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多时那道黑影在我前面越放越大,同时我对自己的轻功也是越来越有自信了。

只见那道黑影窜上一栋阁楼,转弹一下一个飞纵如同鬼魅般从城墙上飘身而过。我知道若让其出得城外,借着地势的跌宕起伏,定难再次寻获此人。

思量之间已经拔身而起,轻如飞絮的从一个守城卫兵身后掠过。那卫兵似有所觉,提过手边的灯笼往后一照,摸着脑袋低语道:“妈的,这个鬼天气看来是越来越转凉了,现在都已经开始背后冒寒风了……”

我心中不觉得好笑,不过闪电般的飞跃后,已经听不见那个守卫在后面又再嘀咕些什么了。

那个黑影估计是猜到跑我不过,终于在城外的一条江边停了下来,然后转身对紧跟而至的我,道:“楚留香我知道跑你不过,不过这次我却是受命前来提醒下你的。”

我听出此人声音已不是上次那个假“冲虚真人”了,不过其一身夜行装还蒙着整个头部,惟有一对眼睛露在外面,让我依然是不清楚此人的容貌及年龄。“你们想提醒楚某什么?”

黑衣人故意压沉着声音,道:“提醒你该动身去长白山了。”

我气极反笑道:“你们就这么肯定楚某一定会听命你们的指示?”

“主公吩咐下来的事情,没人可以违抗,即使是你楚留香!”

我立即让自己冷静下来,因为我心中还有很多疑团,何不借此机会多了解些呢。“‘乾坤心经’的消息应该是你们放出来的吧?”

“不错。”

“看来你们的主公应该也对‘乾坤心经’志在必得才对。”

“不错。”

“那既然你们都已知道了这东西的位置,为什么却非要我去不可?没道理你们主公是想把它转送给我吧?”

“主公需要人去把它给找出来。”

“你们这么庞大的组织都不能办到的事情,就凭区区在下一人之力就能拿到?”

“主公相信你有这个能力。”

“那我是不是应该受宠若惊?”

“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即使最后真让我得到了‘乾坤心经’,难道你们主公就不怕我拿去自个儿学了?”

“到时候主公自然会有办法从你手中拿过来的。”

“哈哈……你到是对你们主公很有信心的嘛……”

“我说的是事实。”

我看已经套不出什么实质内容了,心中立时打定主意,看来不把这个所谓的主公给揪出来,我在这个世界里是休想清净下来了。原本心里就猜到他们还会找上门来,只是没想到消息上午才收到,他们晚上就跟着动作了,这无疑已经证明我们的一举一动均受到了他们的掌控,即使我有心逃避,看来也是天难从人愿了。

“我现在就想去见见你们的主公。”

“事情没办妥之前,主公是不会见你的。”

“若是我想你给我带路呢?”话音一落,我已闪电般挥剑而出。

黑衣人估计没想到我会突然动手,眼睛一瞪,身形忙自一措躲开剑势,右手一收一张向我舞动了下,眼睛更是震惊得几欲突出,狼狈滚地堪堪地避过我追随而至的剑气,惊道:“为什么你没中我的‘松功软骨散’?”

我这才想起原来他刚才对我一收一伸掌是在对我放毒啊,我刚就在奇怪他这个动作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原来如此。不过我是的确没见到他手中有什么东西出来,看来应该属于无色无味之类的毒物。

想起这点,我心中一动,难道对冲虚真人下毒的就是此人?

心念电闪而过,我笑道:“忘了告诉阁下了,我的鼻子经常会堵塞的,实在抱歉得很。”

黑衣人猛退几步,骇声道:“楚留香,你是不是想让苏蓉蓉她们几个香消玉损?”

我心中一惊,自己出来的时候苏蓉蓉她们应该还未惊觉,若这是个调虎离山的话,那么……我面色不变,道:“你认为我会相信你的话?”说着我又向他逼近了两步。

黑衣人跟着退步,道:“不怕实话告诉你,在你离开房间的时候,我已经在你们两个房间内放入了‘松功软骨散’。你不是想告诉我,苏姑娘她们也同你一般鼻子经常会堵塞吧?”

我继续进逼道:“你这东西大不了就是让人在一定时间内无法清醒动作,待我抓住你后,自有办法让她们恢复的。”

黑衣人嘿嘿道:“你就这么确定我是一个人来的?”

