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以敏本来就想跟着其父一道前去,此刻回想起适才之事,徐三心说得也非不无道理,当下三人便不敢再作迟疑,立即的,便在整个营地内进行大范围的搜索起来。

恰巧此时苏蓉蓉正在高声的与成有怀进行问答,唐以敏在闻得一点声息后,便招呼二人,悄然地潜入了小宅之内。而这时,正是成有怀施毒之时……

崔玉看见徐三心奔至,急忙对他道:“徐前辈,你快看看蓉蓉她……”

徐三心将手微举,打断他的说话,示意其不用多言,然后快速地把住了苏蓉蓉的腕脉。良久之后,他才长舒一口气,说道:“还好,苏丫头中毒不深,老夫还有法将其治愈。”言毕,他已将一粒药丸送入了苏蓉蓉口中。

苏蓉蓉勉强地笑了笑,说道:“徐前辈你可别忘了蓉蓉自己也是一名大夫,其实目前这种毒伤算不得什么大事,只是适才崔大哥他过于夸大其词罢了。”

徐三心略有深意地一笑,说道:“俗话说‘关之深则急之切’,老夫明白的。哈哈哈哈……”

此话一出,苏蓉蓉和崔玉面上即显尴尬之色,即时间,苏蓉蓉忙离开了崔玉扶住自己手臂的双手。静观一旁的徐三心瞧在眼里,不由得大为感叹道:“苏丫头,你的易容术果然了得,想不到竟连人体的面部表情都能即刻彰显,老夫今日算是大开眼界了。”

崔玉此刻方才意识到自己如今还是那名守卫的行头,当下急忙一抹乔装,总算又恢复到了他那张酷似美女一般的俊面上来。

一旁的唐以敏总算有得机会说出话,只闻他道:“爹、二叔伯、二叔婶你们都还好吧?”

唐军成颔首道:“这次总算你够机警,能及时赶来相助于为父,成有怀那斯如今安在?”

唐以敏闻言面上一红,也不知是因为他自己觉得对父亲的表扬受之有愧,还是没能达到此次预期的结果,泱泱道:“恕孩儿无能,最后还是让那斯给逃脱了。”

唐军成微叹一声道:“也罢,那贼斯精通毒术,为父也不希望你以身犯险。只是尔后你行走于江湖间,一定要切记处处提防、小心行事,万不可再莽撞而为之了。”

唐以敏连忙点头应是,眼角却有意无意地瞟上了苏蓉蓉的脸庞。

唐烈此时突然开口道:“姓徐的,咱们那笔帐是不是也该再算它一算了?”

徐三心平静道:“老夫敢现身于此,便早已料到此刻,与之唐门的恩怨终需有个彻底的了断。而今你们想如何对待老夫,就请唐门老大划下道儿来吧!”

苏蓉蓉忙插口道:“夕日之事,蓉蓉也大致上清楚明了,相信凭着唐前辈等人的心智,决然不会不明箇中的蹊跷之处。若贸然而为,势必亲者痛仇者快,且越会将事情拖至无法挽回的地步……”

唐军成举手打住苏蓉蓉的说话,面向徐三心道:“此事一拖就是三十余年,也的确是该有个了结的时候了。若你能接下军成三掌,那从此便与唐门再无任何瓜葛,你可愿意?”

徐三心颔首道:“目前你虽贵为唐门之首,但在年岁上也可算作为老夫的晚辈。受你三掌实属辈让之举理应如此,唐门老大你又何须多言?”

苏蓉蓉眼见事情演变成此种状况,也不好再做干涉,惟有心中暗道只要徐三心一有危险,自己便会出手相救。

不一会儿,众人便腾出一块空地,让唐军成与徐三心处于其中。在相互抱拳之后,只见唐军成微微一笑,身形一摆之下,已经向徐三心扑去。

徐三心气聚双掌扬手迎击,但猛然间他已发现唐军成击来的一掌竟然耗无力道可言。当下他心中一惊,急忙收功撤气,“啪”地一声,二人双掌已经迎合在了一起。

还未待徐三心再有所反应,唐军成右手急挥,“啪、啪”又是两响过去,四下立即又恢复到了往日的宁静。

此刻闻听唐军成说道:“如今徐前辈你已受过军成三掌,从此便与唐门再无任何纠葛。”言毕,他已转身向唐烈等人行去,惟把徐三心傻傻地愣处在当场。

苏蓉蓉笑了,同时心中也对这个唐门之首,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唐烈吃惊道:“大哥,你……”

唐军成罢手道:“此间事情已经全部了结,咱们也该尽快离开此地重返唐门了。”

郑珂道:“可徐三心当年对咱们唐门的所作所为,难道大哥你就这样轻易的放过了?”

