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梦惊愕地抬眼看着谭暖，用手背擦拭着嘴角，脸上浮上一层红晕，表情不自然地怒吼：“我都吻过千万个人了，你是第一千零一个。吻技真是没有一点水准。”说完不等谭暖有所反应，高跟鞋踩在了他的皮鞋上，趁他转移注意力的时候，赶紧逃离。

凉梦吃惊的看着自己的双手，那一刻好像恢复了温暖，有了触觉。能够感觉得到背后墙壁的冰凉，谭暖指腹下的薄茧，唇上的柔软温润。周围的一切鲜活了起来，不再是与自己无关的影像。

“他在利用你……”不知何时程修然恢复了冷峻的模样，光线照在他的脸上，刻出坚毅的轮廓。

凉梦背起手来，无所谓地看着面前的程修然，“利用我什么？钱？不是我的，感情？这东西，我都在考虑我到底有没有。可是……”凉梦上前一步，站在程修然的面前，目光澄澈地看着他，“我明白谁对我是真的好，你比凉承德还要疼我，不管你对我做什么，我都会原谅你……”

程修然轻轻一颤。那说话的语气，就想是曾经的刘婉婷，她曾经拉着自己的双手，真诚地说过：“你是承德的兄弟，无论如何，我都希望你能幸福。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原谅你。”

程修然像是梦呓，“对不起……”

凉梦伸手抓住程修然的胳膊，眼底闪过一丝光亮，“你不会利用我对付凉承德吧，我虽然对他没有什么感情，可也不想成为你们之间的交易。”

不知是凉梦手指冰凉的触感，还是凉梦的话吓醒了在梦中的程修然，他轻颤了一下。然后摇头，坚定地看着凉梦，说：“不会……永远也不会……”

李媚然歪着头看见肖新阳今天又是没精打采，像是生了病一般的脸色苍白。凉梦总是到了位置上，便趴在桌子上睡觉，仿佛晚上就没有睡过一样饥渴。

谭暖讲课总是讲着讲着有些走神，愣愣地看着趴在桌子上睡得香的凉梦，当李媚然认为他要叫醒凉梦或者要发怒的时候，他总是低下头翻着课本重新找回思绪。

唯一正常的恐怕就是庞能了，他依然不依不饶地转在自己周围，问题好像也经过了仔细的挑选，可讨厌就是讨厌。他永远不能像肖新阳那样清冷淡定，吵闹似乎是他全部的生活。

“凉梦，听说前两天庆生了，怎么没有叫声我啊？”庞能拍在凉梦的桌前。

凉梦从桌子上抬起脸，即使是疲惫的眼中的光亮也要比别人多，“你去了还不要给我搞砸了。”

庞能一脸兴致勃勃，“什么时候带我去你家玩吧。”

凉梦看了一眼庞能，翻了个白眼继续趴了下去，“滚，我最讨厌别人到我家里了，别惹我……”

庞能撇了撇嘴看着凉梦，“真是小气吧啦的。”

放学后，李媚然照常去问肖新阳问题，肖新阳抬头看了看凉梦依然趴着的位置，淡淡地回答：“你怎么不去问你同桌呢，她可是全校第三，聪明的很。”

讥笑的语气是李媚然从来都没有听过的，李媚然有点发懵。看着肖新阳收拾着桌子上的书包，站起身来甩给李媚然一句话，李媚然大脑气愤得有些充血。

他说：“凉梦的魅力，你那天可没有见到，可是人见人爱呢。”

李媚然心中一股妒恨冲向了眉梢，她像所有的时候冲动的时候一样，没有经过大脑便把凉梦叫醒，“凉梦听说你很厉害，你可以得到任何你想得到的东西，人也可以吗？你喜欢的人，也一定喜欢你吗？”

凉梦用手托着下巴，慵懒地看着满身燃烧着嫉妒的李媚然，像是在看一个神经病，“恩，差不多吧。”

“那我们打个赌，如果你输了，你就要请全班同学去你家。”

凉梦来了精神，“那如果你输了，就要穿着比基尼在操场上跑上三圈。怎么？你怕了？”

“谁……谁怕你了……那可就说定了。”李媚然想起来肖新阳眼中的讥笑，“看我们谁先和肖新阳在一起。”

凉梦的笑容僵在脸上，“肖新阳，你跟他青梅竹马，他根本就是讨厌我，换一个，换成庞能怎么样？”

李媚然更加坚定了自己的选择，“不行，就是他了。”

凉梦歪着头，摸了摸唇角，看了一眼要走进来的谭暖，笑了起来，“我还没怎么输过呢，你可要准备好你的比基尼。两天之内，必须有结果。”

李媚然的眼皮跳了跳，她明明是轻轻舒了一口气，却感觉自己像是绷紧了一根弦。

凉梦像是没有看见谭暖一般，与他擦身而过。

“凉梦。”谭暖喊住凉梦。

“什么？”凉梦回过头，表情自然地看着谭暖。不像是有任何尴尬。

谭暖的表情也自然，“你对李媚然说了什么？她脸色苍白。”

“我说……”凉梦彻底地转过身来，模样看起来认真有郑重，“从明天开始我要正式地开始追肖新阳，我喜欢他。”

谭暖一懵，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凉梦抬高下巴，挑衅地看着谭暖，“你要作为老师教育我不要早恋吗？”

“不是……”谭暖觉得自己有些干渴地说不出话来。他没有想到凉梦想到面对自己的对策竟然是这个。他没有任何立场去阻止凉梦这对自己有利的行为。他还没有想好要怎么把她和肖新阳绑在一起，她自己竟然说喜欢他。好像老天帮了他一个大忙，可他一点也笑不起来。

“那很好，祝福我吧，谭暖，我喜欢他。”

谭暖看着凉梦说的极其自然，就像是今天我要吃意大利空心粉一般自然，目光过于澄澈，显得有些空洞。她自己肯定也不知道，什么叫做喜欢吧。

谭暖看着凉梦快速从台阶上跳下去的身影，琥珀色的眸子越来越柔和。不过，现在她应该知道什么是慌张了吧。

肖新阳第二天早晨一到教室就嗅出了一种不一样的味道。全班同学都用一种极其怜悯同情的目光看着他。他低头一看，桌子上放着一个叠成一个心形的粉色的信封。

肖新阳冷淡地拿起来就往外边扔，被一个身影快速的挡住。凉梦笑得格外灿烂地站在他的面前，“你不准备看看，我给你写了什么吗？”

“你能给我什么？”肖新阳躲开凉梦明亮的眼。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声音，不是祈求，而是引诱。

肖新阳也纳闷她到底在里边写了什么。两三下就把信封拆开，动作娴熟得好像做了千百次，看得凉梦目瞪口呆。打开里边只写了四个字，我喜欢你。肖新阳想笑，举着锋利的四个字，明显是凉梦杰作的纸质问，“这是什么意思？”