我含笑道:“即使你说的都是真的,我现在赶回去也救不了他们了,不如找你做个陪葬也是好的。”

黑衣人已经退得一只脚踏入了水中,道:“我若没事离去,苏蓉蓉她们自然也会跟着没事的。”

我笑得更灿烂了,道:“那我就更有理由相信有你在我手中,他们同样也会很安全的。”

黑衣人暴吼一声,一排寒光从他衣袖中射出,我早就注意到他这些小动作了,岂会让他打到,“浮光掠影”贴字诀伴随着我优美的剑姿直晃而过,“丁冬”声响后,那排暗器已经全数被我击落。

我余劲不消,翻腕挺剑带动着一屡华光已奔其面门而去。

“蠢材一个,最后还是需要本座来出手。”一个声音从我身后突地响起。

我心中一惊,这个声音不是那个假冲虚真人又会是谁。顿时间后骨生风,我知道就算此刻让我伤了黑衣人,自己也必受假冲虚真人一掌。而他的“折骨绵掌”我是领教过的,若真让其打中了,那滋味可是不好受。

我微自一叹,“浮光掠影”换位诀闪动身躯避过身后攻势,右手长剑紧接着在旋舞之中,带出数朵剑花直攻向假冲虚真人所在位置。

哪知他并非真意攻击于我,见我放弃攻击黑衣人后,已是提前纵掠到了黑衣人身前,背对着他沉声道:“还不快滚!”

黑衣人此刻全无气焰稍一恭身后,便飞纵而去。

这次假冲虚真人已是换过了容貌,此时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三十出头的虬髯大汉,一身蓝色长袍松散而宽大,并随着江风“哙哙”地飞舞着。既然他这么大胆的在我面前露出面目来,不用想也知道是真不了的了。

“楚香帅,我们又见面了。”

“阁下若愿意我们是可以一直见面的。”

“说句实话在下何尝不想与楚香帅秉烛夜谈交个朋友呢,不过以你我目前的立场来说,惟有叹息的份了。”

“你就是那个黑衣人口中的主公?”

“呵呵,叫香帅见笑了,在下不过是主公身边的一名身前卒罢了。”

我暗暗心惊,如此身手之人居然也只能屈居这个组织之中作为成员,那其主公的本领着实不敢想象。

“那阁下能否告诉楚某,若我不去长白山追查‘乾坤心经’的下落,你们主公又将如何待我呢?”

“楚香帅应该非常清楚你最珍贵的是什么,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就算香帅你百次躲过了九十九次,到最后还是难免有一次会让你追悔莫及的。更何况若开罪了主公,香帅及其朋友一定会一辈子生活在惊恐流亡之中的,我想这不是香帅你愿意看到的事情吧?”

“你把你的主公都说得跟神一样了,那又有什么能保证我即使帮你们拿到了‘乾坤心经’,你们主公便会放过我们呢?”

“哈哈,这点香帅大可放心,我主公绝对是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的英雄人物。更何况好象目前香帅已经没有了更好的选择了呢。”说完他从身后取出一样东西,又道:“楚香帅可认得此物?”

我定睛一瞧,心中一惊。这不是胡铁花的酒葫么,看来客栈的他们还真是遭了道了,这帮人着实手段多多。

他见我沉默不语,把酒葫往我这边一丢,道:“香帅毋用担心,我们不过只是让你的朋友和红颜知己们睡得更香而已,不过……”他又拖长了声音道:“香帅是聪明人,我想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去做了。”

我看着手中的酒葫,道:“我如何能让他们清醒过来?”

虬髯汉子笑道:“这次我们没下多重的剂量,明日一早他们自会醒来。”言毕他飞纵而起,往夜幕深处飞去,随风还遥遥飘来他离去中的话语:“香帅最好明日一早便动身前往长白山,要知道我们主公可是个耐心不太好之人。”

苏蓉蓉她们果然在天刚亮的时候便醒了过来,我由于担心她们在无知无觉中又出什么状况,回来后就一直呆在她们房中寸步未离。结果她们醒来后抬眼便望见我,个个面如桃花红,宋甜儿更是惊叫一声,把被子往头上一盖,紧紧裹住身体,道:“楚大哥是大色狼!”