唐军成沉声道:“归根究底此事的始作俑者为那盗我唐门宝藏的恶贼,虽然当时徐三心他未能履行对父亲的承诺医治好咱们的娘亲,但到最后咱们的父亲不也言道不在追究此事了么?如此一来,足以证明当年的徐三心已经是拼尽全力了。咱们多年四处探询徐三心下落却忘却了追查事件真正元凶的主旨,这完全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适才苏姑娘也已一语道明,难道此时你们还不明白么?”他顿了顿又降低了声音道:“再说今日咱们能死里逃生,也多亏得苏姑娘与徐三心的全力帮助,若咱们再如此的不识好歹,只会落得贻笑江湖的下场,试问到时候咱们四川唐门还将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二人被唐军成说得心中暗自惭愧不已,一时之间反倒不知该如何去作答了。

正在这时,忽闻一声怒叱道:“你还不快将那贱人的尸体交给我,否则休怪我手下无情。”

众人一眼望去,只见司马舍拳指习之恒,眼睛却一直盯住邓小苒的尸身不放。看他那样子估计是为了替身亡的弟弟报仇,竟然连邓小苒的尸体也不肯放过。

习之恒冷眼以待,右手却已紧扣住了“黑血铁钩”。看那架势,只要司马舍一有动作,他便会将他斩于钩下。

崔玉见状一个箭步纵抵习之恒身旁,大声道:“哑叔,别忘了这里还有我呢!”

习之恒柔和着双眼看了崔玉一下,转机又把脑袋转向了司马舍。

唐军成见事情另生异端,急忙快步于前,挡住司马舍道:“司马兄不可莽撞。”

司马舍怒道:“那贱人令吾弟惨死,若不将其碎尸万段,试问此气叫我如何能消?”

唐军成道:“人死已矣,对于令弟之死,军成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若不是我将二位请来此处,今日之事想必也不会发生。在论及解气之说,司马兄你不妨冲着军成来便是,即使军成立即死在司马兄你手下,也绝对不会有半句怨言。”

司马舍眼中含泪,双拳紧握,在凝视唐军成半晌之后,突然仰天长叹,悲声道:“阿宅,为兄对你不住,试问以后还有何面目在地府中与你相会?”他话音一落,人已调转身体抱起其弟的尸身,拔足飞奔而去,转眼之间,便已消失在茫茫的黄沙之中。

唐烈走近唐军成身边道:“大哥,就让他这么去了?”

唐军成摇头叹息道:“希望司马兄能早日从其弟的悲痛中醒转,待咱们回到四川唐门处理掉门中事务之后,为兄自会亲自登门去向司马兄请罪的。”

这时突然一声巨响震动大地,只见黄沙飞舞中一片火光冲天而起,整个营地顿时便被火海所吞没。

苏蓉蓉心中一惊,忙道:“不好!看来此处已被那恶贼成有怀所毁,咱们快走。”她话声一落,众人纷纷纵身而起,随着四处爆裂声中,他们适才立身之处,已被大片火舌所吞噬。

众人站在沙丘之上,远远地遥望着已被火海湮没的营地,心中滋味百般万千。此次大漠之行简直就是一场生死之搏,只要稍有差池便会跟随着这片黄沙,永埋在孤寂之中。

苏蓉蓉轻言道:“怪我太大意了,实没想到成有怀这恶贼会悄然回返,如今他此等做法,其实无疑是又给我们出了道生死的难题。”

唐以敏失惊道:“是如何个生死难题?”

唐军成接口道:“是水!在沙漠之中,人若无粮食可以支撑至五日,咱们习武之人也最多不会超过七天,但若没水,只怕咱们连三日都难熬得过去。”

徐三心道:“老夫到此之时,曾把食物与饮水放在了一处较远之地,相信目前应该还在。”

郑珂也忙道:“咱们三人的食物与饮水也是如此放置的……”

崔玉看向习之恒道:“哑叔,你呢?是否也是如此的?”

习之恒轻点了点头,表示他那里也有食物与饮水。

苏蓉蓉颔首道:“那咱们先把食物与饮水全都找了出来,再合并于一起,根据出沙漠的时日来分配每人每日的用量,大家看如此做法可好?”

唐军成道:“如此做法甚妥,就照苏姑娘的意思来办。”

于是众人在集合了彼此间的食物与饮水后,再根据所到此处的时日进行了合理的分配。而后,习之恒找来营地四周散落的木材,将邓小苒的尸体火化装瓶,并打成包裹背在了自己的背上。至此,一代妖姬媚娘便从此消散在了一堆白灰之中,真应了那句:“一生名利逞己欲,老来同化白骨灰。”

就在一干人等整理好行装,行出一段距离的时候,突然郑珂眼盯前方,面色聚变道:“完了……”

唐烈吃惊道:“珂妹,你在说什么?什么完了?”

郑珂神色木纳道:“咱们给大哥一路作下来的暗标全不见了……”

众人闻言无不面色大变,因为他们心中十分清楚,若没有这些暗记的指引,要想走出这个大迷宫一般的“塔克拉玛干沙漠”几乎就是痴人说梦。

唐烈强作镇定道:“或许是这里的风沙过大,把咱们的一些暗标给埋没了,等再多走段距离看看。”说着他已领头于前,眼睛四下里仔细查看着每一个可能藏着暗标的地方。

现实往往就是那么残酷,当一切事实摆在你的面前时,你不得不向命运低头。

崔玉急忙转向习之恒道:“哑叔,你一路上跟来,应该也作得有不少暗记吧?”

习之恒又怎会不明白他想说些什么,当下冲他轻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所作的暗记也如同唐烈他们一样,已完全的消失无踪……

[备注:最近限电着实特烦于人,在如今这个时代,没有电就几乎等于是宣判你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啦!也不知道这种情况会持续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杯具”中......次回更新章节----(三十九)蛇谷惊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