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弟妹,你不是去换衣服的吗?怎么在这里?”梁默首先开口道,拿眼瞅了一下柳林波的衣服,根本就没有换。

“先不换了,咱们先走吧”柳林波话一出,不禁都朝着柳林波身后的太子后院看了一眼,这才抬脚朝着门口走去。

柳林波回到府中,便让小翠吩咐厨子做几道菜送到房中,她和梁骁都没有吃东西,已经有些饿了。

晌午刚过不久,京城里的百姓就在议论着一件趣事:说这太子爷梁启竟然在自己的生辰当日与柳大将军的二千金在后院里厮混,这厮混倒也罢了,但却被皇上抓了个现行,这让皇上丢尽了颜面,雷霆大怒,责令太子爷闭门思过,一个月内不准出府。

梁骁听了手下的汇报,看着正在吃饭的柳林波,脸色沉了沉,道:“这个惩罚对他来说,似乎太轻了。”梁骁当然不满意,他既然敢打他娘子的主意,闭门思过自然是轻的。

柳林波吃着饭,幽幽地道:“你没见过猫抓老鼠吗?猫在抓到老鼠后,会慢慢地玩,玩死了之后才吃,那么快就吃掉岂不是太没意思了。”

手下闻言,浑身一抖,赶忙退出了房间。

梁骁看着手下落荒而逃的样子,不禁赞赏道:“爱妃说得有理,那么快就死了,确实不好玩。”

手下在外听得不禁又打了一个寒战,心道,爷跟王妃真是绝配。

“不过,太子的计策也算得上完美。”柳林波又道。

“哦,你倒是说说它怎么个完美?”梁骁笑着道。

柳林波听梁骁那么一问,难得解释道:“首先,他让人在我的茶杯中下药,我只要喝了杯中的茶水,便会中毒;其次在我们这一桌的菜中下药,又在你们的筷子上抹了解药,而唯独我的筷子上没有,这就能让我一人中毒,而你们即使吃了菜,也会没事;再次又让丫鬟假意打翻我的杯子,我的衣服被弄脏,管家出面调和劝解我去换衣服,最后在我要进的房间里点上半刻醉来迷晕我,如此一招接着一招,不能不说是好计策。”

“既然是好计策,为何还会失败?”梁骁挑眉问道。

“那是因为他不了解我,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他不知道我早就见过他下的这些药,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他还有胜算吗?”柳林波再次解释道。

梁骁听着柳林波淡淡的话语,但中间却充满着从容自信,这让梁骁更是心动,他喜欢一片淡然的她,喜欢带着淡淡忧伤的她,也喜欢自信满满的她,不管是哪样的柳林波,都让他爱慕不已,真想把她拥进怀里,永远不放手。

柳林波看着梁骁此时游离的神情,心中暗叹,说着话也能开小差,这让柳林波又佩服了梁骁一分。

梁骁看到柳林波有些恶趣的眼神,赶忙拧了下心神,道:“既然是太子下的药,他应该服了解药才对,他怎么会和柳沐然厮混呢?”

梁骁虽然这么问着,但心里早就猜到定是柳林波动的手脚。

“我只是把他的‘半刻醉’换成了‘半分醉’而已。”柳林波道。

“‘半分醉’?”梁骁不解,那‘半刻醉’,他倒是听过,它是一种让人闻到,半刻钟便会昏迷的一种药,那‘半分醉’他倒没有听说过。

“哦,那是我起的名字,你当然没有听说过,因为它可以让人在半醉半醒之间做了脑海之中曾经幻想过的的事情。”柳林波好心地解释道。

门外的手下闻言,迅速跃到三丈之外,一脸的惊恐。

梁骁听到后,也是一脸的不自然,看着柳林波,认真道:“林波,你可不要对我下那种药。”

“那这就要看九王爷的表现了”柳林波听似威胁的话意有所指。

梁骁闻言心中又是一阵苦恼,遂转移话题,道:“你送给太子的‘生日蛋糕’是个什么东西?”

