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来得如此突然,时间又是如此紧迫。

九月八日深夜,军议会刚刚散会,猛虎军团情报系统的最快信鸽--“千里灵翔”就飞向四方,给各处指挥部传递讯息,命令泪河南端驻防的孔狄即刻率军北上,到破蛮冈聚合,协助作战。与此同时,猛虎军团的所有战将也立刻被发动起来,奔赴各处军营,开始组织备战工作。

大军未动,粮草先行。最先开始活动的是各支后勤联队。

月朗星稀,大批军士手举火把,赶着牛群、马队,推着大车,来来往往地在各个军营间穿梭,将兵器辎重、粮食秣草运往各预定的兵力集结地,剩余的军用物资则全数送进破蛮冈营地的仓库积存。

一片一片的火把群来回游动,在营垒的上空散射出一圈一圈范围很大的,红通通的光晕。

行军打仗,敌情第一。斥候部队以及巡逻骑队也毫不延搁地展开全面侦察,将触角伸向大荒原的每一个幽暗的角落。

大规模战事即将来临,僵持对峙的平衡态势不复存在,互不侵犯的潜规则也再无遵守的必要。

菲尔旗下的斥候部队和其他猛虎军团轻骑巡逻兵,开始大举挑衅,肆意砍杀蛮族骑手。

他们的违约行为,刚开始给尚未醒悟过来的蛮族斥候造成了不小的伤害,但很快地,蛮勇的游牧战士就开始奋力反击。

骑兵小分队之间的搏斗,单兵之间的对挑,各种类型的流血冲突,在黯黯的夜色掩护下,于军营外的蛮荒野地上不断发生。猛虎骑兵与游牧战士两方有胜有负,难分高下。

大战来临前的这种外围小规模厮杀并不罕见,就像zuo爱之前必须经过亲吻、爱抚等序曲一样普遍。

不过这一回的前奏,比之一般情况下的战前小打小闹,动作要炽烈得多,刺激得多,极富挑逗性。

两者不是在亲吻,而是在嘶咬,不是在爱抚,而是在掐揉,必弄得对方嘴角流血,皮肉青紫,眼圈乌黑,方有助于获得极致的快感。

约三十万猛虎军团主力部队与四十余万游牧联军已经对峙了将近四个月时间,双方像君子与淑女一般矜持守礼,只作口角,不动拳脚。

可到了这会儿,两方都有些耐不住了,蠢蠢欲动,准备撕下虚伪的面具大干一场。更有意思的是,两方的性别目前尚无定论,要通过一场大战来决出雌雄。

在这场黑灯瞎火,呼吸急促的爱前序曲中,在茫茫夜色的遮盖下,一些暗地里的小动作,也在偷偷地、不引人注目地进行着。

小分队对杀或战士单挑,战斗结束后,胜者往往将败亡一方身上的东西当作战利品洗劫一空。

猛虎骑士剥走蛮兵身上的兽皮、獠牙和各种古怪的饰物,拿回去兑钱换酒。游牧骑兵就更不讲什么客气了,他们特别喜欢对手身上优质的铠甲和兵器。败方的战马也是一种价值颇高的重要战利品,被对手挽缰牵回。

不过这一次,因有令在先,猛虎军团的骑兵将蛮兵杀死后,对其战马没有丝毫兴趣,而蛮兵则没有这种意识,获胜后按老规矩喜滋滋地将对手的骑乘也一并掠走。

此外,还有数百上千匹可能是骑手被杀后逃跑的无主战马,在大荒原各处乱跑乱窜。出营作战的游牧斥候,有不少人见财心动,飞动套马索,将它们俘获回营。

相反,猛虎军团一方就有些财大气粗。猛虎斥候们比他们的首领--吝啬的丹西要阔气得多了,他们对于这些无主的马儿视而不见,即便战利品近在咫尺,他们也不愿意劳动一下手臂,用套索将它们虏获。

