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长女子眼放异彩,道:“太……太好了,老天总算有……有眼。我……我是不行了,劳烦香帅快救……救我们宫……”她主字还未出口,便已一口气连接不上,垂首而亡。

胡铁花叫道:“老臭虫,你倒是快点啊!女真蛮人实在太多,我撑不了多久了。”

我忙控剑而出,凭空挥舞着剑花四处攻击着女真士卒,这下立时引得女真士卒军队大乱,口中呼喝着叽里咕噜的女真话,你推我攘地退散开来。我忙乘机再一细看众女,只见她们居然是把“凝雪宫”宫主护在中间的,所以她们虽然身中数箭而亡,不过“凝雪宫”宫主却是受伤不大,只是肩膀上中了一箭倒在地上,应该是晕厥过去了。

此时那名军官又大叫了起来,估计是喝令部队重新攻来,我知道若再让这帮人整顿杀将过来,别说救人了,没准自己和胡铁花的性命都要丢在这里。

于是忙挥指两弹,那名军官立即一声惨叫,抱着右腿倒了下去。女真兵卒见状全都傻了眼,不知道我是用什么方法打伤他们军官的。就在他们一愣之际,我急速封住了“凝雪宫”宫主肩膀上的两处穴道,止住流血,然后右手操起她的腰身飞射而出,口中大叫道:“小胡,快走!”

我控剑于前舞动开路,空闲的左手四下弹射开挡着去路的女真士卒,立时间又有十数人受伤倒在了雪地之上。

胡铁花挥掌在我后面断后,只见他掌掌生风,劲道十足。紧跟过来的七、八名兵卒,连护挡的机会都没有,便给劈飞了出去,接着又撞向跟涌过来的其他兵卒。

女真兵卒见我们如此神勇,又见一柄无人使用的长剑居然在空中来回的穿梭挥舞着,杀伤力极大,顿时心生怯意,虽然仍叫喝声大,不过已没有刚才那么奋勇直前了。

就这样,不知道冲杀了多久,我终于看到了前面逐渐开阔了起来,心下大喜,知道这次终于能够逃出升天。头也不回地叫道:“小胡,再坚持一下,马上我们就可以冲出去了。”

胡铁花哈哈一笑道:“恐怕是你这只老臭虫快顶不住了吧?怀里还抱着个姑娘家,能专心应敌才怪!哎哟……该死的东西。”估计他是说话间分神受伤了。

我忙道:“老酒鬼,还死不了吧?”

胡铁花笑道:“我说过,你这只老臭虫都还没死,我是绝对死不了的。”见他还能说笑,知道应该不大妨事,于是再振奋精神打伤拦路的十数名女真兵卒,终于冲了出去。

此时我忙调转身来,虚弹十数指,收回长剑,一拉胡铁花,展开“浮光掠影”掠光诀,改气息为皮肤呼吸,没命地飞射而去。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奔了多远,我终于体力、精力全方位透支,一个立足不稳,摔倒在了雪地之上,顿时一股股酸痛传遍了我的全身,我只感到,若此时有人跑来杀我的话,我肯定只有任凭其宰割的份了。

胡铁花估计也被这突来的一下摔得不轻,同时也证明了他适才也是体力透支了,不然就凭他的身手,即使遇到这种突发的事情,也能轻易避开的。他躺在地上轻叫道:“老臭虫,你死了没有?”

我回答道:“此时来个敌人,我就肯定死了!”