“它是一种专门在过生辰时吃的东西。”柳林波答道。

“是你做的?”他可不想他的林波做东西给别的男人吃。

“不是,我让王府的厨子按我的方法做的。”柳林波如实回答道,猜到梁骁在想些什么。

“那我过生辰的时候,你要亲手做给我吃。”梁骁乘机提出要求。

“好,那到时候我就给你做一个生日蛋糕。”一顿饭下来,气氛甚是融洽。饭后,梁骁就出了府,柳林波坐于厅中,一边喝茶,一边在跟小翠丫头在闲聊,但她的脑海之中却一直在想起踏入皇后寝宫时梁骁说的那句话,“我宁愿你伤尽天下人,也不要你受委屈”

那一刻,她是真的有些被震骇到了!以至于到了此刻,他的话还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明明一直在躲闪他,但她就是记在心中了。放下手中的茶,她对小翠说道:“小翠,你喜欢诗词么?我教你念一首诗词,好不好?”

小翠一听,拍手就叫道:“那当然好啊!奴婢会的诗词只有一两首民谣,小姐真要教我念诗?”

柳林波道:“瞧你,有那么开心么?那好,你跟我念吧:‘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今日斗酒会,明日沟水头。

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竹竿何袅袅,鱼尾何蓠蓠!

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小翠跟着念了一遍问道:“小姐,这首诗词说的是啥?”柳林波解释道:“这是一个很出名的女诗人卓文君写的。全诗的意思你就只记得一句就行,就是那句‘原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全文是写卓文君的丈夫司马相如最初和卓文君俩人有白首之约,但司马相如中途变心娶妾。卓文君因此写了此诗跟他决绝。”

“啊!小姐,您不是在担心着九王爷也象您说的司马相如吧。不会的!九王爷不会的。奴婢就觉得王爷是那种有情有义的人,对小姐好得没话说呢。小翠敢担保九王爷会自此自终,一心一意的。”小翠一厢情愿地,就为她家小姐的姑爷作起保证来了。

“哪个男人最初勾女的时候不是显得很痴情超狂热的?是不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男子,还得相处个十年八年才知道。知道了之后,那可是,韶华已逝,青春已老,悔之晚矣。”柳林波在摇头晃脑地说了这么多,无非是在说服自己,千万别被九王爷迷惑了啊!一失足成千古恨!

“小姐,你这说的是哪儿的话啊?您怎么就不能相信九王爷呢?嘻嘻,不过,来日方长,小姐现在都已经是王爷的人了,是名副其实的九王妃呢。”小翠说着,想到小姐早就已经被九殿下幸过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柳林波一看小翠那的眼神,就知道这小丫头已经想歪了。也难怪!现在同住一个屋檐下,现在哪里还有人相信她还是完璧之身?

才想着,门口里便传来梁骁的声音道:“爱妃说的那个司马相如是谁?本王叫人拿刀去把他砍了!那种男人破坏了男人的形象。”

噗!去砍司马相如?柳林波瞅了撩袍走进来的梁骁一眼,给他丢了一个无知的大白眼,回道:“他么,早不知何时作古了,你想找他聊天么?”哎呀!这话也好象不对。这个时空里,他是作古了还是没出生,这倒是不知道了。

梁骁进来后什么地方不坐,偏要挨着她坐的软榻坐在她的侧边,说道:“你刚刚念的诗句我记住一句话了:‘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这诗写得真好!我以为是林波你自己写的呢。原来还有一个女子叫卓文君,会写这么好的诗。那司马相如真是不知好歹,还纳什么妾?该死!”

柳林波屁股挪开一些,冷哼一声道:“比不上司马相如的人大有人在呢。”此刻,她屁股挪过一点,他问道:“怎么了?睡一起都睡了,坐一起会让你怀孕么?”站在一旁的小翠掩着嘴憋笑,赶忙退了出去,随手关好了门。她瞪了他一眼,他便得寸进尺地伸手揽过她的小蛮腰,在她的耳边用他那魅力四射的声音说道:“放心!你不同意我是不会做什么的”正在这时,府里的管家带着三个小太监捧着三个精美的珠宝首饰盒走进来道:“回禀主子,回禀王妃,皇后娘娘差人送来三盒珠宝首饰,是送给王妃的。”

送给她的?!柳林波眨了眨眼,犹自有些不敢相信。三个小太监手里捧着的首饰盒也太精致了吧?

梁骁见她迟迟在那发呆,没打算接过礼物的意思,以为她不喜欢,有点焦急,问道:“林波,你不喜欢么?怎地不接我母后送的礼?快打开看看啊。”所以女子不是都喜欢这个么?她这是什么表情?

柳林波瞄了瞄,瘪瘪嘴巴道:“你去打开第一个盒子看看先?”

