公子成了这样,就是和齐家修好的机会吗?秦家和齐家势同水火,谁要是先低头,谁就会死的更惨

我看清水大哥,你心里是还惦记着红玉吧,你想和红玉在一起,就撺掇着两家修好,可是你怎么不想想,是谁把公子害成这个样子的?”

“你……”清水气急败坏的看着翠莺,翠莺神色凛然的看回去。

六娘皱了皱眉头,揉了揉眉间,“都住口”

两个人有些愧疚的看着六娘,六娘慢慢开口说道:“第一,我绝不会先低头,翠莺说得对,谁先低头谁死得更惨,事到如今,只有另辟蹊径,第二,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你们都记住了。”

两个人脸色一白,目光里有些复杂,六娘深吸了一口气,“这件事情不许传出去,家门内斗,清水你是知道家法的,我不会偏向谁,可是总的有个说法,一人三十板子,下去领完了再说。”

两个人相互看了看,垂着头行了个礼,“是。”

六娘静静的思索着,忽然想起了大牢里面的人……

六娘想了想,到了傍晚,趁着夜色,带着两个人便出去了。

月光出皎洁,刚一走,六娘还以为是谁在屋顶上点了一盏光芒四射的灯,照亮前面的路。

到了昏暗潮湿的大牢,六娘一时没有想到她会这么惨,难道齐修竹就这么放着她不管吗?

大牢里到处都是发霉的酸腐之气,而这陈旧的酸腐之气中,还飘荡着一丝靡靡之气。

六娘皱了皱眉,由着牢头引着去了一个方向,走过了那些男的囚犯,才到了这些女囚犯的地方。

六娘看着跟刚刚走过来男囚犯的地方有所不同的是,这里其他的地方更加的阴暗,确切的说,是靡靡之气盛行。

越走越看越触目惊心。

那些女囚皆是好死赖活的坐在最角落里,可是入目看到的,却是她们衣冠不整,肌肤**,甚至几个人大摇大摆的**着身子躺在地上,旁边的人也都见怪不怪

到了一个牢房门口,牢头打开了牢门,毫不忌讳的笑着走进去,抬起她们的脸仔细看着,顺便占便宜,可是那些人竟然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

到了最角落里的一个女子,她全身都是新鲜的伤疤,衣服也是衣不蔽体的,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牢头走到她面前,意味深长的摸了摸她的脸,拨开那头发,六娘一眼就认出了那是红玉。

令人更加咋舌的还在后面,牢头看着她眼里有些贪婪,像是不怀好意,而红玉看清了面前的人,也跟着轻轻笑了笑,就撕开了身上的衣服……

牢头对着她摇了摇头,替她把衣服合上的时候,却是重重的在她身上摸了一把……

六娘脸色一震煞白,听着后面的翠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旁边的清水更是气不过,脸色涨的通红又苍白,转眼间已经到了里面,一脚把牢头踢了出去,那牢头滚在地上,痛苦的捂着肚子。

其余的女囚都清醒了过来,惊恐的看着这一切。

红玉看清了来人,面色更是煞白一片,眼里带着些难以言说的复杂。

“你……来人啊,要劫狱了……”那地上的牢头一看这架势,连忙扯着嗓子大喊。

六娘连忙走上去,从袖子掏出一锭银子递过去,“大哥莫要急,我们没有别的意思,都怪我这手下见不得别人欺负女人,刚刚大哥的动作,怕是让他误会了,我们真的没有别的意思,说几句话就走。”

那牢头看着眼前的银子一顿,又别过了脸去,捂着肚子,又要大喊。

“混蛋东西,你知道我们是谁吗?”六娘一急,瞪了一眼又要上来打的清水,把手上的镯子退了下去,好声好气的说道:“出门的急,没带多少东西,这些是小女的一点心意,你别和他一般计较,日后自然还有你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