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晌午,凤洛凝已经准备好了午饭准备去送给方小姐。

下过雪的天,虽然已经放晴,但却是极其冷的,凤洛凝将脖子朝着衣服里缩了缩,试图取暖。

一双小手因为子殷的药,上面的冻疮已经好了许多。

到了方小姐房间,一股暖气迎面扑来,让在外面受了寒气的凤洛凝顿时觉得温暖起来,她笑了笑将饭菜端到方小姐面前,“小姐,吃饭了。”

这些日子,方小姐因为选妃的事情几乎是茶饭不思,也只有凤洛凝做的东西她会吃一些,可也吃不了多少。

“阿凝,你知道么,娘告诉我说事情解决了,我不需要进宫了。”见到凤洛凝进来,方小姐雀跃的跑过来一把抓住凤洛凝,开心的笑了起来,娇美的脸上如绽开的花一般。

凤洛凝一听,也跟着惊喜起来,她弯着双眸也跟着方小姐一起开心,“太好了,太好了,这样小姐就不会整天愁眉不展了。”

“是啊,我现在的心情非常的好,肚子也饿了,就等着阿凝你的饭菜了。”说着,方小姐就走到桌子前坐下,然后让凤洛凝也跟着坐下,“你也还没有吃吧,我们一起吃吧。”

坐在凳子上,凤洛凝突然想起了什么,便开口问道,“小姐,怎么会突然就没事了呢?”

皇上选妃可不是说不去就不去的,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解决了呢?

可方小姐听完也只是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娘说官府里说不需要我进宫了,不管怎么样,我不需要进宫了就好。”

“是啊,不需要进宫就好了。”凤洛凝心里说不出的开心,她不知道这开始是因为方小姐不需要进宫了,还是别的。

“洛凝,你还愣着干什么啊,赶紧吃饭。”见凤洛凝不动,方小姐唤了一声。

“嗯,好的。”应了一声,凤洛凝便和方小姐两人吃起了午饭。

如果说方小姐的事情解决了,那她也就可以放心的跟着子殷出去游玩几天了,那个花赏节好像很有趣。

而这时的皇宫内,北唐炎渊斜倚在软塌上,面前的龙案上摆放着一摞摞画卷,香炉里的烟袅袅的飘起。

得贵站在龙案前小心翼翼的展开手中的画卷,“皇上,这是锦城知府的女儿,年方十六。”尖细的嗓子念着画卷上女子的名字,得贵还不忘觑着男子的表情。

然,坐在软塌上的男子只是一脸平静,阖着的潭眸里看不见半分情绪,得贵探寻不到男子的想法,便只好将手中的画卷放下,接着去拿第二卷。

“皇上,这是宁城首富的女儿,年方十七,算得上是宁城最美的女子了。”得贵继续说着,可坐在软塌上的男子依旧岿然不动。

他心里着急,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皇上不说话,那这些女子是留还是不留呢?

得贵心下无奈,只好继续放下手中的画卷,然后又拿起一副,继续说道,“皇上,这是苏城方员外家的女儿,才貌双全啊。”

坐在软榻上的男子微微蹙眉,深入墨汁般的潭眸缓缓瞠开,一脸不耐。

得贵被男子的表情吓了一跳,背后渗出了涔涔冷汗。

“不需要看了,全部都留下。”冷冷的一声吩咐,北唐炎渊站起身子,明黄的龙袍发出窸窣的声响。

“是,奴才遵旨。”得贵毕恭毕敬的应道,准备合上手中的画卷。

而转身欲离开的北唐炎渊却忽然站定,俊眸紧眯,像是擒获到了某个猎物一般,目光迸射出晶亮的光,正一瞬不瞬的看着得贵,更确切的说是看着得贵手中的画卷。

得贵被北唐炎渊盯得发寒,身子一动也不敢动了,他不知道皇上怎么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了。

“你刚刚说她是谁?”忽的,北唐炎渊轻轻启音,暗哑的声线在整个大殿内回荡。

得贵一怔,但随即便反映过来皇上的话,慌忙禀报,“回皇上,她是苏城方员外的女儿。”

“苏城?方员外?”潭眸眯成了一条线,隐晦的色泽弥漫开,北唐炎渊俊削的轮廓上瞬间蒙上了一层寒气。

站在原地的得贵只感到大殿内似乎褪下了几个温度,连暖炉也不管用了,身上的冷汗像是被寒风给吹干了一般。

他好奇皇上如此反映,便侧过身偷偷瞧了一眼这个方员外的女儿,不知是个什么美人,能让皇上如此上心。

他慢慢的欠身,然后双眼慢慢的瞠大,一脸的惊恐和不可置信,手一抖,差点就将画卷扔到了地上。

“这,这个女子,怎么会是……”得贵欲言又止。

这画中的女子,竟然和鸢夫人有着一摸一样的面容,若不是说鸢夫人去世了,他还真的以为画中的人就是鸢夫人了。

“她是阿凝。”简短的四个字,北唐炎渊一步一钝的朝着画卷走去,他每走一步都像是有刀子在心口上割下一道伤口。

周围静谧无声,香炉中的白烟丝丝朦胧。

北唐炎渊走到画卷前,修长的手指缓缓抬起触碰着那画卷,声音再度响起,“她,是阿凝,朕认得她。”

语气里的悲泣,让得贵不禁一愣,一脸骇然。

这画中的女子是鸢夫人?

“皇上,这会不会只是和夫人长的相似的女子?”得贵小心的开口,声音里都打着颤。

可北唐炎渊并没有动怒,他只是盯着画中的女子,瞳仁一缩,便笑了起来,“她是!她就是朕的阿凝,这个世上只会有一个阿凝,那便是朕的阿凝!”

他说的如此坚定;凭借一副画像就可以断定出女子的身份。

这让得贵有些吃惊,没想到皇上会说的这么肯定,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质疑。

可这鸢夫人怎么会成了方府的小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