于是我们两个大男人,就这么横躺在雪地之上大笑了起来。

我知道这么长久躺在冰冷的雪地之上,迟早也是个死字,于是笑了一阵子,就道:“若是还不想死,就赶快运功调息一下。不然因虚脱在这里睡了过去,那就真的不好玩了。”

突然一个冰冷的声音说道:“你们是什么人?”接着我便感到一样尖硬的东西抵住了自己的胸口,不用看也知道是我那柄长剑了,在刚才重重摔在地上时,那东西也掉到了一边。不过此时它的“主人”已换成了“凝雪宫”宫主而已。

胡铁花笑道:“老臭虫,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英雄救美。如今就是个最好的现眼报啊!哈哈哈哈……”

“凝雪宫”宫主冷冷道:“你们最好别在本宫面前耍什么嘴皮子,不然即刻便让你们去地府报到。”

我笑道:“我们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知道你们‘凝雪宫’已被女真军队给覆灭,而你这位‘凝雪宫’宫主却已被我们成功地营救了出来。”

凝雪宫主闻言,语气有所缓动,道:“你们把我救出来?那环姨她们几个人呢?”

我道:“你说的应该是那位年长的女子吧?很不幸,她们都死了。”

凝雪宫主娇躯一震,把剑多挺进了我衣衫几分,已完全与我**接触后,喝道:“她们是怎么死的?快说!”

胡铁花道:“就你没受到什么箭伤,你应该能明白她们究竟是怎么死的。”

凝雪宫主忙定神一阵回忆,再看看自己右肩上的羽箭,手中突然一软,“嚓”地一声,长剑已失落在了雪地之上,接着我便听见了她嘤嘤地哭泣之声。

胡铁花长吁了一口气,道:“总算你不是个糊涂宫主,不过把恩人当仇人看,你也算是难能可贵的了。”

凝雪宫主忽然又拾起长剑,再次指向了我们,道:“你们适才可有揭开我面纱,见过我面目?”

胡铁花气道:“好笑了,你长得很好看么?我们为什么要揭开你面纱看你?再说了,我姓胡的和这位姓楚的,天下间什么美女没见过,谁稀罕见你长个什么孬样?”

凝雪宫主见他语言讥讽,居然也不生气,突然指着我,问他道:“你说他姓楚?楚什么?”

胡铁花笑道:“楚臭虫!哈哈哈哈……哟……妈的!”这家伙笑得太卖力,估计牵动到了伤口处。

凝雪宫主笑道:“世上哪有名为臭虫之人,你瞎说吧?”

胡铁花道:“不信,你自各儿问他去,看我可有瞎说。”

凝雪宫主收回长剑,说道:“我就相信你们这次,希望你们没有骗我,若让我有天知道你们有人见过我样子,不论你们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要追杀到底的。”

胡铁花好奇道:“你样子这么怕人看见,莫非是长了满脸的大麻子?或是生了满脸的毒烂疮?”

凝雪宫主气道:“你才满脸生了毒烂疮呢!再瞎说,我这便帮你做个面部处理。”说着作势要用剑去划胡铁花的脸孔。

胡铁花忙道:“谢谢你的好心,我够英俊了,不用再处理什么了!”

凝雪宫主扑哧一笑,道:“看你以后嘴巴还这么讨厌不?你说自己姓胡,那你又叫胡什么?”

我答道:“他叫胡酒鬼!”

凝雪宫主笑道:“你们这两人倒挺有意思的,不过本宫主可没时间陪你们在这里耗下去了。”说完提着长剑便欲离去。

我忙道:“姑娘,那剑好象是我的!”

凝雪宫主道:“这种破铜烂铁的东西,本宫主拿去了是看得起你,换着是从前,拿着这样的次品,还怕弄脏了本宫主的手掌呢!”她好象又想起了自己以前的事,眼中顿时一片润湿。

我对这个泼辣的凝雪宫主彻底无语,叹道:“你好象还受着伤呢,准备去哪儿?”

凝雪宫主别过头去,不让我看见她夺眶欲出的泪水,道:“我要回凝雪宫去,这点伤算不了什么,本宫自会处理。”

我说道:“我怀中有瓶疗伤圣药,既可外敷亦可内服,姑娘何不取出来立即用上?”

凝雪宫主道:“为什么你自己不拿出来,偏让本宫来取?”这丫头倒也挺小心谨慎的。

胡铁花道:“若我们两个还能动弹,又岂会被你用剑给指着,任凭宰割?”

