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汉朝哪个皇帝的陵墓?思索间,我再次将手掌缓缓印在墙上,将原先的洞扩得大了些,足够一个人过去看个仔细了。

  走了过去我有些惊讶的回头看了看,在甄真如和貂蝉的脸上丝毫看不到犹疑惊惧的神色,仿佛看到这么多棺木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身边的女人还真是与众不同啊!我心里一笑,仿佛感觉到如若妺喜她们站在我身边的样子,只怕在妺喜褒姒眼里就只会看到我一样,其他的什么恐惧的事情她们可是一点都不在乎;而妲己和素素更是干脆的冲上去,比我还要心急的瞧个仔细了。

  秦佣……汉佣?

  看到我全神贯注的样子,甄真如和貂蝉都乖巧的没有出声。隔了好一会,当我长舒口气的时候,貂蝉走到了我的前面,伸出手朝那领头的一个兵佣摸去,嘴里喃喃道:“这……真是做出来的吗?这要耗费多少时间啊!”

  “别乱动!”我低喝着,手一搭,五指顺势就一一扣上了貂蝉的手指。貂蝉有些惊恐的扭过头看着我,长长的睫毛忽闪了几下,整张精致的脸就如火烧火燎起来。

  甄真如的取笑声细微的传了来,貂蝉的手指紧张的在我的手指中扭动着,而我也有些尴尬的松开了手,一时间别说是貂蝉不敢看我,就连我也觉得不好意思再看着貂蝉。

  “这些东西摆在这里难道就是摆设吗?”清咳着,我半侧着身子看着一边亭亭的甄真如。

  甄真如看着我,眼里突然现出一丝笑意,走了两步,伸手牵过貂蝉绞在一起的手:“主人都已经知道了,又何必还来问如儿?”说着就是轻轻一叹。

  “春秋战国时,机关之巧出自公孙家,平常人等也许生平难见难用,可是帝王家……”说着,我将脸几乎凑到了那兵佣上面,仔仔细细的打量起来。

  说起来,这还真是做回了我的本行啊!我心里感叹着。看着我上下摸索的样子,甄真如和貂蝉都知道我在研究这些兵佣,自然她们看不出什么也就只好无聊的四处打量着。

  整整一百个兵佣,兵佣后面是五十个棺木,在棺木的后方,依稀可见一道用泥朔的门。所有的兵佣都是一样的表情,经年不通的空气中充满了浓浓的腐蚀气息,而那仅燃着的三盏油灯在这间地下室被打开后左右摇摆着,仿佛一点轻微的风就可以让它们熄灭。

  “真是数千年的汉土啊!说不定在这里还可以看到难得一见的汉玉啊!”直起身,我满脸的笑容,伸手揉了揉眼,又下意识的朝下巴摸去。手一触到光滑的肌肤我猛地一愣。

  我怎么还会做这样的动作?我是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不是七十多岁的老头子!我是王寒生,是一个可以被称为老不死的妖怪,而不是王望博,一个略有成就的考古家……

  还没听明白我的话,甄真如和貂蝉就看到了我呆滞的表情,一惊一愣之下不约而同的围了上来,伸手挽在了我的手臂上。

  “爷,你怎么了?”一边问着,两人一边扭头看了看那兵佣,心中在疑问着是不是那兵佣暗藏着机关。

  “我,我没什么。”喃喃的,我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那兵佣,下意识的回答着。那点点滴滴的回忆象潮水般不可遏止的在我脑海里激荡着,任我如何阻止也停歇不下来。

  够了!够了!!我的心狂呼着,怒喊着。我是王寒生!我是王寒生!!我不再可能是王望博了,真的,再不可能了!我的身边有妺喜妲己、褒姒素素、缇萦……还有……

  我用茫然的眼神看了看我身侧的甄真如和貂蝉,她们脸上的焦急和担忧和妺喜她们同出一徹啊!

