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匠见到大小姐向让他走来,心里很开心。但是,当大小姐一张口就是关于卓玛的事情时,木匠的心里还是禁不住的感到莫大的失望。他虽然知道大小姐对他并不喜欢,但是,一向在女人间吃得香的木匠,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奢望的,奢望大小姐对他还是有一定的好感。

不过,即使是因为二小姐的事情而与他交谈,这对于愈加觉得自己卑贱的木匠来说,还是很值得珍惜的。

木匠特意想了想,想留多一些时间与大小姐相处。

片刻后,他回道:“我会在这两天就向大小姐说明二小姐的身体状况的。”其实说不定都不需要两天,卓玛现在缠木匠缠的很紧,基本上就如一天三顿饭一样,一天起码要和木匠见三回面卓玛才会放心。

梅朵笑了下,对于他的表示还是很满意的。她低头看了看木匠手中的活计,问道:“你最近是在做什么?我就没见你做出来一样成品,却光见你一有空就在这里鼓捣。”

听到大小姐的疑问,木匠很赧然。他挠了挠头,很不好意思,干巴巴的向梅朵解释:“只是做一个简单的玩意儿罢了,最近是偷了懒,所以好长时间了也没有做出来。”

梅朵点头,只是没话找话说的,所以对于此事也便不再多问,转身离去了。

木匠看着她的背影,眼中痴迷的目光是瞎子也能看出来的明显。他看看自己手中差不多已经快要成型的梳妆台,想着如果他把这个梳妆台送给大小姐,大小姐见了会不会露出惊讶和高兴的目光。

一想到可能会讨得大小姐欢心,木匠做活就做的更卖力了。

第二天,梅朵一睁眼就吩咐央兰给她准备一身精干的衣服穿,因为今天是要和行刑人一家子出去冒险呀!

央兰闻言,乖乖的去给主子找适合的衣服穿。梅朵注意到她的神情有些黯然,也不说话,等着她自己什么时候忍不住了乖乖问出来。

到洗漱完毕吃完早饭后,梅朵已经全身上下、从头到尾的收拾得干干净净了,完全是适合上山的装扮,就连蓝宝也被梅朵在它的肚子上绑了一块小棉布,用来阻挡尖锐的小石子或者树枝的锋利摩擦。

软绵绵肉多多的小肚子可是也要保护好呀!

蓝宝抬起爪子想挠一挠肚皮,嗷?竟然挠不到了。

眼看着主子和蓝宝已经打理好,就要出门了,央兰在后面扭扭捏捏的,到最后终于是忍不住的向梅朵问道:“呐,大大,大小姐,我……能不能,呃,我想……唔,我,我还用去吗?”

好好的一句问话,能被她断断续续的砍成好几截。央兰先是从“我能不能跟着一起去”,变到了“我想跟着一起去”,最后真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竟然变成了“我还用跟着去吗”?

唉,央兰妹纸,虽然你年纪小,但是你的气势能不能再弱一点。

看着她那拐来拐去都是觉得主子嫌弃她的问话,梅朵好笑的看着她,最后玩昧的询问说:“你想不想跟着去?”

听到主子这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央兰的心里面就更是不踏实了。她的信心本来就不多,这一下子就更是少的连个指甲盖的大小都没有。她揪着自己的袖子,低着头,垂着眼,两只小脚也在地上不断的摩擦,整个人呈现出一个很不安的状态。

她的声音像是从嗓子眼里面憋出来的,跟蚊蝇一样哼哼的大小:“小姐,你……你要是不想,唔,嫌弃……我我还是不去了。”

看着央说出兰这么一句“激动”人心的话,梅朵实在是纳闷儿她到底是怎么虐待这个小姑娘了,之前不是还跟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哈的吗,现在怎么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了呢?

什么叫做她不想,她嫌弃?还有,想询问主子是不是嫌弃自个儿了就问嘛,怎么到最后就打退堂鼓的进行自我贬低确认了?