李红袖红着俏面,也把被子拉到了粉颈边,露出个小脑袋偷偷地瞄着我,不知道脑袋里在想些什么。

只有苏蓉蓉反应温和点,她微坐起身牵了牵内衫羞涩地道:“大哥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我没想到她们反应会如此强烈,好在她们都穿着白色的内衫睡觉,而且我也是规规矩矩地坐在房屋中间的凳子上,不然我还真是有理说不清了。

不过话又说过来,白色的内衫已经把她们的娇躯裹得密不透风了,甚至连手膀子都没露出一丁点来,又有什么好害羞的嘛!在我们那个时代一到夏天几近穿着三点式满街跑的女孩子,数都可以数得你手抽筋了。若让这三个丫头去看看的话,估计她们会震惊到樱桃小嘴都能塞下十几个馒头的地步。

我忙尴尬一笑,道:“你们醒了就好,那我先出去了,待你们梳洗完毕后再说。”古代的房屋的确十分的不安全,就好比我这种有一定内功修为的人来说,只需要将手从外吸住门闩,然后如同开门般往侧一移,轻轻一推反锁的房门便能应声而开了。

乘早饭的时间,我简短的把昨晚发生的事情给他们几个说了遍。这下宋甜儿总算不再说我是“大色狼”了,还娇羞地不时给我又捶背又捏手的,看得我到后来都觉得好笑,这丫头实在可爱得紧。最后大家通过商议,收拾停顿后,结了住宿钱直赶往长白山而去。

至于“松功软骨散”及其使用者,待问过李红袖之后也未得到肯定的答复,只是猜说极有可能是一种新研制出来的毒药。苏蓉蓉还说着,若是能拿到一点“松功软骨散”,那她和李红袖或许能研究出其中的破解之法。不过鉴于太多的事情对于目前来说还只是个问号,大家只得以不变去应万变了。

本来我接纳了崔玉的意见,让苏蓉蓉她们先住到崔玉家中去,不过三女死活不肯,迫于她们“强大”的压力,我只有就此作罢。看见我终于答应让她们一同前往后,三女顿时兴高采烈地如同小鸟一般唧唧喳喳的欢庆着胜利。而一路上有了她们的欢声笑语、嬉闹追逐到也让人乐在其中,一扫旅途的疲乏。

这一日,我们一行六人来到了山西境内的太原府,待大家用过晚饭后,天色已是微暗,看来是不适宜继续赶路了。于是我们找到一家客栈定好两间上房,放好行李和包裹后,又出得客栈在城中四处溜达起来。

没多久李红袖书瘾又犯,强拉着苏蓉蓉、宋甜儿等人陪她去采购书籍,我叮嘱她们一番后,连同胡铁花、崔玉一道准备继续穿街过巷饱览下太原古城风貌。

结果崔玉突然间说肚子痛,对我们万分抱歉后,撒腿便跑开了。

胡铁花贼笑道:“老臭虫,看来你有难了!”

我故作不解道:“你什么时候改做算命先生了啊?”

胡铁花得意道:“你以为崔玉这小子真是吃坏肚子了啊?”

我继续信步而行,道:“你管好自己吧,他是否真吃坏肚子,不是你我该去操心的事情。”

胡铁花一扬眼,道:“你就真不担心蓉蓉她们会被崔玉那小子给抢去了?最近一个多月来,我见那小子还真是肯下功夫,目前连蓉蓉都对他轻声细语了呢。”

我觉得好笑,道:“蓉儿生性本来就温柔善良,何况小崔对她们都很照顾,我想不出她们有什么理由要对小崔横眉以对的。”

胡铁花喝了一口酒,道:“看看你,就是这个不温不火的态度,人家崔玉是一逮着机会就跑去跟蓉蓉她们大献殷勤,我看你继续这么下去,一个心肝宝贝都别想保住了!”

我轻摇了下头,含着笑道:“其实我也是不太放心蓉儿她们单独逛街的,既然现在小崔自告奋勇地跑去陪她们,我也放心了不少。”

胡铁花气道:“原来你这只臭虫早就知道崔玉那家伙不是真的肚子痛啊!”

我笑道:“你见过人肚子痛却捂着胸口叫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