  “我没什么。”定下神,我抽出手在她两人的肩上按了按,这时我才发现我居然一身的汗水,笑了笑,我说道:“你们怎么刚才喊我爷啊?”

  两女脸上浮起一丝红晕,低下了头甄真如细声道:“我们也不知道,都怪如儿一时心急,犯了爷的禁忌。”

  “禁忌?”我有些奇怪,“我什么时候设下了禁忌?”

  “好象只有几个夫人才能喊主人为‘爷’,我们是丫鬟,喊这个不是大逆不道吗?”说着,甄真如就朝下跪去。

  就为了这个?我一笑,伸手托着甄真如:“人以诚待我我必以诚对人,更且患难中见真情,就凭着刚才你们俩那股子担心,我会在意什么禁忌不禁忌吗?另外说来,我也从没有设过什么禁忌啊!喊我爷,这不是很好很亲热吗?你们是我的丫鬟也可以喊啊,以前就从没人喊我主人的,现在喊了让我听了怪别扭的,还是喊爷好啊!”

  看着甄真如和貂蝉还有迟疑的神色,我知道她们还顾忌着我身边的妺喜她们几个称之为夫人的女人:“虽说你们是现在才跟着我的,可从你们跟几位夫人相处来看……”

  话说到这,已经不用我再多说什么了,甄真如和貂蝉一脸恍然,显然是明白了我没说出来的意思。

  貂蝉嘻嘻一笑,眼珠微转,那神态倒有三分和素素相似,道:“是啊,听夫人她们说都听惯了,这下变得自己也是这样喊爷,嘻嘻……”

  说着,她瞧了瞧面前那兵佣,吐了吐舌尖,道:“爷,这也没什么好看的,都是些泥朔的东西,我们还是赶快去看看有没有其他地方吧!”

  “泥朔的?”我苦笑着摇了摇头,“你可别小看了这些泥朔的兵佣,他们可是护卫着皇帝的寝陵啊!”说着我微微一顿,伸指在当前那扛旗的兵佣身上一弹,“没有他们,皇帝老儿死了都死不安稳,不仅生前想人护着,死了都怕人来打他的主意……”我哼笑两声:“现在我们闯到这里来,可是犯了大忌的!再说,你们就真的认为他们只是泥做的吗?”

  “不是泥做的还能是什么?”貂蝉有些不解,眨了眨眼望着我;而甄真如原本露着丝笑意的脸也静了下来,想来是认为我这样的人根本是不可能在乎皇帝什么之类的禁忌吧,而后一句话也让聪明的她听出了点什么,自然她也乖巧的等着我解释。

  “喏,你瞧。”顺着我手指的牵引,貂蝉和甄真如的目光都落在了那兵佣身上刚被我用手指弹过的地方。

  那兵佣肩头的朔泥斑落后,白晃晃的露出了点骨头。貂蝉和甄真如都惊恐的睁大了眼睛,双手紧紧的拧在了一起,不约而同的倒吸了口气,可那气息刚吸进去,腐蚀的味道就让两人忍不住弯下腰干呕起来。

  “真……真的,真的是人吗?”好不容易直起腰,貂蝉噙着泪花问道,而眼神就一直不敢朝那些兵佣瞧去了。

  “当然是人。”我点了点头,“早在秦始皇就这么做了,用自己的贴身禁卫来作为自己死后的护卫,这种先例一开,我想后来的皇帝只要怕死的都会照着做的!”

  “这样对那些士兵岂不是太残忍了点?”貂蝉用手捂着嘴,想看却又不敢看的偷瞄着那些兵佣。

  “在皇帝眼里,这些士兵还有个人可言吗?”我叹了口气,“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

  说着,我一拉貂蝉和甄真如的手,绕开当先的兵佣在当中穿行起来:“这里也没什么好多看的,既然来了,索性我们就看看这皇陵是哪个皇帝的吧!”