将两条胳膊抱在胸前,梅朵摆出女王的姿态来看着央兰,说:“你今天要是不把一句话完完整整的给我说清了,我今天就不走了,在这儿就听你一个人说。”

央兰惶恐。

小姐这是在责备她吗?大小姐果然是嫌弃她了吗?也是,她这么笨,什么事情都做不了,胆子还小,到现在竟然连话也说不顺溜了。这样的她,还有什么资格在大小姐身边服侍呢?

这么想着,央兰的心里就越来越伤心,越来越悲剧,不仅是为自己的无能,还是为即将被大小姐赶走而感到难过。真的很难过。

央兰全是一副小孩子的性情,心里面想的是什么脸上就表现出来。她现在心里面很难过,很伤心,很害怕大小姐会不要她,于是在脸上就越来越愁苦,越来越悲伤,以至于眼睛里面都有了闪闪的泪光,眼看着就要掉下来了。

梅朵越看她越无奈,对于一个小孩子,用严厉的口气对她说话,简直是在做无用功,除了能得到更多的泪水外得不到任何的改变。于是,梅朵虽然还是保持着两条胳膊抱胸的姿势,但是口气上却是温柔了很多。

说起话来可以称得上是柔声细语了:“怎么这么委屈,我说重话了吗?”

央兰小幅度的摇着头。

“既然我没有说重话,那么你为什么摆出一副我欺负了你的模样?”

央兰低垂着头,不敢说话。

见她这副不暴力反抗也不和平谈判的态度,梅朵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对于自己的人,她始终是做不到狠心的。

于是,她还是拉回话题:“想跟着我去吗?”

半晌,央兰点头。

“那为什么又说不去呢?”

央兰更沉默了。

梅朵温柔地注视着她,就像是度母用着慈祥的目光看着她的信徒一样。央兰在这样温暖的目光下,渐渐地,有点安心起来。好一会儿后,她才说道:“我那么没用,大小姐你会嫌我麻烦的。”

就像是小孩子在外面受了委屈,回家来向大人抱怨,央兰的口气里面充满了伤心。

梅朵是一向不擅长应对这种事情的,所以,她只能继续温和地笑着,语气也越发的轻柔起来。她对央兰说道:“我怎么会嫌你麻烦?你只要对自己有信心,什么事情都能够自己完成好,那么我还怎么会嫌你麻烦呢?央兰,虽然你现在还小,但是你要明白,作为下人,作为主子的侍女,我需要你能够随时随地的帮助我,而不是我要照顾着你,注意你的情绪,猜测你的想法,为你处理麻烦的事情。主仆的身份反了,你明白吗?”

见到央兰的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梅朵继续说道:“比如说像现在吧,本来,等我收拾好以后,你也应该将自己收拾好。我带着你现在就已经出发在路上了。可是你看,你却因为一些自己的想法而耽误了我的行程,耽误了大家的行程,现在还需要我来安抚你。央兰,你自己觉得这是一个下人应该做的事情吗?”

央兰已经羞愧的说不出话了。

“我从来没有说过不让你跟着去,你却一个人在瞎想、胡猜。你作为我的侍女,自然是应该时时刻刻的跟在我的身边,像今天早上这样的事情我不希望再见到第二次。如果奶娘还在的话,一定又会要说你不懂规矩了!”

谈话的最后,梅朵用奶娘桑吉米玛来取笑了央兰,在央兰难为情时,伸出手指在她的脑门上弹了弹。

央兰一捂脑门,虽然还是泪光盈盈的看着梅朵,但是眼神里面已经有了开心的色彩。

她明白了作为下人,她应该是能为主子分忧解难的,而不是像她这样,一直在猜测着主子的心思,担心遭到主子的抛弃,一直拖着主子的后腿。她虽然胆子小,但是她可以站在洞口外面放风。虽然说她上次也是站在洞口外面,但那是因为逃避。

她虽然不能事事帮到主子的忙,但是她至少应该做到不劳烦主子挂心。

想通了这一点,央兰的心里面就轻快了不少,赶忙也给自己装备好。

在央兰收拾好了以后,没过一会儿,就有家奴来向梅朵汇报说行刑人一家在院子里面等着了。

梅朵带着央兰下楼,身边还跟着一条穿着肚兜的公獒。见到行刑人一家的造型时,梅朵大吃一惊。她昨天让他们把所有能用的工具都带上,因此今天他们也就真的乖乖听话这么做了!

