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的,又再那里做你的春秋大美梦了......”

我虽见这帮长白山各派人物的品行确然不敢恭维,但想来他们也是长期习性所致。既然没有妨碍咱们这边婚礼的进行,自然大可付诸一笑地轻易带过了。

此刻,梁兴却已放开了声音,以镇压般的势头,抢过话语道:“下面梁某在此郑重宣布,楚香帅和小师妹的拜堂仪式现在正式开始!”

当殿上众人全都徐徐地落下吵闹之声后,梁兴已开口主持道:“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就在他准备喊出第三声“夫妻对拜”的时候,大殿之外突然传出一个声音,吼道:“我反对!”

顿时间,整个大殿一阵**。我心中不禁暗忖道:“你终于还是来了啊!”

紧接着,数道身影由外向内飞纵而入,立时间,由古非同为首的七名青衣人,赫然地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钱云龙由侧方快步而出,伸手一指古非同,喝道:“古非同,你究竟想干什么?还不快速速退下!”

古非同仰天大笑道:“姓钱的,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这般说话?”

钱云龙怒道:“我看你今天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且让我这个三师兄好好地教训你一番才是了。”言毕,他手中顺势拔出金剑,冲着古非同的胸前便是扬剑一击。

古非同冷冷一笑,身躯竟然不动分毫,就在钱云龙的金剑快要抵达自己胸口的时候,他忽然轻摆身躯,在巧妙地躲过这致命一击后,一道灰雾瞬时地便扑向钱云龙的面门。

钱云龙当即大惊,急忙一个翻身回撤,并同时地挥剑护住自己身体的要害。

谁知在他还立足未稳之际,猛地觉得一道火辣辣的疼痛由自己右臂上传来,当下手中的金剑便再也无法握稳,“仓啷”声中,金剑却已早早地离开了自己的手掌。

当他踉跄地退出丈许距离后,方有时间看向自己的右臂。只见上面血肉横飞,焦黑不堪。顿时他心中亡魂大冒,直愣愣地看着古非同,颤声道:“你......你究竟是谁?”

古非同轻蔑地冷笑一声,说道:“想不到多年过去了,你的本事还是停留在当初的那个时候啊!”

钱云龙怒道:“你有何资格这般的大言不惭?”

古非同大笑道:“难道足下这么快便忘记自己右臂上的痛楚了吗?看来刚才你所受之伤,还是太轻了一点啊!”

钱云龙顿时不禁为之语塞,只怒喝出:“你......”一字之后,便再也无法将后文传接下去了。

此刻,孙云烟已经滚动着轮椅,来到了正殿前端。当她对古非同再作一番仔细的打量后,启齿道:“恕老身眼拙,一直竟未察觉尊驾当属一代高人。若这期间老身有什么对不住尊驾的地方,还望请尊驾你多加海涵......”

古非同不待孙云烟将话说完,当下已打断道:“孙掌门你多心了,虽然在下隐瞒真实身份混入你们‘雪山派’中情非得已,但孙掌门你在这段时间里对在下的关怀,也已足以令得在下感激不尽的了。是以若真要谈及什么海涵的话,倒是请孙掌门你多加海涵在下今日的莽撞举动才是。”从他这段话语中,众人几乎都能觉察出其语气的转变,而此点却也更加地让我肯定了他的最终身份究竟为谁。

孙云烟点头道:“既然尊驾认为老身一直以来待你不薄,那不知今日可否卖老身一个情面,就将此事暂时搁置一旁不再提及?若是尊驾愿意留下来喝小女的一杯喜酒,那老身自是欢迎之至。若是不愿,老身也自会命令门下弟子多作收敛,尊驾等人大可全然放心地离去。改日尊驾若再次大驾光临敝派,老身更会以上宾之礼予以迎接。不知尊驾意下如何呢?”孙云烟这一席话,不可谓不礼数周全。作为一派的掌门人,也算是给足了古非同天大的颜面了。

谁知古非同在听完孙云烟这一席真切之言后,却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说道:“若是换作平时,在下绝对不敢违逆孙掌门你的意思。不过今日之事嘛......恕在下恕难从命,望请孙掌门你多多见谅。”

这边的梁兴在刚帮钱云龙简单地包扎完伤口后,立即扬声道:“掌门,何须对此贼人这般的客气。早前他偷偷地混进咱们‘雪山派’肯定就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今日又胆敢前来滋扰小师妹的新婚之礼,这全然就是没把咱们‘雪山派’放在眼中。恕弟子鲁莽,此刻倒要会他一会,看此贼子到底有何过人的能耐,竟敢在这诸多英雄前辈的面前口出狂言!”