  “他们不会突然动吗?”走了两步,貂蝉突然问了起来,抓着我的手指一紧,脚下也慢了起来。

  我哑然失笑,侧过身看着貂蝉,道:“当然不会动,他们可是死了好多年的泥人了,你还当他们是活着的士兵不成?”

  穿过士兵和那些棺木,我却傻了眼,一堵厚实的墙壁立在我眼前,那泥朔的门却是个幌子而已,别说是门就连个开门的机关也瞧不见。我试着运功在墙上震了震,除了掉落一地的黄土外那墙丝毫不见掌印。

  我心中大是奇怪:这不可能啊,虽说我没有倾全力但也不至于一点痕迹也不留下吧!而且皇帝也不将这堆士兵单独护在这房间啊!要说不与其他的房间相通,真是打死我也不相信!

  这油灯是我们进来了才燃亮的还是一直就燃亮着?我眼光四处巡梭着,头一眼就看中那闪着微光的油灯。早从历史中我就知道了有所谓的长亮灯的说法,可一直我就没有相信过,一来不科学,二来也没亲眼见过。如今,好好的三盏油灯摆在我面前,我却糊涂起来。

  始终想不明白,我才恍然醒悟现在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这些东西应该交给那些科学家去研究才是,不论现在我对自己的身份如何的存疑,最紧要的是在这下面待久了我会不会缺氧啊!更何况我要考虑的不仅是自己一个人还有身边那数个女人啊!

  也许这几盏油灯是开机关的关键也说不定啊!心思一转,我拍了拍貂蝉和甄真如,示意她们别四处乱动,一弹身,手指微微用力就钩上了其中一盏油灯的边缘。

  触手处一片冰冷刺骨,突然之下我几乎松手掉了下去。这是什么东西做的?内息运转也丝毫没有减低那寒冷对我的侵袭,无奈之下我只有咬了咬牙,左手运力,五指成钩狠狠钻入了油灯边上的墙壁上,就这样将自己吊在了半空。

  凝在近处那油灯的花纹一一落入我的眼里:一圈圈的镂刻,几道交错的纹理奇异的形成了九道头尾相衔的龙,而龙睛凸出的一点闪动着微不可察的光,再一细看才发现龙睛处竟然是中空的,那点光居然是油灯发出的。

  九条龙?!

  我一惊,心底莫明的泛起这就是那所谓真龙现身的地方的感觉。所有告诉我的九龙,左慈所说的九龙,所幻化的九龙,甚至我身上莫名其妙多出来的白龙的身份无一不是为那真龙所设啊!

  一想到此,我的手指不禁松了力道,任由着整个身体滑落到地上。“爷!你怎么了?”貂蝉和甄真如的呼声将我惊醒,此时我才发现我满头的汗水。

  那油灯的火焰可是一点热度都没有啊!

  “没事。”我应了一声,呆呆的看着那油灯发起愣来。左慈所说的真龙是结束这乱世而来的,又言只有真正的真龙才有结束乱世的才能,言外之意不蒂是说汉献帝和当今天下的英雄都不可能啊!

  难道这已经埋入黄土的某个皇帝才是那真龙?

  这未免也太荒谬了吧!

  “爷……”甄真如的声音还没落下就听到“嗤!”的一声。我扭头一瞧,可能是甄真如和貂蝉见我发呆的样子,心里担心不顾我的警告朝我跑来,而甄真如一没注意竟让其中一个棺木挂着了丝裙,不防之下被拉扯下一块,露了半截雪白的小腿。

  “啊!”貂蝉叫了一声,忙伸手将甄真如扶了起来。正当貂蝉还在问甄真如伤了什么地方的时候,就听到传来一阵阵咔咔的声音,两人对视一眼又马上朝四周望去。

  这是轴转动的声音!看来是甄真如那一挂触动了这间地下室的机关啊!我舒了口气,快步朝两女走去,刚走了两步就听得身后发出一声咔,接着就是三道几乎同步的不停歇的“咔咔”声。

  我下意识的扭头去看,那三盏油灯赫然缓缓朝上升着,那火焰也由原来的橘红色变成了蓝幽幽的颜色,让整个房内的气氛显得无比怪异。

  这地下室的光线本来就看不太清,将这颜色又弄成蓝幽幽的,突然之间岂不是让人如同睁眼瞎子一般。运足了功力才不至于让我成了瞬间盲人,可这一停再一抬脚之间,我猛然醒悟过来,这是发机关的前兆啊!

