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在满脸横肉的男人站起身来之前,程修然率先站起身来,拉住凉梦把她狠狠地推出门外,嫌弃地拍拍手,扭头笑着,“这是从和春跑下来的不知地厚的小妹,希望没有打扰到龙哥的雅兴。”

龙哥奸笑地打量着程修然,目光却恨不得穿过门,长了双手把人从门外拉入自己的怀中,“什么样的小妹值得修然亲自动手?如此厚待?”

程修然要彻底地断了龙哥动凉梦的念头,“整个和春最值钱的小妹是谁?不就是凉承德的女儿了?”

龙哥眼神暗了暗,冲着程修然暧昧地笑了笑。

程修然此时才恍惚听到门口有脚步离开的声音,他的心底彻底得寒透。

这个时候,凉梦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知道。可是有一点,他非常明确,此时的凉梦已经卷入了这场浩瀚的阴谋中。

凉梦不记得自己到底是如何离开的,她只记得自己的头重脚轻,脑海里,尽是程修然说过的话,一句句讽刺的字眼,把凉梦的心一片一片切割的粉碎。

她不知道自己走到了何处,一圈一圈的楼梯,一排一排的错中复杂的房间,她像一个盲人一般摸索着。

在拐角处,nick拖着浑身是血的蓝洛一步一步艰难地移动。他看到满脸有些呆滞的凉梦别过脸去。

看到这一幕时,凉梦就有些明白了。是有人利用蓝洛来逼迫nick把自己引诱到那个房间。想到这一点,依然让她心痛。

凉梦挡在他的面前,声音如同死一般的冰冷沉寂,“在我们分开以后,我曾经跪在程修然的面前,恳求他找你。在我们分开的每一天我都没有忘记寻找你。可是我从来都没有找到过你的音讯,你在逃避我。”

nick的眼神躲闪,拖着已经昏迷的蓝洛绕过她,向前缓缓地移动。

凉梦没有动,像是一尊雕像,“nick,你的选择没有错,你不应该选择我,你看到了吗?我的生活也被被人掌控在手中,我给不了你幸福。”

nick垂着头,身形微微一滞,每向前一步,都有一滴泪水重重地砸在地上。

拐角处跑来一个身影,冲他们这边大喊着,“凉梦快跑。”

nick扭头,惊恐不可思议地回头,他看到一个男子正在拿着枪,与几个男人对峙着,飞过来的子弹擦着墙面发出刺眼的火花。他的双唇颤抖着,“不可能,他说过,只要让你知道真相,就达到了他报复的目的。他没有说过要对你灭口,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一个子弹擦着凉梦的皮肤过去,脸颊火辣辣的疼痛,让她瞬间明白,这一次是真的会要了她的命。

她把蓝洛的重量一半移到自己的身上,重重地咬牙,“快跑!”

黑色无声的枪口,发出的子弹打穿墙壁,那声响让凉梦钝痛。她的脑海里盘旋着,程修然的话:让他随意玩三年,是死是活随便他。

现在是让她死了?

事情暴露了就要置于她死地吗?

他琥珀色双眸中中挣扎的痛楚是因为他们之间的仇恨,他眼中的诚恳也是为了这一刻做铺垫?

他那么费劲心机的得到她的心,就是为了这一刻的重重一击?

她不甘心就这么死去,她要当面质问他,她要看着他的眼睛,让他亲口告诉她,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复。

身上的蓝洛越来越沉,她和nick走的越来越慢,那力在身后焦急地看着凉梦,他手中的子弹已经不多了,对方已经有多半的人倒下,还有四个人穷追不舍。

nick多次要求不要管他们,都被凉梦冰冷的眼神给堵了回去。

走在岔路,凉梦实在是走不动了,把蓝洛推给了nick,“我彻底的跑不了了,你带着蓝洛往那个方向走,我在这边引开他们。反正他们的目标也不是你。跟着我只能拖累你。以后,你不要浪费了你的生命。”

说完便向另一个岔口离开,冲着那力大喊了一声,“那力,我在这里。”

几个子弹飞过来,那力低声咒骂几句,向凉梦的方向跑去。

nick托着蓝洛靠在墙角,果然没有一个人停下来搜寻他们,统统向凉梦的方向跑去。nick的双眼湿润,在十几年前,也是如此的情况。

十岁的凉梦和是十三岁的他被一绑入了一条黑船,凉梦用自己的牙齿咬断了他手上的绳子,引人转移注意力,让他离开。

那个时候的凉梦和现在的凉梦一样,用自己微乎其微的生存的几率给了他生命的希望。

而以后的生活是他自己的选择。他最该痛恨的人是自己,最自私一次次出卖凉梦的人是他自己,他根本没有资格去佷凉梦。

蓝洛从昏迷中苏醒,看到泪流满面的nick,艰难地抬起手想要为他擦干眼泪。

nick捉住蓝洛的手,放在唇边,“我们都活着,我们以后一定会好好的生活。”

蓝洛笑了笑,又陷入了昏迷。

nick放在墙角,认真地打量着蓝洛的脸庞,像是要把他深刻地印在自己的脑海里。然后坚定地向罂粟殿堂的最底层走去。

多少年前,他的选择是去救凉梦,他无数次愧恨自己为什么去出卖自己救凉梦。当事情再次发生时,他依然想要这么做,因为她值得他这么做。

无论是之前,还是以后。

当凉梦问满身是伤的那力值不值得这么为了她,那力笑着点头,额头上的血滑落到干涩的唇角。

他们被三个人逼入了仓库,躲在了隐蔽的死角。到了这里,反而有一种看开死亡的淡然。

凉梦嘲讽着笑,“这是傻。”

“你是第一个看到我受伤,为我拿药的人。那种细致的温暖是我毕生难忘。是我和那罗这种人永远都不会为别人多的,也永远也不会得到的。”

那力靠在凉梦的身上,姿态舒服,仿佛是一个惬意的午后。如果可以忽略不时有试探的枪声,这可真是一个聊天的绝佳时机。

凉梦闷声笑了几声,“那你说说,你和那罗到底有多大的仇恨。我已经好奇很久了,你不能让我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啊。”

那力叹了口气,仿佛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有一个漫长的故事要讲。

正在这时,外边有一个沙哑如同破锣的嗓音的男子高声喊了起来:“那力,你曾经还是个神枪手呢,这个时候怎么做了一个缩头乌龟了?哦,我想起来了,你最擅长这个,我还记得你姐姐在我身下**的样子,当时你怕的脸都白了,我说的对不对?对了,那力,你姐,叫那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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