如果你有一双夜间仍可视物的鹰眼,那么就会发现,这些惊惶窜跃的无主战马大多属于猛虎军团一方。

因为猛虎军团的骑兵一般会将战马的尾巴截短,以方便作战,而游牧联军的战士则不会对坐骑动这样的手术,他们喜欢保持马匹的天然美丽。

后勤队和斥候队连夜闹腾的时候,真正的主角--各路作战部队却安稳地酣睡,养精蓄锐,等待**时分的到来。

月亮退场离去,太阳风风火火地登台亮相。

天空上挂着那个浑圆的白屁股,不知道是被后勤联队战士手里的火把烧的,还是被斥候兵和巡逻兵的刀剑棍棒打的,变成了一个圆圆的红屁股。

夜晚只能算小打小闹,而白天那就是全军出动,全营沸腾了。

用过早餐后,猛虎军团的主力作战部队也开始了行动,进行大规模的战前调度、集结。

从军营的垒墙外看去,大大小小、五颜六色的各类军旗从大营的各个角落升起,如同一面面的风帆,飘扬着、鼓荡着,朝各处预定集结点驶去。不用说也明白,每一面风帆下面,都有一群全副武装的战士,被战旗引领着前进。

近三十万猛虎军团将士好像都选定在今天参加赶集。

步兵们扛着各式武器小跑着前进,一队队骑兵挥鞭急行,把军营里的每一条直路和横道,都挤得满满的。军官们的呵斥声、传令兵的喊叫声、马匹的嘶鸣声、战士们的歌唱声,汇成一片嘈杂的喧嚣。

幸好参谋指挥总部对这次的兵力调度做了详细规划,骑兵、步兵、后勤部队都有专门的行军路线,各个主要交汇路口都有军官维持交通秩序。

参与战役的将士都是常年征战的老兵,遵守规则,服从指挥。故而大规模的兵力调度虽然繁忙紧张,却有序而不混乱。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从五月到九月,其间猛虎军团仅在六月份与蛮族联军进行了一场有始无终的大会战,四个多月将近半年的时间是在驻防修整,将士们被养得肚大腰圆,体力充沛,精神抖擞。

虽然从平静的僵持乍然转入大规模作战,舒缓的生活节奏一下子变快,颇让部分人有些不适应,但披挂齐整,全副武装地在军营里遛一圈,张大鼻孔嗅嗅空气中那股既陌生又熟悉的紧张躁动气息,这些老兵们很快就找回了昔日的感觉。

行军的路上,一队队的战士唱着出征战歌与迎面而来的其他部队擦身而过,有的举起武器相互致敬,有的吼着嗓门互不服气进行歌唱比赛,相互认识的同乡、战友等则大声地打着招呼。

“嗨,勇敢的闪特佬,你们上哪儿去呀?”从中央郡一直跟随丹西北伐至此的老兵们挥手叫道。

“骄傲的家伙,我们和你们一样,去草原上打兔子!”

“呀霍!咱们的野蛮邻居,你们是不是走错路了?”胡玛骑手用马刀挑起羊皮帽向迎面开来的熊族武士致意。

“一点也没走错,我们要顺着这条路,把你们的堂兄弟们,劈成煮饭的柴火棍,剁成下酒的烤肉串!”暴熊军团瓮声瓮气,咆哮般的回应,惊得人胆颤心寒。

夜间的一些小动作或许可以保持隐秘性,但如今这种全军规模的兵力调度,就不可能瞒过蛮族指挥总部的眼睛了。何况这一次,因为时间安排得非常紧凑,丹西来不及如上次会战般,组织一场大规模的惑敌伪装行动。

还在昨天晚上的时候,勤于军务的戈勃特就发现了情况异常。在前沿阵地巡视察探的他,望着远处摇曳游动的火把群,听着四面八方的荒野里传来的零星喊杀声,抿唇拈须,心里头像烧开锅的滚水一样不住翻腾。

一直畏缩于军营的猛虎军团,今晚怎么表现得如此异常的活跃?丹西这次为什么突然搞这么大声响的动作?他又在玩什么花样?难道丹西真的失去了耐性,要做最后的狗急跳墙……

各种各样的猜度都涌上了心头,但却都无法得到证实,也找不出一个合乎逻辑的答案。

有备无患!