  双足用力,双手也同时朝甄真如和貂蝉一招,堪堪双手触到两人的肩膀,顺势将两人朝墙前的地上一带时,那蓝幽幽的光就突地一蓬,变成了极其明亮的橘红色,而数不清的“嗖嗖”声也传入了我耳朵里。

  声音密集的象是落雨般,有好几支都飞到了我和两女的身边,被我伸指弹了开,一弹之下才发现这箭竟然是战场上都少用的铁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场箭雨才停歇,看着整个地下室都插满了铁箭,那些兵佣也没逃过箭雨的洗礼,甚至那些棺木都如同拆了般的千伧百孔,我不禁心有悸悸然。

  如若刚才我们还是站在那些地方……至此我想都不敢想了,别说是保护两女,恐怕连我自己都难以应付吧!

  三个人不约而同的彼此看了一眼,长舒了口气,气还没吐完三个人就笑了起来,我是放声笑着,而两个女人却是掩着嘴轻轻的笑着,只是让我看见了两双不一样却又是一样弯成弯月的眼睛。

  “这机关落完了,应该没什么大碍了。”笑着连自己都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了,我拍了拍手,站了起来又将手分别递给两女。

  两女这下倒没害羞的将手搭了上来,可半天没见我用力,顺着我的目光回头一看,她们也是不敢相信的自己站了起来。

  不知何时,我们身后的这堵墙竟然开了一个老大的门——更确切的说是洞口才对——透过这门可以清楚的看到另一边满眼的珠光宝气。

  ***********

  这人的心思还真是歹毒得可以啊!一般人来说在这种机关之下活命的机会真是微乎其微,倒地之后却又让人见到另一边的出路,甚至是极其诱惑人的珠宝,的的是让人死都不瞑目啊!

  摇了摇头,最后回头看了看这已经满是箭场的地方,便随着两女走了过去。

  “这门关不上了吗?”貂蝉见过来之后开出的门仍然没有关上,不禁疑惑的问道,“这样的话这机关不是只能用一次吗?要多来得些人,这皇帝老还能留些什么在身边,更要是象我们这样的,他岂不是在棺材里都要气醒过来?”

  我哈哈一笑,道:“那有这么简单……”话刚说着,那门就咔咔的关上了,我不由得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强自移开话题道:“你别看这些珠宝光彩耀人,说不定它们比刚刚那些箭雨还要厉害!”

  “那是当然!”貂蝉笑着瞟了我一眼,“爷,这些可都不是真的珠宝,就算是真的还怕它们上面是不是涂了毒之类的是吗?”

  “是啊,是啊!”我苦笑着连连点头,心里却大是尴尬:这些珠宝是假的吗?我刚才怎么没有看出来?

  “爷,你瞧这些珠宝色泽都是光鲜耀眼,真正好的珠宝是不会伤人眼睛的。”甄真如走近我身边,顺势还朝貂蝉使了个眼色,显然是见她开我的玩笑怕我生气着恼,“再说,这首饰珠宝自然是我们女人家懂得多些,爷见得少了也不奇怪。”

  我再次说不出话来,这甄真如明着是帮我,阻止貂蝉笑我,暗地里却着实狠狠的刺了我一把,虽说我对珠宝不是很在行可也不是浅薄无知啊!实实在在是只能怪我当时瞟的那眼没专心呐!

