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甜儿抢口道:“我知道了,一定是那邓小苒!”

李红袖白了她一眼,道:“小表,别那里打岔好不?”

崔复绵呵呵一笑,道:“不错,此女子正是那‘毒娘子’邓小苒。”他继续又道:“不过当时的习之恒是不知道其真实身份的,刚开始他是打算不顾而去的,但突然那位女子对他说道:‘大哥,你救救我吧!我一家三口路经此处,不幸遇上了山贼,如今父母双亡,而我也身受重伤。若连你此时都不肯救我的话,那我也只有等死的份了。’说着她还轻声的痛哭了起来。习之恒说他当时也不知为了何故,竟然会突然心中一软,回过头去,将她救了下来。”

崔玉叹道:“实没想到一个冷血杀手,也会有着心软的时候。”

李红袖摇头道:“崔大哥,你可别忘了,邓小苒最本事的是什么?”

崔玉晃悟道:“哟,我还真差点把她的媚术本领给忘掉了。爹,那后来呢?”

崔复绵道:“事情正如你们说的那样,习之恒的确是被邓小苒的媚术所迷惑。不过当时由于邓小苒受伤不轻,所以她使用出来的媚术,并未达到意想的效果,更何况对方原本就是一个冷血无情的杀手。”

宋甜儿道:“那习之恒又是如何被那邓小苒所害的呢?”

崔复绵一指嘴巴,道:“为了一句话。”紧接着他继续道:“在他安顿好邓小苒之后,就打算尽快的离去,哪知这时的邓小苒早已瞧起他那纯阳之气……”

当他说至此处时,三女早已是面上红霞。

宋甜儿忍不住“呸”声道:“好个不要脸的女人……”

崔复绵说得兴起,一时倒忘了此刻面对着的还是三位小姑娘,当下不由得轻嗯一声,即改用含蓄的方式将故事继续说了下去……

那邓小苒见习之恒言语之间已生离去之意,便急忙作声道:“恩公,小女子能最后再要求你一件事么?”

习之恒回首道:“你还有什么事?”

邓小苒娇怯怯地说道:“不知恩公你能否过来再靠近我一点?”

习之恒冷然道:“咱们男女有别,如此做法你欲何为?”

邓小苒黯然弹泪道:“小女子的性命全是拜恩公所赐,所以小女子希望能在恩公离去之前,可以把恩公的英容相貌给记了下来,以便他日能有机会报答。”

习之恒冷声道:“哼!目前我还没死呢,到我死的那天,你再来牢记我的英容相貌吧!”

邓小苒忙道:“恩公,你知道小女子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习之恒道:“好了,你也无须多言。目前你身上的伤处,我已帮你妥善处理完毕,只要多静心的休息上数日便可逐渐的恢复过来。我能帮你的也就这么多了,就此告辞!”

邓小苒这时突然大声道:“想不到堂堂一个七尺男儿,竟连我这么一个小女子都不如……”

习之恒停住步伐,转身怒道:“你此话是什么意思?”

邓小苒面不改色道:“难道不是么?我一个姑娘家尚不怕人说三道四的,你一个七尺男儿反倒忸怩如斯。莫不是因为你心中害怕,又能作何解释?”

习之恒气极而笑,道:“你到说说看,我害怕些什么?”

邓小苒一理面前的秀发,一字一句道:“你害怕与我正面相对,会忍不住喜欢上我。”

听到此处,李红袖也忍不住轻啐一口,说道:“这个无耻的女人,居然连这种话都能说得出口。”

宋甜儿应和道:“可不是,简直是丢光了咱们做女人的脸。”

崔复绵嘴上没说什么,但心中却道:“你们这些处世未深的小丫头又怎能明白男人的心境,此话听在一个正常男人耳中,无疑是充满了极大的挑逗性,而邓小苒自然更是箇中之高手了。”他笑了笑,又继续说了下去……

习之恒猛地哈哈大笑,转机扬声道:“我姓习纵横江湖数年,到还第一次听人说起我竟有害怕的事来。好!我就满足你的要求,看你是否真有那本事,能令习某神魂颠倒。”

苏蓉蓉此时叹声道:“习前辈已是中那邓小苒之计策了。此人既然素有媚术于身,她那双眼睛是万万看她不得的。”

崔复绵面带钦佩,点头道:“蓉丫头说得一点不错,其后的结果正是如此。”

苏蓉蓉说道:“往往一句简单的激将法便能令得不少英雄豪杰为之颠覆,江湖中的类似之事件蓉蓉已见过太多了。”

李红袖道:“那后来绵叔你又是如何将习前辈从那邓小苒手中给解救出来的呢?”