“为何?母后指明是送你的,本王是个男人,要珠宝首饰有何用?”

柳林波瞧瞧他的腰带上,不是挂着有小饰品么?也不完全用不得嘛,浑身穿得挺妖娆的:“你说淑妃会不会动手脚”

梁骁心疼地瞧她一眼,不禁怨起这深宫的争斗来。只一面之见,可恶的淑妃就一再要害她,连母后送礼物也让林波不能相信。见她真坚持着不接,他只好接过其中一盒来,示意他们将其余的放在桌子上后就可以出去了。

管家临走不禁对王妃投了一个赞许的眼神。王妃果然英明。

梁骁把第一个盒子打开,放到柳林波的面前,说道:“爱妃瞧瞧,有没有喜欢的?有喜欢的我给你戴上。”

“哇噻!”柳林波挺直了背脊,不禁看直了眼。虽然她是不喜穿金戴银的,觉得俗不可耐。但是,皇后娘娘给她送了这么厚的礼,真是真心一片呢,以前就觉得皇后娘娘人很好,现在更是宠着她呢。

她可是个受不得别人待她太好的主啊!这会让她感动的。她一件件地拿起来,瞧着,当真是件件珍品啊!珍珠耳环,金钗银镯,和田玉坠……应有尽有。她忍不住地打开另外的两盒来,傻眼地说道:“母后我还真是……很不错!”这岂止是很不错?简直让她有些受若惊了哇。

“你喜欢么?”梁骁盯着她的小脸,目光中带着满满的溺爱。

“嗯,喜欢!我不喜欢戴太多的饰品,但我喜欢这种被人喜欢的感觉。这些东西你收着保管好吧!要不然,你就还给母后,就说我心领了。”她将它们都推到了他的面前。她有些不好意思啦!人家真当她是媳妇儿呢。还有,皇上还对梁骁说什么“希望老九的眼光没错,不会娶错媳妇儿。”

呃!他娶她,娶错了吗?当然啊!她心里还想着随时跑路的。

梁骁面色一滞,板起脸来说道:“这礼物是不能推的,我也不能代收。”

“为何?”

“因为,你要是不收,那就是抗诣!母后的懿诣跟父皇的圣诣差不多,没有人敢抗懿。”梁骁煞有介事地说着。

“有这么严重?”柳林波一呆,半信半疑。

“嗯。既然你一时挑选不出来,不如,我替你选吧!”他说着,打开一个盒子,一件件地挑选着,选来选去的,一件件都好象入不了他的眼界似的,说道,“也难怪你不喜欢,这些东西都没什么特别的。”

三个盒子都打开,他认真地挑选起来,最后挑了一支金色的头钗和两只和田玉佩。他将她的头按下来道:“乖!插上一支,不然,咱们母后会生气的。”

柳林波不知道他说的是真还是假,不置可否,但也只得低头让他插上了一支金钗。然后,他又将一只玉佩要挂在她的脖子上道:“这个玉佩也是要戴的,是一对龙凤佩。你戴着这上面有一只凤凰的,我戴这有龙翔的,我们配成一对儿。这个应该是新婚礼物,咱们母后的心意你不能全推掉。”

柳林波真是无语了!她已入了局,一步一步地,成了局中人。

梁骁双臂圈着她,给她的脖子挂着玉坠。这种亲亲蜜蜜的姿态和他溺的态度太过明显,明显得就象她已被他所编织的一个热烈的美丽梦幻笼罩着了,如被金屋藏娇,又似金笼囚雀,小鸟儿的翅膀虽然在扑腾着,却又想飞没飞似的,成了圈。

他的气息好浓烈,连他的心跳声她都能听得见,她细如蚊呐似的声音问道:“你好了没有?戴一条红线玉坠子要这么久么?”她想推开他,手刚好按在他的胸膛上,那强烈的心跳就更加通过她的手掌传了过来。

“好了!”梁骁放开她,顺势就在她的脸蛋上轻轻香了一下。

柳林波这回真的用力一推,没想这一推之下,因为这是夏天,她穿着一件轻纱般的衣裙。这裙子的衣领开得很低很宽,差不多就只是围着香肩罢了。而她这一推之间,她的左肩膀上的衣裙竟然向下滑落了一截,登时便露出一段藕粉似的圆润胳膊。

这本来也没什么,梁骁的目光却刚刚好落在那如雪般玉白的肌肤上,立即便伸手要为她拉好衣裳,却突然之间,他的手僵在了半宫中,久久没有落下。柳林波脸上红通通地,自己立马拉上了,故作凶狠地娇叱道:“有什么好瞧的?再瞧就挖了你的眼珠子。”

咳咳,真的真的很不温柔。

梁骁还是象风中石化了一样,久久回不过神来。因为,刚刚瞧着她那粉藕似的玉臂上,一个念头闪电般掠过他的脑海——林波的手臂上没有守宫砂!

