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闻言后,当下大怒道:“你这个狗东西,信不信你家李爷现在就结果了你?”

其实对于这些事情,我也是不想让李月就此听去的,是以我当下便忙冲着李月罢手道:“李少侠,还请稍安勿躁。不知目前可否卖楚某一个薄面?”

李月怒哼一声,拂袖之下,转身便向远处行去。

我立即又对苏蓉蓉道:“蓉儿,你去向李月打听一下他们门中变故的因果。如若他不肯说出,就让他自行离去便是。”

苏蓉蓉颔首道:“好,我这就过去。”

那人见李月已行远之后,才对我说道:“楚香帅,你有什么事情便问吧!只要是小人知道的,定当知无不言。”

我伸手又拍开他几处穴道,令其能舒服地坐直身体后,说道:“敢问小哥贵姓?”

那人先是一愣,估计是完全没想到我首先便会问他这些。于是接着才缓色道:“小人姓严,单名一个威字。我想香帅你应该是不认识我的。”

其实我如此问法,不外是想让他放松心情。因为只有当一个人心情特别放松时,他才会在有意无意间说出一些原本他都不易觉察到的信息来,这样自然更能有利于我后面多了解到一些颇具价值的东西。“那不知严小哥你又师出何门呢?”

严威忙道:“不瞒香帅,小人原本是名孤儿,从小便被首领收养,是以目前一身所学全赖首领所授。”

我眼前一亮,说道:“那不知如同严小哥这般身世之人,在你们‘赤月’里面又有几何呢?”

严威面露难色,说道:“这个还真不好说,不过据小人所知,理应不在少数。”

我微笑道:“照此看来,你们着实应该与那‘赤月’首领十分亲切才是啊!俗话说‘生养大于天’嘛!”

严威叹道:“想必香帅应当十分清楚咱们‘赤月’是个什么样的组织,试问在此种视性命如草芥的环境下,又何来亲切可言?若非得说上有个什么,那小人就唯有说,有的便只是谁比谁更加冷血。”

我假装好奇道:“莫非那‘赤月’首领对你们不好?那如此一来,还能有谁会替他甘心卖命的呢?”

严威面色惨淡,道:“身为一名杀手,有的就只是服从。事情办理好了是理所应当的,如若不然留给自己的,便只有死路一条。”他顿声又道:“其实小人自打做了杀手,就知道自己此生不会有个什么善终,唯一希望的就是别死在首领他老人家的手里就行了......”话到此处,他不禁面露惊惧之色。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在“赤月”首领手中,正生不如死的情景一般。

我伸手一摸鼻子,说道:“严小哥尽请放心,楚某保管今日咱们交谈之后,江湖上已不会再有严威这样一个人的存在了。”我接着继续道:“不知你可还记得江湖上那‘无所不知’的吴不知?”

严威点头道:“此人小人自是知道的,记得当初小人还曾奉命去追杀过他,不过后来此人就突然在江湖上神秘地失踪了。当时首领还为此事,处罚了门中几位杀手的呢!”他忽然在转看了我一眼后,迟疑道:“难道......”

我含笑地点头道:“不错,吴不知的神秘失踪,就是拜蓉儿‘所赐’。既然你们的首领都无法再找到吴不知,同理,以后自然也不会再找到你。”

严威面露喜色,道:“如若真是如此的话,那小人在这里就拜谢香帅与苏姑娘的再造之恩了。”

我见他此刻应是顾虑全消了,是以微笑道:“拜谢着实不敢受,就望严小哥你今日能畅所欲言就行了。”

严威忙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我当下便切入正题,道:“不知严小哥可知你们‘赤月’的确切位置?”

严威皱眉道:“这个......小人的回答恐怕要令香帅你失望了。”

我说道:“那你们平时又是如何接受命令行事的呢?”

严威说道:“‘赤月’里面有专门负责传递消息的信人,我们每次行动之前,均是在接到他们带来的首领密函而行事的。就拿朴副首领殉职之事来说吧!也是经由信人直接传递给首领,然后再由他老人家分派下任务来,由我们接着处理便是。”

我忙道:“那你可有相识的信人?”

