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寨的家奴们一个个的赶了过来,在梅朵的指证下,将女人用绳子一圈一圈的捆绑了起来。

消息很快的就传开了。女人的丈夫也听到了这个消息。他不知道被抓住的女人是谁,但是等到了广场上,看到绑在行刑柱上面的是他的婆娘后,顿时火冒三丈,带头第一个吐了唾沫过去。

这种事情,做了就做了,可是做了却被人发现,被土司抓住下令公之于众,这简直就是在打他的脸!

官寨前面的官场上人山人海,只要是听到这个消息的人,统统都赶过来了。

百姓们喜欢看行刑,而土司也需要时不时的行刑来给百姓们警戒,因而,每一次难得的行刑就会像是一个节日一般引人注目。

雪贡土司家的行刑人有一个世代相传的名字:白玛。白玛,真正的白莲花的意思。也不知道给行刑人取名的那代土司是个什么恶趣味心理,这样污秽令人恐惧的职业,却拥有了世界上最纯洁的名字。

行刑人白玛在听到消息后,就和他的儿子小白玛一起准备刑具了。鞭子,薰除污秽的药粉,用来烙印的铁图章。

小白玛实际上也不小,有十五岁了,然而相对于老白玛的海量经验来说,他还小的很呐。

小白玛看着桌子上各式各样、图样从简单到繁复应有尽有的铁图章,向老白玛问道:“要选哪个图章呢?”

想到是个女人接受刑法,老白玛还是很心善的:“选最好看的那个。”

于是,小白玛便一个一个的细心挑选了起来。最终,他挑选了一枚刻花的铁图章。那花是一朵细小的十字形的花朵,草原上这样不知名的花朵很常见,它很美丽,但是却有毒,手一摸上去便会立刻肿胀起来。

广场上越来越喧闹了。

广场上面的喧闹声,犹如无边的大海上即将迎来暴风雨的海浪,一阵比一阵高,一阵比一阵急切,一阵比一阵声势骇人。

作为行刑人,老白玛在他的儿子面前不仅仅是一个父亲,还是一个传授技艺和职业技能的师傅。他需要时时刻刻向他的儿子传达,这一摧残生命的特殊职业它应有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

于是,老白玛对儿子说道:“他们是在盼我们脱下她的衣服。”

小白玛问:“那我们脱吗?”

老白玛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扭头看向那耸高高的官寨:“这得听土司老爷的。”

小白玛跟着父亲的视线转首看去。

梅朵就站在雪贡家官寨的最高一层观看着,远远望去就好像一个从天而降的女神。小白玛和他的父亲站在行刑柱旁,扭头看向远处那个耀眼的光芒,他感到像是另外一颗太阳出现在了土司老爷的城堡上一般,光芒刺眼,他甚至情不自禁的抬起胳膊肘挡在了眼前。

“大小姐……”他喃喃道,口中有着无尽的惊叹和跪伏。这个世界上能够用相貌来让人臣服的人,有很多,但是能用光芒能让人臣服的,就不知道有几个了。

小白玛的心脏开始“咚咚”的跳了起来。这个意思不是指他的心脏原来不跳,之所以这么形容,是因为小白玛他听到了他自己的心跳声。

一声紧接着一声,十分急迫,十分沉重和悦耳,好像有什么东西就要从他小小的心脏里面迸发出来一样。

他有些不知所措的眨了眨眼,看着高楼上那个完全将雪贡土司比下去的人影,他扭头看向父亲,动了动嘴唇。

“我要……”

然而人群声太吵闹了,他的声音刚出来就被层层海浪所淹没。老白玛大声的朝他吼道:“什么?”

于是小白玛鼓起的勇气就又蔫下去了。老白玛担心的看着儿子,虽然儿子从小跟着他,几乎是看着行刑长大的,然而每一次他都不舍。

老白玛正想再问,但是土司老爷的命令已经来到了。

传达命令的男人用着一种相当幸灾乐祸与乐见其成的口吻道:“老爷说:‘剥了她的衣服让她接受鞭刑,在她的前胸上留下通奸者的烙印’!”

话音落,人们便欢呼起来。

实际上看女人**上身这件事情在草原上还不算是罕见的。在春天播种时,男女甚至都会在田地里直接做事呢。然而人们似乎更喜欢观看这样子当着众人面的、正大光明的行刑羞辱。

老白玛也二话不说,将那女人的两只袖子一脱,藏袍独特的设计让女人的衣服一下子就踏软到了腰肢。

行刑台下的人们大声的吼叫着,要求老白玛解开那女人的腰带。那样的话,衣服就会像是蛇脱皮一样一溜溜的堆积到脚背。这个女人她那污秽的身体,就会因为她的罪过而**裸的暴露在蓝天阳光下面!

老白玛没有理会这些不是主人命令的要求。行刑人是雪贡土司的行刑人,除此之外,不会听任何人的话。

在老白玛准备着鞭刑的时候,**上身女人惊慌的打着抖,她的声音在吵闹的此刻根本让人听不见。她急急的道:“把木匠抓起来!把木匠抓起来!”

可是她自己在此刻就已经惶恐至极,声音卡在嗓子眼,奔不出来。她一眼便看到了木匠果日边巴躲在人群里面,一脸畏惧的看着她接受行刑。女人大叫着:“和我通奸的男人是木匠,是木匠果日边巴!把他抓起来,把他抓起来!”

她突然的声嘶力竭起来,恶狠狠的看着躲闪的木匠,眼睛瞪得都要出了眼眶。这样子懦弱的男人,她怎么会被他勾引?

她的吼叫只有大小两个白玛听到了,老白玛听到后,问道:“是木匠?”

女人重重的点头:“是他,就是他!”

于是,老白玛想了想,慈悲之心便出来了。他招手找来了方才的传话人,让传话人去向土司老爷说奸夫是木匠。

看到行刑不再进行,土司老爷的传话人又因为行刑人的什么话而离开,围观的百姓们就不再吵嚷,而是议论纷纷起来。有耳尖听到老白玛说话的人,立刻将消息散播了出去。

“行刑人说,那女人供出奸夫是木匠!”

“那女人说奸夫是木匠!”

“奸夫是木匠!”

一时间,尚且还身处在围观人群当中的木匠果日边巴,立刻就成为了众人的焦点。

人们以着轻视、嫌弃、痛恨等等等等的目光瞧着他。这种勾引有夫之妇的男人,真是恶心!

木匠果日已然头顶冒汗,脚下发软了。他此刻惊恐不已,只觉得嗓子里面干得都要着火冒烟!

“不,不……”他哑着嗓子,但是无力的否认立刻被周围人们的谴责盖了下去。

“你这个万恶的人,去接受刑法吧!”

人们叫嚷着,推搡着,将他送到了行刑台下,只等着土司老爷的一个命令,便能将他推上台去,看着这个更加污秽的人纯洁他的身体!

木匠几乎都绝望了。他以为得到大小姐的庇护就能够躲过一劫,没想到到最后关头还是逃不开。他艰难的扭头着自己被人按压着的脑袋,看去高楼上站在雪贡土司身旁的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