这守宫砂都是点在左臂上的,刚刚他看的就是林波的左臂,为何她左臂上没有守宫砂?他的眉头突然就蹙得死紧,象能荚死苍蝇一样。难道是点在右臂么?这个念头入了脑之后,梁骁有点闷闷不乐起来,心里象烧着了一把莫明其妙的火。为何她没有守宫砂?是被谁夺了么?这个念头更加让他浑身的热血就滚烫了起来,眸中有了一丝杀气。

“林波,你这衣裳的领口开得太宽了!换一件!”他突然把她拉起来,要把她拉回室内去换衣裳。

“哪里?这大热的天,难不成要穿成个粽子么?穿这样的衣裳,已经很热了。要是以往,我早就穿短裙短衫短裤什么的了。”才说完,便又觉得不妥,这里哪有闺女穿短衬衫短裙短裤的?

果然,梁骁愕然了一下,这才想起,她的思维一直和别人不一样呢。还是她如此的抗拒着他,是因为她心里老早有了意中人?这个想法又让他火滚起来。

还在想着什么,就被梁骁拉回了寝室之中,拉到衣柜前,打开衣柜。柳林波这才发现衣柜里的衣裳还真是多得华丽丽地,五彩纷呈!

“这么多衣裳?我的?”件件都象仙子穿的霞裳羽衣似的,不由得又让让惊叹了一会儿。

“当然是你的,全是刚刚做好的。”梁骁说着,将她此刻身上穿的衣裳腰间带子一拉,她的上衣就掉落了下来。

“喂!要换也由得我自己换!你出去啊!”柳林波瞧见自己的衣裳被他一拉之下,里面就只有粉红的肚兜儿了,不禁脸红耳赤。原本在现代,她是穿着游泳衣更少布料时都不会害臊的。可是,也不知道为何,对着面前的男人她就是越来越会脸红心跳,百般害臊了起来。

然,梁骁却在刚刚瞧见她的右手手臂也没有守宫砂时,象尊雕塑般,不会动了!为何?为何林波没有守宫砂?她她她……被谁欺负了去?这一下,九王爷的脸是一阵红一阵青一阵黑的,象变色龙一样,额上的青筋都暴突了起来,立即就要想着将谁抄家灭族了。柳林波见他还在那里象尊大佛一样,说道:“你不出去,我就不换了。”

梁骁却突然冲上前,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声音激动而有着一丝无比的难过道:“林波,别怕!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人欺负你!”

柳林波用力地挣扎着,却挣不开他的桎梏,还以为他要对她做些什么,但又不象。他只是抱着她,满怀怜惜之意。他的怀抱象一团火一样,既让她有着一丝留恋又让她有些不安。

柳林波突然用力地娇吼道:“你这人疯什么啊?哪有人能欺负我?要说欺负我,就只有你这个混蛋了!你在耍流,氓啊!”

梁骁却突然地放开她一些,捧起她的脸,目光潋滟着一种火热和怜惜混杂着的炙热说道:“林波,别怕!就算你手臂上没有了守宫砂,我也不会嫌弃你的,嗯?”

柳林波的眼睛睁得越来越大,睁得象个铜铃一般,呃了半晌,终于明白这家伙是什么意思时,不禁真的要翻白眼了!他这是什么?以为她没有守宫砂是被人欺负过,有心灵上的创伤么?天啊!她原本就没有那什么该死的守宫砂好不好?但是,她可是清清白白的少女啊!亏这邪恶的家伙专门想着那种事儿!

她一把拔开他的手,没好气道:“梁骁!”

她说着,转身去衣柜里拿了一件她喜欢的衣裳出来。谁知,梁骁却在背后又一把抱着了她的腰道:“林波,我是真的不介意。不然,我证明给你看,好不好?”

“你说什么?谁要你证明了?放开!别动不动就抱着我!”她挣扎着,为他的伟大嗤之以鼻道,“你要是敢再不放开的话我就……”

“林波,别怕我!”