凝雪宫主眼珠一转,突然出指如风,立即便封住了我们身上几处穴道。她这才笑道:“看来倒还真是这么回事。”她放心地走到我身边,然后蹲了下来,伸手往我怀中摸去。

就在这时,我右手一弹,凝雪宫主立即便僵立住了娇躯,她眼中闪过一丝惊惧,叫道:“我明明点中你穴道的,你怎会没事?”

我缓缓坐起,伸了伸手臂,笑道:“刚才我忘了告诉你,我练有一种内功,可以将自身穴位,侧移开数寸距离的。”

凝雪宫主气道:“你……你们好奸诈!”

我含笑道:“其实刚才小胡说的真的是实话,但适才我们对话的时候,我又逐渐恢复了些过来,也是忘了告诉你一声罢了!”

凝雪宫主气恼道:“你这个大坏蛋还不快放了本宫,否则本宫一但重获自由,非即刻杀了你们不可!”

我见她如此刁蛮任性,突然心生作弄之意,于是说道:“既然我们横竖是死,不如先揭开你的面纱,瞧瞧尊驾到底是长的个什么模样不是更好?”说着便假意伸手去揭她脸上的面纱。

凝雪宫主惊叫道:“你敢……你这大坏蛋!你……呜呜……”

晕,她居然哭起来了,这下倒弄得我自己不知如何是好了。

胡铁花笑道:“老臭虫,玩出火来了吧?看你如何收场。”

我瞪了他一眼,忙道:“别哭别哭,开个玩笑嘛!我制住你就是怕你只身回去会再遇到危险,我们可是受你那环姨临终的嘱托,好不容易才把你救出来的。你倒说说看,若你此时贸然而去,再出了个什么事,怎么对得起拼死护卫你的环姨及你们‘凝雪宫’的门人?”

凝雪宫主止住哭声,良久才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帮助我们‘凝雪宫’?”

我从怀中取出苏蓉蓉给我的“紫玉琼露丸”,自己先服上一粒,打消凝雪宫主的疑虑,道:“帮人一定得要个什么理由么?若你坚持要这么想,就当我们同属汉人,我才出手帮你们好了。”说完又取出一粒药丸,道:“我现在就解开你的穴道,不过你等下可别再蛮横了啊!”

见她冲我眨了眨眼睛,示意同意我的话,我便挥手拍开她身上的穴道,把药丸递了过去,又道:“半粒服用,半粒捏碎了敷于肩膀的箭伤之处。可要我帮你拔出羽箭?”

凝雪宫主忙摇了摇头,接过药丸离开我们数丈距离后,背过娇躯自己拔了羽箭并涂抹上了“紫玉琼露丸”,然后撕下身上衣裙的一角,简单地包扎了起来。她这丫头倒也坚强,拔出羽箭时居然连哼都没哼上一下,我心中对她顿时又多了几分佩服。

我行至胡铁花身边,拍开他被封的穴道,把药丸喂入他口中,并扶着他坐正后,道:“即刻配合药效运功疗伤。”胡铁花忙依言而行,缓缓地闭上了双眼。我立即简单地处理了下身上的小伤,又从包袱中取出套干净的衣衫重新给换了上去。

此时凝雪宫主也打理停当,缓步地走了过来。对我上下又是一阵打量后,道:“阁下能隔空打穴,单这份功力放眼当今天下也没几个人能够做到。你到底是谁?”

我微笑道:“小胡适才不是告诉你了么?在下姓楚……”

凝雪宫主突然眼睛一亮,道:“‘盗帅’楚留香与阁下是什么关系?”

我笑道:“我好象记得楚留香是我的全名。”

凝雪宫主大眼一闪,惊道:“真让我给猜中了啊?你就是楚留香?没骗人吧?”