  看着这除了我们几个站立的地方外都是成堆成堆的珠宝,我们三个都有点傻了眼,先不说这脚踩上去会有什么后果,就是我能带人凌空飞渡,可没找到出路我也不能瞎浪费力气啊!

  说不定这机关开启的地方就在当中一堆珠宝下面!从彼此眼里我和甄真如都看到了对方的心思。

  我跨前一步,挡在两女身前,沉声道:“你们都站在我身后,我来试试看。”等两女都站好了,我鼓足了劲力一掌朝其中一堆珠宝挥去。

  漫天光彩之后,那堆珠宝闪落到其他珠宝上,露出了一块空地。看到地上什么也没有,甄真如微露出失望的神色,如此连挥了十几堆后,空出了一大片地,可那可以触动的机关却依然没有踪影。

  难不成外面那些兵佣就是保护这些假珠宝的?实在是不可能啊!一般的盗墓者来说,见到了这些珠宝兴许拿了就收手了,自然不会再去探究什么,可盗墓者对真或假都是有一定研究,自然也不会轻易被这些东西蒙蔽。可从另一方面来说,盗墓者可不是象甄真如和貂蝉一样长在富贵中,见识也非一般人可比,这分不分辨得出还真是难说得紧啊!

  微带着气恼,我又将剩下的数十堆珠宝一股脑挥了个干净,看着全数镶嵌在墙上的光芒,我不禁觉得好笑起来。

  “看来这都是死室了!”回头朝两女笑了笑,这笑容还没从我脸上消去,我就只有傻愣愣的看着这堆满珠宝的房间中其中一堵墙如落下的帷幕般,轰然掉落,剥去了一层黄土的掩盖后露出了后面一堵铁墙。

  用铁墙来保护,看来这后面的房间真是不简单啊!踱着步走到铁墙前面,看着已经镶嵌在门上的珠宝,我不禁回头朝甄真如和貂蝉笑道:“我帮这皇帝安了这么一个好看的门,看来他实在是要感谢我才是!”

  嘴里虽然说笑着,我仍然仔细在铁墙上看了起来。这铁就象是与周围的黄土是同根而生般连成一片,将耳朵贴在上面便隐隐听到了细如流水的声音。

  正当我还在思索是用强力将之击破还是耐心点寻找开门的机关的时候,只听貂蝉笑嘻嘻的道:“爷,这儿可有一个小门呢!”

  这世上的事还真是……我吸了口气,将目光投到了貂蝉站立的位置:纤白的手指俏生生的从靠近铁墙的地板上扳着一块铁板,从我这儿可以清晰的看见当中有个黑漆漆的木铰。

  “这个黑漆漆的东西就是那开启机关吗?”说着,貂蝉就用手指轻轻弹了一下。可任谁也没想到这木铰是如此的经不得碰触,还在我们三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听到木铰下轴承转动的声音,接着在我们愣神的刹那,铁墙后便传来了轰隆隆的碎裂声。

  一股大力从铁墙后将毫无防备的我瞬间弹了开,在貂蝉和甄真如惊讶的目光中,甚至是她们的那声惊呼还在喉咙里打着转的时候,一股滔天巨浪夹杂着碎铁片裹着她们两个也朝我这边涌来。

  “呔!”我一沉气,双手用力朝前一扑,将那水势遏得一滞,急切中也只得看着貂蝉和甄真如惊惶的眼神大声喝道:“用力抓着我!”