严威说道:“香帅你有所不知,在‘赤月’里面其实谁也不认识谁的。大家每次因事聚在一起均是整装蒙面,而唯一识别身份的方式,就是每人腰牌有所不同罢了。就算是朴副首领的真实身份,小人也是在他身亡之后才辗转闻听而来的。”

我当下摸鼻寻思忖道:“看来这个‘赤月’组织果然是纪律严明而神秘莫测,若真想打探出些什么来,还的确需得狠下点功夫来才行的了。”我接着转对严威,说道:“不知楚某可否能看一下严小哥你的腰牌?”

严威忙从怀中取出一个绿色腰牌递给我,说道:“香帅尽请过目便是。”

我接过绿色腰牌,只见上面正反两面赫然地写着一个“八”字,而在其周边附近雕刻着一些犹如龙爪一般的图案。“严小哥,你可能告诉楚某这个腰牌所属之含义么?”

严威说道:“在‘赤月’里面总共分成赤、橙、黄、绿、青、蓝、紫七个大阶,紫色七阶为最低级的杀手,而赤色一阶才是最顶尖的杀手。每阶里面的杀手均用数字来替代身份,数字越靠前,就证明此人身份越是尊崇。”

我颔首道:“如此说来,严小哥你应为第四阶排行老八的杀手咯?”

严威点头道:“正是如此。”

我又道:“那‘赤月追缉令’那帮人谛属几阶?而你们组织里面的信人又是何等身份呢?”

严威答道:“‘赤月追缉令’的杀手谛属二阶,至于组织里面的信人却并未明确身份,他们所使用之腰牌均为七彩色的。”

我说道:“那这样一来,你们一阶的杀手莫非就是专为首领级人物使用的了?”

严威点头道:“正如香帅所言......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据小人所知,这一阶的腰牌应该不会少于三枚。”

“三枚?赤月首领一枚、朴别离一枚,那还有何人还有一枚呢?”

“在前不久一次集结中,小人清楚记得见过第三的一个人曾出示过赤色的腰牌,上面的数字是三。”

我心中不由一阵暗忖道:“究竟这尊崇的赤色三号人物又是谁呢?”

严威见我若有所思,忙道:“香帅,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我轻笑道:“连你都不知道此人是谁,楚某又何来明了的呢?”我忽然间想到了什么,又道:“对了,你适才不是说过你是从小便被赤月首领收养的孤儿么?”

严威颔首道:“正是......”

我接着说道:“那你可还记得你小时候曾住过的地方吗?”

严威回忆道:“自小人知事后,只记得一直居住在一个地室里面,由于房间与地室大门之处有人看守,所以除了受训我是根本无法外出半步的。”

“难道那地室里面就只住着你一个人?”

“应该不是,因为小人曾无意中听到过其他人练功的声音。”

“如此说来,那地室应该就是你们赤月组织秘密训练杀手的地方了。”

“我想应该是这样的吧!”

“那你又是如何出来的呢?”

“当你武艺学有所成,首领便会亲自前来对你进行考察,一旦合格你就可以出去执行任务了。”

“你出去的时候就没看见过什么?”

“没有,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地室的。只记得当我醒来之时,我已经来到了一艘大船之上。”

“难道你离开地室之前,自己已然昏迷不醒?”

“确然如此,在合格离开之前,他们会让你喝下一种药水,然后你就人事不省了。”

“你说你醒来之后,就来到了一艘船上?”

“是的,一艘很大的船上,上面还有许多与我一样蒙着面目行走的杀手。”

“你应该也是被告诫过不许让别人知道你真实面目的吧?”

“不错,否则等待你的,就是比死都还要痛苦的折磨。”

“这样说来你是见过有人犯戒了?”

“嗯,那人就是无意中被其他人瞧见了自己的本来面目,结果当即就被人挖去了双眼、斩掉了四肢......”说到此处,严威背上没由来地一阵瑟瑟凉寒。

听到此处,我心中不禁想道:“实难想象这‘赤月’组织对于一名杀手的培养也是如此的小心谨慎,由此可见其幕后的那位首脑人物心机之深沉,实非一般人可以去比拟的了。”

这时严威好似突然想起点什么,只见他迟疑道:“也不知此事对楚香帅你来说是否有用......”

我点头道:“你且先说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