“混蛋!谁怕你了?”

梁骁放开了她,双目之中仍然都是怜惜之情。

柳林波迅速地披上了一件衣裳,匆匆地就打了一个结,当着梁骁的面,她也没觉怎么样了,这家伙真是能让人跳楼的。她抚额,一头香汗淋淋,觉得生活在没有空调的古代的夏天真是倒霉死了!

柳姑娘自认和他说不明白,咳咳,当然也不好意思说出口,可怜的梁九王爷愣是被人家从房门里推了出去。

翌日,梁骁进了柳林波的房间,见她**的罗帐还是低垂着,此时梁骁隐隐地感到不安,他快步来到床前,挑开罗帐,见锦被杂乱无章地躺在**,根本就没有柳林波的身影,莫不是昨日他说的那些她真的生气了?

梁骁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他不知道柳林波是何时离开的,为何她离开的时候他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她又为何离开得如此急促,连被子都没有整理?梁骁知道柳林波每次起床都是自己整理床铺,从不假旁人之手。

梁骁在她的房间里看了一圈,便抬脚出了房间。

几个婢女看着九王爷一脸冰封的模样,更是被吓得瑟瑟发抖,都垂着头看着地面。

梁骁随即看向门口的那棵大树,只见一道黑影瞬间飘落了下来,来到一旁站立。

梁骁看着眼前的人,此人一身黑衣,一脸的英气,年纪和自己相仿,但从他刚刚的身手来看,武功并不低。

来人正是逍遥门弟子,也是柳林波的手下暗影。他知道自己根本瞒不住九王爷的眼睛,他早就知道自己藏在暗处,今日被他叫出来,也是预料之中的事。

梁骁打量了暗影片刻,道:“你是林波的暗卫?”梁骁虽然如此问,但心中更多的是肯定,林波是不会让毫无关系的陌生人隐在自己的院子里的。

“是。”暗影答道。

“本王问你,林波昨夜何时离开房间的?她为何会突然离开房间?”梁骁开门见山地问道,他想林波的暗卫应该知道她是何时离开的。

暗影明显犹豫了一下,他们是主子的人,可不是王宫皇室的人,他们干嘛要接受九王爷的询问?再说主子又没交待他要告诉他。

梁骁看了眼踌躇的暗影,身上的寒气更甚,冷冷地道:“你是想看着你的主子有危险,是吗?”

暗影当然不想,他也知道主子对这个王爷是不一样的,遂答道:“我们主子是昨夜寅时离开的,至于为何离开,在下并不知道。”

暗影停顿了一下,接着道:“昨夜寅时在下只看到院中有一人影闪过,之后就见主子追着那个人影而去。”暗影和盘托出,他也不明白小主为何要追着那道人影出去。

梁骁闻言,心中的不安更大,道:“你为何不跟她后面?”

“没有主子的允许,主子从来不让在下跟着。”暗影觉得甚是委屈,不是他不想跟,而是小主不让跟。

梁骁也知道暗影说的是实话,接着道:“你昨晚有没有看出那人的武功如何?”

“从那人的身手来看,定在在下之上,但和我们主子相比,在下不知。”暗影如实回答,心中也隐隐有些不安。

梁骁思索了片刻,对暗影道:“你下去吧。”

暗影瞬间闪身,隐匿了身形。

“爷,怎么办?”韩玉也把暗影的话一字不漏地听了过去,他想,王妃可千万不能有什么闪失,否则他真不敢想象爷会变成什么样子。

林波会去了哪里?那人是她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梁骁思索着,对韩玉道:“派人在京城内外暗中打听,不可透露一点消息出去。”

韩玉领命而去,梁骁见韩玉离去,抬脚又进了柳林波的房间,来到床前,伸手把罗帐挂起,坐在床沿上,轻轻地抚摸着**的枕头,上面还留有她独有的味道。

梁骁知道,他虽然和林波总算是夫妻相认了,但他们真正以夫妻的名义相处才没几天,他刚刚才在林波心中种下一粒种子,他希望它能发芽开花结果,可是她突然不见了,他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不知道她何时回来,不知道她会不会有危险,这些都让他不知所措,他现在似乎除了等待,除了摸着柳林波盖过的锦被外,什么也做不了。