  我双手都紧扣在头顶的墙上,实在是没有多余的手来照顾貂蝉和甄真如了,那就更别说关心她们此时是抱着我还是抱着别的东西,只要她们还在我眼前就已经是万幸了。

  水从我身上流过,朝后一直汹涌而去,仿佛我身后是有一个巨大的吸洞般,那水竟无声无息的浸入,丝毫没有因此而将黄土墙撞个粉碎。

  若非真是有点运气,这机关还真是让人防不胜防啊!一低头我此时才发现貂蝉和甄真如竟是双手分别抱着我的一条腿。

  她俩全身都湿透了,眼睛紧紧的闭着,长长的睫毛轻微的抖动着,若不是感受到她们手指紧扣着我大腿的力道,只怕我会认为她们都吓晕过去了。

  “好了,水都退了,你们小心点我要下去了。”我无法理清现在自己内心的想法,好不容易将目光从两女身上移开,一开口发现自己的嗓音居然有点嘶哑。

  下来后,貂蝉和甄真如都脸色绯红,不敢正眼瞧着我,显然是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被我这个主人尽收眼底,虽然知道这已经是不可避免但无疑女性的矜持仍让她们感到浑身的不自在。

  铁墙后是一道长长的通道。整个通道都是木制而成,隔着两三步就有一个半圆的立柱从中凸显出来,顶上镶嵌着一个斗大的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将整个通道映照得通明透亮。

  通道内除了数点水滴落的声音便是我们三人轻轻的脚步声,似乎是感到了一丝寒冷,貂蝉和甄真如都在走了一截路后将一支手臂偎在了我身侧。转了一道弯,落入我眼底的是一道数百级的阶梯,直眼望去,那上面已经没有了任何可以照明的光亮,整个顶端笼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你们等等,我去取个夜明珠来。”拍了拍貂蝉和甄真如,我一折身,双臂一展,脚尖在边壁上一点,人便上到了一个立柱的顶端,伸掌在柱身一拍,另一只手就朝夜明珠探去。

  “想不到这里居然都是黄金铸成的!”施施然走来,抛玩着珠子,我微有些惊讶的说道。

  “若是爷有贪心,只怕这夜明珠,这黄金铸成的通道爷都要想法子弄走啊!”甄真如只是淡淡的瞟了眼我手上的明珠便笑着对我道。

  “荣华富贵,生死浮云……”我轻笑着,“若是有得闲心闲意,哼哼!我也不会放过啊!”

  貂蝉一嘟嘴,伸手拿过明珠,道:“为什么不要啊,这世上要用钱的地方多了,难不成爷喜欢过风餐露宿的日子?”

  见我笑着没有做声,甄真如亦笑着一搂貂蝉,拖长了声音道:“傻妹妹,我们现在在这里,就算要了这些黄金珠宝又怎么能带得出去?”

  貂蝉歪着头,吃吃笑了起来,将明珠朝我手里一放,道:“是哦!如姐不说我都忘了我们还困在这里呐!”说着却又突然一扭头对我道:“可出去后,爷,我就要一颗明珠。”

  听了这话我不禁莞尔。摩了摩明珠,我道:“好了,我们上去看看,有了这照亮的明珠,我们就不怕那些牛鬼蛇神了!”吸了口气,功运掌心,那明珠便冉冉飘起,直落在我手臂前三寸处。

  我这样如此小心提防这阶梯上还有什么机关,可偏偏一路上来却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走到阶梯的最上段,借着夜明珠的光,可以清晰的看见一左一右两个泥朔的兵佣护卫着一道大铁门,那铁门上挂着的横匾写着龙飞凤舞的三个字:演武厅。

  没有丝毫犹豫,我伸掌就在铁门上一拍。那铁门一阵抖动,接着便发出了一阵难听的低哑声,声音渐落便是咔咔两声,那铁门便分开了一道缝隙。透过这缝隙,千万缕光线从中穿射过来,我两手分别在两边门上一按,那门便缓缓朝左右分开了。

  演武厅并不大,里面排着的兵佣数来也不过五十数而已,但相比起我最先看到的那些兵佣,这里面的兵佣却是完全不同。

  虽然是泥封着的,但从外面仍可以看出这些兵佣身着铠甲;腰畔挂着佩剑,身后背着长弓,肩后另一侧还有一筒箭矢;在他们身边还有马匹,马背上横放着或枪或刀或戟的长兵器。

  这才是近身护卫皇帝的人啊!从装束上来看恐怕这五十数兵佣生前也不是普通士兵吧!也许不是名将但是将领是错不了了的!