宋甜儿补充道:“还有,他怎么会成如今的哑奴呢?”

崔复绵呵呵一笑,道:“真是两个性急的小丫头。”他顿了顿又道:“在老夫遇到习之恒之前,便已有了归隐之心,于是打算在四处游历一番之后,便觅得一处安静之所,以养天年……”

他的思绪随着自己的话声,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面对着冷寒与范一博的争执,心中无不悲痛万分。实想不到多年来的好友关系,竟然会在一部“乾坤心经”面前,彻底的决裂开来。

苏蓉蓉察颜观色,心中已有了计较,暗忖道:“看来吴不知所说并非虚言,当年崔复绵已生归隐之心,在时间上来说,正好与那‘乾坤心经’的出现,完全吻合在了一起。”

这时闻得崔复绵说道:“在老夫游历至云南境内时,无巧不巧的竟让我遇到了那邓小苒。当时在她身边的有两名男子,看情况应该是急着赶去什么地方,所以那邓小苒面上才会显得行色匆匆。”

宋甜儿道:“绵叔你识得那邓小苒?”

崔复绵摇头道:“当时老夫虽在江湖上听过其名号,但实际上是不认识那邓小苒的,不过那两名男子老夫到是认得一位。”

崔玉道:“他就是哑叔习之恒?”

崔复绵颔首道:“不错。当年为父曾在一次武林大会中见过此人,记得当时的大会是由淮南‘威武镖局’发起的,其中一个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向遇刺身亡的总镖头‘百威刀’熊兆,在众江湖英雄面前讨回一个公道来。”

李红袖道:“我也听闻过此事,据说当时众英雄的怀疑对象就是那习之恒,但此人不但生性孤僻,且狂傲之极。不但胆大到孤身亲赴大会,甚至还与不少武林中人厉词争辩、大打出手。”

崔复绵点头道:“确实如此。据他当时所言,自己做过的事情没什么不敢承认的,但如若谁敢就此胡乱诬蔑于他,他也绝对不会等闲视之。”他顿了顿继续道:“由于事情疑点诸多,比如:死者的伤口、失踪的镖师、不翼而非的大批镖银等等,均与习之恒完全挂不上钩来,这也是他这种独来独往之人无法去办到的事情。局时在场的少林罗汉堂首座空云大师、丐帮帮主周旭、峨嵋派掌门尔芳屏等均与老夫一同商量后,觉得事有蹊跷,不应草率了事。”

李红袖道:“那‘威武镖局’的人如何认定此事就是习前辈所为?”

崔复绵道:“在熊兆尸身旁边留有一张纸条,上面所书此人为习之恒所杀,并出言挑衅,有本事的就去找他报仇去。”

李红袖惊声道:“这和楚大哥前段时间遇到的嫁祸案几乎有着异曲同工之嫌。”

宋甜儿不以为意道:“难不成你还认为‘血宗’在三十多年前便存在了?”

李红袖道:“谁能保证这种可能不复存在呢?”

宋甜儿不服道:“那三十多年前‘乾坤心经’已经出现,他们又为何非要等到今日才闹得江湖不可开交呢?”

崔复绵吃惊道:“‘乾坤心经’又重现江湖了么?”

崔玉应声道:“爹,事情是这样的……”他接着便把事情的始末,简短的给崔复绵说了出来。

崔复绵沉默良久方才长叹一声,道:“想不到当年的周帮主与尔掌门,此时竟已双双仙游,岁月无情真是时不予我啊!”

崔玉诧异道:“爹,你是如何得知冷叔伯、范叔伯与那‘乾坤心经’一同消失的?”

崔复绵面显苦色,说道:“是你羽伯在四年前告之我此事的,当时他去了趟中原采购布匹,一回来后,便把在路途上听闻到的事情全都告诉了我。”

崔玉回忆道:“难怪当时爹你有段时间十分的不开心,我还道你是思念娘亲了呢!”

崔复绵突然转向苏蓉蓉等人,说道:“你们口中的楚大哥,可就是那近年来在江湖中声名大噪的‘盗帅’楚留香?”

崔玉接口道:“爹,楚兄之事竟连你都有所耳闻啊?”

崔复绵轻笑道:“真是个傻小子,既然你羽伯能听来你冷、范叔伯之事,那中原如此响铛铛的人物又怎会遗漏掉的呢?”他转声又道:“能使得‘混元尊’萧无阎的庞大邪教组织冰峰瓦解,单单这份本事就足以令得江湖英豪彻底的拜服了。”他言毕此处时,眼睛已经悄然地看向了苏蓉蓉等人。很快的,他便从她们的面目表情之中,获得了自己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