古非同闻言后,张狂地大笑道:“不是在下自狂,在座诸位之中,除了楚留香或许能与在下匹敌一番外,其余的......哼哼......就是全部一块儿上来,在下也绝对不会皱上一下眉头。”

他此番狂言一出,顿时引来整个大殿上的喧闹。有忿忿不平的、有作势欲动的,当然更有那些乘机耍上一下嘴皮子功夫的。

此刻,我在微微一笑之后,伸手拦住梁兴,对古非同说道:“看来阁下今日还当真是冲着楚某人来的啊!”

古非同冷笑道:“楚留香你也别太高估了你自己。不错,换作是以前,或许在下还不是你的对手,不过今日嘛......嘿嘿......咱们之间谁胜谁负,恐怕还很难预下定论的呢!”

我颔首笑道:“楚某可从来没有高估过自己的能力,倒是今日见得阁下信心满满的样子,想必是阁下的‘玄龙幻影’以及‘折骨绵掌’近日来又有了长足的进步呢!”

古非同大笑着不断点头道:“楚留香就是楚留香,果然见识非一般人可以比拟。不错,在下的‘玄龙幻影’以及‘折骨绵掌’较之以前虽再有攀升,但是在与‘乾坤心经’里面所学到的武功比较起来,那简直就是不能同日而语的事情了。”

顿时间,整个大殿一阵**,这“乾坤心经”名字的威力,由此可见非同一般。

孙云烟当即惊愕道:“你会‘乾坤心经’?难道你就是那个谋夺‘血宗’主公之位的叛逆之贼丘山?”

丘山不怒反笑道:“叛逆之贼?哈哈哈哈......孙掌门倒是真会抬举丘某人啊!”

如今整个江湖对“血宗”二字可以说已经到了是无人不知谁人不晓的地步,此番丘山明地里承认了自己的身份,自然这位当前“血宗”掌权人的分量便已足以撼动大殿内的所有英雄人物。

虽偶有愤愤不满之辈,但摄于丘山的名头以及“血宗”组织的庞大,目前均是只有敢怒不敢言的份了。

孙云烟突然长叹一声,道:“林儿,如果果真是你,就请你再听师母一句良言相告吧!此时回头,为时未晚......”

丘山在猛然闻得“林儿”二字后,全身不由一阵轻微的颤动,但随即又很快地恢复正常,抢口道:“往事已矣,孙掌门口中的林儿想必已经死去多年了吧?丘某人目前生的一双眼睛,只会向前看,从不知道‘回头’二字该怎样去写。”

此刻,众人均一脸茫然地望着孙云烟和丘山,全然不明二人口中正在打着什么样的哑谜。

孙云烟忙道:“师母知道你受了很大的委屈,近些年来心里也苦,不过既然始作俑者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是不是也该放下心中这块积压了你多年的沉痛大石了?”

丘山在冷冷一笑后,说道:“如今那人的尸体丘某尚未见到,就凭其之前的阴狠毒辣手段,何人敢断言他就一定死去了?”

孙云烟惊道:“难道挖掘他坟墓的不是你们?”

丘山摇头道:“单凭孙掌门以前对在下的恩情,在加上当前的局势。你认为在下还有说谎的必要么?”

孙云烟一阵沉默后,说道:“那你今日此番究竟意欲何为?”

丘山长笑道:“孙掌门可还真是个健忘之人啊!既然你心中已然清楚在下究竟是谁,那以前对我的承诺,此刻又怎能当着群雄之面随口反悔?”

孙云烟恍然道:“之前师母一直认为你已经死去,而如今媛儿她又钟情于楚香帅,是以才会有了今日之约定出现。”

丘山颔首道:“也罢!之前的事我们也不必在此多作论究。此刻在下只想问上一句,既然此番你已知道我尤存于世,那不知孙掌门对在下以前的承诺是否还依然有效?”

孙云烟当下一阵迟疑,同时眼神也不由自主的向我这边悄悄地游来。

我当下摸着鼻子,笑道:“喔?那依丘宗主的意思来说,有效如何,无效又当如何呢?”

丘山冷笑道:“有效自然最好,在下甚至还可以请楚大侠留下来喝上一杯丘某人的喜酒。倘若无效......哼哼哼......哈哈哈......”他紧接着便无语地自顾狂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