尽管对丹西是否会真的采取军事行动有些狐疑,对敌人弃营进攻、以短击长的策略难以理解,但戈勃特这位沙场老手知道,战争形势变化莫测,敌人不一定按常规路数出牌。

在无法摸清对手真正意图之前,必须稳妥应对,将各种可能性都考虑在内,并做几手准备,方能处变不惊,不至于临事手忙脚乱,白白吃亏。

戈勃特当即下令,自己的兄长戈列塔和蒂奇斯族大祭司阿刺鲁率随军后勤人员,连夜先行撤退至安全的后方,等待指挥总部的进一步命令。

各族战斗部队,立刻进入最高戒备状态,加强防范,做好一切备战工作。无论丹西是瞎咋呼,还是要真动手,蛮族联军都准备妥当,无所畏惧。

天亮之后,沃萨首领兼蛮族联军统帅,雄鹰可汗戈勃特、胡狼首领西格尔、鸠蛮首领则尤、格立西首领鹰斯、古雷托首领沙利克、蒂奇斯新任首领脱里花以及各参战小民族的首领,季尔登、赤拉维、鲁道夫、卡琳尔等著名战将,齐聚破蛮冈对面的山冈上,就着眼前猛虎军团的动向分析局势,商议对策。

面临着强大敌军的威胁,草原精英们还是懂得大局为重,关键时刻能够放弃分歧与成见,团结一致,共同对外。

毕竟,目前丹西手里的财富,就已经超出了整个汉诺大草原的财富总和,而灿灿的金币,既是兄弟反目、同室操戈的罪魁祸首,也从来都是弥合仇怨、化敌为友的神奇之物。

“难道丹西真要走出乌龟壳,在旷野中与我们打仗吗?”望着人叫马嘶,热闹非凡的对面大营,鹰斯首先提出疑问。

“看现在这个样子,病猫崽子们恐怕是要动真格的了。”赤拉维提着那把令人生畏的大铁弓道:“丹西愿意来找死,那就让他来吧!这段日子我正愁闷得慌,想找人好好地玩玩死亡游戏!”

“可不要过分自信,”经验老到的胡狼首领西格尔沉声道:“猛虎军团打野战的能力并不差,别忘了上次的沉痛教训。”

“别老是长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上一次会战没打好,不光在于指挥,更是全体的责任。这一回,丹西想故伎重演,那他肯定会死得很难看!”新任蒂奇斯首领脱里花加入以沃萨为核心的同盟小***后,急于在戈勃特面前有所表现,当西格尔影射到敏感话题时,他立刻接腔反驳。

也确实,脱里花现在急需得到强大的沃萨族的支援。

追杀摩卢的亲兵全军覆没,在汉诺大草原上,他们的尸体被野豺鬣狗刨出,为斥候兵所发现。

紧接着,又听说摩卢带着那个传闻懂妖术的马塞拉斯,在迷雾森林现身,收罗亲友旧部,跟亲阿刺鲁家族的部落、家族龃龉不断,大有凭武力复辟的势头……

坏消息在这段时间一个接一个地传入阿刺鲁和脱里花耳中,令他们心焦不已。只因眼前的战事,他们又无法率军回乡平叛。

当此之时,获得戈勃特的承诺至关重要。即使迷雾森林的老巢被摩卢拿下,只要集合沃萨和格立西的部众,加上手中掌控的几万精锐部队,脱里花也有足够的把握重新夺回本族的控制权。

可如果失去这两个强大盟友的支援,要脱里花独自率军面对摩卢,战争的胜败就很难说了。

“现在不是勘定责任,搞内部纷争的时候。”沙利克冷冷道:“别曲解西格尔族长的意思,他说得很明白,猛虎军团具强大的野战能力,我军绝不能大意。”

“行了,别吵了。”伤愈后的季尔登,怨恨与兴奋的表情混杂于脸上:“猛虎军团是很强,可咱们也不是没有制服它的办法。荒天野地里头,是我们草原英雄施展身手的舞台,丹西想上台来跟我们共舞一曲,欢迎之至!”