而与此同时,在城外的一座无名山上,柳林波正站在山顶上,在她前面不远处,正站着一名身穿深蓝色衣袍,脸带面巾的男子,看着背影,倒是有几分熟识的感觉。

“阁下引我前来,不是为了光看这里的风景吧。”柳林波淡淡地道,手轻轻地抚着她腰间的带子。

“姑娘真会说笑”一丝浑厚低沉的声音道,柳林波已经可以肯定前面之人是一个年轻人。

“哦,本姑娘觉得你很是有闲工夫,你可已经在这站了一个时辰了。”柳林波幽幽地道,她倒想看看他想干什么。

“我让你陪着我吹了一个时辰的凉风,是想让你冷静一下。”那男子似乎解释道。

“本姑娘愿闻其详。”柳林波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说了,我劝你离那梁骁远一点,免得引来杀身之祸。”那男子看似规劝又似威胁道。

柳林波闻言冷冷一笑,道:“什么叫‘远一点’?什么又叫‘杀身之祸’?本姑娘还是不明白。”心中暗道,又是梁骁那家伙给她惹的麻烦。

“姑娘你如此聪慧,会不明白我话中的意思?我看你是故意不想明白吧。”男子缓缓道,随即转过身来看向柳林波。

柳林波扫了一眼男子阴冷的眼神,淡淡地道:“本姑娘故意如何?不是故意又如何?”

“看来姑娘是不想听我的劝了。”男子的声音更带着一丝沙哑。

“您刚刚是劝本姑娘吗?我看是威胁居多吧。”柳林波直接道。

“你说我威胁你,那就是威胁了,你若不听,休怪在下不客气了。”男子的眼神更加阴沉。

柳林波微微一笑道:“阁下,你知道么?本姑娘平生最讨厌别人威胁我,一般威胁我的人都没有什么好的下场。”说完,柳林波停顿了一下,神色一凛,冷冷地道:“那九王爷跟本姑娘走得是近是远还轮不到别人来插嘴,我们是夫妻,你似乎也管得太宽了。”

男子似乎没想道柳林波变脸的速度如此之快,刚刚还平静如水,此时浑身却散发着阵阵寒意,眼神也带着俯视一切的气势,这让他心神不觉一紧,看来这个丫头还是这么不简单。

男子看着柳林波,一度没有说话,气氛也一度沉闷,山上一片寂静,连一声鸟叫声也没有,一阵山风吹来,带着淡淡的清香,吹得两人的衣角翻滚,除此之外,再无半点响动。

柳林波见男子迟迟不再开口,只是默默地看着她,心中冷笑,淡淡地道:“阁下若没他事,本姑娘可要走了。”她可不想一直在这秏下去,梁骁肯定已经发现自己不见了,他定然已派人四处寻她,她不想看到他焦急不安的眼神,她得赶紧回去。

柳林波想到这,不再理会男子,便欲抬脚往山下走去。

“既然如此,就休怪在下不客气了”男子说着,飞身而起,伸出一掌往柳林波身上拍去。

对方掌风甚是凛冽,柳林波迅速闪身,身后树木全部被掌风折断。

柳林波暗道,好深的内力!自己倘若使出逍遥门寒冰掌的招式,还可以和他一搏,但如此一来,势必会暴露自己在逍遥门的身份,而自己现在还不知道这人的身份,自己又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把他拿下,如果这样就会得不偿失。

瞬间,柳林波心中已经千回百转,男子见一掌被她躲了过去,飞身而起,对着柳林波又劈出一掌,柳林波再次闪身躲过,双脚落地之时,对着身旁的一棵树迅速劈下,一根树枝应声折断,楚乔灵迅速拿起树枝,使出柳家枪法的招式,来破解男子一掌接一掌的步步紧逼。

男子心中特别不高兴,一招一式步步紧逼,笑话,哪有没事儿出来拆散人家夫妻的。

柳林波用眼角余光扫到山脚下有一个水池,心思一动,随即树枝瞬间离手,直奔男子面门而去,男子迅速闪身躲过,柳林波乘机飞身下山。

也只有片刻的功夫,当男子追到山下水池旁的时候,只听到“砰的”一声巨响,只看到四处飞溅的水花,哪里还有柳林波的踪影。

男子此刻再次响起刚刚柳林波回答的他的话,恼恨不已,猛地向水中劈出两掌,水池里的水顿时水花四溅,如下暴雨一般,男子还不解恨,又向对面的山上劈出一掌,只见山上的石块瞬间滚落到水池里,又溅起层层水花。