老白玛两个大口袋,小白玛两个大口袋,金娜央兰背着一个竹篓,里面也放着一些工具,看样子是要顺便去采草药的?

这次,五人一獒再次朝着西山进发了。这是所有去过山洞的,除了仁青外的阵容。有了充足的准备,梅朵在心底暗暗发誓,一定要把那面石壁的秘密给找出来!

顺利的到达了西山以后,央兰留在洞口外面放风,剩下的四个人和蓝宝打着火把进入了黑洞之中,并且很有目的性的进去以后就右转弯。

因为大家之前都来过,所以这次算是轻车熟路的。蓝宝之前虽然没有来过,但是好在獒的视力在黑夜中是相当出色的,所以,蓝宝跟在旁边也不见丝毫的慌乱。这次,片刻的功夫后大家就来到了石壁的所在地。

四个人各有分工。梅朵和小白玛到石壁的右边去查看,而老白马和金娜央美在石壁的左边查看。个子高的两个男人在上面摸索着,梅朵和金娜央美则是举着火把在下面细细的检查着,看有没有什么机关的痕迹。

因为这是准备最充分的一次,所以大家都不希望无功而返。因此,每一个人都拿出了火眼金睛的本事,不放过任何一处可疑的地方。

在四个人于昏暗的火把照耀下,把眼睛都要看得如针扎般疼痛时,没事可做的蓝宝在旁边转悠了转悠,然后嗷嗷叫了一声。

梅朵怒,帮不上忙的肥狗,闭嘴!

他们是处于一个非常长非常宽的山洞里,所以发出的一点声音都会产生无数的回音在耳边盘旋。因而蓝宝只是嗷嗷的叫了一声,但是带起的眩晕效果可是十分显著的。

四个人难受的厉害,本来就已经检查的头晕眼花了,现在耳边又出现了这种嗡嗡的声音,这简直是让人难以承受,烦得脑子都要炸掉了!

按理说,回音的杀伤力不应该是这么巨大的,但是这块石壁上面凹凸不平,所以声音的反射效果尤其的明显,梅朵四个人还都紧贴着石壁,于是受到回音的干扰也就越大。

“蓝宝,闭嘴。”梅朵低声喝道。

唔……

只不过是叫了一声就被主子骂的蓝宝感到很委屈,但是新发现又不能不给主子说,于是,蓝宝亲自奔到梅朵的身边,张口咬住她的衣袖,往一边拉。

本来梅朵还想斥责蓝宝不要捣乱,但是看到蓝宝行为有些反常,就乖乖地跟着它往走了。

因为之前没有带过蓝宝来这个地方,所以这次她也就忽略了动物对于陌生环境的敏感,就更别说蓝宝的夜视能力强,应该比他们更中用才对。

果不其然,蓝宝这次给了梅朵一个大大的惊喜。

就在离石壁不远的三四米处,就在最下面靠近地面的石壁面上,发现了同昨天在石壁上面发现小树苗的一样的情况,那就是石壁本来的石头被挖空了一部分,而填满了土壤。

这里被挖的部分还不小呢。从蓝宝发现的地方开始,贴着地面往石壁处延伸,大概,有一个小指头高的三米多长的石壁都被土壤所取代。

梅朵脑中灵光一闪,二话不说拿起小铲子就冲着蓝宝首先发现的地方挖了下去。由于她第一下力气使得比较大,所以,这一挖就挖到了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