  “爷,这里显得……”貂蝉左右打量着,“那幕布后是不是就是皇帝?”

  “也许吧!”我点了点头,别说是貂蝉提醒着,我在这里也感到了一丝丝不应在死人身上的杀气,是我太过敏了还是……我嘲笑着摇了摇头,兵佣复活?那还真是只有电视电影里才有的情节。

  幕布后的场景让甄真如和貂蝉都低声惊呼起来。一张龙椅居中居高摆着,俯视着下方班列百官的柱子;入眼都是一片金灿灿的黄,地上当中画着一个巨大的日环,周围围绕着张牙舞爪的龙。

  想不到这皇帝居然将金銮殿给搬到了陵墓中来!如此迷恋权利,他又怎么不将当时的百官也一起给泥做了,只有兵没有官他这地底皇朝也建立不起来啊!

  “爷,你不试着坐坐这龙椅吗?”貂蝉扶着扶手,坐在龙椅上面,一脸笑意的看着我,还特意动了两下:“还不就跟普通的椅子一样吗?这么宽,坐着还不舒服呢!”

  “那是你体会不到掌管他人性命的优越。”我笑了笑,走到她面前,“要知道下面若是班列着百官;还有数十万将士的性命因你一句话而洒血疆场;更有天下人的性命都在你一念之间,你就会觉得这个位置坐得更不舒服了!”

  貂蝉和甄真如都静静的看着我,我缓缓道:“若你是个有责任有担负的皇帝,不仅会觉得这个位置不好坐,还会觉得寝食难安;但你若是个耽于安乐,满脑子纸醉金迷的皇帝,那自然这所有人的性命又于你何干?”

  甄真如垂下了头,而貂蝉重重叹了口气。“死后皇帝都要如此奢侈,那生前就不知道要耗费多少民脂民膏了!”说着,我将貂蝉从龙椅上拉了起来。

  “那爷的意思是不要皇帝?”甄真如看着我,疑惑的问道,“可是若是这样的话,那天下又如何治理?”

  我一下沉默了,中国的文化积深,改变人对皇帝统治的观念我来做?

  我笑了,一脚踢了踢那龙椅:“我也没什么办法,那就先让皇帝管着吧!”

  拉着貂蝉和甄真如朝下走着,边走边道:“这里是金銮殿,不若我们去找找皇帝睡觉的地方,看看如此奢华建造寝陵的皇帝到底是哪一个!”

  刚走下去便听到身后传来让人发闷的轰隆声,惊讶着,我们三人都站住了脚,扭头去看。就在这一刹那,那龙椅竟向后移了一个位置!

  龙椅原本的位置露出了一条密道,丝丝寒气从中冒了出来,探头望去,下面黑漆漆的,也不知道有多少级阶梯。

  看了看因寒气而抱着自己双臂的两女,我缓缓道:“你们就留在这里好了,下面太冷就我一个人下去吧!”

  不想两女都摇了摇头,甄真如更是道:“我们还是跟爷下去吧,虽然冷点,但好比孤零零的待在上面,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那也好,你们记得不要离我太远,手牵着手,否则可会被冻着的。”说着,我一手托着夜明珠,一手牵着貂蝉,将功力运转着传了过去。

  这阶梯也象是冰块做成的般,人走在上面发出了咚咚的敲击声,在狭窄的通道内格外的显眼。这阶梯是螺旋式的,也不知道转了多少个,只知道寒气越来越重,直到连我也快抵受不住的时候,才赫然发现已经到了尽头。