一炷香的时间后,一切趋于平静,男子见还没有柳林波的身影,猜想她定是借水逃走了,心中虽有不甘,但也无可奈何,只能下次再寻机会,遂抬脚离开了水池往远处走去。

待男子走远,柳林波自一棵大树上飘身而下,其实她并没有跳入水中,只是往水池里劈了一掌,让男子误以为她跳水逃走了。

柳林波看着男子越走越远的背影,心中暗自思量,自己今日已经算是涉险了,但却不知道谁想要她的性命,从中没有得到一点有用的线索,要是就这样回去,真是不甘心,想到这,柳林波抬脚跟在了男子身后。

柳林波知道那男子内力深厚,要想不被他发现,自己必须加倍小心。

一个时辰后,柳林波看着男子进了京城城门,柳林波并没有跟着进去,而是从怀中拿出一枚玉笛,吹了两声,片刻后京城中也传出一声听似寻常的鸟叫声。

柳林波知道她的人已经接替了自己跟上了男子。

这时天空开始下起了细雨,雨绵绵柔柔飘洒下来,打湿着地面,滋润着万物。

柳林波此时正在城外,没有避雨的地方,只能任雨水打湿了自己的头发和衣衫。

守城门的士兵都已经知道了柳林波的身份,他们看着疾步经过城门的九王妃,眼中的惊艳再一次地显露出来。

柳林波虽然被雨水打湿了头发和衣衫,这反而更让她有一种空灵脱俗之美,就如雨中的雪莲花一样潋滟惊人。

柳林波进了城门,便飞身上屋脊,往南陵王府掠去。

而此时正在柳林波房间里的梁骁却丝毫没有感觉到这雨中的惬意,相反的,他的心情更加的烦闷。

梁骁来到窗边,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心中却像下着大雨,让他更加地不安。

已经将近午时了,还没有林波的消息。

“林波,你到底去了哪里?”梁骁低喃着,眼睛看着王府的院门,他希望快点看到那道白色的身影。

他害怕柳林波会遇到危险,更害怕从此他再也见不到她,他不敢想象那些若真的发生,他该何去何从?

自从他遇到了他的林波,这让他感到他的心是活的,他也有期盼,也有爱念,也有普通男人娶妻生子的想法,而当他终于找到了他的梦中爱人,他的心中充满着从未有过的喜悦,他喜欢看他的林波对他恼,对他怒,对他笑,对他动手,这些都让他迷恋不已,这也让他知道他也会笑,只有在他的林波面前。

可今日他的林波不见了,他的心一下就空了,他无法忍受这种得而复失的感觉,他一定要把她平安地找回来。

梁骁思绪万千,背在身后的手攥了又松,松了又攥。

这时一道白影终于出现在了梁骁的眼眸中,梁骁瞬间惊喜一片,但当他看到柳林波此时浑身湿透时,不觉眉头深深皱起。

柳林波进了院门,虽隔着层层雨帘,但已经把梁骁的神色尽收眼底,心中哀叹,这家伙可能又要找麻烦了。

柳林波进了房间,便听见梁骁对外吩咐道;“来人,备热水。”院外的侍卫应声而去。

柳林波看向面无表情的梁骁,正欲开口解释,却见梁骁已抬脚走出房间,去了自己房中,柳林波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不解,但她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不多时,侍卫抬着一桶热水进来,放下后退了出去,柳林波合上房门,看着屏风后面的热水,嘴角微微扬起。

柳林波把湿的衣服脱了下来,在水中沐浴了一番,拿出干净的衣服穿上,再用干巾把头发擦干。

一切整理妥当,柳林波吩咐管家来备午膳,管家应声去了厨房。

没用多久,午膳已经摆在了桌上,柳林波见梁骁还没有过来,便出了自己的房间,来到梁骁的房门前。

到底要不要敲门?柳林波有一丝犹豫,但一想到之前梁骁从焦虑到欣喜的眼神,柳林波心中的一丝踌躇也瞬间消失了,伸手直接推开了他的房门,见梁骁正坐在桌旁,看到她时依旧面无表情。

柳林波知道梁骁定是在恼他,随即轻声道:“用午膳吧。”

