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地转身,背着她,朝着出口那边走去。

陌逐云靠在他的耳边,低喃一声:“风!”

楚随风浑身一震,她是在叫他吗?

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问道:“你说什么?”

用力一掌,震开前方的大石,强烈的光线涌进来,他眯着眼,抬眼望去,到处一片碧绿,他们终于出来了。

可是,他的注意力却全放在身后的人的身上,他知道,她没有说话了。

“陌逐云,你再坚持一下,我们已经出来了!”此刻,他终于有一些慌乱,辨认了一下大致的方位,觉得他们应该是在谷底,便直接施展轻功,朝着上方奔去。

白色的衣服极为显眼,不多时,分散在山谷里的众人,便是发现了他们。

“快看,那边有人!”

白弄影和齐勤一同赶来。

“白弄影,救她!”楚随风将陌逐云放到白弄影的怀里,微微松了口气。

见她面色发青,白弄影当即知道了病因:“中毒?”

手也不停,直接握在她的手腕处,片刻,脸色大变:“沧澜蛇毒?”

见他吃惊的样子,楚随风顿时紧张起来,“怎么了?”

白弄影郑重地看了他一眼,道:“我带她回去!”说完,竟是直接用轻功,抱着陌逐云离开了紫阳山。

如果他说他不会解,是不是当场就毁了所有人的希望?如果他实话实说,陌逐云已经毒发攻心,自己会不会也崩溃掉?

楚随风身体有些发虚,没有及时跟上去。身后的齐勤将他有些落魄的样子,竟然觉得心里有些发酸,王爷的外袍被划开了好几道口子,不过所幸的是并未伤到哪里,只是,一向干净整洁的王爷,发丝散乱,甚至明显可以看到他的脸侧有一缕断发……

“王爷,属下失职,还请王爷降罪!”当即在他面前,单膝跪下请罪。

楚随风看了他一眼,见他脸色也不是很好,想必这几天用了心思四处找他们,语气放得和缓了一些:“回去休息吧!”

说完,不再理会他,朝着白弄影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齐勤愣在原地,这是王爷第一次用这样温和的语气和他说话,他反倒有些不适应了。片刻之后,恢复神智,也急匆匆赶回了南家别院。

白弄影回来之后,先是喂陌逐云服下了万灵丹,这药虽不能解毒,却能续命。将手中的一瓶药,尽数塞在楚随风的手里,道:“一天一颗,不可间断,在我配出解药期间,她就交给你照顾了!”

未等楚随风应声,他人已经走远,朝着药房飘了过去。

见他们都回来了,南追月安心了一些,陌逐云仍没有醒过来,白弄影在药房配药,他也十分配合,不断地从其他地方调回药材,以保证白弄影的需求。

楚随风守在床前,衣不解带,亲自照料着陌逐云,每天照常为她运功逼毒,不理外界的事,并发下话来,“陌逐云一日不醒,边境将士许退不许战!”

期间,齐勤好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在门口退了回去。

王爷为了陌逐云的事,已经很烦心了,他怎么告诉他,边境之处,由于他家王爷不许战的命令,城池连连失守,大峪在尝到甜头之后,变本加厉,调派了大军前来,似乎是想趁着这一次的机会,一举吞下南宁的半壁江山。

而凤影为了联姻之事震怒,一气之下,对南宁宣战,南宁腹背受敌,岌岌可危。可王爷还下令不让出兵……

然而,为了此事更加心急的,自然就是南宁皇帝楚临渊了。

明黄色的身影,不停地在御书房里踱来踱去,没有当初的镇定自若。也是,两国进攻,大将生变,若是他还能淡定得下来,只能说明两种情况:其一,他胸有成竹;其二,他不在乎国运。

偏巧,这两种人他都不是,于是,只好召见了他的“军师”司陵清。

“丞相,这可如何是好?”司陵清还未来得及行礼,便被他这一句话阻止了。

司陵清比较稳重,首先分析原因,道:“凤影为何会突然发兵,皇上派出的使臣,就没将一切解释清楚?”

许是受他的影响,楚临渊平静了许多,道:“都说清楚了,可是,不知为何,当哥舒若离听到陌逐云被困在萦阳陵墓里出不来的消息的时候,他就开始翻脸,当场斩了使臣……然后就对南宁宣战,连联姻也不提了!”

司陵清也十分不解,只好放弃了分析这件事。按理说,陌逐云毁了凤影公主的清白,哥舒若离应该恨此人才对,听到他丧身密室的消息,应该很解气才对啊,难道他是因为没能亲手杀了陌逐云,替哥舒涵雪报仇?

他们自然不会想到陌逐云便是哥舒若离所说的那个女子。

“皇上之前曾说过,杨将军已经掌握了风王一半的兵权,为何这次边境的军队只退不战?”司陵清再次问道。

楚临渊眯着眼,忿恨地道:“丞相不知,我们竟被风算计了。他手底下的士兵,只认人,不认兵符,先前假意顺从杨将军,只是权宜之计,而今见他平安无事地出来,竟然公然违抗朕的命令,听从他的话,拒绝出师……”

现在,他与楚随风,算是彻底撕破脸了。

司陵清还是不解:“风王应该早就知道,我们让他去萦阳的目的,既然他之前没有拒绝旨意,为何会在出了陵墓之后,公然与皇上对抗呢?”

一提到这件事,楚临渊的脸色更加难看。“丞相可曾知道,杨天易投靠了风的事实?朕交给他几十万的军队,可是,现在,全都被风收了……让朕赔了夫人又折兵,或许,这就是他最初的目的!”

司陵清摇了摇头,道:“皇上太小看风王了,若是为了几十万的军队,他犯不上以身犯险。可是,微臣也想不明白,他究竟是为了什么,突然生变……”

“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接下来,朕该怎么办?”

司陵清思忖了一下,道:“皇上勿急,风王还是南宁的臣子,也是皇家的子孙,想来不管怎样,他不会任由南宁毁于敌手,不如皇上这时让步一次,召他回京,共商抗敌大计……外患当前,皇上应和风王联合一致,共同抗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