对于这些话题,戈勃特不置一言,也没有丝毫兴趣,他沉静地转向身边的则尤:“空中侦察队有什么发现没有?”

“敌军从北至南,分五个区域在集结部队。中军厚实,约八万人左右。其他四路兵力相仿,各五万人马。”鼻孔上套环的则尤,一面仰天环顾在空中翱翔的秃鹫,一面缓声汇报。

“鲁道夫将军,您怎么看?”鲁道夫熟悉中央走廊正规作战方式,戈勃特也很看重他的意见。

“丹西布置的是中央走廊很常见的正向平推战法,全军分路出击,平行移动,全线推进,将正面之敌悉数击垮并驱逐出战场。”鲁道夫的声音里也带着些疑惑:“一般情况下,占据绝对优势的一方喜欢采用这种战法。”

一般而言,像猛虎军团与蛮族联军这种兵力大致相仿条件下的野外会战,指挥官不会平均布兵,而是根据对方的兵力配置情况,集中兵力批亢捣虚,力求迅速突破敌人阵地的薄弱环节,在某些点或者某些地段打开缺口,向敌军纵深挺进,将局部的优势转化为战役的全面胜利。

但这一次,丹西这么均衡摆阵,分进平推,却是在占有压倒性优势条件下才会采用的战法。这不仅要在全局上占优,分进的每一路也都要有很强的战斗力,不怕敌人集结优势兵力进行合围。

“看来丹西不大看得起咱们,视我军为无物哩!”赤拉维咧嘴笑道。

“也许是后方发生了什么事,把丹西弄急了,”鹰斯猜测着:“叫他急于开战,把我军驱出国境,以便能够早日回师。”

“那不更好,”脱里花朝鹰斯递过去一个谄笑:“咱们再狠狠给他一个教训,让他南北受挫,两头失算!”

戈勃特恢复了沉默,无言地遥望战场。

“病猫崽子们又开始打臼炮,扔鸟蛋哩!”则尤提醒道。

破蛮冈大营里,上百台投石机轰然鸣响,以这种方式宣告大战开始。这些来自文明世界的强大武器,曾吃过亏的草原人给它们起了一个威风的名字--“臼炮”。

“敌人即将出击。”戈勃特亲自举起了鹰羽图腾,平静坚毅的脸庞上不现半丝波澜:“所有战将,各就各位!”

