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兰卓雅将乌黑的大辫子高高扬起,得意的望着赵子凡,看来他终究还是离不开她这个女保镖的。

“你要我怎么帮你?先说好了,你可又欠我一个人情了哦!”乌兰卓雅倒并不是乘火打劫,她见赵子凡目中疲惫之意尽显,脸色苍白,也能体会到他焦急的心情,这么说只是想让他稍稍放松点,分散注意力而已,完全是出于一片好心。

“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赵子凡微微一笑。

乌兰卓雅以为赵子凡心里已经想好了对策,哪知道他也是随口一说,不免有些失望。

长江东北的江滨,京口三山之一的北固山中,一个不起眼的小木屋内,不时传来低低的呜咽声,一个佝偻的中年人不耐烦的在屋中来回走动着,他手中拿着一杆旱烟,不时的咳嗽几声,却仍凑上前去抽上几口。

“丫头,你哭也没用,谁叫你长的这么俊!”佝偻的中年人嘿嘿干笑了几声,他的喉咙似是被旱烟烤干了,说出的话也带着丝丝的响声,让人感觉十分难受。

“伯伯,你就行行好放了我吧,我家公子找不到我,会担心的,他身边没人照顾,我答应少奶奶要照看好她的!”李宝菱被一条拇指粗细的绳子捆在屋中的一根木柱之上,此时她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从小在市井中长大的她知道,自己是被人贩子给掳了。

“我给你磕头了,只要你放了我,我家公子一定不会为难你的!”

佝偻的中年男子又抽了一口旱烟,他将旱烟重重的敲打在柱子上不耐烦的道:“小丫头,你哭哭啼啼闹了一夜,若不是看你长的好,能卖个大价钱,老子早就一巴掌打过去,你最好识相点,等过两天有人来接你时,最好不要像今天这样闹出什么动静,他们那些人可没我这么好心,他们只认钱,到时候你要是不听话,嘿嘿……!”

“不,要是你不放了我,到时候我就一头撞死!”李宝菱倔强的咬着嘴唇道。

“哈哈哈,你这小丫头,倒是犟的很,不过在我这儿你是没机会寻死了,至于你到了新主人那里会不会寻死,那我就管不着了!”

佝偻中年男子吹了吹烟灰,走出破屋外,关上门,任由李宝菱继续哭闹,这小丫头的确难缠,这一夜就没消停,不过这么闹下去,总有她力竭的时候,这一带人迹罕至,就算再大的动静,都不会有人知晓。

北固山居于金山和焦山之间,高约二十丈,山体连绵宽约四里,润州为丘陵地带这山不大,却北临长江,山壁陡峭,因而得名“北固”,这里紧邻金山,事实上金山与这里并没有明显的界限,两座山延绵数里,连接在一起。

金山寺内山脚下,赵子凡手执力宝菱的画像不厌其烦的向路边的来往的行人打听她的消息,结果却是令他失望,几乎人人都说没有见过这个小女孩。

乌兰卓雅已经从仙人洞等洞窟中搜寻一遍后归来,又去了了元大师那里打探了消息,结果仍是没有李宝菱的踪影,中午苏轼带着几名捕头赶来金山寺,拿了李宝菱的画像又听了赵子凡的描述,便匆匆离去,靠着苏轼的关系,捕头们办起事来格外卖力,两个时辰后,润州城内主要的街巷都已经贴出了赵子凡的悬赏布告。

只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关于李宝菱的消息却没有。

虽然没有得到李宝菱的消息,可是赵子凡的高额悬赏,却引来了街口巷间的议论,一般官府悬赏捉拿什么江洋大盗也只不过百贯而已,普通人家若是有什么人走失最多悬赏十贯已是不得了的事情,三百贯钱啊,无数双贪婪的眼睛瞟过那布告,猜想着这小女孩的身份,当得知是一个丫鬟时,众人皆唏嘘不已。

长江边的一个渡口,一名长须弯腰的中年男子站在那布告前,盯着看了好一会儿,他大字不识一个,但却并不愚笨,周围的人都在议论纷纷,谁要是能找到这个女孩儿,便能得到三百贯,中年男子动心了,他抓起蓑衣往身上一批转身便没入人群中,向北固山的方向走去,一路上重要的路口都有衙役拿着李宝菱的画像在询问,苏轼的能量倒是超过了赵子凡的预期。

北固山的木屋外,长须弯腰的中年男子直起了腰,他并不驼背,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故意与佝偻男子装成一对天生驼背的兄弟,一般人很难看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胡德浩,我们这趟买卖能赚多少钱?”长须男子也不嫌热,身上披着蓑衣,冷冷的道。

“若是这三个孩童能够全部顺利转手,可以赚上个八十贯,运气好些的话还可以多些!不过屋里的那个小丫头若是就这么卖了,真有些可惜,若是能等上一段时间,找到一个愿出高价的主,说不定咱们能够多赚个五十贯不止!”胡德浩也直起了腰,他连连咳嗽了几声,抽了口旱烟,烟雾在空中萦绕,那黑黄的牙齿在淡淡的夜色下看来让人觉得诡异而恐怖。

“今天我去外面打听过了,这小丫头的主人为他开出了三百贯的悬赏!”

“三百贯?伍全兄弟,我没有听错吧?”胡德浩发出一声干涩的惊叫声,树林中已经歇息的几只鸟雀竟也被吓的惊起飞出。

“哼哼我听说这个小丫头是人家的贴身丫鬟,一个风流公子一个贴身丫鬟,你说能有什么好事,你也看到了,那小丫头这么小便就已经有勾魂夺魄的媚态,等她长大了一定是个祸国殃民的尤物,别说是三百贯,就算是三千贯恐怕也有人愿意出手,只是要有人识货,且有这么大的财力才行!”

“三千贯,那我们就将这小丫头这么卖了岂不是亏大了,若不然我们就在润州城内多等一段时间,再看看有没有新的买家?”胡德浩倒吸一口凉气,这个数字对他来说就是一个遥不可及的传说。

“嘿嘿,咱们私下里偷偷做这样的买卖,本就是犯了教中的大忌,现在恐怕释无法已经知道咱们的事了,我万万没有想到,那弱不禁风的公子哥儿竟然愿意为了一个下人,发出如此之高的悬赏,更可气的是,他不知动用了什么关系,竟调动了润州地界上的不少捕快,现在每个出城的地方都有人把关,许多街口都贴了这小女孩的画像,我们想要在最近逃出润州城恐怕是不可能了!”

伍全抖了抖蓑衣,望着远处滚滚而去的长江水。

“啊,那怎么办?若是被释无法知道了这事,咱们一定没有什么好下场!”

“嘿嘿,那也不尽然,他做才做了两年的香主,若不是凭借他特殊的身份,那位置早应该是我的,这两年教中润州一带的教众对他并不服气,这段日子他又催逼我们为教里筹措款项,咱们这也是为教中出力,手段虽有些下作,但他不是经常说的么,大丈夫为成大事不拘小节,实在不行,咱们便给他一点好处,他不是最喜欢女人么?依我看,现在最大的难处就是我们出不去城,整天窝在这穷山沟里,这段时间恐怕日子是不会好过了!”

“那咱就在这里守着,耗他个十天半个月,反正有吃有喝饿不死就行!”胡德浩狠狠抽了口旱烟,眯着眼睛道。

“我们不能在这里呆的太久,让我想想,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伍全望着远处,天空中飘来几朵乌云,眼看快要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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