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莺一步一喘的跟上来,“三奶奶走那么快做什么?”

六娘微微蹙眉,“还有些账目没弄明白,我得搞清楚了好去跟顺德姑姑交账。”

湘湘为什么那么排斥用齐修名身边的大丫头,要么就是偷偷在齐府里居住的这些天,和那丫头发生了什么矛盾,要么就是觉得用他的丫头不顺手,没个亲近的

正如湘湘所说,便就是来个粗使的丫头,调教好了,日后好歹也是自己的人,用别人的丫头,还是齐修名身边的有身份的大丫头,那就是喂不熟的母狼。

六娘也才不会傻到把自己的丫头拨给她,湘湘表面上看上去纯良无害,实则眼里不时地闪动着**和贪婪,若是被她有心利用了去,最后跌下悬崖的就没别人了。

红眉当时这一步棋想必是没看出来,才把翠莺放心的安在她身边,若不是看她没什么心机,翠莺也是懂事的,她早就踢开了。

湘湘这点小把戏,她又岂会看不出来?

看着库房里放着许多的奇珍异宝,还有名贵的药材,都是有利于养胎的,尤其是放在金木盒子里的千年雪灵芝,最是让人惊叹。

看着盒子上薄薄的一层灰尘,六娘指着问道:“怎么没人来收拾吗?”

一旁的门房里的黄婆子一直跟着,回道:“三奶奶,不是没人收拾,库房是每半个月清洗一次,其中有许多金银的器皿,不能经常收拾,怕坏了金脉。()

一般来说这些东西是一个月就会送出去,也会有新的送进来,不会留着,只是那灵芝珍贵无比,在外面都很少能买到,兴许是老太太忘记了,也是没找着机会,送礼的时候从没提起过这个,久而久之,也就不在礼单上写了。”

六娘微微颔首,“听说,孕妇吃了有好处?”

“那可不,我以前可听人说,一个怀了孕的媳妇孩子都快保不住了,就吃了这个灵芝,立马就好了,生出的孩子都是活蹦乱跳的。”

六娘眼底闪过一丝闪烁,招呼来翠莺,“你去问问老太太,库房里有一只灵芝,常年搁置我怕失了药效,湘湘姑娘怀了身子,能不能赏过去?”

翠莺犹疑的看了她一眼,才缓缓的离去。

黄婆子在一旁不解,“三奶奶,这么珍贵的东西,您就是自己留着也好,老太太恐怕是想不起来了,您怎么把这个给那个女人呢?”

六娘轻轻地拿帕子掩面,走过去看着上面细细的一层灰尘,“这么好的东西,我自然是舍不得给别人,更舍不得自己吃

。”

“那您是想……”

“大少奶奶不也是身怀六甲吗?老太太可不会纵容自己的嫡亲曾孙子受委屈。”六娘用手轻轻拨弄了上面的肉叶。

“弄干净了,一会我派人来取。”

“是,”黄婆子意味深长的答应着,看着六娘的目光里都有些说不出来的震撼。

过了不久,翠莺便传来话,老太太说那灵芝是给大少奶奶留的,让六娘给她送过去,六娘这才心满意足的把黄婆子早就准备好的灵芝拿上,去了如婧那里。

想来也是好些天没来了,一直记挂着,只因着上次在老太太的院子前,齐修竹说的那番话,六娘却是不能不避嫌。

她不是怕别人说她靠着大房才掌了家,也不怕别人说她舔着脸去阿谀奉承。

只是她怕万一下人看出了什么,她和齐修竹的事情,让如婧知道了,就算她不会相信,自己也会愧疚的没脸见人。

她不想在如婧的心里,留下一线的污点,尤其是在这件事情上,最隐秘的最怕发现。

刚刚迈了进去,便听见里面有说笑的声音,如婧有了生气,六娘也放心了许多。

百灵正巧从里面出来了,脸上一喜,“三奶奶来了……我们大少奶奶整天念叨着呢……”

里面的人听见了声音,连忙说道:“长宁,是你吗,快进来……”

六娘笑了笑,掀开了珠帘翠幕,“姐姐,你身子怎么样了?”

看见里面的人霎时一顿,如婧侧躺在榻上,昀哥儿在一旁趴在凳子上拨核桃,齐修竹也是把袖子挽了起来,吃力的剥着核桃

如婧脸上一喜,“长宁,都这么多天了,你怎么才来看我?”

“我都跟你说过了,她现在忙着处理齐家的大小事情,哪有时间来看你?”

看见六娘进来,齐修竹也不嫌不闭,反倒是松了一口气,放下手里的核桃,“这下好了,终于来了人陪你说话,我得先去书房里处理一些事情,晚一些再回来陪你用膳。”

如婧撅着小嘴,“才剥了两个核桃就受不了了,我爹可是能给我剥一箩筐呢……”

齐修竹无奈的看了她一眼,“爹那双手常年征战,我当然不能比,你就先凑合着,昀哥儿,接着给你娘剥,爹先走了。”

齐修竹跟六娘点头示意,六娘退到一旁微微颔首。

他刚走出没几步,昀哥儿意识过来,把剥了一半的核桃递给如婧,蹒跚的跑过去,“我也要跟爹走,我不要剥核桃。”

齐修竹二话不说抱起昀哥儿就走了出去。

如婧只是眼里溢满了幸福的微笑,看着父子两个出去之后,才转过头看她。

“长宁,我的事情,还没谢谢你,当天若不是有你……”如婧眼里微微低沉了下去。

六娘走上去坐到榻上,“姐姐见外了不是?我既然在那里,便不会白白看着姐姐出事,这些客套话就不必再说了。”

如婧笑了笑点着头,一只手抚上小腹,“幸亏孩子保住了,要不然我也是死的心都有。”

“怎么能这么说,姐姐,你还有昀哥儿啊,他可不能没有娘。”

如婧的眸子微微暗了下去,“长宁,当日的事情你也知道,我虽是表面风光,也是处处受人限制,况且我一心为齐家,却没想到她……”

如婧抹了抹眼角的泪痕,六娘知道她指的是老太太,便宽慰道:“姐姐就不必放在心上了,人性如此凉薄,哪能每个人和姐姐一般温善,以后注意着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