各族首领、各方战将纷纷拨缰转辔,往本族本部的队伍奔去……

※※※

猛虎军团的破蛮冈中军营垒,大门四开。

丹西实践了自己的诺言,他手持乌龙棍,骑着苦娃第一个步出营门,开向战场。在他的身后身侧,一支又一支的部队鱼贯涌出大营。

本次进攻,丹西根据敌我两军的特点和作战需要,对进军方式和兵阵排布做了调整。

千人大队依然作为基本的战斗单位,按老办法布成密集的方阵。但纵队以上的作战单位,则要比以前疏散得多,各千人方阵之间的隔距比往常多出两倍有余。

整支进击部队也不再聚集为一个密集拥塞的巨型军阵,而是兵分多路,全线平推。

本次进攻,三十万主力部队中,除留下两万人驻守破蛮冈中心军营外,其余二十八万将士悉数出营参战。

从昨晚后勤人员就开始进行大搬家。除出征随军携带的粮草外,其他一切军用物资和辎重,全部从各处营地运至破蛮冈仓库。

坎塔率两万将士留守这片中心营地。周边的其他军营,都予以放弃。

出征的二十八万人马,分作五路同时挺进。

第一路,凯鲁为主将,吴平、古斯为副将,率五万人马居于战线的最北端,威胁敌军北侧,尤其是攻占死亡峡谷南口,切断蛮军退路。

第二路,安多里尔为主将,奎尔、索司率为副将,率五万人马居于中军北翼。

第三路,丹西亲自领军,班哈、凯日兰等人跟随协助,率八万人马组成中军部队,朝东直进,局中策应。

第四路,贝叶为主将,尤里奇、穆斯塔法为副将,率五万人马居于中军南翼。

第五路,威达为主将,塔科、罗格为副将,率五万人马居于最南端,其任务是先攻占叠瓦渡口,然后继续向东挺进,迂回蛮军南侧。

各路出征部队展开一个五公里左右的宽幅正面。每一路间隔亦为五公里左右,在开阔的大荒原上,倒也可以遥相呼应。

这样,整支大军形成了一个将近五十公里的超宽攻击正面。蛮族联军的营地虽然松散漫长,但猛虎军团拉长自己的战线后,将全部敌军都置于了自己的兵锋之下。

每路出征部队,兼领骑步两军,并自携粮草辎重,成为一个可以独立对敌的作战单位。各路之间,通过菲尔将军率领的斥候轻骑队沟通资讯,协调行军速度。

按丹西的指示,如果遭遇敌军,各路指挥官可根据具体情况自行裁断,决定是独自迎战,还是向最近的友军求援,携手歼敌。

由于猛虎军团对涉嫌染病的马匹以及与它们同棚同槽的牲畜,采取了宁错勿漏的严格隔离措施,近三成战马无法参加本次战役,猛虎军团的十五万骑兵也被迫裁减为十万。

这十万左右的骑兵平均分配到各路出征队伍中,使得每路部队皆由三万步兵和两万骑兵构成。只有丹西的中军例外,他们由班哈率领的暴熊军团五万步兵、格雷厄姆率领的一万重步兵、由谢夫率领的一万胡玛轻骑兵和凯日兰率领的亲卫纵队一万重骑兵,共计八万人组成。

猛虎军团此次的进攻方式也不同往昔,甚至着实透出些古怪。

除几支探察战场虚实的前哨骑队外,每一路部队都实行先步后骑的布阵方式,让步兵在前面打头阵,而骑兵则反而跟在步兵身后,护卫着随军后勤车队缓辔慢行。

※※※

蜷伏于破蛮冈上的猛虎终于下山捕食。

而且这一回是兵分五路,全线出击,从一只抓扑腾跃的巨型老虎化作五只老虎齐头并进。

或许是因为长期据营修整,吃得比较饱的缘故,尽管气势骇人,咆哮震天,但这五只“老虎”并不像一般的猛兽那样急急找食充饥。相反,它们沉稳而坚定地挪动虎步,不疾不徐地向敌人进逼。

在这五只猛虎的对面,是铺天盖地的草原狼群……

人数更多、占地更广的各族蛮骑大部队,已经受令整装,严阵以待,静静地等候着敌人的到来……

辽阔的战阵肃然无哗。只有那风卷旗幡,呼啦啦地作响。只有一些暴烈的战马,似乎一意要挣脱勒缰,拧着脖子嘶叫,凶狠地用蹄子踹踏地面,一个劲地刨着脚下的沙土和野草……

今天丹西与戈勃特第二次拔刀相见,赛勇斗智,各展其能。

与第一次会战不同的是,这一回两人都推陈出新,改换战法,甚至可以说得上是以怪对怪。

丹西搞出来一个完全不合常理的全线平推,并且颠倒次序,先步后骑,让人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而戈勃特也毫不示弱,玩一个别出心裁的新花样,将数十万蛮族骑兵结成一个极其庞大的骑阵--“鸦兵撒星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