  “你们怎么样?”轻喘了口气,我扭头一看,就算是有我的功力护着,两女的头发上都结了一层冰霜,嘴唇都有些发乌,行走间那衫裙也是硬梆梆的。

  我忙加了股力过去,两女的脸色一下红润起来,可片刻之后仍旧是苍白无色,这下连我也没了办法,想不到这下面的寒气居然如此之重。

  若是找到另一条路仍是这般冷,那就干脆带她们上去!打定主意,我扭过头,托着明珠的手在前面的墙壁上敲摸着。

  幸好这还没发我多少时间,摸到一个扭柄我便扭了下去。顿时习惯了夜明珠柔和光芒的我们眼前一亮,产生了瞬间的失明。

  这是一个封闭的房间,而且显然也没有外面那股寒气,到处镶嵌的珠宝将整个房间映得五光十色,彩霓片片。在房间靠东的位置,摆着一张巨大的床。

  床的围幔是纯白色,顶上一个笼纱垂下来,将床面蒙得模糊不清。床靠墙的一侧有幅满壁的壁画,上面画着青天白云,数只乘云翱翔的仙鹤,当中一轮太阳,一个金色的龙头从中气势磅礴的探了出来。

  床的另一侧,摆放着一个妆台,隔着妆台数步,挂着一套明黄色的铠甲,护心镜上同样镂刻着一条龙。紧挨着铠甲的便是一个兵器架,上面插着刀枪棍剑各种或长或短的兵器,而让人奇怪的是兵器架旁两三步远的地方还有一副黑色的铠甲,仔细一瞧,就象是穿在人身上的一样。

  “这皇帝的寝陵也没什么稀奇的啊!”貂蝉的脸色红润起来,没有了寒气的困扰,立刻便在这房间内四处转悠起来。

  “这是皇后吗?”走近那龙床,貂蝉一手掀开笼纱,看了一眼,便有些惊讶的拿眼瞧着我。

  “想不到这皇帝又老又丑,找个皇后居然是这么年轻漂亮的。爷,你来看看,保证你也会认为这是个大美人。”

  “皇上选女都是从民间重重而来,若是不年轻漂亮的话就根本入不了宫,再说了,就算是入了宫,那些勾心斗角的想引得皇帝的目光也……”甄真如笑着说道,话还没说完我就走上前打断了。

  “看来这皇后满是漂亮啊!”说笑着,我一揽甄真如的腰肢走到了近处。

  一看之下我的眼睛就再也移不开了,搭着甄真如腰间的手软软的落了下来,整张脸忽青忽白,嘴唇嗫嚅着怎么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这皇后……皇后……

  “你们竟然敢闯入皇上的居所?真是好大的狗胆!”伴随着貂蝉的惊呼,一个熟悉的男音重重的响了起来。

  那穿黑色铠甲的居然是个真人?隔着头盔的面挡,一双如鹰般犀利的眼神直盯盯的打量过来,他一抬手,隔空将兵器架上的一杆长戟抄在了手上。

  我的心神还停留在那龙**皇后的脸上,茫然的扭头看了看那黑色铠甲的将领缓步走来,又朝**看去。

  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这女人……女人她是“十一妹”!

  真龙现身,汉武重生!

  吕蒙的话还犹在耳啊!

  “你这乱党,还敢惊扰圣驾?受我一戟!”随着这声暴喝,那黑色铠甲的将领一手挥戟,一手将面上的挡甲推了开,露出了一张让貂蝉和甄真如同时发出又惊讶又不解的叫声的脸。

  而此时,我也正好重新将头扭了过来,与那黑色铠甲将领对个正着!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昨天停电,所以没更新,也没写完。今天来了就马上将它发了。明天没问题也会更新,但不会太多字..我实在是没什么空闲时间,请大家谅解。写完稍微看一下就上传了,长时间不更新也是因为我没时间坐下来写。支持的请继续支持,因为本书只会越来越精彩。。。

  第二十八章 情仇两难

  第二十九章 琴音竹韵

  第三十章 疑梦再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