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下吧!”没有听到想要的答案,他心里滑过淡淡的失落,可是,什么事情也比不过雪儿的命重要啊。

在门口站了许久,终于做出了决定,哥舒若离这才踏进了房间。“公主醒了没有?”

“回殿下,公主已经醒了!”兰雅和梅香在一旁答话。从她们红肿的双眼也可以看出,这些天她们的担忧。

哥舒若离快步走到床边,看着脸色惨白的皇妹,心里一阵发酸。“雪儿,好些了吗?”

他白皙修长的手轻轻抚上她憔悴的脸颊,顺带着将她额上凌乱的青丝拨开。

“皇兄……”哥舒涵雪嘶哑着嗓子,委屈的喊了一声。这几天的折磨,她真的有些心力交瘁了。

“是皇兄没有照顾好你……”哥舒若离低低的说着,似是在忏悔一般。“我们明日就回凤影,回宫了就好了……”

听到他这句话,两行清泪滑落。“皇兄,是不是风王……他不肯要雪儿了?”之前霸道的她,现在却哭得无力。“皇兄,雪儿的身子已经不干净了,风王也不要我了,我活着还有……”

“雪儿!”哥舒若离一声暴喝,她失声痛哭、无助的样子,似狠狠的在他心上捅了一刀,忍不住就想说出真相:“你没有……”

然而,话锋一转,却成了劝慰:“你不要这样,皇兄会保护你,不会让任何人伤到你了!”

他承认他是自私的,没有说出哥舒涵雪并未**的真相。

雪儿若是知道,楚随风根本不爱她,就算她是清白身子也不会娶她的这个事实,会不会更伤心?

本来他和父皇就不同意两国之间的这种联姻,现在有了这件事做借口,能不能打消雪儿嫁给楚随风的念头?

当然,他没有承认的是,他担心说出事实之后,哥舒涵雪会对陌逐云恨得更深,那么,她们之后该怎样相处呢?

“可是皇兄,我……”哥舒涵雪哽咽着,接下来的话,她难以启齿。贝齿紧咬着干裂的唇,不一会儿,便咬出了一片灰白之色,血迹殷殷,可她感觉不到痛,心里惟有恨意。

陌逐云,本宫要将你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阿嚏……阿嚏……”将头埋进了药材堆里的陌逐云终是没忍住那股浓重的药香味,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当然,她并没有意识到,这种反应,还有着另一个人的“功劳”,不然,凭她的性子,哥舒涵雪只怕是要永远留在南宁了。

哥舒若离轻抚着她的脸,脸上歉疚之色尽显,安慰道:“皇妹,没事了!回到凤影之后,皇兄和父皇一定帮你选一个好的驸马。风王冷情薄幸,不适合你。”

看着哥舒涵雪绞紧了双手,他接着哄道:“皇妹可是凤影的天女,全国的男儿有谁不动心?”

看着她渐渐放松的脸色,他接着说道:“都没事了,明儿我们就回去,雪儿走了这么多天,父皇一定想你了。”

听他提起父皇,哥舒涵雪眸子一亮,眼里闪烁着泪花,看着他,点点头。“嗯,皇兄,雪儿听你的!”

哥舒若离笑了笑,帮她掖好被子,轻柔地抚着她的秀发,“雪儿,皇兄要进宫一趟,你先睡一会儿。乖乖地等皇兄回来,知道吗?”

“嗯!”哥舒涵雪乖巧地点点头。

“照顾好公主!”哥舒若离对着两个丫鬟吩咐一声,便朝着皇宫去。

天色还不算太晚,哥舒若离向楚临渊说明了回凤影的事。

由于回来的御医已经向他禀报过哥舒涵雪的病情,楚临渊没有过多挽留,只是客套着聊了几句。

“南宁招待不周,还望太子见谅啊!”他客气地说着。

哥舒若离淡笑着回答:“皇上客气了,是若离和雪儿没有福气,不能在南宁这么好的地方多逗留几日才是。”

楚临渊尴尬地笑了笑:“太子放心,朕一定会抓住陌逐云,给凤影一个交代。还有,联姻一事,朕已吩咐人着力去办,一旦找到那位姑娘,便会通知太子。”

哥舒若离眉心舒开,颇为大度地一笑:“如此,多谢皇上了!”

楚临渊抿了抿唇,僵硬地一笑:“太子无须客气,这是朕应该做的!那明日朕亲率百官,为太子和公主送行!”

客套完了之后,哥舒若离向楚临渊请辞,出宫。

然而,就在他出宫半盏茶之后,一道黑色的人影,却是越过宫墙,径直朝着内宫司药局而去。

陌逐云仍是锲而不舍地翻找着天龙壁珠,好在这目标够大,真要找起来,也快。

不多时,她果真在墙角一个破损的布袋里发现了一个明黄色的包袱。

扒开外面覆盖着的干瘪的药材,她略带兴奋地将包袱拿出来,平摊在地上,解开结口,两颗大小相同的珠子展现在了眼前。

陌逐云随手拿起一颗,对着光线看去,却什么也没有观察到,珠子的材质算是上乘,只是,拿在手上,却没有任何感觉,普通得很,就连她这个赏宝高手,也看不出特别之处。

仿佛,这就是两颗……不会发光的夜明珠。

然而,正在她端详着两颗珠子的时候,耳边风声一动,陌逐云敏捷地收起天龙壁珠,一把抓起包袱,迅速起身,看着来人。

仅是一瞬,那个黑衣人便移到她的身前。同时,也是这一瞬间,陌逐云先下手为强,一掌朝着他的胸口打去。然而,趁他分心抵挡之际,施展着轻功夺门而去。

却不想,下一刻,去路仍被人堵住。

黑衣人抱着双臂,好整以暇俯视着她,他欣长的身子朝着她逼近,淡淡的压迫感传来。

“你是谁?”陌逐云不动声色地将手上的包袱移到身后,明知故问。

黑衣人先是一笑,而后,轻轻出声:“邪公子,你不认识在下了?”

“抱歉!”陌逐云挠了挠头皮,故意说道:“对于没脸见人的家伙,本公子一向都不认得!”

“是我!怎么,被我人赃并获,就打算假装不认识我了?”哥舒若离扯下面巾,打量着穿着一身太监服的她,似乎忘了他们敌对的身份,突然就笑出了声。“邪公子,穿成这样,是打算赎罪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