我摸着鼻子道:“至少目前我想不出冒认楚留香有什么好处。”自从来到这个古代,当上这个什么楚留香的,我的确没有一天清净日子过。起初还好是苏蓉蓉三女“细心”地帮我恢复“记忆”,紧接着因诬陷踏入“乱石谷”、被逼赶来长白山查询“乾坤心经”、梵雪岭雪崩又险至丧命、接着又马不停蹄地奔赴建州女真族救人、如今半路上还遇到个“凝雪宫”灭宫事件,又差点把自己和胡铁花的性命也丢在了女真军队手中……这些只单用来想想,就可叫我头痛半天的了。

凝雪宫主轻声一笑,一指还在打坐疗伤的胡铁花,道:“那他便是‘花蝴蝶’胡铁花了哟?”

我说道:“可以这么说吧,不过我倒真没发现他到底花在哪里?”

胡铁花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我什么都花,就是没你花心!”

凝雪宫主扑哧一笑,道:“你们两个经常这么斗嘴来着么?”

我含笑道:“既然你中气这么足了,就别还死赖在地上不肯起来了,立即换过衣衫我们继续赶路,这场架一打,什么瞌睡都给打没了。”

凝雪宫主道:“对了,你们怎么会来到长白山的?”转机她喔声道:“肯定是为了‘乾坤心经’的事来的吧?没想到大名鼎鼎的楚留香、胡铁花也会贪图这件武林至宝。”

我正想回答,胡铁花却抢口道:“既然你都知道是武林至宝,那当然是要贪上那么一贪了,难到你们‘凝雪宫’就从没想过要参上一脚?”

凝雪宫主冷哼一声,道:“我们‘凝雪宫’向来不过问江湖上的事情,这次去‘雪山派’众武林人士之中,你们又可曾见过一名‘凝雪宫’的人来着?”

我想了想,她这句也的确是实话,不过谁也不敢担保她们的人不会易妆混在武林人士之中。

凝雪宫主仿佛看透我的想法,又道:“或许二位不知道,咱们‘凝雪宫’其中有条宫规,那就是凡是‘凝雪宫’门人,如若出宫均需终日佩戴面纱,不可以真面目示人,否则一律驱逐出宫,永世不得再返!”

胡铁花拍拍屁股站了起来,恍然道:“难怪你这么怕我们看过你模样了……不过说句实话,你们这个络子什么宫规的实在太强人所难了,而且还十分的霸道**与蛮横无理。”

凝雪宫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我们宫规还规定,假若宫中女子不幸让人瞧去了本来面目,就给她两个选择。”

我好奇道:“不知是哪两条选择?”

凝雪宫主一字一顿地道:“一是杀了那个看见她样子的人、一是让看见她样子的人杀了她。”

胡铁花一个哆嗦,道:“还好适才我们没去揭开你的面纱……”

我暗忖道:“这凝雪宫主性格倒也奇怪得紧,一会儿如稚嫩少女娇气易哭,一会儿如天真女孩温言笑语,这时候又象樽千年冰雕让人一望顿生无比的寒意。”

凝雪宫主道:“既然你们的目的是为了那‘乾坤心经’,那么我们就此别过,本宫十分感激你们的救命之恩,但希望后会无期!”说完她便准备转身离去。

我忙道:“难道你又要准备回‘凝雪宫’去?或许此时那帮女真军队还未离开哟!”

凝雪宫主冷然道:“多谢楚香帅关心,奈何本宫是‘凝雪宫’的宫主,如今‘凝雪宫’虽已覆灭,但它仍旧是我的故土。更何况如今众姐妹的尸身还四散飘零于宫外,本宫一定要把她们都给带回‘凝雪宫’去,这也是目前本宫唯一能为她们做的事情了。”

我又道:“接下来呢?接下来姑娘你又有何打算?”

凝雪宫主目光中闪过一道寒芒,道:“接着本宫就去做该做的事情。”

我说道:“去建州刺杀此次事件的首领?”

凝雪宫主一惊,道:“你……你怎生知道……是又如何?‘凝雪宫’被毁,姐妹们惨死,此仇不共戴天,不生啖罪魁祸首难慰诸多为‘凝雪宫’殉难的亡灵。”

[备注:次回更新章节----(十五)神兵涉险觅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