梁骁闻言,站起身来,慢慢走向柳林波,柳林波感到,梁骁走向自己的每一步都异常用力,这让她心中有丝丝紧张。

柳林波随即想转身离开,可梁骁已来到门口,突然伸出手把她拉了进去,另一只手合上房门,再双手把柳林波抱在怀里,顺势吻上了她的朱唇。

梁骁的吻带着不安和急切,让柳林波感到唇上有一丝疼痛,她用抵在梁骁胸前的双手去推他,但梁骁却把她抱得更紧。

柳林波想扭转头避开他的吻,可梁骁却用一只手扶在自己的脑后,不让她逃离半分。

这时,柳林波突然感到梁骁放开了她的唇,掀开眼帘看向他,见他正在看着自己,眼眸中含满了柔情。

梁骁拿下放在柳林波后脑的手,重新圈在她的腰身上,柔声道:“林波,以后不论你要去哪里,都要给我留下记号,我害怕这种只能苦苦等待的煎熬。”

柳林波看着带着不安神色的他,听着他的柔声细语,有丝丝心疼,随即点头道:“好。”

梁骁闻言,勾起嘴角,眼中含着笑意,看着安静在他怀中的柳林波,心又不觉地一动,他还想要她唇上的味道。

随即梁骁的薄唇再一次靠近她的朱唇,但这一次的速度很是缓慢,仿佛是在给柳林波思考拒绝的时间。

柳林波看着慢慢靠近的俊颜,心中却做着激烈地交战,她不知道应该拒绝还是应该接受,她此刻的心中已经是一片混乱,她一方面觉得让梁骁随便地吻她是不对的,但她另一方面又不愿看到他不安黯然的眼神,柳林波一时犹豫不决。

相对于柳林波的踌躇,梁骁此刻却是欣喜的,他给了他的林波拒绝的时间,但他的林波并没有推开他,这让他毫不犹豫地再次吻上了他爱恋不已的红唇。

柳林波在他吻上自己时,已悄悄合上了眼帘,她知道他已经把他自己种在了她的心里,她已经无法再逃避下去。

梁骁此刻的吻异常的温柔,在柳林波的心中荡起一层又一层的涟漪,柳林波感到她此时正站在松软的棉花上,她的双脚使不上一点力,双手已不知何时搂上了他的腰身。

梁骁自然感受到了柳林波搂在自己腰上的手,眼中的笑意更浓,逐渐加深了这个吻。

“林波,把嘴张开,好吗?”梁骁此时已经不满足只吻她的唇瓣,他想要汲取更多她口中的甜蜜,诱哄着柳林波道。

“不要……唔……”柳林波本能地开口拒绝,不想却给了梁骁可趁之机,长舌顺势探进她的小口中,邀柳林波的小舌共舞。

柳林波不满他的狡诈行为,用小手在他的后背上轻捶了两下,梁骁仿佛未觉,根本不受影响。

梁骁痴迷地吻着林波,周围的一切仿佛已经不存在了,唯一存在的只有在他怀中的人儿以及她口中的香甜。

柳林波此时更是双脚无力,只能倚在他身上,让他为所欲为。

不知过了多久,梁骁终于放开了恋恋不舍的红唇,紧紧地把柳林波拥进怀里,心中充满着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此时,柳林波气息不稳,感到自己的心跳声异常响亮,被梁骁紧紧地抱着,小脸贴在他的胸口,这让柳林波更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胸膛正在有规律地起伏着,他的心在加速地跳动着。

柳林波靠在梁骁的胸前,双手也还在他的腰身上,此情此景,柳林波不知道该如何自处,该怎样面对梁骁,她不论前世还是今生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景,她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这算不算是她和九王爷确定了恋爱关系?柳林波暗暗想着,梁骁可是她的初恋,她希望她也是梁骁的初恋,她喜欢干净的男人,从九王爷以往的资料上看还是符合她的标准的,想到这,柳林波微微勾起了嘴角。

九王爷当然不知道自己爱妃已经在心中把他评价了一番,他以为定是柳林波有些羞涩,才一直沉默不语的,旋即柔声道:“林波,以后再也不要逃避我了,好吗?”

柳林波“嗯”了一声,并未抬头。

梁骁笑着看向怀中的人儿,道:“想不到我的林波也会害羞。”话中充满着揶揄。

柳林波闻言,迅速抬起头,瞪了他一眼,道:“谁说我在害羞了?我为什么要害羞?要害羞的人是你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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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冻不,鸡冻不\(≧▽≦)/咩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